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的第一人”,已经被我远坂时臣,握在掌心了。
“那个远坂家的家主,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
和蔼的形象被破坏殆尽,现在,老魔术师的脸上满是那种让人联想到童话里邪恶巫婆的表情。
“远坂家那个年轻的家主还不知道,那颗‘钉子’,早就处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
是的,就算爱因兹贝伦再如何衰落,甚至在挑选人才时没有刻意进行甄别,可一个千年的魔术世家底蕴不可小视:就算潜入进来的时候没有被发现,不代表你做出危害家族的行动时,还能不会被发现。
真正能在古老魔术世家潜伏下来的,只有用完即弃、一次性的死士,以及接受过现代间谍教育培训、同时掌握里世界规则的资深间谍了吧。
至少走下坡路的远坂家,是做不到这些的。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这些信息是爱因兹贝伦刻意透露给远坂家的,目的是诱导远坂时臣的选择。
爱因兹贝伦真正隐藏住的信息,是神代英雄的必要性。
【再造圣杯】,作为全新的大圣杯,自然有和冬木大圣杯相似的地方。
比如说,圣杯出现的条件——储存了五骑以上的从者。
现在的【再造圣杯】还不完整,只有当它真正转化为新的大圣杯时,Saber才能被召唤。
所以,能留下的从者,没有任何偷奸耍滑的余地,真真正正的只能有一个存活。
而靠着海量“素材”堆砌而成的【再造圣杯】,需要一个【奇迹】,才能转化为稳定的大圣杯系统。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亚种”遍地开花的现在,人间最不缺的,就是【奇迹】。
人类中无法找出替代“冬之圣女”的奇迹?那么,就用英灵吧。
在神代中都显得非凡无比,称得上“奇迹中的奇迹”的英灵,就够了吧?
远坂家那个英灵,就是爱因兹贝伦家所钦定的柴火。
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用我方的神代英灵代替。
当然,为了取得绝对的胜利,自然要选择能压制对方的英灵。
至于【再造圣杯】的诞生,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是,万一远坂家稍有怀疑,不召唤神代英灵怎么办?我们可背负不起第二个神代英灵啊?”
得到老者的默许,18号迅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思,继续提出了疑问。
“不存在的。”
老者神情笃定。
“他以为只有他们远坂家有间谍?爱因兹贝伦的底蕴岂是远坂这个远东小族能比的?”
事实上,不只是普通间谍,就连远坂时臣为防不测、以留种为目的才交往的海外情妇,都已经被爱因兹贝伦买通了。
要知道,自古以来,枕边风都是最为可怕的。这种潜移默化下带来的无意识选择,促使着远坂时臣走向爱因兹贝伦想要的结局。
要是那个讨人嫌的远坂家主,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还在爱因兹贝伦的影响之中,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老者充满恶意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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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把戏。
这就是远坂时臣对爱因兹贝伦此番手脚的全部评价。
如果换做是其他魔道家族,就算有所怀疑,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吧。
可远坂、他远坂时臣可不一样。
时臣甚至怀疑那些缩在爱因兹贝伦的老不死们已经丧失基本的判断力了。
这种藏在暗处的小花招,怎么可能骗得了他远坂时臣?
要知道,这可不是某个世界里,那个尽管天赋平庸,但却靠着自己的努力,“顺风顺水”履行自己职责,还将“优雅”挂在嘴边的“万恶之源”远坂时臣了。
现在这位远坂家的家主,是将“优雅”置之度外,一心只有“恢复家族荣光”,在里世界底层摸爬滚打数十年、完全不同的远坂时臣。
作为“棋手”在城堡内决策,听上去很好听,可是这样会缺乏实际的斗争,就跟闭门造车一样,就算和自己下上几百年的棋,棋艺也不会有太大长进。
远坂时臣可不一样。
困在最底层的远坂家,早就虚有其表了,经不起任何一点小小的挫折。身为家主,远坂时臣每一次的决策,都是拿一族的命在做赌注,一旦失败,就万劫不复。
远坂时臣,就是在这样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走到了现在。
是从地狱中,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归来的人啊。
这边的远坂时臣,在任期内,面临过各种各样不公平的对局,遇的经历拿出去拍成52集连续剧都不带重样的,心性和手段,早已不是困在城堡里的老学究能比的了。
这么多年来遭遇的不利情况都被他远坂时臣扭转过去了,这次,在“公平”的棋盘下,还指望拿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欺瞒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表面上,远坂时臣自然是要配合的:毕竟只有这么做了,才能让爱因兹贝伦放下戒心。
至于对策,早就准备好了。
按照爱因兹贝伦家的特性,他们想召唤的英灵,时臣现在都能猜测出来真名。
“最初与最终”,爱因兹贝伦肯定会选择克制“最初”的“最终”。
而说起最后的神代,毫无疑问的,就会想到那个在公元十一世纪才结束的神话。
——那是神明插手人间的最后一段时间,直接由下凡的神子本人带领着人类前行;而在那位王者返回天界后,世上自此便再无神之踪迹。
不会错的,爱因兹贝伦家要召唤的,是那位在亚洲大地的高原与草原上,留下了无数传说,其赫赫威名至今任留在各民族心里的,天授的神王——“雄狮王”,格萨尔。
如果那位王得以用完全的姿态现界,哪怕远坂时臣召唤出拥有世界所有宝具原典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无法与之对抗吧。
远坂家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易地弄来这块泥板碎片(圣遗物),暗中就有爱因兹贝伦的推力。
时臣成功地欺骗了爱因兹贝伦,让他们误以为远坂真的选择的是那个最古的英雄王。那帮老家伙,怕是还在为棋胜半招而洋洋得意吧。这样,爱因兹贝伦才会放心大胆地,将那位“雄狮大王”召唤出来。
果然是群该被淘汰的老东西。
远坂时臣对爱因兹贝伦这个死而不僵的百足虫的评语从未改变。
戏,达成观众效果就行了。说的再好听,戏子演戏也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说大也不过是获得社会地位。关键还是确保自身的利益,不然这戏,唱给谁看?
