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这边有个葬礼,因为时间很凑巧,所以觉得也许会跟那个委托人有关系。话说回来,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明明说要去整理东西,结果却跑到这里来。”
“我是觉得委托信有点问题,因为说开始时间是6点,所以觉得如果真是这里的话,也许6点前来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样啊……”
“嗯。”
“所以说遭报应了吧~这种事情你要是提前跟我说,绝对不会被他们带走。”
“当我发现这有黑手党的葬礼时,我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诶?你怎么知道这是黑手党的葬礼的。”
“啊,其实判断倒是不难。因为一开时他跟我打招呼时用的是意大利文,然后从穿着、礼节、语气来判断应该是一位地位很高的人。可是地位很高的人,是不会在门口拦人的。这样想来,也许是个很有身份家里的人的管家。但这样觉得也不对,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不会对人时刻警惕着,所以也排除。那么,只剩下黑手党的选项了,而且应该是地位比较高的人吧,也许是老板左膀右臂之类的。至于葬礼,应该是这周围的气氛吧,还有就是那个人的行动虽然优雅,不过总感觉有些僵硬。最后,如果我一开始的判断是对的,即那个人是左膀右臂,那么葬礼一定是关于他们老板的。不然身为老板左膀右臂的他,又怎么可能离开老板半步?”
“也是呢~”
“顺便问一句,你的称号是什么,虽然知道你有,但是完全没有印象是什么。”
“嘿嘿,是‘零’啊。”
“‘零’?”
“嗯,和我名字发音一样的。‘零’。”
“那到好记。”
“是吧。”
玲的称号是‘零’,这个其实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理事长想要授予玲称号的时候其实是绞尽脑汁的,因为其实玲的天赋是在于跟别人交流,她既可以很轻松的和上至耄耋之年的老人与下至咿呀学语的孩童沟通,也可以分别与一国元首或锄地老农谈天说地。因为如此,理事长原来想给她一个关于交流的词作称号的,可是她的能力却又并不只如此。由于她能广泛的与人进行交流,所以就能获得很多的信息,她也很善于将各种各样的信息进行整理,从而了解很多事情。这样来讲,她倒是应该分为信息管理的那一类,对于此,理事长踌躇几日,仍旧没有一个很好的答案。
“那就叫‘灵’好了。”玲自己这么说。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在中国,‘灵’跟玲是同音的,但是意义却不尽不同,玲是指玉的声音,也是指美好或明亮的样子,而灵的意思是聪明、灵活、反应敏捷,也有指人的心灵、六感之类的。”
“嗯,不过不怎么适用于你的能力啊。”
“那也可以是‘零’啊,有一种解释是断断续续,没有章法。”用笔和纸写了一下。
“这个倒也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音呢?”
“没什么啊,只是叫称号的话也是别人叫,我自己只能听着,所以既然这样还是省一点事吧,而且我也的确喜欢‘ling’这个音,感觉很清脆很干净似的。再者说,在中文里这个发音有好多字呢,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由我来整合一下不也挺好吗?”
“好好。”
“那就这么定了啊。”
玲的称号是‘零’,就是这么来的。
终于走到Mnemosyne这边,平时就略显庄重的屋宇,此时又因葬礼平添了一份肃穆。来访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也看不见多少进出馆内,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吧,玲和雪睿•福特也像是受了感染,不发一语,似乎是已经忘了来到这里的真正的目的。
“这边请。”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如此招呼到。
跟随着指引方向的人弯弯曲曲的走了一会儿,雪睿•福特预料应该是走向礼拜堂的方向,不过毕竟是设在Mnemosyne之内,礼拜堂也并不是很大,由此想来参加葬礼的人数应该也是不多。这也难怪,毕竟是黑手党老板的葬礼,至少是会警惕着敌对家族趁乱来袭的,如果不能完全做到,那至少不会将消息随意泄露出去,更不会去发一大堆的邀请函。这样来说,似乎人不多才应该是常理。
礼拜堂外围,有一些神色比较凝重的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士们在低声细语的谈着什么,也有些可能是家眷的女性在一边呜咽抽泣。“也许是一位很有威严的老板。”雪睿•福特这么想着,和玲一起走了进去。
进入礼拜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铺有白色桌布的桌子,不过上面并没有多少东西,仅仅是有着同桌布一样颜色的两支蜡烛。木质长椅与长桌有仅有两排,行数不到10个的样子,即使这样整间屋子还是显得略微有些空旷。实际上这个屋子除了他们两个人也仅剩下给他们带路那位以及以为类似遗孀的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
“您好。”首先上去打招呼的,必定是玲。
“啊,失礼了,你们也是来悼念我先生的么?还这么年轻,就……”
“啊,抱歉,我们是受枫景学园理事长‘代达罗斯•米诺斯’之托前来悼念,”顿了小下,“毕竟他曾经是枫景学园的学生,也是理事长的老友,但理事长最近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委托我们前来,而且我们二人也曾经接受过凡多姆家族委托做事,虽然未曾与您先生谋面,但也算有一点点交情。”
“哦,这样……”
“听说凡多姆先生是个挺和蔼可亲的人,到真的想见见呢。”
“唉,他就是对他人太抱有仁爱之心,什么时候都对人笑脸相迎,总是把罪责都自己担着,别人做错了事情也不去怪罪……”
“不过也因此在聚集了这么多忠实的部下啊。”
“小姑娘啊,如果我说作为一个女人,我更希望我爱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和自己的子女们其乐融融的安度每一天,你能理解么?”
