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时间的挣扎过后,太阳终于将它那庞大的身躯彻底的越过了这座城市高大的城墙。
与清晨时分不同,当它终于爬过了那一段让人绝望的城墙后,它的热情越发的强烈,阵阵夹杂着烈火般炽热的光线从它的身躯上被尽情的抛洒在这一片片大地上。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位于王宫中的事情也才刚刚开始。
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颊,莫福斯塔用他那愤怒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站着的八个穿着华丽服装的老年人。
从他们的穿着上来看,如果莫福斯塔是那种很容易动怒的君王的话,这群人早就被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送上绞刑场。
毕竟,他穿着的,也只是一般的皮革衣罢了。就连在一旁的奥勒斯,身上也就是多了一件披风罢了。
而这八个人的穿着简直就是在和一旁的人炫耀着他们究竟是有多么的富有。
乃至于就连这个国家的君王都没有他们的穿着富有。
归根结底,这还是因为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就连一年都不到。而且,在一个月前,所有的事情还是站在他身旁的奥勒斯帮助他处理的。
这样的君王,自然不能够得到那些所谓‘老臣’的信服。
在他的情报部门所递来的种种报告中,那些对于他坐上这个位置所不满的人做出来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
克扣军费,私藏军粮,故意延期,贪污,乃至于就连造反都已经提上他们的日程了。
当初他看到这个报告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上面所记录的那一些信息。
就连刚上任没有多久的他都知道,想要造反的话,没有军队根本是行不通的,而那些贵族们的私兵数量以及战斗力远远没有驻守在首都的士兵们多。
只不过,当初在看到这个报告的时候,一旁的奥勒斯突然走出了房间,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知道第二天才再一次见到他。
然而,伴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六名军队的长官集体提交的辞呈。
这些文职官员所作出来的事情一直都在触碰着这位新任国王的下限,然而,每当他即将发怒的时候,这些人的动静又消失了。
真是群狡猾而又聪明的老鼠。
不止一次,每当他拿出证据要将他们统统赶下台的时候,他们总是能从一些地方找出一打的替罪羊来将这些罪名全部包揽。
不止一次。
就如同现在这般,尽管他的愤怒已经通过眼睛直直地刺向了面前的八位‘老臣’,可是,他们所呈现出来的镇静却仿佛将他的愤怒刻意无视掉了一般。
镇静的,就像是正在面对给自己汇报最近行情的仆人一般。
“你们,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看着他们所做出来的这种镇静的样子,莫福斯塔的怒火如同大草原上所点燃的火苗一般。撑着自己脸颊的手掌上,修长的指甲因为怒气而深深的陷入了他细嫩的皮肤中。
已经到达临界点的他并没有感觉到这种难以言喻的痛感,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议事厅,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找一个证据才能动他们,如果不是因为奥勒斯就在旁边看着。
他早就抄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阔剑,将面前的这些伪君子一个又一个的砍翻在地上。
那喷涌而出的血花一定能够平息他的这股近乎无尽的怒火。
‘不对!’
使劲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随后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青筋不断跳动着的感觉通过他的手以及头部的神经系统传入了他的神经中枢。
在刚才的一瞬间,就如同被什么给蛊惑了一般,他满脑子充斥的居然是将这群让他不爽的大臣全部杀掉的念头。
虽然他也很想这么做,不过很可惜,在他自己的内心中,废除对方的官职就已经是对于对方最大的惩罚了。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有这种结局,在上空不断盘旋着的渡鸦微微地摇了摇头。
尽管在昨晚的那一次谈话中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这一位国王的性格,可是它没有想到,对方的心灵防线居然如此的坚强。
这种在潜移默化之间影响他人心智的手法还是它从以前曾经对战过的一个古神上学到的。
如果换做是一般人的话,早就应该提起佩剑,向着那八个官员宣泄着自己的怒火才对。
“果然呢,这个年轻的国王也不简单呢。”自言自语似的将自己的内心想法从它的嘴巴中说出,然而,附近没有任何一个生物能够聆听到它这难得的真实想法。
嘶哑干瘪的声音在白云间传荡着,在淡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就连那些白云也都染上了与这颗太阳相同的颜色。
它也不例外。
“也许这要归功于奥勒斯的功劳?”
