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打开奶油色的窗帘,温暖的阳光穿过玻璃窗进入到房间中。
被阳光晃到眯起眼睛的秋晴打开了窗。舒服的清风轻轻地吹起头发,残留的睡意被一扫而空。就算这样也不打呵欠,是因为天空比昨天更晴朗,万里无云。
「明明就快到六月了,却一直都是好天气呢」
大概是离梅雨时节还有一段时间吧,连续两天的晴朗天气真的很舒服。好象做什么都会很顺利的兴奋感涌了上来。
今天会有什么好事情——
「…………发生吗?」
想起昨天的事情,怎样都觉得不安。
是啊,昨天也很晴朗啊,但是昨天发生了什么?
因为预料之外的重逢而判明的几个事实,被当成色狼可疑人物性犯罪者追捕后,被暴露小时侯的羞耻过去——
……好象被石头打到头一般的想死了。
「…………就当昨天是除魔吧」
是啊,昨天顶多算是准备阶段。
真正的转学第一日是要上课的今天这个星期一。
昨天一天就当成洗礼完成好了。
今天开始是新生活的第一步。
所以今天开始一定、必定、绝对会很顺利——
「好的,努力吧!」
加强了气势后,尽快地去换衣服了。
不会原谅今天的迟到,不是教师,而是自己不会原谅。
这是转入私立白丽陵学院高中部从育科的第一次上学,必须要纪念的日子。也为了把乱糟糟悲剧的昨天的记忆抛得远远的,今天开始好好的学习,尽早地成为出色的管家…………
想到这里。
秋晴注意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出色的管家,是要怎么成为的……?」
乘着气势决定转学,事情进展得超快,都没有好好地听过详细的学习流程。
本来,管家这种特殊的管理家务的职业,就没听过日本里有存在。
因为学费和住宿费基本是免费,加上和想做的事情很配合才转学过来,但真的有就业前途吗?
一考虑到这个就感到不安……不过,有需求才有供给,有培育机构的话也就是说至少也有人会有需要。如果是那个童颜的乐天事务员兼理事长的话可能是一时兴起才会做,不过本来决定成立学校的是那个在经济界有名的也有政治手腕的前理事长,没问题的。……大概。
「——无论怎样,努力吧」
小小祈求一下万事顺利之后,把睡衣的衬衫脱到床上。
准备好的制服似乎是刚缝制出来的,打开纸箱拿出来一看,摸上去就知道布料的高级。
只是,好象和想象中的普通白衬衫和敞领衬衫有点不同。最上面的纽扣是在颈的位置,衣襟有点硬。看裤的样子好象是飘溢着高级感的普通黑色宽松长裤,有点安心了。
反正先穿这两样好了,觉得穿上去会很窄,于是皱着眉拿起上衣——
「嗯……这是什么」
穿过袖子的时候就注意到,好象不是运动休闲西装的样子。
在腹部上方有纽扣,但只有一个。而且下摆从前面延伸到后面都很长,这个怎么说……构造上和在电视上看到的魔术师穿的燕尾服很相似。
「这就是制服吗」
不过,从育科的女生穿的也是女仆装这种奇怪的东西,不是普通的学生装和休闲西装从某种意义上也能理解……但这是什么,完全不知道。说起管家的服装应该是晚礼服的形象,但是感觉这个也不象是晚礼服。
再加上,
「……这个是领带,吧……?」
黑色的象是围巾般轻飘飘的东西应该就是领带。
这么说,必须要把这个给绑上……用普通领带的绑法就可以了么?啊但是普通的绑法也不知道,可能不会绑呢。
反正先把上衣小心不弄皱地放在床上,把领带卷在颈上看看。想着爸爸绑领带的情景绑得差不多了,移动到衣柜旁边的镜子前。
看到镜中的自己……秋晴用力地点点头。
「这个不对」
虽然不清楚正确的是怎样,但这个明显地不对。自己很清楚明白。
因为,这样扭成一团垂下来的物体本身就不可能。这个好象没有干劲的钓钟虫的样子到底是怎样。
要解开这个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差不多花了三分钟才从颈上脱下来,难得的新领带都变皱了。
真是不好的前兆。但是不做点什么的话什么都开始不了。
再一次,在脑中想象完成图之后,秋晴慎重地把领带围到颈上。
「把这里……这样吗?不是,这样的话……这里吗?这里一下子——」
经过几次错误尝试,象是得到上天指导的手快速地动作的数分钟。
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弄了停下手来,往镜里一看——
「……………………这是」
变成象是醉了两天之后完全复活的恐龙一样充满着跃动感的形状。
在某种意义上是奇迹。就算想做也可能不能再做出同样的作品出来,保持着奇怪的平衡好象现在就要跑出来的样子。某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大成功。
——但是,要是戴着这种恐龙样式的领带去上课的话,果然还是想避免这种状况。要是被认为这是兴趣的话会有点害羞。
只能解下来再绑一次……但是,明明不想搞错还弄成这个样子,要怎样才能绑好又不知道——
「…………嗯?」
在镜子前扭着颈的时候,听到开门的声音。
秋晴反射性地望向那边,那里出现了正在关门的室友,大地薰的身影。离上课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以上,却已经换好制服了。
感慨着起得真早啊……会不会早过头了?
