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这么嚣张。”
库克双手握紧长枪,把身体的重心放低,做出战斗的姿态,犀利的眼神直指姚莲。
即使对方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姚莲依旧不为所动,如同一个崭新的人偶站在那里当靶子。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要打的话动作迅速点,杂碎。”
姚莲故意用平淡的语调挑衅库克,她知道库克一直对自己持有不满,而且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非常容易受刺激的人。
“你家伙,别小看人了!”
和想象中一样,库克因为这一点点刺激就发怒了,他持枪向姚莲冲过来,用枪瞄准她的胸口刺过去。他的速度比姚莲预计的要快上许多,如同一道疾驰的闪电,瞬间闪到姚莲面前。
“喔!好快!”
看着自家哥哥快要被长枪刺穿心脏了,姚月竟然没有一丝恐惧或者担忧,还在两眼发光地感叹对手动作之快。
面对对手如此迅猛的进攻,姚莲依旧是一副扑克脸,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动作,这种速度对她来说如同看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向她跑来。她抬起右手抓住枪杆的前端,借助库克突进的惯性,身体向右转把长枪拉向后方,握紧长枪的库克也被拖了过去,同时姚莲抬起左手,张开稚嫩的小手掌,重重甩在了库克的脸上,啪的一声,刮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训练场。
接下女孩的这一巴掌,库克感觉不仅脸部受到了冲击,自己的大脑似乎也被刮了一掌,产生了眩晕感。明明是一个小女孩,这一巴掌的力道却大得惊人,耳膜都快要被她拍穿了。
库克摇摇晃晃地向旁边走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一个鲜红的小手掌印在了他的右脸。姚莲白皙的小手因为这一巴掌变得通红,刚才刮下去的力道太大,手现在麻麻的,感觉手掌里的血液都被自己拍散了。她看了一眼掌心,两只手相互摩擦,以此缓解这种麻痹感。
从观战的新兵们的角度来看,刚才情况,与其说是两个人在对决,不如说是一个青年在欺负一个小女孩,却反过来被她教训了,有几个人差点笑出声来。
“姐姐的反应好快。”
“她可是经历过地狱式训练,不,应该说比地狱更可怕,珍妮教导她的时候,有好几次都累到晕过去了,能在那种强度的训练中活下来,说不定已经是奇迹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即使知道自己哥哥曾经经历过可怕的训练,姚月依旧无动于衷。
“露娜还真是淡定啊,一般听到这些,作为家人都会担心吧?”
“为什么?”
姚月不解地歪着头。
“没,只是觉得……呃……”
她那天真的表情让洛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一个孩子。
“我相信姐姐,而且现在姐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而且变得这么厉害,没有必要担心吧。”
“是,是这样吗……”
洛克抓了抓他那蓬乱的头发,心情变得有点复杂。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吗?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清醒一点之后,库克立刻站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向姚莲发起进攻,同样是用长枪刺向姚莲,但速度比刚才要慢。
姚莲这次没有反击,她轻轻地捻起裙子,把裙摆稍微提高一点,转身向侧后方微微一跳,躲开了攻击。
刺空之后,库克迅速用枪尖扫向姚莲,姚莲依旧是轻松的一跳躲开了。
攻击每空一次,库克就会迅速接上下一次的攻击,枪尖所反射的光在姚莲身前闪烁,而姚莲却始终能躲开他的攻击,捻起裙子的姿态如同在跟对手相伴起舞,踮起的脚尖踩着轻巧的舞步,扭动的身姿展示着身上华丽的衣裙,根本不像是在战斗,而是在享受一场危险的舞宴。
“姐姐竟然跳起舞来了。”
“我看起来像是在跳舞吗?”
一边回答妹妹,一边继续自己的“舞蹈”。对手的这种行为让库克的心绪愈发混乱,恨不得现在就在她身上开出一个洞,动作也变得紊乱了。
“别急,再急你也打不中。”
“少废话!”
“你这么急着来找我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秀逗吗?”
“啰嗦!”
“你的速度的确是快了不少,使用魔法提速了吧?风元素也有加速的功能,估计你掌握这个花了不少时间,可是心智没有长进,又有什么意义?被我刺激一下你不还是变回那个样子,这么急着跟我决斗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莫名其妙。”
“你给我闭嘴!”
姚莲持续给予库克精神上的刺激,让他忘记战斗的目的,只知道发泄自己的愤怒——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发泄自己才会找姚莲决斗。
“小……露娜!”
姚莲一边留意库克的攻击一边跟妹妹说话。
“看得清楚他的攻击吗?”
“嗯……基本上看得清楚。”
“很好。”
看来姚月的动态视力没问题,姚莲接着问:
“现在害怕吗?”