玲皱了皱眉。
“你还没有恋爱过吧。”
“那个……有关系么?”
“我相信到一天你会明白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到雪睿•福特那边,“你在看我亡夫的遗像么。”
“嗯。”
“你曾经见过他吗?”
“也许吧。”
“哦?”就连玲也吃了一惊。
“只是当时不知道他是如此的人物,现在想来,有点意外。”
“这也不知道是他的优点还是缺点。”
“抱歉,我相信他绝没有嘲讽的意思……”玲在一旁给他打着圆场。
“道歉就不必了。”也许是错觉,那位夫人彷佛微微的笑了一下。
雪睿•福特也没有说什么,他依旧在那静静端详着照片,然后时而稍有沉思。在玲和那位夫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那我们先行告辞了,”玲说道,“请节哀顺变。”
“好,你们也一路平安。”
“走啦。”随后玲对好像发着呆的雪睿•福特说。
雪睿•福特稍微抬眼看了一下玲,然后走向凡多姆夫人旁边问道:“冒昧的问一下,请问凡多姆先生的尸身葬于何处。”
“将葬在他的故乡西西里岛,不过目前摆放在这Mnemosyne之中,等一会儿葬礼结束才会移走,因为他一直很喜欢这里,所以想让他多看这里几眼。”
“我能去拜望一下么?”
“当然可以。”
“那可否告知凡多姆先生现在何处安寝?”
“就在Mnemosyne的那个左边的方塔之中,应该会很好找,而且那里也有凡多姆家族的人,如有不清楚可以问他们。”
“那谢谢了,啊,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葬礼预计何时结束?”
“6点钟。”
雪睿•福特看了一下表,然后向凡多姆夫人浅鞠一躬,说道:“多谢,那暂且告辞了。”
“好,恕不远送。”
“亏你能想到委托书的事情呢。”
“不是,只是顺便问一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判定有联系。”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是不擅长交流嘛。”
“只是询问的话还可以。”
“哦……对了,你真的有见过凡多姆先生吗?在那次任务里,我没印象有和他接触过。”
“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因为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也不能肯定就是凡多姆先生。”
“也就是说只有过一面之缘了?”
“差不多。”
“唔,这样……啊,对了,现在几点了?”
“4点过了,怎么了?”
“没什么,想着米哈基尔估计要在克诺索斯宫那边空等了。”
“嗯,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5点也回不去了。”
“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他一下?”
“等一下吧,这现在好歹是葬礼。”
“也是呢,啊,是走这边么?方塔我从来没有去过。”
“嗯,从这边楼梯上去,每一层其实都都陈列了一些学园的历史,虽然是方塔,不过依然很好的利用了空间。”
“不过为什么会建成方塔的形状?”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是记得中国好像有用方塔储存一些重要的历史物件和经文之类,也许是相同的意义。”
“这倒的确是有……不过除了这里我还没见过同时立两座方塔的。”
“我想如果吉隆坡那个双子塔算方塔的话。”
“是呢,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感觉Mnemosyne这里似乎就是那个的古典版,除了没有那双塔之间廊桥以外。”
“是吗?我是不觉得。”
“那你可真是没想象力。”
爬楼是一个很无聊又很费体力的活,但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不知为什么却总感到能够轻松一点,也许是可以相互交谈分散注意力吧,不过我到不这么认为,毕竟有的时候就算你不情愿,关节上的酸痛也会被迫让你的大脑接收到疲惫的信号。可是,要我说的话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兴许累还是累的,只是都顾念着对方,所以就不去在意了吧。
虽然不知道在几楼,但是凡多姆先生的棺材依然很容易就找到了。也是,在原本很空的方塔中,某一层出现了几个身着黑衣的人自然是非常显眼。
“请问你们是……”
“枫景学园理事长的委托人,想跟凡多姆先生告别。”
“啊,请。”
比在Mnemosyne外面的人容易说话多了,雪睿•福特这么想着,走到了未曾盖棺的遗体旁边。
“果然是。”雪睿•福特喃喃道。跟在他后面的玲也看了看死者的面庞,正如凡多姆夫人所说,应该是个时常抱有仁爱之心的人,即使是死后,也是双眉舒展,非常的祥和。
“我先去窗口那边。”玲悄悄的说。虽然不知道初始的委托提示是哪个窗口,不过一个一个找总不会有疏漏。而且这一层进来的机会也就这一次而已了,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一会儿再回来一次。
“请问凡多姆先生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又端详了一会儿凡多姆先生,他向旁边的家族成员问道。
“前天夜里。”
“死因是?”