自己起来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见人了,应该是在二十分钟前就换好衣服出去了吧。穿着这件象是晚礼服的制服去散步真是……嗯,也不算是奇怪啦,不过也是受人注目的行动吧。……啊不,等等,因为是清晨在外面走的人本身就很少也不会受注目吗。
这样的话也不会被当成是怪人吧,秋晴这样边说服自己,边轻轻举起手打招呼。
「哟,真早啊」
说完之后,想起昨天他那冷淡的态度。面无表情地,而且还说“不要妨碍我的生活”什么的。所以和预想中一样,这次也没有反应。
不过早上的招呼之类的不打也可以啦,没有在意的秋晴重新看回镜子。
果然这样活泼的领带怎么也很糟糕。
想要更挺拔地、恰好地戴上去,但一点自信也没有。虽然打刚才那个恐龙的时候还有点自信。
那么该怎么办呢,秋晴这样想着看看走向自己的桌子的大地。
打开桌子上的提包,确认着里面的东西的大地的颈上,好好地戴着领带。就好象可以拿去当展示品一样的端正整齐,和自己的恐龙根本不能比较。真厉害啊—,这样一想,忍不住叹气了。
——这时,好象听到这么微小的声音似的,大地迅速地望向这边,目光带着怀疑。
「……什么事?」
「唔,不是啦,没有」
含糊不清的秋晴注视着因为大地转过头来而可以完全看清楚的领带。
虽然想参考一下应该怎么个戴法,但怎么说只是看的话还是不明白。
这样子……只能直接问了吗。自己贫乏的想象力对初次接触的领带实在是无法掌握,又没有其他的手段了。
决定了之后要实行也是很简单。秋晴瘙着脸庞,对皱着眉注视自己的室友说。
「我说啊,大地」
「……果然有事么」
「是啊,有点。关于这个领带啊,到底要怎么打?」
「……不知道吗?」
「就象你看到的一样」
如果是昨晚的态度的话可能被讥笑一下就没有下文了,秋晴这样想。但现实却不是这样。
大地好象在看什么不知名物体一样看着秋晴的胸前……然后小小地叹气,把手放到自己的领带上。
「看我戴一次之后记住吧,只做一次而已哦」
「喔,这样就可以了,帮我大忙了」
「还有,这个是领巾状领带,虽然和领带差不多。领带也有很多种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如果是蝶形领结的话还分得出来,果然各样有各样的名字吗。
一边感叹着,秋晴一边解开领带。由于奇怪的打结方式,花了好一阵子才解了下来。
终于解开,轻轻地拉直皱了的领带的期间,大地一动也不动,也没有焦急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这样真有点可怕。
拖太久也不好所以立刻用眼神示意,大地好象马上理解了,开始打起领带来。
为了让人看得清楚,大地慢慢地打,秋晴模仿着。
「这里这样……那里穿过去……哦,这边吗。然后这里……这样可以吗?」
一分钟多点就打出来的形状,已经有点象大地的那条领带的样子了。
比想象中要复杂的打结方式,应该是因为自己不习惯而已吧。大地一下子就能打出来,比恐龙结还要容易。
只是光看一次能不能记住确实有点不安……不过,反正成功过一次,总有办法的。
这样就满足了……秋晴注意到大地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这边。
一想他在发什么呆的时候,大地突然走近一步。
「最后是把领带交叉后用夹子固定住……不过,在这之前」
「什么……?」
在口中发出疑问前,大地伸出手抓住领带。
被突然而来的行动稍微吓到,但看到他开始用手整理领带,秋晴就交给他了。
阻碍难得的服务也不好,于是就干站着低头看胸前的领带完成过程。
这样的话当然地也会看到大地的脸——这样接近一看,果然是很美的外表呢。
脸很小,睫毛又很长,眉毛非常的幼又威风凛凛,肌肤柔嫩得不象男人。
插画
如果是懦弱的性格的话恐怕会被大小姐们宠爱着,兴致一来让他穿上女装,加上化装什么的,一想象…………不行,太适合了。
这样一想,这家伙那带刺的性格可能就是作为防波堤那样的东西吧——就在胡乱推测的时候,大地的工作完成了。
好好地用夹子夹住之后,大地离开数步远,看到自己的作品小小地点点头。
果然表情很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窥见到一点满足的样子。可能是误会吧,这家伙可能意外地是个很照顾人的家伙。这样一想表情不禁柔和下来。
看到这个反应,大地的脸扭曲了一下转过头去,似乎是对自己做的事后悔了,稍微啧了一下嘴,
「……以后最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嗯,哦,真不好——」
在道歉和道谢说完之前就拿起提包走出去了。
秋晴望着门口一会儿后,
「……真是难理解的家伙啊」
发出简短的感想,自己也开始准备上学。
往镜子瞄了一下,领带非常端正地打好了。这样心情稍微好了点。
这个势头好象会发生好事,想着如果有这种好事发生就好了,秋晴穿上放在床上的外衣。
今天才是正式开始——总觉得好象会实现这种期待。
————早上的预感原来是错觉。
「……真是把人的干劲都磨光了啦」
已经到了中午休息,食堂相当地热闹。而且还华丽到处传来「~这样呢」「放假在大溪地的别墅」「啊啦XX小姐真是的」之类的优雅会话。
在这种环境中,秋晴趴在桌子上象是和它对话一样嘀咕着。他用双手交叉在冰冷的木制桌子上,把下巴托在上面叹气。
早上抱着从现在开始努力的气势上学,首先去到了职员室,在那里和自己的班主任一起走去1—C的教室。
介绍自己之后坐到位置上,小班会之后的课程是——世界史。
普通地教授着关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课程,在秋晴发愣的期间就迅速结束,接下来的是数学,然后是——
结果上午只是上了非常普通的课就结束了。
「…………前往管家的道路去了哪里啊……」
「不知道呢,感觉好象无限远的样子?」
「啊……?…………原来是你」
自言自语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应,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对面的座位上出现了彩京朋美。从及肩的墨色头发还轻轻地翻动来看,好象是刚刚来到。
明明是这样却一幅全部看透这边的想法的微笑样子,大大的杏仁色眼睛柔软地眯着,娇小的嘴唇微微张开着。那是明白自己是美人,知道周围是怎么看自己的表情。不知怎的看了就不爽。
秋晴慢慢地挺起身,相当不爽地盯着她看。虽然很清楚她不是这种程度就会害怕的人,但现在的心情不这样做就不舒服。
应该说果然吗,朋美依然带着余裕的微笑,反过来打量秋晴,
「看多少次都觉得意外呢,这件制服不是相当地适合吗」
「你这样说我一点也不高兴」
「不是啦,真的很适合哦。好象是哪里的廉价电影里跑出来的三流黑手党的手下呢」
貌似是感叹的语气,但肯定没有在称赞。
不过,秋晴在内心也想“这家伙说得真对”,朋美的表达就是这样的恰到好处。
褪色的茶色头发,右耳并列着代替耳环的三个别针,左眼上面有小伤痕这样原本就有的要素,现在再加上制服。因为这件制服就好象什么餐厅的侍应生的服装,和原本的气氛根本不配搭,变成了非常形迹可疑的样子。
为什么非要穿上这种服装啊,真想对负责人抱怨。但从育科的负责人好象是那个穿着女仆装的貌似很冷血的叫深闲的教师。那种,似乎会把杀人的过去象昨天晚饭的菜单那样平淡地说出来的家伙,对她抱怨的话不知道会遭到什么后果。因为想尽量避开会减少寿命的事情,最后还是只得沉默。
所以对那边的意见还是先保留着,现在先试着把眼前的旧敌人打倒。论到想对其抒发的不满的话朋美这边超级多的。
「有什么事你这个瘟神。快点从我面前闪开吧消失吧成佛吧」
「嗯—,说了瘟神还说成佛什么的可不能接受呢,扣分哦,皮包骨管家候补生日野秋晴同学」
「——想打架吗喂」
「啊啦,是你先挑衅的吧?我可不是会随便打架那种廉价的女人哦」
「…………你爱怎样说就怎样」
小声地吐出话语,让朋美不要进入到视野中转向另一边,拿起菜单看。
可恨的是发出敌意的的确是自己,虽然万恶的根源是她。可恶,如果性别是男的话早就什么也不说先揍一顿了,为什么这家伙是女人呢,而且为什么性格这么扭曲呢?
