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在无尽的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感受到了背上传达来的触感。
那是冬季的草本植物,传达而来的感觉。
……头好痛。
似乎再次忘却了什么东西……什么重要的东西。
刚才,我是被自己体内打开的空洞吞没了对吧,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但是,为什么总感觉记忆被削切掉了一部分呢?
而且眼泪停不下来。
在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之时。
!
眼前的是圣城的城墙,大约在两千米之外的地方。
以及,仿佛要遮盖整片漆黑天空的巨大翅翼阴影。
那是龙。
而且,这家伙我再熟悉不过了。
——樱夜!
因为我的消失,以至于这家伙直接面对了艾里纳雷的全力以赴吗?
可恶……
只能在这里暗骂一声,催动着身上的魔力,将魔剑弄到手中的一个瞬间。
黑色的龙,坠落了。
?!!!
嘹亮的龙吟响彻起来,我想这种程度的咆哮,就算是在十里之外也可以清楚地听到吧。
紧握魔剑,身体化作黑色的疾风,冲了出去。
……没有注意,也没有人会注意,之前粘在我身上的金色发丝,在深秋的风中,向无边的平原那里飘扬过去。
就像是,某位少女不羁的灵魂那样。
——————19:13
圣城中一片混乱。
周围满是被惊惧盖过的尖叫,以及那些失去了亲人之人的哭号——不过我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直接将其无视。
确切的说是,就算有足够的时间,我也不会去管这些和我不相干的人。
周围的某些房屋,已经是出现了倒塌的迹象。
是樱夜,在坠落的时候带起的地震所打造出的景象。
而且,以某地为中心,房屋破损。
越靠近那个“中心”的房屋,破损的程度就越严重。
沿着这个方向前进的话,一定可以找到那家伙!
抱有这种想法,前进着。
.
.
在宽阔的街道上不断奔行着,与那些逃走的平民截然相反的行进。
眼前的东西,是倒塌的房屋以及惊恐的人们交织的画面。
就像是电影中演的那样,在战争之后的城市。
但是,所谓的“战争”,只有一个敌人。
……而且,如果要说地狱的话,除了面前的景象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那些,被埋下的生灵。
那些,只有残肢伸出了废墟,如果不将其拉扯出来甚至无法得知那是一个人还是仅仅是残肢而已。
前后左右,都是死人。
但他们甚至没办法让我的心中泛起一分一毫的波澜。
就这样,在活地狱中前进着。
但是突然间。
.
“………………”
脚步与意识被一同冻结住了一般,精神与眼瞳集中在那一个点上。
站在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巨龙尸体上,那个漆黑的身影仿佛主宰着整片天空一般的,一句话都不说,睥睨着我。
在那一刻,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名叫“无法抗衡”的感觉。
仿佛和他的战锤第一次交锋,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杀掉一样。
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着。我从他的眼瞳中见不到任何情绪,正如我明白它可以从我的眼神里看出狂怒。
樱夜,也死掉了。
死因,可以看出。
是失血过多没错。
……不过只要将他斩首,夺得扭曲真实的容器,樱夜和大家也一定可以从死亡的怀抱中拉扯出来。
所以我绝对不会退却。
“本来以为你会一直在宇宙中漂泊直到死亡,不过似乎是我的不定向传送术甚至没能将你送出诺瓦拉什啊。”
在他率先开口之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仅仅是,将手中的魔剑握得更紧。
“哼。也罢,这一次就让沐浴龙血之后的我,亲手为你来送上无上的荣耀——终结。”
沐浴了龙血,然后变强了吗?
怪不得会产生那种感觉。
但是。
如果要说沐浴了龙血,我也是,不见得就会输掉。
只要希望仍在,那就要用全身上下喷薄而出的勇气来将敌人碾压过去。
于是,冲了上去。
已经顾不上,在樱夜的背上战斗是否亵渎死者了。
……说实话,在剑与锤第一次彼此相交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他变强了。
但我不会停下。如果就这样停下来的话,就会永远的停下来——也就是说,会毫无疑问的死去。
“…………”
因为几乎看不到胜算,所以才会如此缄默。
魔剑疾驰。
早已计算好了那样,他所持有的战锤,早已挡在了魔剑的必经之路上,轻而易举的挡住了我的魔剑。
将我的魔剑弹了回来。
而就在我的身体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
那是一记猛烈的鞭腿。
“寒霜的未——”
这一次,他更快。
赶在了我的魔力集结在左手之前击中了我。
直接飞了出去。
忍受着五脏六腑翻涌过来,那种几乎要吐的感觉,已经凝聚了一半魔力的左手,摆出了“手枪”的手势。
“暗灵束缚!”
犹如机枪的扫射,黑色的魔力之弹迸射而出。
战锤在他的手中旋转起来,卷起的漩涡之风将魔力之弹吸进去之后弹射出去。
落到地面,即刻站稳了脚步。
“寒霜的未灭圆环!”
这一次在他的攻击接踵而至之前,将魔力圆环弄到了手中。
挡住了这一击。
但是这次,他没打算在攻击完毕之后就将战锤收回去,准备进行第二次攻击。
战锤的顶端,顶着我的圆环。
开始推进。
?!
拼命稳住脚步,防止自己的后退。
但是,没办法抵挡。
尽管意志在拼命向前,但是脚步却在他的力量下不争气的后退。
然后,被自己的圆环压制在了墙上。
咿——!
如果现在解散圆环,这一锤会落到我的身上,砸断几根肋骨都不好说。
不解散的话,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圆环破碎或是虚脱。
嘛,这种感觉,差不多就是你在搓炉石的时候陷入绝境,正在纠结到底是打导演还是大表哥的那种感受吧。
……即便到了这种危机的关头,依然在心里和自己开着玩笑。
接下来,偏斜盾面。
战锤沿着盾面而滑行,直到我将这一击偏转到了墙上。
接下来,一脚踢中他的肚子。
照理来说,被击中肚子之后会弓下腰,接下来就可以跟据战局来进行连击——
不过。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忽视了,他的战甲,导致了这种蹩脚的滑稽剧一般的场景。
“你是认真的吗?洛玄月?还是说只是打算让我放松警惕的行为呢?”
后跳了一段,手指指了过来:“如果我没看错,你握剑的右臂上,肌肉已经完全紧绷起来了。如果我就这样放松下来,恐怕会遭到你斩首的一击吧。真是个让人没办法轻视的策士,在这里还是稍微夸奖你一下吧。”
“嘁。”
我也收起了滑稽剧演员的那副模样,极为不悦的发出这样的声音:“被看穿了吗?不过你这家伙别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是这样吗?那为何,你还要偏转你的眼神呢?”
语气轻佻起来,即便是再怎么愚钝的人也可以轻松听出其中的嘲笑之意。
可,可恶,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