“来吧……孩子,来迎接你的宿命……”
不管是视野的前方还是我的背后,都是无法透视的黑暗。少年的肉体在黑暗中被包裹着,耳畔却回荡着这个来源不明的声音。
眼前。
光明在扩散着,同样是来源不明的东西——正如这片黑暗。
混沌的世界凝成。
就算已经可以看清楚那些东西,依旧是单调的纯白。可能会有很多人喜爱这种代表着圣洁的颜色,但我却毫无理由的从心底里讨厌这种纯白。
展现在面前的景象是纯白的,由无尽的风雪构成的世界。
“……是我那份『心象』的来源吗?”
僵硬的口吻。
是梦吗?
这个就连最愚钝的人都可以察觉到答案的问题根本不必说。
“宿命……”
“给我滚出来!”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碰撞在一起,一个是远方传来的宿命之呼唤,另一个则是我在恼火的心绪下大喊出来的发泄。
以展示自己的愤怒为目的,挥拳。
砰。
打在了前方。
面前的景象蔓延出玻璃幕墙被打碎的裂痕,发出了玻璃幕墙被打碎一般的声音,纯白的雪原被剥落。
!?
失重的感觉一瞬间传遍我的全身,不比任何东西都要黑暗的漆黑再次包裹着我的身体,就像是在上千米深的井口跳下去的感觉,差不多就是我现在的感受吧。
“玄月亲,玄月亲!玄——月——亲——(拖腔)!快点起床啦!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再不起床的话就要用最过分的方式叫你起床了哦!”
什么啊,果然是梦吗……
好困……再睡一会吧。
“唔!可恶!我已经警告过玄月亲了哦!接下来可不许有什么怨言了呐!那就接我一击——冰蓝色魔力波纹!”
!
“呜哇!好冷好冷好冷好冷!”一瞬间从马车的座椅上跳起来,身体对背上传来的冰寒感觉强烈的抗议着:“干,干什么嘛维拉姐!超冷的耶!”
傲娇似的转过身,双手背在背后,轻微的『哼』了一声:“谁让玄月亲在上午十一点还在睡懒觉啊?而且我有事先警告的哦,玄月亲自己不愿意起床的话也不能怪我吧?”
“就算是这样,这种手段也太过激烈了吧?把沾满冰系魔力的手与后背亲密接触这样的行为……简直是鬼畜了吧?”
“所以我才说是『用最过分的方式叫你起床』嘛!用温和的手段没办法的话就只能这样了啊。”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客人,但是目的地已经到了——该下车了吧?”
在两个人谈话之余,这个声音插入了并终止了两个人的对话。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位少年车夫的脸。
“啊,抱,抱歉。”
于是,两个人在车夫的催促声中匆匆的付了钱下车。
“那么,祝几位在圣城玩个尽兴哦,我就先走了。”
在谦谦有礼的车夫这样的宣言下,伴随着马车缰绳甩动的声音,在轮子后卷起了烟尘离开了这里。
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守护者教团的首府,被称作『神眷之地』的圣城法蒂亚格勒。
放眼望去,街道也好房屋也好,繁华的景象在熙熙攘攘的日常中显露无遗。
“这就是他统治下的城市啊?明明来过两次却完全没机会欣赏到这份景象的说。”右手遮挡在额头上,仰望着城镇中心的守护者圣殿。
距离在萨尔瓦托的绝望已经过去两天了,心中的阴霾也多多少少的消失了一点。
而且因为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晴朗天气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这种天气也会让旅者们感到心情舒畅。
“我们到了!光与圣洁的神眷之都法蒂亚格勒!”
维拉姐满脸兴奋的大喊大叫,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真是的,维拉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啊。
比起“维拉姐”这种称呼,我反倒更想称她为“小维拉”。
叹息着暗暗想道。
“喂,维拉姐,我们的目的是守护者圣殿吧?就算要去游玩也要等到正事办完之后才可以去观光的哦。”
对着静不下来的维拉姐,在深深的叹息之余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正事要紧对吧?好——那就一鼓作气的将这些事办完后在城内玩个痛快!”
对于稍微安静下来一些的维拉姐松了口气,在宽敞的街道上直行。
必须时刻小心地盯着维拉姐。
……喂,这种带着孩子上街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于是,保持着这种奇妙的状况,以圣殿为目的而前进。
.
.
————守护者圣殿,图书馆
圣殿的图书馆,应该是诺瓦拉什的人类历史中最大的图书馆了。
书架高达几十米,步入其中的时候简直像是落入了古希腊神话中弥诺陶洛斯所居住的克里特迷宫中。
一语不发,云辉漫步其中。
“守护者大人,一位自称名为洛玄月的人想要见您。”
古朴的大门被推开,云辉的传令官在进门的瞬间单膝跪地。
对此,云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让他进来。”
在命令中匆匆退去。
说实话,传令官宁愿去面对魔物军队,也不愿意在展露出威严的云辉面前多呆一秒。那种感觉,直面内心恐惧的触感,是人类几乎无法承受之苦。
这么想着的时候,传令官已经在为我和维拉姐默默的感到悲哀。
“好久不见了——玄月亲。”
对推门而入的我,金发少年报以微笑。
“诶?没有因为我的复活而惊讶到跌倒在地吗?”
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说着这种不敬的话:“真是的,本来还想看一下你被吓到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呢。”
合上了手中的书:“得了吧,你已经无聊到了这种程度吗?”
“唔……这种话题就此终结吧。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有什么魔法或者大魔术可以将一个人连同『存在』从世界线上抹除吗?”
“?说什么胡话啊?这种东西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啊。”
对于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同时给予劈头盖脸的否定。
“那么第二个问题——世界线到底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才会开始自行修正?”
“什……?!”
对于这个几乎没有任何理由会问出的问题,就连云辉也没办法保持淡定,眉头凝成“八”字,气势在那一个瞬间完全爆发出来。
“你想表达什么?”
气势消退。
虽说只是一瞬间,但在那一刻,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那种灵魂被压迫的触感,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要经历第二次。
“四个人。”
在气势上的压迫结束的时候,稍微喘息了一下,伸出四根手指:“就连『存在』本身都被从世界上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