虽然感觉到腹部有沸腾的感觉,但再和朋美纠缠下去只会让血压上升,已经无视掉了。快点选好中午饭,快点吃完回去教室。不这样的话血压一上来就别想上下午的课了。无视吧无视。
——这样想着的秋晴听到朋美象是要取笑他一样的声音。
「上午上育科和从育科都一样是普通课程,不这样的话不是不能好好学习高中的东西吗」
「…………」
这样一说又确实是这样。
专门学校就不说了,白丽陵虽然是私立但也是高中,有普通的课程是肯定的。虽然也有很多东西在常识外。
可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真是太傻了。就算怎样一般来说应该注意到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的确太兴奋了以致做什么都扑了个空。
渐渐变得讨厌很傻很天真的自己,于是为了转换心情去想别的东西,幸好在意的事情现在眼下就有一件。
秋晴用看着可疑人物的眼神向着对面的青梅竹马。
「说起来你为什么知道我在烦恼这件事?」
「这个呢,上午的时候你在旁边不是摆出微妙的表情就是抱着头,不留意就怪了。刚想问你的时候听到你的自言自语然后就一下猜到了」
怎么可能?一般来说这样不可能猜到吧。果然这个女人不是恶魔就是妖怪,反正就是奇奇怪怪不是人的东西。所以才把玩弄别人作为自己的生计吧,肯定是的,肯定是这样。她的影子上肯定有尾巴,藏在人的后面奸笑着。
和这个性格扭曲的恶魔女扯上关系就麻烦了,下场不是成为仆人就是成为食物。
秋晴明明在这样想着,
「话说回来你呀,为什么连时间分配都不知道?深闲老师没有告诉你吗?室友呢?」
朋美却好象没有察觉这边的想法,说话了。……不是,也可能是察觉到特地搭话。
无视——打算是这样,但这样做的话只会让她纠缠不清地连发一堆让人不爽的说话。
秋晴皱着眉,托着头望向另一边。真想喝醉酒随便应付她算了。但未成年加上是在学院内而且还是白天的状况下,只能以清醒的理性来回答。
「……那个女仆装的老师叫我问那个无能事务员,但昨天发生太多事忘记问了——托某某人的福」
当然地在“某某人”的地方重点强调,斜眼瞄着朋美。
但是把别人的过去暴露出来的腹黑厚脸皮小姐,露出优雅的微笑,
「啊啦,应该是只有拯救被当成色狼的可疑人物的女神的样子啊?」
「随你说,你这个心地不良的家伙。……反正,昨天没有那个时间。而且,和那家伙都没好好说上几句」
带着咬着嘴唇的苦涩表情,用拇指比比右边的那个男人。
拿着银制的托盘,穿着和秋晴一样的从育科制服的小个子少年。动作相当地灵活迅速,而且腰杆就象背后插了根棒子一样的直,用着独特的和朋美那种不一样的优美步法
——只不过性格不是那么率直就是了。
正在做着从育科学生义务的侍应生工作的大地,和平常一样还是一点亲切感也没有的扑克脸,虽然也是有正在工作中的气氛啦。不过,确实不觉得那是快乐的工作,没办法啊。
由于是一星期交替一次,下周就轮到自己了。想象一看……嗯,营业微笑这样的东西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可以了吧。
「那家伙是……原来大地同学是室友啊。真好呢,秋晴。他的fans在上育科中也有很多哦?」
「你以为这样说我会高兴吗?外表普通就够了,和更加会待人接物的家伙住我更高兴」
「他这么冷淡吗?」
「在教室见到的时候完全被无视了,下课想和他说话时他居然察觉到然后逃走了……」
偶然地室友的大地和自己一样是1—C的学生。不过一年级只有三个班,分到同一个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悲惨的是,朋美那家伙也是1—C,而且座位就在旁边。不是那个事务员做了奇怪的照顾,就是哪里的神的恶作剧吧。
还有一个人,又是麻烦的家伙——
「呵呵,正在猜和一幅贫穷相又粗野的转校生说话的奇怪上育科学生会是谁……彩京同学,原来是你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留着发出金色光辉的两个厉害钻头——不是,是垂直卷发的,皮肤白皙蓝眼睛的高傲女人。不知道是二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反正是混有白人的血统,只说外表的话就是毫无异议的美人。……但,性格中有太多缺点,所以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应该说想尽量避开。
可是这家伙却在同一个班里,果然是被神讨厌了啊我。
早上在作自我介绍的时候,用仿佛看杀父仇人的目光一直狠狠盯着的塞尔尼娅=伊织=佛雷姆哈特,现在收起荆棘显出高压的态度,在朋美的背后浮现笑容。
另一方面,朋美依然坐着转过头去,小声地说“啊啦”,
「原来是佛雷姆哈特同学啊,因为比我还早离开教室,我还以为您已经在进食中呢,原来已经吃完了。只不过您又不是饿了的狗或者马,吃太快可不好哦?」
「谁、谁是狗或者马了!?我还没开始吃,要说起来点了的食物都还没送到!」
「啊啦,那么佛雷姆哈特同学是在进食前象个吃不饱的儿童一样带着贪心的样子四处徘徊吗?不能说是很有礼仪的行动哦?」
象是在朗读诗词一样的流畅,但内容十分苛刻。而且是完全针对一个地方轰炸的毒舌。明明是体面地微笑着,为什么能说出那种话呢?人类真是不可思议。
钻头女涨红了脸想要发作也是没办法的。这样也不生气的话只有被供起来的圣人那种的了。
果然不想和性格糟糕的家伙为敌。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想和这种家伙同一阵线,象昨天那样最后下场还是被残忍地玩弄。
要说现在成为目标的钻头是怎样的反应,就是樱唇微微震动着,眼角提起到难以置信的高度这样。但是就算这样蓝色的眼睛还是很漂亮没有改变美人的形象,外表美丽就是好啊。就算愤怒的脸也还是很好看,对旁观者来说是好事。
在这种状态下,她还是握紧拳头拼命地在抑制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吃饭前四处走动的行为受到指责是正确的,不可以反驳吧。
虽然觉得能这样自制是很厉害,但从表情上明显能看到伤害了自尊,想要对什么东西发泄。
怎么说,大小姐这种的真是辛苦的生物呢——
这样想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的秋晴。
突然地,塞尔尼娅锐利的目光投向自己,思考停止。
——糟糕,反射性地转移视线,
「那边的皮包骨庶民!」
…………晚了。
秋晴轻轻地缩起肩头,
「……什么啊」
「本小姐现在被中伤了,你为什么还能悠闲地旁观!?」
「那个,就算你这么说也」
「闭嘴!你和彩京同学是好朋友吧?!那么就有连带责任!」
「哇,你太乱来了吧……」
好象说了非常无赖的话了。这个钻头貌似是外国制造的,果然是因为文化的差异吗?
想着不能跟着她的调子走地瞄一眼,塞尔尼娅盛大地摇动着头发走了过来。
用鹰一样的眼神俯视着秋晴,
「我不是可以被从育科的学生叫“你”那么故作亲热的存在!要称呼我做塞尔尼娅大人!」
「哇居然还要加“大人”,你就算是大小姐这样也很可怜呢」
「什么?我哪里可怜了?!而且我不是要你不要那样叫我了吗,什么啊那种态度!」
「啊—,是是…………真是吵闹的钻头」
「谁是钻头!?要说的话,你只是粗野的下人……!」
「……啊啊?谁是下人啊?」
被这样说,怎么也有一点生气了。
秋晴眯起恶狠狠的眼睛,从坐着的位置向上直瞪着塞尔尼娅看。从过去在街上和真正的不良少年对峙的时候的经验来看,这样应该还有一定的魄力。而且,昨天没有特意这样做也吓晕了几个人。
——只是,说起昨天的事情来的话。
眼前的这个钻头女把人当可疑人物看,而且还袭击过来。
然后今天完全不害怕,象是要把十分有分量的胸部挤上去一般交叉着双手,用似乎要把秋晴射穿的视线反瞪回来。
「下人就是下人,对从育科的学生——尤其对你来说是刚刚好的称呼。被我们上育科的学生交付的庞大献金所养着、接受教育的从育科的学生必须要明白自己的地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吧」
秋晴表情没有变化,心中想着“果然是这样”。
从育科的学生免费地上学,连宿舍费也不用交,当然是有金钱在流动,以前就推测是献金,现在终于确定了。
对帮助解开疑问表示感谢。
不过——那件是那件,这件是这件。
「啊?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倒是你明白吗?交献金的又不是你自己是你父母吧」
才不会因为误会而让你更傲慢呢。
从育科的学生确实是免费学习还免费住宿,但作为代价被付与了很多义务的服务活动。用工作来归还——虽然完全不足够,但一样是通过劳动来维护自己的权利。
上育科的学生确实是交了学费和宿舍费,连献金也交了。
只是,那是父母在出钱,又不是他们自己的钱。
托了献金的福,那是事实。所以让个位什么的多少通融一下也没所谓。
但是,要说对他们“崇拜吧赞颂吧敬畏吧”这样,可一点也不想。
不知道其他的学生是怎样但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塞尔尼娅用手一拨相当有分量的垂直卷发——
「就会耍小聪明」
露出无惧的笑容。
「那么你是说,因为女王是统治国家的人物所以必须持有敬意,但对王子公主就要当他们是平民吗?不坐上王位的话,直到干预国家政事之前他们都不能成为必须礼貌对待的对象?——真是愚蠢」
「…………」
「虽然本小姐身上所流的血,佛雷姆哈特家族不能和王族相提并论,但也是有历史的英国贵族——而且是和伯爵家有关系的堂堂的名门哦?我也终有一天会遵从高贵血统的义务,和与“红色羽毛的水鸟”的纹章相配的丈夫结合,为了后代的繁荣而全身心投入,因为这是贵族的义务」
象是唱歌一样朗朗说着。
美丽的,优雅的,余裕的微笑适合得让人不爽。
「处于上位的人必须要有才能和对庶民来说不需要的努力,出身根本不同,培育方式根本不同,目标也根本不同——那么有等级的差异也是当然的吧?
