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没有说话,依旧闷头扫着还算干净的地板。
凝月灵看着不说话的余天,顿时感到很没趣。
“算了,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隐瞒着自己,怎么样?你告诉我之后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来干涉你。”
凝月灵看着人已经走空了的教室,双手环胸,扬了扬雪白的下巴,说话的声音不经意间也大了不少。
余天也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将扫帚靠在桌子旁,平静地擦过了凝月灵,无视了凝月灵扎人的视线,拿起了簸箕,“我感觉你想的多了一点。”
“哦,哪一点?”
“每一点。”
余天铲起了地上的灰尘与杂物便走向了另外两组,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我虽然隐藏实力,但是背后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单纯觉得暴露了会很麻烦。”
“你可能觉得我的举动冒犯了你,对不起。”
“希望你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这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麻烦你了。”
余天平静地述说着,手上扫地的动作没有慢下丝毫。
“今天我帮你打扫卫生就当做赔礼道歉了,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
“不用如果了,我就是不满意!”
凝月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余天的身后,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余天的话。
看着镇静的余天,凝月灵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余天衣领拉过来,两人一下就贴近了。
凝月灵妩媚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余天,彼此的呼吸充斥在两人之间。
余天只感觉到沐浴露的香味徘徊在鼻间,一片亮晶晶的白嫩冲刷着视线。
他只感觉好白,好香,好软,好嫩。
但是余天还是心如止水地回应着凝月灵的眼神。
“你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哄吗,我说过了吧,你只要告诉我理由我们两个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说了吧,我只是怕麻烦。”
“我也说了不是这个理由吧。”
“咔擦。”
凝月灵忽然松开了手,举起了手上的手机,“如果你再不肯说实话,我自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手机的荧幕上呈现的是余天在右上角凝月灵在左下角的,两人在屏幕上呈对角。
配上余天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以及凝月灵忽然摆出来的错愕表情。
看上去就像是余天对凝月灵有居心叵测的想法一样。
凝月灵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像是炫耀一般,“你觉得是沉默的麻烦大,还是这张图片散播出去的麻烦大。”
“我都说了,你告诉我理由,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怎么样?”
凝月灵再次扬起了洁白的下巴。
余天看着凝月灵右手上的照片,低着头陷入了沉默,凝月灵也就这样将手机光明正大地摆在余天面前。
头上的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昏沉的光与影交错夹杂着,昏暗的光线透过风扇扇叶的间隙洒在余天背后,教室的空气里弥漫着压郁与肃静的气息。
忽然余天抬起了头,凝月灵看不清他那被阴影遮住的面部。
“你那么想知道?”
“没错,我还是言出必行的,说不会再麻烦你就一定不会再麻烦你。”
“我就是,觉得你还不够资格让我为你表演罢了。”
“仅此而已,还有任何问题吗?”
余天扭过了头,提起了一旁的书包,将打扫工具轻轻放回教室后面。
没有理会没半点反应的凝月灵,余天走前顺手将灯和风扇全都关上了。
凝月灵看见了。
当时秋风从窗户里柔柔的荡进来,撩拨开余天的发丝,他侧过身的那一刻,如星辰般的眼眸里是宛坠冰窖般的淡漠。
“啪嗒。”
埋着头思考着什么,凝月灵头顶上的灯忽然又亮了起来。
她惊讶地看着后门,却只听见慢悠悠离去的脚步声。
抬头看着远方浓密的乌云慢慢爬满着先前还算晴朗的天空,余天呼出了一口浊气,斜睨了右方一眼,加快步伐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顺着余天的注视的方向看过去,一堆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不顾其他学生疑惑恐惧的眼神,形形色色的蹲或站在马路的一旁。
“大哥,他出来了。”一个红发混混忽然激动地弹起来,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这堆人里染着绿发的青年甩掉了手上的烟,用皮鞋狠狠地碾了几下,拍了拍身上黑色的马甲,狠戾的眼眸看着离去的背影,“走,别让他跑了!”
几个人离开了这条马路。
余天此时已经扎进了一条人流量比较大的步行街上。
如果余天看一眼后方,那他一定会发现他背后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红发混混看着还在前面晃荡的余天,唯唯诺诺地转过身,“大哥,他这样在大路上不好动手啊。”
“用得着你说吗?别急,得有耐心。”
忽然余天的身影窜入了大路旁的一条巷子。
黑马甲青年瞳孔一缩,“跟上,机会来了。红子,你带两个人绕到那条巷子的对面,跑过去!”
话音刚落黑马甲青年就带着剩下的人冲进了巷子。
映入黑马甲青年眼里的是空无一人以及略显潮湿的普通小巷,里面是更复杂的分叉路。
无视路口零星几家脏乱的小店以及店主麻木的目光,看着一处分叉路口地上新鲜水渍印出来的脚印,黑马甲青年露出冷笑,拐进了那条岔路。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余天那削瘦的身体。
“结束了,小老鼠,很抱歉是死胡同呢。”
“我的小弟只是想认识一下那个白头发的女生而已,你说你怎么就打上了呢?”
“不过我的小弟被打了那也算是他技不如人吧,但是你得做好被我这个大哥讨回来的打算呢。”
“不得不说他现在过得有点惨呢,现在都还昏着,你下手真够狠的。”
黑马甲青年扔下了自己的黑马甲到一旁小弟的身上,随意活动了几下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周围几人的耳朵里。
余天心情很不好。
无论是眼前青年的挑衅还是刚刚与凝月灵的交谈。
他觉得自己有些悲惨,无论是自己的前世,还是这世,哪怕是现在。
他以前只是想赚钱过好日子,现在只是想赚钱治好妹妹的病。
他两世的目标都很简单,哪怕是这幅身体的前身。
前世,前身,现今。
余天就是余天,骨子里都是那么纯粹。
有的也是一样的想法。
仅仅只是想尽力维系着支离破碎的日常罢了。
仅仅只是想努力支撑着哥哥妹妹的小世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