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这节课才开始十分钟左右,进入教学楼,走进玄关顺着楼梯走上6楼,中途还能听见其他教室里传来的老师讲课声音。
来到6楼,走到1-3班教室门口,也就我们的班级。教室门的没有完全关好,留下了一条缝。没有透过这条逢看里面的情况,在门外就能听见里面发出的细微抽咽声。
琴荔那细腻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尽管是现在也能听出她的声音。
在门外等她抽咽的声音结束后,推开门走进去。
琴荔拿下了眼镜,未经修饰过长长的刘海挡住了鼻尖以上的部位。拿着眼镜的手正在擦拭眼泪,抽泣的声音已经到了这个距离听不见的大小,小小的身躯忍不住让人心疼,刚才被摔伤的肩膀保持着着离开时同样的弧度。
琴荔的视线没有注视着这边,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她娇小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是像是突然被惊动的猫。
她没有回头看是谁回来了,如是受了惊的猫一般迅速把眼镜戴上,从制服包里拿出手机玩起了拼图游戏,平时的她都是双手拿起手机玩弄,但现在只通过右手来抓握,手机大概有5寸大小。手跟娇小的身躯成对比,一只手操作起来特别困难,因为左肩受伤的缘故,整只手都抬不起来。
因为刚才受到欺负的原因,现在比起起平时来说,周围发生的细微敏感声响都会让她在意。
拿到手机过后神情开始专注,和之前充满委屈悲伤表情判若两人,尽管如此还是能看见鼻尖微微抽吸。
她的位置在我后面的第二位,我回到我的座位上,从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拿起盒子走向琴荔的位置。
教室里非常安静,走廊里也没有喧哗声,这时候发生在教室里任何声音都能够听见,我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她,每靠近一步时,她的身体都在随着我脚步频率随之抖动,也许是在害怕会被欺负吧,害怕受到那种异样的对待,特别是在教室里还没任何人的情况下。
没有人能欺负她,强行忍耐着那般折磨,没有因为不适合就去逃避该面对的一切,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这样单纯想法的她竟被当成异样对待。
我走进她身边,能看见她僵硬的身体在紧张着。为了保暖和掩盖肌肤在裙子里穿上裤袜,膝盖处已经破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洞,伤口表皮上的血已凝固,带着淤青,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回留上疤痕,我想起了蒲欣前几天说的一句话。
——小莲,男孩子的皮肤就跟女孩子一样,不要是老是放着伤口不好好处理,就算恢复了也会留下疤痕。如果爱美的女孩身上发现有一块和肌肤有着违和的疤痕,她们会对这事痛苦着一辈子的。
然后我就说了我不是女孩子,被她用力拍打了正在逐渐恢复的伤口,随后给了我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叫我随时注意,不要在折腾自己的伤口了。
那个盒子是和她同款的携带药箱,和药箱的大小不同,里面有着齐全的急救药品,绷带,纱布,折叠型剪刀,医用棉花,喷雾型酒精,缝合伤口的针线等。
我将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发现了我站在她的身边已有许久,注意力早已经分开,却假装着集中注意玩手机,应该发现我有什么企图,但不敢询问我要做什么,我也不能把现在课堂上剩余的时间浪费这种僵持上。
我蹲在她的脚边观察她的伤口,腿上的伤痕比想象中严重许多,不只是裸露的地方,裤袜里覆盖的部分也有着擦伤,伤口也比较深,如果在稍微活动还会裂开。
看见我的突然举动,整个身体又颤抖了一下,双腿牢牢夹紧,虽然还是能看见她的贴身衣物,但并没有让我的内心有着波动。
不向她搭话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给我说话。
“脚还疼吗?”
听见我的询问后,依然在假装着玩手机,丝毫没有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是不擅长沟通,还是害怕和对方说话后被讨厌?琴荔的乖僻行为对于附近的人来说是怪异的,能选择不去在意他人的视线只有让自己假装集中注意力。
我站起了身子,看向正在玩手机的琴荔,小小的手掌单手难以抓握着和尺寸不和的手机。
手伸向了她手机,虽然在假装集中注意力,但并没有发现我意外的举动。直到夺过了手机时,她才开始发出惊讶的声音。
“诶??”
脸上开始惊慌失措,随着椅子发出的哐当声,她站了起来,举起右手想拿回我手上的手机。
“还..还给我!”