确实献金不是我个人支付的,但那是为了培育出和佛雷姆哈特之名相配的人所必要的经费。然后,这个学院能得到那么多的献金也是因为有我这样的人存在,同时也是因为有适合培育名门的小姐的环境」
「…………哦~」
「我们是为了成为无论到哪里都不会蒙羞的小姐在接受教育,从育科也是为了培育必须侍奉我们的人而成立的,那么你照顾我、顺从我也是当然的吧?因为编入同一班就以为是同样地位,还误会了做出这样激烈的指责,真是无法形容的无知!」
这样断言之后,塞尔尼娅象是在说“怎么样”地浮现满足的微笑。
对此,秋晴,
「…………确实呢」
承认后,点头了。
塞尔尼娅夸耀自己的胜利似的交叉双手挺起胸,“呵呵”地笑着。
——老实说有点惊讶。和朋美说时就这样简单地败下阵来,还以为是不善言辞的类型,现在要改观了。
这家伙肯定是真真正正的“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吧,受到对自己的家族、对自己的身份必须要感到自豪的无法动摇的教育,所以刚才才能那样滔滔不绝。原来如此,确实是出身和成长都不一样。
以为她是带着凶器一样的发型又十分固执、只会喧闹的女人,那是搞错了。……啊不,虽然的确是笨蛋没错。
说真的,改观了。
只不过——还是有点天真。
「明白你说的话了,确实,我在很笨的地方吐糟了」
「明白的话就快点谢罪吧。跪下然后好好地感受自己的矮小就可以了」
「不过,你误会了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收取献金的是学院,又不是我个人吧。的确托你们家支付的献金的福我可以在从育科学习,但是无论是从育科的方针还是学生手册里到处都没有写“从育科的学生必须要服从上育科的学生”吧,也不记得有强迫过我们。
要做课程中的训练时我会服从,但要我平时被你——不,是被你们当成下人的道理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要我服从你先让我认同你再说吧」
「……什…………什么……?!」
理所当然地,塞尔尼娅肩膀不断颤抖着脸也红得厉害。因为吵架输了,肯定恼羞成怒了吧。
顺便一说虽然听到旁边传来“呵……头脑转得真快嘛”的声音,秋晴却没有看过去那边。因为原本就知道是谁的发言,而且一旦看到脸就很想说“元凶就是你吧”。
不过,眼前已经有一个放射出饥饿的野兽一般的杀气的女人,首先制住她比较好。
「——真是屈辱!」
哒哒哒地,用力踩地板的塞尔尼娅,用就象是被弄乱了巢穴正在喷火发泄的巨龙的气势对秋晴怒目而视。刚才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的学生无一例外地吓到了。
好象感染一样,食堂全部人都一阵心寒。在旋涡的正中虽然不太舒服——但比和腹黑青梅竹马相处好得多了,反而觉得有点有趣。
所以秋晴怀着做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的心态站起来。
「别发飚了大小姐,有人在吃饭,不要扬起尘埃嘛」
「闭嘴这个歪理男!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反抗我……你想怎样!?」
「我反而还想说你的发型想怎样呢,今天还是那样装备着方便挖掘的钻头,这里可不是工地哦」
「唔!又对我的头发……不能原谅!说起来原本就没有原谅你昨天的行为!居然那么粗暴地对待我的胸部!」
象是要人想起多余的事情一样,塞尔尼娅处于精神兴奋的状态中用手抓起自己的胸部。
这样做让原本在制服上已经看得出很大的胸部的形状更加明显——作为看的那个,秋晴不禁害羞得脸也微微热了起来,慌忙地说,
「真是纠缠不清!那是个事故所以快点让它过去就算了啊!」
「你以为是事故就能算了!?加害者是有赔偿的责任哦?!」
「误会了然后撞过来的明明是你!!」
「想说错的是我吗?!所、所以就说粗野的男人真是!做了那样、那样的事情还——」
「所以我说啊——!」
回过神来争吵越演越烈,要眼前这个颤抖着柔弱的肩膀的愤怒金发钻头大小姐让步——是不能期待的了。怎么说她眼神中燃烧着火焰,全身还散发出“杀了你”的气氛。
可是这边也不能退让。退让的话下场明显是被钻头女一波又一波的言语攻击逼得无路可退。
不过……这样下去无法收场。抱着尝试抓救命稻草的心情,应该说其实只有稻草那么一点的期待,偷偷地向朋美发送视线。但是和预想一样,朋美只是笑着旁观而已。仔细一看,只有一点点露出了乐在其中的神色。果然觉得这个状况很有趣吗,这个恶魔。
只有自己做点什么了——做了好象放弃一样的觉悟的时候。
突然朋美的表情僵硬了。
同时地,
「呀啊啊~~~~~~~~~~~!?」
传来了悲鸣的声音,秋晴反射性地转过头去——
有穿着女仆装的少女。
而且是夸张地滑倒了。
象是在做万岁姿势一样举起双手向前扑倒的少女啪嗒地倒在地板上。
这时候长度大概到膝盖的裙子翻起来,轻飘飘地落到背部。
原本被遮住的双脚,包裹着很幼却带有女孩子特有圆润的小腿的白色丝袜,和在看上去很柔软的大腿上煽情的白色吊带,依次露出来——
插画
「…………啊?」
仔细看个清楚,觉得最近荒芜的内心被治愈了之时,秋晴察觉到了一件事。
前面的塞尔尼娅慌忙地移开身子,周围的女生们也发出类似悲鸣的惊叫。
有点奇怪,这样想的瞬间——终于注意到了。
跌倒的女仆装的少女。
她向前伸出的双手,好象在拿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根本不用考虑,立刻就知道了。
带着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看,那里有三个影子。
装满的咖喱壶,装着两个刚烘好的薄饼的盘子,还有涂上漆的托盘。
完全刚刚好地处于直击自己的飞行路线。
在空中泻出来的咖喱汁有点象水。说起来朋美好象说过“也有日本风味的咖喱”,但那个和有很多蔬菜的日本风味咖喱似乎不一样。不知道是印度风味还是泰国风味,不过从有薄饼来看,大概是印度咖喱。应该很辣吧,想得好象和自己无关一样,啊不是不是,才不是和自己无关呢。
要说为什么——因为已经避不开了。
抬起头的时候,三个影子已经迫近到眼前,要后退还是要把头甩到一边都很困难。
飞过来的咖喱和薄饼象是慢动作一般缓缓逼近,突然领悟到,交通事故的瞬间觉得时间变慢了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虽然逼近过来的不是死亡而是热气腾腾的食物这点很微妙。
想着自己真是可怜,嘴边不禁歪了哭笑不得——