“没有请医生鉴定,不过死得如此安详,想必是寿终正寝吧。”
“嗯,顺便问一句,谁来继承家族。”
“这个属于家族内部秘密,请恕不能透露。”
“知道,”这时偶然瞥见玲对他使的眼色,于是说道,“那我们先告辞了,节哀。”随后,便与玲一同走出了房屋。
“没有,”玲说道,“难道是真要等到6点么?”
“不清楚,因为提示给的不详细,仅有‘左边的窗口’而已。这个信息并没有说明以什么位置来判定‘左边’,虽然的确可以解释为‘左边方塔的窗口’,但是用模糊的概念来解释也有可能是这整个Mnemosyne中的任何一个窗口。”
“这个,我想反驳你一下。从信息学的角度讲,如果一个信息有太多的模糊概念以及可能性,本身它就是一个失败的信息。如果我们能确定这个给于我们提示的人并不是那种不严谨的人的话,我觉得这个‘左边的窗口’,一定是唯一的。”
“这也有不合理之处,如果对方强调的是这是唯一的窗口,那完全没有‘左边的’这三个字的必要。反之,如果是强调左边,那‘窗口’,则也是多余的。所以说按照你的说法只有一种可能……”
“‘左边的窗口’这个整体是唯一的。”
“嗯,唯一的……”
“看样子也很困难啊。”一边下楼梯,一边思考着,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底部。
“不,如果真的是唯一的话,”雪睿•福特稍微思考了一小会儿说道,“并不是很难。”
“如果是唯一的话……”
“嗯,唯一。”
“如果说在这座整体为对称式哥特建筑中寻找唯一的话,那就是主楼的顶楼,那个中间的突尖的部分吧?”玲抬头望了一下伫立在眼前的建筑。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雪睿•福特稍稍回想了下,“我记得那儿应该是个藏书室,储藏着一些很古旧的典籍之类的。”
“那怎么样,现在上去瞧瞧?”玲看了一下表,“不过还有些时间才到6点。要不要提前过去看看呢?”
“一定要去。”在这一点上,雪睿•福特很是斩钉截铁,“提前知晓信息绝对不是坏事,再怎么说这只是推理出的可能结果,而且是建立在毫无根据就判定是Mnemosyne这一点的基础上的,如果不提早认证的话是很麻烦的。”
“那现在就行动吧。”
“不,在这之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米哈基尔,让他拿了我向理事长要的东西之后就过来吧。况且再怎么说也是三人一组在行动,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就我们两个采取了措施这怎么想都是不太好的。”
“好的~队长同学。”说着,拿出了手机,翻盖,查通讯录,然后等待着对方接听。
“喂。”不知道为什么,玲先说的第一句话。
“玲啊。”
“是我。”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都到5点了而只有我一个人在克诺索斯宫么?”
“啊,我跟队长在Mnemosyne这里呢。”
“拜托啊,你们这是放我鸽子诶,再说我记得是雪睿他自己说的5点在克诺索斯宫集合的吧,怎么自己出尔反尔啊。”
“这边的情况一会儿再跟你说,总之先向理事长把那谁要的东西都拿上,反正也就是些纸片与钥匙之类的,应该能拿过来吧。”
“喂喂,这回可不是你当队长诶。”
“不过这也不是我的要求哦~”
“真是的……不是说‘零’在塔罗牌中是愚者的意思吗,我怎么看你像是14恶魔呢。”
“逆位置的而已。好了,不跟你说了,拿了东西赶快过来。”
“知道了。”
“啊,对了,问问理事长能不能把给队长同学的那个身份证明也一起拿过来,我觉得如果有称号在身的话,行动多少会方便一点。”
“稍等一下,我去问一下理事长。”电话的一头声音渐渐小了。
过了一会儿,声音又回来了:“呐,这个刚才理事长跟我说了,把那个与任务委任状放在一起了,我一会儿会一块拿过去。”
“那太好了,尽快过来啊,我们准备先去那个有可能的地方看看,有事再给我打电话。”玲这么说着,想起来雪睿•福特被拦住的那件事了,“如果有人拦住你不让你到Mnemosyne这边来的话你就说是我的同伴就行了。”
“是是,没想到你的面子还真大啊。”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这个,我们先上去了啊。”
“嗯,小心一点。”
“知道了。”随后双方都挂上了电话。
“好吧,现在该是,找寻答案的时间了。”在屋外抬头看着目的地两个人,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