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拿起,又多少次放下,但却始终没有抛弃。
不管是在哪里,又或者在何时。
像是在祈祷,她双手捧着一张皱如松树皮的信纸,安详的表情透着虔诚,默默读着上面已经看不清笔迹的行行字句。
那似乎是一首诗。
赤裸的脚边放置着一串金色的吊坠,她裸足跪坐于冰冷光滑的石质地面上,入迷了般的一动不动。四周雕着花纹的坚硬石壁将其囚困其中,唯有一束天光透过琉璃顶,高高的照射下来,静静挥洒在她的白色长裙之上,还有那披散于肩的金色长发上。
仿佛成了一幅画一样。
安宁被打破了。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长长的黑暗通道中不断回荡,其中还掺杂着些许金属片摩擦碰撞的叮叮当当。察觉到响动的她没有半点慌乱与动摇,她轻轻将手中的皱信纸重新揉成一团,和那串吊坠一起握在手心中。她的坐姿和表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将原来捧着信纸的双手阖在胸前。
那是真正的祈祷。
淡淡阳光之下,她那镀了一层金粉般的侧身像,令人联想到圣洁的天使向神祷告的画面。
脚步声在石门外停下了,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透过气窗向内扫了一眼。当那目光扫过她的身躯时,竟在瞬间有了一丝活力从中渗出。定了几秒钟后,那双眼睛从气窗口消失了,装着食物和餐具的木匣从牢门下的小口送了进来。
那串脚步声渐渐远离了,最终消失在门外那长长的通道中。直到连钥匙碰撞声都听不见后,她才把目光集中到刚送进来的木匣上。木匣盒子上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还有当天的日期。
如百合花绽开一般,她笑了,同时站起身来,原本藏于宽松白裙下的身形全部显露出来。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渐渐显出满足的表情。
她昂起脸来,让透过玻璃顶的阳光照进她那碧蓝如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