首先,薄饼在脸上着陆。
软软地落到脸上的感觉,没有什么冲击。
从鼻子和口中传来烧好小麦的香味,想着“咦?难道说没什么要紧的?”,
「————唔!!?」
下一个瞬间,无比的热量让秋晴的头迅速后仰。
刚烘好的热量通过时间差袭击到脸上实在是犯规,秋晴做出了好象被美国漫画的肌肉男瞄准发呆的瞬间一下殴打的反应。
因为这个动作的势头薄饼不知飞到哪里去——
千钧一发之际,咖喱降落了。
象是水一样的咖喱,比薄饼更——
「………………………………啊」
不是,订正。
是无法和薄饼相比的,
「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子————————会死。
根本无法形容的热,象是熔岩一般的热,被到现在为止都没体验过的压倒性的热量从头到胸会心一击,再加上有相当的分量进入到口中,究竟会变成怎么的感觉——
「热、热、啊!痛!好辣!哇啊?!」
灼热的第一次冲击之后,接下来的是好象皮肤都要破裂了似的痛楚,而且热量还在继续攻击中,貌似从毛孔传达到脑中那样的刺激。
新制服上也是超级糟糕的,吸收了咖喱紧贴着皮肤的衬衫正变身为凶器,想要脱掉不断传来极恶的热量的衬衫,但因为纽扣的原因不能一下子脱掉,然后就象被绞杀的被害者一样在地板上边翻滚边用手插到衣领中——
这时候,发生了二次灾害。
「呜哇!?眼、眼睛——!?」
最糟糕的是咖喱进入到眼睛。
不知是眼球还是视网膜总之是纤细的部分受到刺激,又热又痛还很痒,这次全力地用手背擦眼。
这样做痛楚还是没减弱,此时从喉咙到肺部闯过一股压迫感——
「咕啊!?咳、咳!哈、咳、咳!?」
不知进入到食道还是气管,总之先咳出来——当初吞下的咖喱和胃液一起逆流了。
灼烧着食道和口腔的又酸又辣的液体,被“作为人这样做太糟糕了吧”的气势忍住不吐出来,
「~~~~~~唔!!?」
成功了一半——状况却更加恶化。
忍住了不在飘溢着清爽高级感和红茶的香气的空间呕吐。
但是作为代价的是酸性的液体袭击到鼻腔中。
受不住刺激的黏膜被强烈的攻击弄得非常痛,由于冲击太厉害秋晴倒在地上翻白眼痉挛。
好热,好痛,好辣,三重连击太过强烈,而且居然没有减弱的迹象。波状攻击的威力不断增强的同时,心中高喊的“投降!我投降了!”完全没有效果,想晕倒也因为太强烈的刺激也不行……
——啊,不行了,这样会死……
在地上痉挛的同时,在想到不如快点让自己解脱算了之前,花的时间并不多。
「……啊—……很久没发出过惨叫了啊……」
用水冲洗身体的泡沫中,秋晴边叹气边嘀咕。
在食堂的骚动后,被朋美扶着摇摇晃晃地到达第二校舍的男子更衣室,终于冷静下来了。
鼻头还在痛,好象轻微烧伤的样子。不过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怎么说——太热了,真的是太热了。
而且跌倒在地上的时候手脚撞到椅子和桌子,有几处瘀伤了。
虽然根据朋美的指示迅速地象救火一样被泼水了,但感觉仿佛在地狱徘徊了足足十分钟。原本热量就已经够受了,咖喱还进入到口和鼻中刺激黏膜,真的一点也没有夸张。以前有一次游戏输了要吃塞满芥末的泡芙,那个还算是比较轻的惩罚啊……这样深深地理解到了,即使明明一点也不想理解。
「啊—……话说真是有够受的」
鼻子里面还是很刺痛,声音还有点沙哑。今天之内能治好吗,真是不安啊。
但是不忍耐一下的话不行。都快要响预备铃了,这样下午的课程——从育科的课程就要开始了。
因为白丽陵比普通的高中休息时间要长,所以午休还没结束。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可以不迟到……吧,大概……
「替换的衣服没有毛巾又没有……怎么办」
扭紧水栓,关上淋浴头。但和说的一样,没有可以擦身体的东西。
把自己带来的朋美不知消失到哪里,肯定是去准备替换衣物。虽然是超级恶趣味的家伙,但还不算残酷而且有时也会做些多余的照顾人的事,这点可以肯定。
只是,要准备多长时间完全不知道。
至少有毛巾的话就好了啊,但就是没找到。洗发水、护发素还有沐浴液一应俱全,却到处都没有海绵还是毛巾之类的。
当初因为没有办法只能把沐浴液放在手掌上,然后轻轻擦出泡沫来再涂到身上,现在这个时候才出现的话那就无语了。
也没有看到其他多余的设备,构造上是分开左右各五间的狭窄浴室,有什么的话立刻就能看到。
只是,连这里也飘溢着白丽陵的特色。
不知为何水栓造成了勇猛的狮子头的样子,淋浴头是金色的,墙壁上还有不知哪里的国家的画。好象是威尼斯。因为是有名的都市所以还有点明白,但这里是浴室而不是水之都,其实就是男人洗去肮脏东西的地方,和优雅这种词差得远了。
反正学院快重新考虑一下花钱的地方吧,真的搞错了很多东西了啊。
「……那边应该有吧」
连着的更衣室那边肯定有一两条毛巾的吧。
祈祷着不要不走运地和朋美碰上,快步地去那边找——
「……那个~」
想要打开兼有遮挡和分隔用途的门板走出去的瞬间,听到了这个声音。
一只脚伸到中央的通道中的秋晴慌忙地收回脚,迅速地用手遮着胸部和下体。然后马上想起遮挡用的门板,简直羞耻得想被水由头淋到底。真是的,现在的反应是哪里的少女啊。
手掌中传来心脏的剧烈跳动,冷静下来要先冷静下来——这样说给自己听。是啊,要冷静,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首先,虽然浴室湿度很高回音很大,但这个声音肯定是女人发出的。而且和朋美不一样,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啊不等等,朋美特意改变声音看到这边手脚慌乱的样子乐在其中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我说,肯定不是这样吧。啊不行了,说真的要冷静下来,要
头晕晕的,非常的不舒服,现在正赤身裸体大概是原因吧。明明一点糟糕事情都没有做过,被赶至绝路的焦躁感却不断涌出来。
想着追到这里来的家伙是谁啊,偷偷地把头伸出去看连到更衣室的门。
和预想一样,原本关上的门打开了一点点。
那里和这边一样,戴着白色头箍的黑色头缩在另一边窥视着这边。
「……谁?」
从头箍可以猜到是从育科的女生,不过,和从育科的女生一个也不认识,完全不知道是谁。
不安逐渐增大的期间……门的那边小心翼翼地冒出了脸庞。
稍微有点下垂眼,但是眼睛却很大。脸不算小但轮廓很瘦,是个评价会分成美丽系和可爱系的因人而异的暧昧的美人。
果然是没见过的人,充满怀疑地问问看。
「…………是谁?」
「那个~,刚才真是……真是非常抱歉!」
巨大的声音让按着耳朵的秋晴皱起眉头。
刚才?非常抱歉?