“很兴奋!姐姐好厉害!”
看来自己是问错了问题,毕竟不是亲身经历战斗,现在的姚月差不多就是坐在斗兽场的观众席上观看决斗而已,作为观战者的她怎么可能会产生恐惧——说不定她亲临战斗的时候依然是这么兴奋。
“唉……”
姚莲也不期待姚月能从这场战斗中体会到多少东西了,现在完全是一边倒的状态,让她看看什么是战斗已经足够了,所以还是快点结束这场莫名其妙而且毫无意义的战斗好一点。
“要上咯。”
提醒对手一句后,姚莲拉起裙子,提高裙摆,崭新的白色靴子显露出来。她转身一圈,躲过库克的突刺之后,稍微放低身子,用鞋后跟扫过库克的双脚,在他失去平衡向后倾倒的同时伸出右手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往地面上按下去。
“呃!”
库克的后脑受到撞击,眩晕感再次侵袭大脑,姚莲顺势把他手上的长枪夺过来,指向他的喉咙。
“别动,再动就会死。”
库克慢慢睁开眼睛, 虽然意识开始模糊,但还是能看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明白自己已经失败了。
“可恶……”
姚莲把长枪扔在一边,对库克说:
“看清楚差距了吧?”
“为什么……”
库克勉强自己抬起头,用夹杂着不甘和愤怒的眼神看着姚莲。
“为什么你不去帮助珍妮!为什么要让她独自一人去!如果你跟着的话,珍妮就不会……”
“别把你的妄想推脱到我和师父身上。”
姚莲打断了库克的话,语气没有过多的起伏,表情也没有发生变化,却能感受到一股不容反驳的压迫感。
“我知道你一直很崇拜师父,但在把责任挂到我身上之前,先给我好好想想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库克合上眼睛,避开姚莲的目光,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别太自以为是了,你对师父了解多少?”
丢下这句话,姚莲转身离开,过去拉起妹妹的手,直接向街道的方向走去。
“姐姐,不用说声再见吗?”
“别管他们。”
洛克抓了抓头发,来回看着库克和姚莲。
“呀嘞呀嘞,这俩家伙真的是……”
离开警备队之后,兄妹两人沿着之前走过的小道向家里走去。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就像姐姐带着妹妹出来散步一样。
“关于事情的真相,瞒着镇上的人真的好吗?”
“总不能把魔王的秘密暴露出去吧。”
“不是啦,我是说哥哥和勇者之间的事情。”
“这是我和师父之间的事情,不对,应该说是这一家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让外人插手吧。”
“那哥哥呢?”
“我?”
“嗯,哥哥也很喜欢勇者吧?作为徒弟来说。”
“那种烦人的勇者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是吗?”
“就是那样。”
嘴上是这么说,但一提到珍妮的事情,姚莲的内心就会感到自责,表情也跟着黯淡下来。她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牺牲自己,自己没有阻止师父也是既定的事实,如果当初阻止她的话,安琪儿她们就能团聚在一起了,而且,说不定还能让师父继续教导自己。
“真是的,别摆出这样的表情嘛。”
姚月用手指掐住哥哥的脸蛋。
“痛痛痛痛……夸发撒(快放手)!”
姚月放开哥哥的脸蛋,弯下身子,把脸靠近她,对她说:
“你还不知道勇者牺牲自己的原因吧?”
“……嗯。”
姚莲捂着脸点了点头。
“那就去弄清楚,等知道原因之后再伤心也不迟吧?”
“师父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弄清楚。”
“不是说她的灵魂还在卡片里吗?让那个‘天才萝莉’把她姐姐从卡片里拉出来不就行了?这种事情绝对做不到吗?”
“不是说做不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办法而已。”
“那就等最终结果出来之后再想这些事情吧,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勇者回来了肯定会狠狠地教训你这个徒弟。”
姚月叉着腰,像批评妹妹一样对自家哥哥进行说教。
姚莲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妹妹教育的一天,她看着妹妹,内心思考着她说的这一番话,然后自嘲似的笑了笑。
“说得对呢……想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
“嗯,这才像我的姐姐!”
“是哥·哥!”
“有什么所为,反正现在你是女·孩·子。”
“我说小月你呀啊!”
姚月突然绕到姚莲的身后,像昨天那样从身后把哥哥抱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行~乖乖地别动。”
接到主人的命令,姚莲立刻安静下来。
“伤心的孩子就应该让姐姐抱一抱。好了,回家吧,该回去上魔法课了。”
“随便你吧……”
虽然被抱着让姚莲觉得很害羞,但此时的她并不讨厌这个样子,有这样一个“姐姐”在自己身边,让自己当一会儿“妹妹”,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呢——应该说是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