远坂时臣的这幅戏,已经达到了目的。
这块泥板碎片可真是个好东西。既能达成好的遮掩效果,误导爱因兹贝伦;又不会影响远坂一族的计划。这个圣遗物,所连接的,可不只是英雄王一人。
时臣想要召唤的,从来就不是英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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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的魔力烧灼这神经,在时臣的手腕上留下了鲜红的痕迹。
那是,名为“令咒”的圣痕。
“素材”架构完毕,到了“计划”实施的时候了。
远坂时臣站起身,向着早就绘好的召唤阵走去。
而地球的另一边,随着18号身体不自然的抖动,自称“莱克斯”的老魔术师同样一瞬间便理解了状况。
开始了。
爱因兹贝伦,远坂。两个曾经亲密无间,如今却落得勾心斗角、互相下绊的魔道家族,此刻,为了共同的目标——重构大圣杯,开始召唤各自的从者。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在不见光照的城堡内,双手合十咏唱这咒文的18号,犹如“冬之圣女”一样的圣洁。
【其基为银与铁,基础为石于契约之大公】
而靠着宝石翁名号得到些许荫蔽才能残存至今的远坂一族,自然不会忘却师承何门。
【宣告】
【汝身在吾之下,吾命与汝剑同在】
【应圣杯之召,若遵从此理,便回应吧】
出生不足一年的人造人18号,即使出生前就被调整为最佳状态,面对召唤引起的,魔术回路的循环蠕动,亦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在此起誓】
【吾愿成就世间一切善行】
【吾愿除尽世间一切恶行】
而远坂时臣,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是故作优雅,而是真的不当回事。难以想象,这个年轻时曾被评价为资质平庸的男子,“再造圣杯”造成的魔力回流竟然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
【缠绕汝身三大之言灵,来自抑制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18号明明还有富余的魔力,然而缺乏经验的身体,却不足以让她支撑下去。在咬牙念完全部的召唤词后,18号两眼一黑,保持着双手合十的样子昏了过去。
而就在18号失去重心的身体快要摔到地面上的时候,一双宽广有力的大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过量魔力形成的雾气中,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其中传来。
“这样啊,你就是我的Master啊。”
尽管一眼看穿了18号人造人(Homunculus)的身份,但大手的主人,不带有半点歧视,依然选择将18号抱在怀里。
那是一个雄健的中年男人。
他身着融汇了藏蒙回等各民族特色的华贵服饰,穿戴着数量多如繁星、任何一件拿到现在都能在表里世界引起震荡的饰品珍宝。尽管此时的他没有任何动作,但男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质,甚至超过了衣装饰物给人的震撼,让人一眼就能明白,这就是上位者——“王”。
然而,这位“王”没有表情的脸上,透露出来一种压抑的感觉。他的眼神里明明有着如同洞察了世间万物真理的睿智,却显得、显得如此疲惫。
那股疲倦之意,就连初次见面的、属于“现世”的莱克斯(老魔术师),都能感觉的出来。
男人却没有在意老魔术师那失礼的目光。而是无言地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温柔地披在了昏迷的18号身上。
雄狮大王,既不张扬,也不高调,就这样默默地,守候在Master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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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地球另一边的琉球群岛上,远坂时臣止不住地放声大笑。
若不是过于密集魔力碰撞产生的杂音,还有那隔音效果极佳的工坊墙壁,那远坂时臣这幅几近癫狂的样子,就会随着笑声被整个岛所知晓吧。
当然,这幅样子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时臣的内心从未如此畅快。
他成功了!
这个圣遗物所连接的两个英灵里,被他抽到了上上签。
不是吉尔伽美什,而是更强的那一位。
赤红色的长发,与英雄王相似、却难辨性别的柔软面庞,若不是胸脯依然平坦,恐怕会被当成美丽的女性吧。然而已经看过了自己从者属性资料的远坂时臣,清楚地知道,现在站在法阵中心的,正是货真价实的那位“神代第一人”。
那个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都要低头请教的永生者、诺亚的原型、灭世大洪水的唯一生者、所有人类的父神(始祖)、名正言顺的神代第一“人”——乌特纳庇什提, 就站着他远坂时臣的面前。
雄狮王?不过是垫脚石罢了!
远坂时臣胜券在握。
而被召唤出来的乌特纳,只是平静地盯着自己兴奋到失态的Master,不发一言。
任由自己赤红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像是不沾染凡间气息的圣子。
无悲无喜,无欲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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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原初神代的见证者、一切人类的父神,以及神代结束的标志者、地上最后的神迹,这两位同样拥有Rider最高适应性的英雄,分别以本次战争最高格的职阶——Archer与Lancer的身份,一齐踏入了这场没有Saber的、【再造圣杯】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