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却被道歉,而且好象之前接触过了。这样的话——那个吗。
「刚才那个弄飞咖喱的?」
「是、是的。那个,我是1—A从育科的四季镜早苗。这、这次真是,怎么说呢……真是非常遗憾……」
「啊,不是,谢谢你这么诚恳——啊不对,这是用在守夜和葬礼上的说话啦!」
貌似是因为心脏还在高速跳动中冷静不下来,忍不住用力地吐糟了。觉得好象做了非常羞耻的事,湿透的身体冒出汗来。
话说回来,就算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用选这种句子吧,一个不小心让人以为你是故意用咖喱和薄饼轰炸的话怎么办。
有点明白到是在慌张,但那个滑倒的样子也是,这个对话也是……
「真是的,我老是失败……到现在为止经常麻烦到大家,即使这样伤害到别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明明都抑制在最小的限度内,这次终于还是发生了这种大失败……」
「……也用不着这样悲观吧」
「不是的,我对转校生同学做了不得了的事情了……啊啊,头发都完全被染成咖喱色了……!」
「啊不这个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秋晴礼貌地吐糟时,叫四季镜的女仆少女露出相当惊奇的表情,
「是、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咖喱的原因,由于我的笨手笨脚染上了这种低俗的颜色……」
「…………喂」
「啊……!?那个、不是的!我认为是很好的颜色!是和转校生同学十分适合的颜色…………啊,这样不就是说转校生同学是和这个很适合的低俗家伙的样子!?」
「……………………喂」
「真、真的真的对不起——唔啾!?」
自己一人在暴走的四季镜用猛烈的势头撞向门上面呻吟出来。顺带一提门是不锈钢制造的,好象挺痛的样子。
门被头撞开,仔细看着穿着女仆装的四季镜早苗……秋晴确定了。
没有错,她非常的笨手笨脚,而且好象是天然。
感叹着真是教科书一般的笨手笨脚,看着蹲在地上按着头的她。感觉到视线的四季镜慌忙地站起来,眼睛依然泛着泪光,貌似还是相当的痛。
好象有点可怜的样子……秋晴注意到了。
看着眼睛湿润的她时,不知为什么心脏好象被针刺一样无法冷静。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却浮现了“诶?难道是我的错?”这样的罪恶感。
这可能相当的麻烦,有着和朋美不一样的魔性。
好象怎么也待不下去的感觉,秋晴飘开视线,用手无意义地弄着自己濡湿的前发。
「不是啦,那个怎么说……是在那里发呆的我的错啦,所以不要那么在意」
「没有这种事!那完全就是我,焦急过头卡到自己的脚的我的错!」
四季镜好象从心底里觉得是自己的错,把难得的可以让事情就此过去的发言全力否定了。
但是这样做的话实在很困扰。非常的困扰,而且攻击心脏的针升级成了冰锥。
秋晴完全明白。
那个确实是她的失误,没有搞错。
不过,在前面的塞尔尼娅成功地回避了。
因为事先没有得知有四季镜早苗这个笨手笨脚少女台风所以反应迟钝了——确实是这样。
不过——还有其他原因。
要是平时的自己,看到塞尔尼娅采取回避行动的瞬间就应该觉察到上空迫近的危险,就算惊讶也可以避得开——最糟糕的下场也不会被直接击中。
但现实中被直击中的理由,居然是那种,被裙子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什么的,第一次看见的吊带太美妙了什么的,要说绝对领域里的大腿怎么样那更加是——之类的,就算口裂开了也绝对不会说的理由。
只不过眼尖的朋美好象发觉到,泼水之后在耳边冷冷地说“秋晴也是男孩子呢—”这样,当然是无法反驳了。
这样那样,“是健全的男人的话裙子一卷起来也就只能看了吧”,这种会被人怀疑人格的借口也不想说。加害者虽然的确是四季镜没错,但被知道事实的话这边其实也是有错。
所以……被“比马里亚纳海沟更深地反省”这种目光看着,良心会痛。
象是被渗出的汗催促一样,秋晴说,
「不是啦该怎么说,那个,现在已经什么事也没有了,避不开也有些是因为我发呆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是很在意,况且被你这样道歉了嘛。这里不达成共识就没完没了,一直在这种地方也不太好,那么就这样算了好吧…………?」
随便说点什么地一直强调让事情结束,看到四季镜的身影——突然感到不对劲。
好好地看她是第一次,但感到有点不对。撞到门而变红的额头也是,两根长辫子也是,女仆装也是——啊不在学校穿女仆装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但还算是制服啦虽然仅限白丽陵——一点也没有不对劲。
那么是什么呢,刚这样想的时候。
不安地扭动身体的四季镜开口了。
「……我认为,果然做个了结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觉得,至少要补偿一下……」
「…………补偿?」
正在疑惑是什么事情的时候,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秋晴的脸很露骨地扭曲了。
终于知道看到四季镜早苗时的不对劲在哪里了。
几十分钟前,她跌倒的样子好好地看见了。穿着白色的内——不是,穿着白色的吊带和丝袜。
但是现在,从长裙中窥见的双脚却什么也没有穿。
然后手中所拿的是——黄色的海绵。
「我粗心大意又没有什么特技,几乎没有能做到的事情……」
为什么脱了丝袜?手上的海绵是?
疑问在秋晴脑内旋转的时候,四季镜早苗红面红耳赤——说了。
「所以,想要至少也帮您擦个背!」
「喂等等这个结论怎么想也很奇怪吧!?」
大声喊出来,在焦躁中急忙寻找说服她的说话。
但是在找到之前,女仆装的四季镜早苗已经害羞地低着头走进浴室里了。
——糟糕,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了。美人同学穿着女仆装想来帮自己擦背的这个状况,实在对心脏很大刺激。
但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地和几乎第一次见面的女性这样近距离接触,于是拼命地用手防御着下体。象是被赶到绝路的草食动物一样狼狈地,
「喂,等等,冷静地考虑一下吧!?我已经说算了,那就这样算了好了啊!而且说什么擦背的,明明穿着这样的衣服,还没有其他人——什么擦背的!」
「没事的,我这样子也是有帮母亲和姐姐擦身被称赞的经验的!多少还是有自信哦」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无法对话的状态下,脚步声已经来到旁边了。
一边焦急地踏着脚,秋晴一边拼命地寻找可以逃跑的地方。要离开浴室除了连着更衣室的门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而到达那里的狭窄通道的正中——现在四季镜早苗就在走着。
就算这样还是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寻找着,有什么呢,有哪里呢——突然想到。
隔开淋浴室的门板,虽然是用来遮挡的,但也只是从肩膀到膝盖左右的高度。
从下面钻过去隔壁,或者是再隔壁一间的话就能避开那个把擦背当作使命的女仆少女,逃到更衣室去。这个过程中可能会被看到各种各样的……屁股什么的,但也比乖乖待着要好。因为有更加不想被看见的部分,而且如果真的变成了擦背的结果的话就太危险了。
擦背也就是说,虽然是隔着海绵但还是算被触摸到,可能会被问到“舒服吗—?”什么的“有痒的地方吗?”什么的,总是觉得不光只是擦背还会擦到别的地方的可能性,那个啊,也不是没有啊,这样的话——
很想相信自己的理性,但很遗憾地自己很清楚,把男人放到这种状况下时“忍耐力”是多么苍白的一个词,所以还是无法相信。
「虽、虽然很害羞……请觉悟吧!」
「不可能啊!」
已经没有迷茫的时间了。
秋晴屈起身子,看到地上的瓷砖,
「————啊」
发觉到一件事情,脸随即煞白。
隔壁的淋浴室的地砖没有湿。
地上有水的只有用了淋浴头的这一间而已。
证据就是,迫近的脚步声中听不到水的声音。
有复数的人在使用的话应该就是遍地都是水,但很遗憾地使用了这里的只有自己一个。
那么——即使说是把意识集中在拿着的食物上也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豪爽地摔一交的她,在踩上因为水而变得很滑的瓷砖加上突然改变的脚底的触感时,会怎样呢?
