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音在这间不算很大的房间中不断回响着。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房间中的门窗都被紧紧的关闭着,甚至在窗户那里还用看起来就相当厚重的窗帘将它完全的遮挡住。
就算是近乎无所不在的阳光,也只是勉强的透过那层厚厚的窗帘,将一丝可怜的昏黄光线带到这个房间中。
就算是为了防止别人偷窥,这也做的太过了点。
“难道一个人闷在这里不会难受么?”
这就是朔月在看到这间房子的格局后所提出来的问题。
“不会,我觉得这种感觉蛮不错的。”
回答她的,是赫尔多拉那极具判别性的清冷声音。
自从她们两人互相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就犹如一层用来装饰的隔阂被撕破了一般,上一秒还冷眼对待的两人在下一秒就变成了姐妹般的存在。
当然,话题几乎都是朔月提出的。
她想要知道,面前这一个小女孩到底遭遇了什么。
而另一边,似乎是朔月的姓氏以及她那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误导了她,自从话题一开始,赫尔多拉的视线就是种紧紧地锁定在朔月的身上。
就像是要找到她们的相似点一般。
然而,除了对方那羽然类毫不相干的竖瞳以及和自己相同的身材之外,她并没有从朔月的身上找到任何的共同点。
“对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躺在老人椅上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私自篡改的文章的朔月突然用一只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
“光和你聊天,我都忘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
说着,将自己的两只手放上椅子两旁的扶手,轻轻用力,强行将自己躺着的背挺直在椅子上,用自己的双眼注视着自己对面的赫尔多拉那双诡异的十字瞳孔。
“记住,赫尔多拉,等下会有八个人来找你治疗精神上的疾病...”
“拒绝他们?”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面前的小祭司口中传出,猝不及防的朔月被这一道冰冷的声音强行打断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
毕竟,她没有想到,这一个三无的小祭司居然还会出口打断别人说的话。
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诚恳的祭司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咳...不是,你到时候要答应他们。”
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在赫尔多拉所说出的话语的回响在她耳畔消失之后,她才继续开口,向着面前的小祭司说道,“不仅是要答应他们,还要显示出一副被他们打动...呃,算了。”
说到一半的朔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将自己的视线从赫尔多拉那双诡异的眼神中移开,看向她那张恒古不变的面部。
想起来对方是个面瘫的她再一次的将自己的手覆盖上了自己的面部。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而并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谈起的赫尔多拉也学着朔月的样子,用自己的一只手将自己的左眼隐藏在了白嫩的小手下。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好吧好吧,既然你是这样的话...”
过了一会,朔月那阵略带着无奈的话语再一次的回响在这片空间之中。
“到时候你只要答应他们就可以了,在他们身上释放一阵低级的净化术,然后再让他们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了。”
说着,她再一次的用自己的左手摸向右手戒指的方向,随后,从中拿出了一瓶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液体。
在拿出来的一瞬间,瓶子中自带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淡绿色,和那些零星的昏黄光线争夺者这个房间中的土地。
“幻觉蘑菇,厥草,苦竹...还有一些人类的脑髓。”
而在这瓶药水被拿出来的一瞬间,不远处的赫尔多拉就判断出了它的成分。
以及它的作用。
“你是想要害死那八个前来治愈精神疾病的人么?”
“不不不。”
听到赫尔多拉那依旧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手中抓着瓶子的朔月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这个瓶子通过召唤出来的奥法之手放在赫尔多拉一旁的桌子上。
“这瓶药水的效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它最多也就会使人陷入深层幻觉罢了。”
一般说着,一般再一次的将自己的左手伸向右手的戒指,从戒指中拿出了剩下的七瓶相同的液体。
“而且,为了改良那过于难受的气息,我还特地向着里面掺上了一些特别加工过的调料,绝对不会让那群人感到怀疑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她操控着不远处的奥术之手将其中一个瓶子的瓶塞打开了。
“啵!”
