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金刚和萤火虫正向贾尔德圣母院的顶端进发。
海风吹拂着两名女孩儿的金色长发,午后的阳光柔和的照耀着两人,让手牵着手的她们看上去像是一对真正的母女。
而此刻的“母女俩”,也着实震撼不小。
和布里塔尼亚各种阴冷的大教堂不同,贾尔德圣母院的内部华丽得像一个儿时读过的童话,或是一个漂亮的饼干盒,撞色的搭配带给人别样的温馨感受。
但她们却没有时间欣赏这些了。
快速的沿着楼梯向上,出现在女孩儿们视野里的是马赛城的全景,山、海、人交织而成的风景中,金刚敏锐捕捉到了里面那抹跳动着的异常红色。
“已经开始了。”和萤火虫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她们同时开始具现舰装,然后发射。
向伊芙岛上的伊芙堡监狱。
海中的伊芙堡监狱就是大仲马笔下基督山伯爵越狱的地方,只是那个本因黑暗、恐怖、阴森的监狱,却在这样的天光里显得无比明媚。
然而,在深海舰队的炮火下,伊芙堡注定重归地狱。
这就是空想救援计划的全部了:没有完成深海化的维内托在城市中破坏,吸引警察与士兵们的注意力;而拥有全部战力的金刚和萤火虫,将直击伊芙堡,在引诱驻守舰娘出击的同时,为指挥官打开逃脱的通道;而整个计划的围绕的中心,安洛本人,则会在秘书舰小姐的帮助下潜入监狱内部,打破囚禁着公主的牢笼。
虽然在内行人眼里,整个计划看上去漏洞百出,但对于安洛一个死文科生来说,这也算是尽善尽美了——你看看,整个计划要支援有支援,要输出有输出。能偷能稳能莽不说,最重要是还能谐!
毕竟谐克一切,毒奶力无边。
所以经过了一系列欺敌动作,安洛和旭东丸一起偷渡到了伊芙岛上,然后帅气——
然而并没有什么帅气亮相,秘书舰小姐先是一把将在水里扮死鱼的指挥官捞了出来,简单粗暴的把他肺里的海水按压出来,同时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小岛不大,上面的建筑也只有这座石头城堡,四周都是海。风很大,浪的声音充斥耳膜。旭东丸回头看了马赛城,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是不是感觉美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似的?”她的背后,指挥官已经幽幽醒转过来,他明明是在用疑问句式,语气里看肯定却满得溢了出来。
“作死啦你!”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秘书舰小姐转过身,小声数落着安洛,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一次指挥官没有辩驳什么,而是默默开始带路。
眉宇间也流露出一丝旭东丸从没见过的哀愁。
不过看上去,安洛很快就调整了回来——证据是他又说起了骚话,什么“天亮了”啊,“长岛没有雪”啊,搞得旭东丸一愣一愣的。
但其实这些话,安洛说得都很小声,大概也只有舰娘这种规格外的生物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而出于明帝国大家闺秀的素养,秘书舰小姐并没有揭穿指挥官的异常,她一边小心注意着周遭的情况,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安洛的自白。
——所以你还是要偷听啊喂!说好的大家闺秀呢旭东丸小姐?
而就这样误打误撞,他们居然还真就找到了伊芙堡顶端被囚禁的空想。
就像许多影视作品中的那样,潮湿、阴冷与黑暗组成了伊芙堡的主要氛围,只不过相对于底层的牢房,空想所在的房间就要整洁得多,甚至开了扇飘窗。窗子的旁边摆着张书桌,靠在墙壁上的则是个古朴的书架。
空想正倚在窗边,看着城市与海岛间的蔚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否会像曾经住在这里的犯人一样,看着铁窗外似乎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的自由世界时,孤苦中透着绝望?
安洛不知道,旭东丸也不知道。
但见到自己的爱人就在眼前,秘书舰小姐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在舰装具现的白色光芒中,上一次分尸安洛的四十米长刀终于回归到它的本来模样。
这是柄典型的瀛洲刀,花瓣一样的刀萼下缠着血样的绸带,刀身略有些弧度,像少女晨起描的眉,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
“菊一文字。”女孩儿低呼手里兵刃的名字,表情复杂仿佛故人重逢,她挥刀,刀弧呈现出完美的半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将锁住牢门的铁索摧枯拉朽般斩断。
铁制的锁链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而在撞击声出现的同时,秘书舰小姐的身体却突然僵住,在她的眼前,白皙手臂持着的猎刀鹰击般坠落,——这是完全取人性命的挥刀——凌厉、肃杀,仿佛能斩开青山流水乃至一切。
但旭东丸也不差!刚刚还垂在秘书舰小姐身侧的长刀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舞动,在猎刀近身的刹那,菊一文字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然后直击猎刀的刀尖,在杠杆的作用下,直接将对方击退。
“自我介绍一下,”酷似空想的袭击者向旭东丸施以屈膝礼,用
瀛洲人的方式说道,“空想级二号舰,可怖,参上。”
这时候指挥官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对于可怖的自我介绍,安洛几乎下意识地吐槽:“为什么你一个法国舰娘会用瀛洲人的礼节啊。”
正审视着可怖呢,秘书舰小姐听了这话瞬间破功,她咳嗽了两下,决定不去理会指挥官。
“空想,在哪儿?”她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
“你说姐姐嘛,”可怖依旧是笑语盈盈的样子,“打赢了我,就知道了哦。”话音未落,可怖就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冲向了旭东丸,手中的猎刀带着风声斩下。
作为回应,秘书舰小姐却没有提刀相向,她弃刀,以漂亮的Z字走位向后漂移,然后拔出贴身的匕首,而与此同时,菊一文字仿佛有生命般的向房间里移动,然后,挑落了窗帘。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瞬间消失,光与影的变幻中,旭东丸在这片方寸之地舞动着,仿佛樱花掉落在水池里惊起的涟漪。
行走在光暗间的移形换影,是为,池樱千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