秋晴的脑中一致地达成了同一个结论。
也就是——
「觉、觉悟了是吗」
在思考夺去意识的一点时间内,四季镜早苗终于出现在正面。
好象误会了秋晴一直站在那不动,她有一点点高兴的样子,只是脸红到了耳根。
「不……」
连说“不是”的时间都没有。
红着脸的她十分有干劲似地踏出一步,
「那么,快点开始侍奉————呀啊啊!?」
厉害地脚底一滑。
「果然是这样吗?!」
预测到这个的秋晴却没有料想到接下来的事情。
滑倒的话就应该是向后跌,然后一下子撞在屁股上——自己是这样想的。
但是四季镜不知为什么是向前倒去。
顺便一提倒下的方向有秋晴在,
而前面还有一块用来遮挡的门板,
不知道是着了哪条道,四季镜早苗的头撞上去了。
「呋啾喏!?」
听到傻傻的悲鸣,秋晴的脸扭曲了。
同情吗——不是。
是因为,被四季镜强烈的头部撞击撞到的门板飞快地转动,
「诶——呜哇?!」
正好打中了半蹲着的秋晴的侧头部。
带有速度的一击真的非常痛,再加上在这种姿势下吃了这一下,身体摇摇欲坠。
糟糕,这样想的时候视线已经急速向上移动,左脚浮了起来。被预想外的一击打到非常大动作地滑倒,跌向后面。
但还是作最后的挣扎,头脑一片空白地伸出右手——捉住摸到的东西。
抓紧很纤细的某样东西,想支撑着自己不倒下来——
这时,秋晴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手抓住的是什么东西。
然后立刻就后悔了。
从心底里发出“我做了多么多余的事啊”的感叹。
危急之际抓住的,为了保持姿势而用力拉住的是……同样地快要倒下的四季镜的左手。
「诶—!?」
惊讶得睁大眼睛发出悲鸣的四季镜向着秋晴倒下来。
啊真是太糟糕了可恶——秋晴边发出抱怨,边把眼睛闭起来。
然后两人非常完美地叠在一起。
比想象中的冲击要轻,但撞到尾椎骨的麻痹感还是厉害。加上上方扑下来的四季镜早苗的身体一下子把肺里的空气挤出来,不由得发出可怜的惨叫。
但是下一个瞬间,
「唔……!?」
象是要把整个脸包住的柔软物体压了过来。
因为谜之攻击还是现象的缘故,不要说声音了连气也吐不出去。
正在想这是什么的时候,听到头上面传来声音。
「好痛……好象撞到肘和膝盖了……」
「~~~~~~~~~~~唔?!」
因为这个呆呆的声音,秋晴掌握了整个事态。知道了,妨碍自己呼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柔软的,热量和弹力通过布料传过来,脑中不禁浮现出E和F的英文字母。虽然不知道有多大,但反正就是很大而且还很香——啊不比起这个被塞住的鼻子和口快透不过气了。
「唔、唔、~~~~~~~唔!」
「啊、呀,好痒…………啊!?对、对不起!」
注意到不断拍打地面的秋晴,四季镜抬起了身体。大口地吸着空气,托这个的福天堂离远了。不是那种意思的天堂,而是真正的天堂。……啊不过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那么点遗憾,但是就这样死去也很好什么的可丝毫没有想过。
只是,要发出安心的叹息还早得很。
「——喂」
「是?难、难道说我、我很重吗!?」
「也不是很重……不是啦,快点闪开」
抬起上半身的四季镜依然坐在秋晴的身上,而且是坐在下腹部附近。
腹部的感觉太危险了,虽然有一部分是隔着布料,但大腿附近温热的肉感直接地传递过来,而且那个感觉到的布料也是,知道究竟是什么的话就完全不能冷静下来——
反正就是太糟糕了。虽然视觉上裙子遮住的部分看不到,但正因为看不到才让人浮想联翩。
说起视觉,从下面看上去穿女仆装的同学跨坐在自己身上本身就很糟糕。因为刚才和湿透的自己撞在一起的缘故,胸部附近的衣服吸水后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太糟糕了啊。那个到底有多大呢,说不定比昨天的那个塞尔尼娅还要……拥有这种非常有破坏力的大小,装备着这种兵器再加上和昨天的钻头不一样,用充满害羞的神情看着这边。
从湿透的腹部传来的四季镜早苗的体温异样的热。
包夹着腹部两边的大腿的触感让她害羞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妖冶艳丽。
从朱唇中吐出来的气息也是异样的刺激着听觉。
稍微下垂的茶褐色的眼睛看起来相当湿润,是因为湿度很高的缘故吗?
所有的要素似乎都让从脑髓窜向下半身的情欲更加高涨,头昏眼花了。
头好象要爆炸似的,高速旋转的矛盾旋涡让秋晴非常烦恼。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是头脑好象暴走的发动机一样快要过热了都无法停止。
冷静,先冷静。思考向太奇怪的方向走得太远了啦。真的要冷静。现在已经不由自主地展开奇怪的妄想了啊可恶。“这样不可以,不快点离开的话”“……不离开的话就不行吗?”“诶……?但是这样不是很糟糕吗”“我、我那个……如果是和你的话,一直这样也……”——喂这是什么妄想啊。就算是笨手笨脚天然胸部又很大,现实也不会变成这样啦。
但是另一边,都已经这样了干脆做出年轻人特有的思春期的过错那样的行为也可以吧,被欲望驱使着行动也可以吧,之类的反抗理性的势力正在逐渐膨胀中。
不知什么的香味,过于真实的肉感,不断地刺激着头脑,然后“可能会有刚好的发展呢”的期待更加动摇着理性。究竟有多么的恶质啊,十来岁思春期的**啊。
天使与恶魔组合起来诱惑的幻觉浮现出来,秋晴拼命地无视想从身体里面爆发出来的冲动。
然后向着好象不太理解现在事态的紧急性的四季镜大叫。
「反正你先闪开啦!尽量闭上眼睛用手遮住什么的总之不要看快点闪开拜托了!」
「那个,不要看是……?说起来刚才开始就有什么东西碰到屁股上——」
「所以就说有一部分现在很糟糕快闪开啦?!」
「是、是这样吗。但是我……从姐姐那里学到“女人一旦取得骑乘位的话在目的达到之前是不能下来的”——这里我要遵从姐姐的教导,怎么也要帮您擦背!」
「只要是骑乘位就绝对不可能擦背什么的吧!!」
对都不知道要天然到什么地步的四季镜,秋晴喊叫得连唾沫都飞了出来。
为什么白丽陵的女人就老是只会勇往直前呢,究竟有多么的想无视这边拼命踩刹车的努力啊。啊啊我拜托你了,我对你叩头了,不快点闪开的话,一秒也好不快点从这个幸福又危险的处境中离开的话,真的会——
「——你们在干什么?」
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秋晴抬起头来想确认四季镜后面的人物——但是心中却拼命在祈祷“可以的话请让它是精神疲劳导致的幻听吧”,光想着都这样了就当是整人节目吧、人生的重启键哪里有卖啊之类无益的事情——战战兢兢地,期待着那里没有人地看过去,
「……我再问一次,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不是幻听啊。
穿着制服交叉双手俯视这边的大地薰站在那里。不是一般伶俐的脸孔冷酷而严肃,摆出宛如机械人一样的表情。
但是却面红耳赤,而且还没穿鞋子,实在相当地不搭配。那双在烦躁不安地挪动的手和之前的形象也大相径庭。
插画
这么有趣的大地的样子实在让……现在的秋晴笑不出来。如果可以笑的话其实很想笑,但现在不是可以笑的状况。
「被彩京拜托拿替换衣物和毛巾过来,看到浴室的门开了还以为是什么事……说明一下是怎么回事,根据回答的内容我再决定要不要报告教师」
报告,这样的词语让秋晴的身体僵硬了。
报告?报告这样的事态?怎样报告?
