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街十号的首相官邸中,阿尔托利亚•尼维尔•张伯伦小姐正对着桌子上的报纸大发脾气。
“这些混蛋,”或许是因为生理期而变得易怒,张伯伦看着报纸上醒目的“首相小姐今天辞职了吗”的标题,嘴唇都因为愤怒而开始颤抖,“我还没辞职呢!”
“注意形象,小姐。”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老管家低声提醒道。
“好的,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张伯伦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直呼老管家的名字,“今天都有谁的约见?”
“呃......”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老管家还是如实地回答,“温斯顿•丘吉尔阁下,小姐。”
“我就知道是这样。”女孩儿这样嘟囔着,示意管家把门外的海军大臣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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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顿•丘吉尔脚步轻快,走进张伯伦位于唐宁街的办公室。
事实上,对于这位年轻的首相小姐,他并没有太多的恶感——相反的,丘吉尔十分赞赏女孩儿的经济天赋。只不过作为参加过上一次大战的“老年人”,他实在对“舰娘福利论”提不起兴趣。
或者说感到不屑也就是了,在以海军大臣身份度过上次大战的丘吉尔心中,所谓的舰娘其实和船坞里停靠的钢铁造物没什么区别,都是些强力好用的工具。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这些名为“舰娘”的工具,在强力好用的同时,还有着张漂亮的脸蛋?
这也是大多布里塔尼亚海军军官的想法,既然因为魔力核心的禁制,舰娘们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那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为她们提供甚至远高于自己的福利呢。
所以从这种角度来看,温斯顿•丘吉尔确实是位为大英帝国着想的可敬绅士,但同时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动物。为了在政治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他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眼中一切都是为斗争而生,他的脑海里除了算计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连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张可以被打出去的牌而已。
当然,在打出牌之前,名为温斯顿•丘吉尔的政治动物,会精确的计算一切的利益得失,确保这张牌得到高效的利用。
所以这才是他不屑于张伯伦执政理念的真正原因,在这位经历了上一次战争的海军大臣眼中,阿尔托利亚•内维尔•张伯伦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小女孩儿的天真构想,舰娘们享用的是山珍海味或是土豆咸鱼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关键在于怎么利用、或者使用她们,才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道不同不与为谋,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张伯伦与丘吉尔一直不怎么待见对方,而这种不待见也很清晰体现出了二者的差别——每次相遇时,张伯伦都摆着张臭脸,丘吉尔却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把杂七杂八的念头赶出脑海,温斯顿•丘吉尔敲响首相办公室的木门。
门里则传来“请进”的悦耳女声。
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开门,丘吉尔拿着手杖踏进房间,自顾自地坐在张伯伦对面的椅子上。
这个动作让女孩儿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从首相小姐的角度来看,温斯顿•丘吉尔根本就是个大腹便便的矮胖男人,没有半点年轻时的影子——她看过丘吉尔年轻时的照片,完全想不明白那个年轻帅气风流倜傥的青年军官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好久不见,张伯伦小姐。”坦然面对张伯伦的审视眼神,丘吉尔单刀直入切入主题,“哈瓦那港出现了疑似缅因号的舰娘,根据情报人员的分析,已经可以确认是在半个世纪就之前死去的缅因本人。”
张伯伦用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没有说话。
首相小姐在得到哈瓦那受袭消息的同时,就已经有了种亡者复活的预感——毕竟那位舰娘身上的标识实在太过明显,布里塔尼亚情报局的工作只不过是让她确认了这一点。
既然与缅因号的事情无关,她沉默的原因就再简单不过了——以张伯伦对丘吉尔的了解,这个矮胖的男人很快就会要求发动对普鲁士本土的进攻。
果不其然,见她不开口,丘吉尔站起身来,走到首相办公室的地球仪旁,把上面的欧洲指给张伯伦看:“这样在一段时间之内,美利坚将保持旁观的姿态,不会介入战争。而在这种形势下,我们的最好选择就是把兵力直接投送到德国本土——皇家海军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不是到法国去和越过国境的德军交战。”
张伯伦只能继续沉默。
丘吉尔的判断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场战争会不会变成上次大战那样的绞肉机,将兵力投入法国战场的话,最终只能把所有人拖得精疲力尽。而就和海军大臣在上次大战中的提议一样,通过登陆不莱梅获得落脚点,然后从海路和陆路同时进攻汉堡,无疑是个更聪明的选择。
更何况现在的情形与上一次还不同,日德兰之后的普鲁士人再没了与皇家海军正面对抗的实力,解除了公海舰队的威胁,还有英王乔治五世号的加入,布里塔尼亚的新锐战列级无疑会让整个普鲁士海军颤抖。
大概是吃准了张伯伦的反应,丘吉尔从兜里掏出他最爱的大雪茄。
这个举动却让女孩儿有机会打破僵局。
阿尔托利亚•内维尔•张伯伦用她的美丽眼睛瞪着丘吉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里禁止吸烟。”
丘吉尔停下正在掏打火机的手,一秒钟后,他把雪茄从嘴上悻悻拿开。
“好吧,阿尔托利亚。”完全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丘吉尔把雪茄拿在手里把玩着,直呼女孩儿的名字,“但今天我作为一个长者,有必要告诉你一点人生的经验。”
张伯伦:“......”
不过既然眼前这个年龄上足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摆出一副说教姿态,她也只能选择接受,女孩儿以只有自己能够察觉的幅度翻了个白眼,摆出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