“可以啊。”
细腻的声音中在带着惊慌,眼眶积满了泪水,能明显的看见她左脚在发抖,忍耐着疼痛,现在蹦蹦跳跳的姿势对于伤口并不友好,不想看见再一次受到折磨的她。
也许我这个举止是多余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想她注视我,仅此而已。
我把手机重新还给她,她迟疑了一会,没有直接接过手,而是小心翼翼的拿回去。
透过刘海也能看见现在睁的大大的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外人的只会觉得我这是在欺负不方便活动的她而去做的事。趁着这个四目相对的机会,我说道。
“栗圆叫我来帮你包扎伤口。”
事实上栗圆只叫我过来和琴荔聊天,帮她包扎伤口只是因为我想去做,自己默默的哭泣,默默的承受伤害,这种痛苦非常难受,对于这种话痛苦我在理解不过。
“诶…?那个..我没事的…”
不只是对我的警戒心,也在意为什么身为外人的我为什么会帮助她,没有栗圆的亲自口述,她不会去相信的。
我把便携药箱放在她的桌上,打开药箱的盖子,里面露出的道具和药品展现在眼前。
“我家人从事着医疗行业,就当是给我练习,你的伤口也会得到缓解,这样不好吗?”
“诶诶..但是..”
蒲欣担心我其它的伤口会不会裂开,往里面放了很多一般人用不到的物品,比如说抗生素,缝制伤口的针线。琴荔看了下里面的东西,随后抬起头默默的看着我。
“就当是我帮我的忙如何?”
“可是…..我知道了....”
左腿的微微颤抖着,原本已经凝固血液重新开始裂开,她在顾虑着什么,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不能一直硬撑下去,答应了我的请求。
琴荔坐回位置,整个人朝着我这边坐下。
我蹲在脚边,把医药箱放在旁边。仔细看了下,裸露的部分都是见血的伤口,藏在裤袜里的只有淤青,但是因为要包扎伤口的原因,把绷带缠在衣物外面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能把裤袜能脱了吗?”
“诶诶诶诶诶诶??!”
琴荔脸上的温度继续升温,刚才话也许被误解了吧。
“等下缠绷带时候不方便,裤袜脱到脚踝位置处就行了”
听见我的回答后,她依然低着头红着脸捂住裙子。
“那…那..既然的是这样话…就把裤袜的膝盖那里剪破就行了…”
“恩”
她并不想脱下裤袜,从现在的样子看来是在害羞吧?这样也好吧,可以避免多余的麻烦,只是看见女孩子的肌肤和隐私部位,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兴奋。
拿出折叠型的剪刀,顺着膝盖周边往裤袜剪去,剪下来的宽度大概和绷带的宽度差不多。
我从喷雾型酒精朝着伤口喷去,突然带来的刺激性疼痛,让她不禁的悲鸣出来。
“唔….”
紧闭着双眼,咬紧了牙关,她只是个瘦弱的女孩,并不擅长去忍受疼痛,但却让自己一直承受着痛苦。
我用止血钳夹着医用棉花,上面也沾湿了酒精,往伤口上轻轻擦拭,皮肤已经适应了这种刺激性,并没有在发出那样的轻微悲鸣。
把刚才凝固的血液重新擦拭干净并消毒,我的做法可能不太专业,但比起伤口恶化留下伤疤要好许多吧。
等上了一小会后,伤口上的酒精已经随着空气蒸发,拿出另一瓶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液向着伤口上喷去,在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包纱布,剪开一截,敷着消炎用的药物向琴荔的伤口放上去。
我一直看着琴荔的伤口,没有看向她的表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冷静下来。手抬着她的小腿,没有过多的脂肪,肌肉有点软,应该没有特地去锻炼过。
把绷带向着膝盖位置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并固定好。抬着腿时候,除了被药物刺激到,没有因其他疼痛而叫出来,没有影响到骨头,确认完后我把腿放在地面上。
“腿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没有..”
我看不见她的现在的表情,可能我的做法有点多余,让她不自在,仍然在警惕着我,但我凭什么要让她对我放松警惕?就只是因为包扎伤口?
那份一直被周围人欺负,缠绕在内心的阴霾,并不是只包扎伤口就能轻易那块阴霾拨开,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就不会….
——没关系的,莲…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腿上的伤没有过大的影响,只要不勉强自己,好好的休养就能恢复成以前的状态。
她左肩下的手臂不能动弹,仿佛悬浮在半空中,她不会把衣服脱了让我看肩膀上的伤势如何,这不是我能处理的范围,但既然我已经决定了不对她坐视不管,不能只是因为这样的隔阂就放弃。
随后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