怎么想都只会是走投无路的状况。明明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明明只是不走运而已,这样太惨了吧。
「这是——」
「我不是在问日野,我在问四季镜。……说明一下吧」
正想说出正当的辩解的时候,被大地打断了。
秋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被大地的登场吓到眼睛一眨一眨的四季镜早苗。不需要太夸张,只要把刚才的状况如实说出去的话,自己肯定不会被怀疑的。姑且不论推倒的状态,现在是被推倒,还是有希望的。
然后四季镜用恹恹的语气……说了。
「那个,我给他添了麻烦,所以想帮他擦背作为谢罪……这样然后,那个——被拉倒了」
「不要把重要的部分一下子全部省略啊喂!」
不由得喊出来的秋晴眼尖地发现大地的眼神中浮现了轻蔑的神色。
糟糕,完全被误解了。那是在看人渣中的人渣的眼神啊。
「不、不是啊!啊不虽然没有在说谎,我是想帮助快要跌到的她,」
「就是啊,转校生同学没有错。还对我说……那个,闭上眼睛快动什么的!」
「所以说你为什么老是说些会让人误解的话!?是故意的么!?那已经只能认为是故意的了所以就是故意的吧!?」
「怎、怎么这样说、我……不是的!我是诚心诚意地想对转校生同学谢罪!,所以来……来侍奉!」
「在这个状况下还说“侍奉”什么的你还说不是故意————」
这次不是因为咖喱而是因为别的关系红了眼睛的秋晴一边对笨手笨脚女仆强烈抗议,一边在意着陪审员的反应瞄向大地的方向,
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大地的旁边有一个穿着套装的女性。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用哭笑不得的表情问过去,象是在看白天的主妇剧场一样眼睛炯炯有神的天壤慈枫相当兴奋地回答。
「因为啊,听到从男子更衣室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嘛。门又没有锁,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进来一看——」
「……不是哦?」
「然后呢,有穿着制服的薰同学在,而且果然是听到女孩子的声音,非常在意于是走近一看——」
「…………都说了不是哦?」
「然后呢然后呢——看到秋晴同学用女性上体位,实现了青少年的妄想的事情!」
「所以就说不是了啊——————!?」
被迫到绝路已经很想人生重来的秋晴所发出的灵魂深处的悲痛叫喊在浴室里回响着。
「……………………糟糕透顶了」
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秋晴感慨万千地喃喃自语。
糟糕透顶——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形容的词了吧。
真想不到今天居然比昨天遭遇到更麻烦的事情。
在浴室被四季镜骑乘的状态被大地和枫发现之后……完全不想记起来地丢脸。
首先是尝试封住情绪高昂的枫的口,但要是站起来的话自己的赤身裸体就会完全被看光,所以先问大地要毛巾。好象是不太想看见同性的裸体,脸红得象熟透的苹果一样的大地无言把毛巾拿来扔给自己,顺便也扔来轻蔑100%的眼神。
然后总算把四季镜给从自己上方哄走,用毛巾遮着重点部位之后说服枫和大地,这时还遭受到会让对话纠缠不清的四季镜魔法,最后酝酿出绝对零度的威压感的从育科责任人深闲出现——
结果,直到误会解开为止用了不少时间,之后还被罚跑操场二十圈。而且大地拿来替换的衣服居然刚好是运动衣,还有点怀疑这样的流程是不是被算计好了。
根本没有理由要受罚,这样的事情我才不做——这样的说话没有说出口,有点自暴自弃地去跑了。顺便一提操场是竞技专用的,一圈足足有八百米那么长。也就是说二十圈有十六公里。怎么说,简直是让人想死的距离。
跑步途中有很多次差点挺不住倒下,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完成了……
那个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顺便一提晚饭也没得吃了,明明连午饭也没有吃啊。
「…………虽然肚子很饿……但不想吃了……」
胃不断在痉挛,现在吃东西的话肯定会吐出来。又不是专门长跑的田径部成员突然跑十六公里那是当然的。
不过在不可思议地完成后,感到有奇妙的充实感。
「……做那种事情居然有充实感是怎么样啊,我这个人」
对自己的吐糟也是有气无力。精神已经被榨取干净了。
话说回来,因为那种理由而受罚真是太空虚了。今天明明是转校第一天,还是值得纪念的第一次上课啊。明明是迈向管家的第一步。虽然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但这样真是要长跑到底是怎样啊。
「……啊—…………我在干吗啊,真的……居然……居然为了这种事情……」
不知道是想发泄还是单纯只是变懦弱了,很自然地口中冒出抱怨。
「…………昨天…………是那样……今天、是这样……」
只是抒发不满而已,说这样的话也没什么意义。
「怎么说呢……不适合什么的…………也不是这种程度的事……」
这样自言自语似乎让心情平静下来——
「——吵什么。安静点,变态」
隔壁,通过隔着两张床之间的幕布,大地不满的声音混着啧嘴的响声传来。
一边想着就算怎样对受伤的室友这样说也不行吧,秋晴一边,
「…………对不起」
反射性地道歉了。
往常用来反驳的气力现在一毫米也不剩了。
保持趴着的姿势用双手抱紧枕头,秋晴想到——其实应该说,理解到。
人生的输家,就是这个样子吧……
泪水好象要涌上来,算了就这样哭着睡觉吧,于是闭上眼睛。
能得到内心安宁的地方,快要只剩下这张床——
「不洗个澡就想睡吗。又无礼、又不干净、又变态,不得不和这种男人一起生活真是——」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洗澡……」
怀着好象真的快要哭出来的心情,秋晴爬起来。
现在才醒悟到,这个学院到处都没有安宁的地方。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进来这里的啊——这个大概是现在必须要思考的事情。这样想着,秋晴慢条斯理地从床上下来,走向大浴场。
洗个澡,然后好好地睡觉……希望起来之后,这种阴郁的心情会完全消失。
还有,希望明天能至少学到一点对成为管家有帮助的东西。
顺便一提,明日。
这个愿望实现了。
只不过,果然平稳的日子还是依然售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