这一只被太阳所渲染成了另一种颜色的渡鸦再一次的开口了,与之前一样,嘶哑的声音传荡于云层之中,也终止于云层之中。
如果换作是以前的话,它也到享受于此时的寂静。
初升的太阳,如同镀上金粉一般的白云,以及这由它独享的旷阔空间。
如果是以前的它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它反而开始不适应这种寂静的环境了。
也许是有了自己的子嗣,也许是有了一大群的朋友。
又或者,它的内心想要寻找一个能够让它依靠的对象。
猛地摇晃着自己的头颅,将自己快速盘旋的身体悬浮在了这一处寂静的上空。
自从它彻底的将那两份记忆‘掠夺’后,它时不时地就会陷入这种奇怪的状态之中。
身为神祇的它自然不可能拥有发情期这种奇奇怪怪的特殊状态,更别提渡鸦的发情期根本不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然而,即使是这个样子,它也无法理解那一直在自己脑海中徘徊的念头到底是什么思想所引起的。
它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别人的精神攻击。
再一次猛烈的摇了摇头,如果再纠结于这个的话,那么可就会错过接下来的一出好戏了。
位于白云之上,天空之下的那一片区域中,全身染成但金色的渡鸦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悬浮在这一片空间中,随后,透过那一层被染上些许金黄色的云层,它缓缓地将自己的头部对准了下方那一栋辉煌的建筑之中。
用脑海中的意念搜索着下方的气息,很快,它就在那成堆的气息之中找到了自己老友的气息。
一般来说,以他所在的位置来看,国王所召集群臣所举行的会议一定会有他的参与。
这么想着,它们的扑腾了下自己的翅膀,向着自己老友所在的那一栋建筑快速的飞去。
尽管这个世界中的君权并没有受制于神权,只不过...
如果一个带着神祇命令的圣兽出现在国王面前,给予那一些国王所厌恶的人一些东西的话...
那一个国王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如果又以神祇的身份下达一些命令的话...
这么想着,它的嘴角再度的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虽然,一只渡鸦做出人类的表情已经让那些普通人异常的惊讶了。
如同一颗被急速发射而出的子弹一般,这只渡鸦以一种超乎普通人想象的速度冲破了位于它下方的云层,被撕破的那一部分云层如同变成了实物一般,白色的如同棉花糖的物质附在它的啄上,在这片云层之下的空间中划出了一条白色的直线。
即使这部分零星的云朵残留物很快就在空间中消散,然而那拖出来的长长痕迹依旧引起了下方时刻警戒着的卫兵们的注意力。
只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那一个黑色的物体以一种他们眼睛无法跟上的速度撞上了议事厅,高速运动时所带来的动力直接将议事厅的大门撞开。
随后,迎着议事厅中九个人惊讶的视线以及奥勒斯那带着疑惑的视线,这一只突然闯入的黑色鸟类不紧不慢的扑腾了几下翅膀,轻轻地降落到了地面上。
“年轻的国王,我们又见面了。”
无视了奥勒斯那带着疑惑的眼神以及其它八个人惊讶的目光,微微叩首,它向着面前坐在王座上的莫福斯塔做了一个能够体现尊重的礼节。
或许,这是这个世界有史以来第一个受到神祇级别所做出的礼节的国王。
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奥勒斯以外,没有人知道面前这一只小巧的黑色鸟类的身份。
或许,经过昨晚的谈话过后,莫福斯塔已经大致摸清了也说不定。
令人赶到反感的声音在这间宏大的议事厅内回荡着,伴随着这一股嘶哑而又干瘪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除了奥勒斯和莫福斯塔之外,剩下的八个‘老臣’不约而同的顺从了自己的本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妄图用这种方法来阻止这种声音继续的扩张。
然而,手指的缝隙中所漏出来的一小点缝隙却粉碎了他们的妄想。
他们没有办法阻挡这种声音对他们耳朵的入侵。
“也许事发突然,只不过我要在这里给你们捎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