随着一声轻响,一道淡淡的清香弥漫在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内。
如同野花盛开般,千百种不同的香味在空气中相互交错,融合,最终形成了一种散发着奇异香气却不刺鼻的味道。、
用这种美好的表面来掩盖住丑陋的事实,这种方法朔月总是屡试不爽。
而那些被表面所欺骗,喝下这一瓶药水后,这群人们所做出的行为将是最能取悦她的娱乐。
奇特的香味随着并口被冰盖塞住时所发生的略微刺耳的声音消散在了这一片狭小的空间中。
就如同它们根本就不曾存在一般。
“呐,这就是这个药水的另一个好处,散发出的气味会自行分解在空气中,这样的话,也不会有残留的气味让别人来追踪啦。”
轻轻地草种这奥术之手将瓶子放在桌面上,随后取消了对奥术之手的魔力供应,再一次的将自己的身子瘫在这一张有些陈旧的老人椅上。
“告诉我,那八个人犯了什么罪行。”
而全程充当观众的赫尔多拉在看到朔月重新瘫在老人椅上后,用着那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向着躺在自己正对面的朔月问道。
毕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侍奉哈卡的信徒们非常愿意远离任何一切麻烦事。
这点到和他们的神祇差不多。
“罪行?这个挺多的。”
听到赫尔多拉的声音后,朔月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握成拳头状,随后,伴随着她说的话,她缓缓的将那些收拢的手指伸了出来。
“第一。那八个人就是昨晚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伴随着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她缓缓地将自己的食指竖了起来。
“第二,那八个人公然在议事厅内侮辱国王。”
继食指之后,中指也被她缓缓地竖了起来。
“第三,这把八个人身上的罪孽已经足以和地狱中的恶鬼相比。”
伴随着话语声,无名指也被她竖了起来。
然而,到此为止的任何一个理由都不能打动赫尔多拉。
看着对方一成不变的表情,朔月的嘴角稍稍的划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第四,这八个人的子嗣试图亵渎哈卡。”
这一次小拇指并没有被伸出。
在听到底细条内容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房间内突然之间被一阵又一阵的暗影所围绕,一些零星的冰碎粒隐藏在这深深的黑雾中。
而做出这一系列异象的罪魁祸首则还是顶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只不过,那微微上挑的眉毛出卖了她此时的情绪。
“别急别急,我的朋友。”
双手微微向前一按,将附近的所有力量全部强制性的撤销,对方的表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
那些获得神祇姓氏的人们比所谓的宗教狂热者还要疯狂。
“第五个我就不说了,请问你现在得到出手的理由了么?”
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头,朔月用一副诡异的表情看向了自己正前方的赫尔多拉。
刚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大能量将她戴在头上的兜帽吹落。
白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而下,似乎在响应着它主人的愤怒,原本如同丝绸般的白发表面不时浮现着一丝淡黑色的光芒。
尽管很淡,然而,这也是灵能掌握到一个层次后的写照。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将他们送出这个世界呢?”
冰冷中带着些许空灵感的声音从赫尔多拉的口中传出。
“因为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而回应这道冰冷且空灵的声音的,则是朔月那无精打采的应答声。
这种语调就好像是在谈论“今天下午吃什么?”一般。
“是么...”
没有去怀疑朔月所说的话语的真实性,在听到她所说的话后,站在朔月对面的赫尔多拉将桌子上的八瓶药水放到了自己的戒指中,随后缓缓地坐了下来,再一次的变回了之前那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
虽然她这副表情就没有变动过。
当朔月将自己的姓氏爆出来之后,赫尔多拉就将她从需要警惕的生物的名单中剔除了。
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姓氏去开玩笑。
也没有人敢于冒用神祇的姓氏去开玩笑。
说不定,在开玩笑的时候,神祇的耳目就围绕在你的身旁。
“那么,赫尔多拉,我们换一个话题聊聊吧。你有对象了么?”
“没有,怎么了?”
将茶具从自己的戒指中取出,凭空制造出了一团水,将这些茶具清洗了一遍,随后将些许的茶叶投放到茶具中,再将一团水丢了进去,随后召唤出微小的火焰,将它也投入了这个茶具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将自己手中的茶具放到了一旁的奥术之手上,随后用一阵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坐着的赫尔多拉,“神祇托我给你带来一个命令。”
“去保护人类现任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