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词内一些描写,是说女孩子的,但传到如今,却是写女硬说男的戏码。两种可能,张炎大大玩的开,如今的学者在一本正经的讨论……没黑,没黑幕,作者菌还得厚颜无耻拿来用,欸。不用特意学习众人的长处,只要戒掉他的缺点就好。当然,对于年轻人来说,至少可以换种养生方式,朋克养生还是看经济体系的。
“你们在什么情况下最不注意一根针?针插在针垫上的时候!你们什么时候最不注意一起孤立的谋杀案?当它是一系列相关谋杀案中的一起的时候。”这个蛮经典的,称为“藏叶于林”,这种手法确实精妙。用来……用法说出来不好听,但实行起来一定爽。
明朝开国的“胡惟庸案”“蓝玉案”有真相吗?问作者菌的话,答案当然是没有,作者菌又没回到一二三四年,可能时间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回到过去,生命的可悲(可喜)在于它不能重来,这个辩论的就很经典。暂时也打消了作者菌跨越历史尺度,成为那个人了。
满江江
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流,所谓识拍、道字、正声、清韵、不狂,俱得之矣,作平声满江红赠之。
傅粉何郎,比玉树、琼枝谩夸。看生子、东涂西抹,笑语浮华。蝴蝶一生花里活,似花还却似非花。最可人、娇艳正芳年,如破瓜。
离别恨,生叹嗟。欢情事,起喧哗。听歌喉清润,片玉无瑕。洗尽人间笙笛耳,赏音多向五侯家。好思量、都在步莲中,裙翠遮。
本来是没有今天这一首的,正好有零七年的一篇论文,程宇昂老师的“张炎《满江红》中戏曲史料新论”这篇选的角度很有意思,一些分析也不错,就拿来部分,详见各论文期刊上。以下为记载内容,和作者菌无关(最后除外)。
胡忌先生在其《宋金杂剧考》中把这首词的题目“赠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句读为“赠《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将之列为南戏的六条重要资料之一,因为词题中包含了一部南戏的名字———《韫玉》。这样,连同《赵贞女蔡二郎》、《王魁》、《王焕》、《乐昌分镜》、《张协状元》,学术界认为可知为宋人南戏的作品就有六部了。果真如此,这种发现确实可贵。此前,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已提出:“叶盛《菉竹堂书目》,有《东嘉韫玉传奇》”"。胡忌对词题如此解读,未知是否有本于此。钱南扬在《戏文概论·剧本第三·第一章》也写道:“于《山中白云词》得一本:《韫玉传奇》。”
正因为有如此多的前贤英雄所见略同,所以很多重要的戏曲理论著作接受了“韫玉”乃南戏之名的观点,如张庚《中国戏曲通史》、吴新雷《中国戏曲史论》、廖奔《中国戏曲史》等即在此列。单篇论文袭用这种观点的更多,如李子广、袁和平、朱建明、刘晓明、沈沉、吴邦江、蒋中崎等学者的论文,不一而足。只是在现知宋代南戏究竟有几种、分别是哪几篇上,众学者的看法略有不同。如张庚、吴新雷先生完全沿用了胡忌先生的说法。廖奔先生则说:“宋代戏文剧本知道名字的有《赵贞女蔡二郎》、《王魁》、《王涣》、《祖傑》(拟名)、《韫玉传奇》、《乐昌分镜》、《张协状元》六种。”廖先生说的实际是七种。
可是“《韫玉》传奇说”并非一帆风顺,质疑接踵而来:张炎怎么会赠一首词给一本传奇呢?况且,胡忌先生对词的内容的解释也很模糊,有“莫须有”之嫌:
从《满江红》词两句序(即词题)中,可以反证其时上演《韫玉》传奇的不止一班“子弟”,故云“惟吴中子弟为第一”。更如词中的“东涂西抹,笑语浮华。”以及换头处“离别”四句,适合传奇(原注:南戏)的一般组织,尤可略见其演出的事状,这也是颇难得的资料。!
胡先生没有展开来说,即“一般组织”究竟是怎样的组织,“演出的事状”又是什么样的详情?
时至今日,仍有学者提出自己的见解,如王染野先生就撰文否定了这一说法,并提出自己的研究结论:《满江红》“是一首赠给韫玉这位传奇艺人个人的词作”"(以下所引王文皆出此处)即:“韫玉”实际上是人名,是一位女演员的名字。
说“韫玉”乃女演员之名并非新鲜的说法,“韫玉”是人名还是传奇名早就成为学者争论的焦点:“光就本词所写内容来看,它是赞美一位色艺俱佳的女艺人:她是一位‘傅粉何郎’,貌如‘玉树琼枝’,‘歌喉清润’,令观众为之倾倒。”不过王先生的解读较为新颖。《山中白云词》又称《玉田词》,其版本较杂,以《全宋词》本收录张氏词作最多。它根据《彊村丛书》本录入,又据《词源》、《永乐大典》等增补四首,存词三百余首。上述所引《满江红》“赠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的题名实为简称,《全宋词》本据《永乐大典》卷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三“寄”字韵条所收录的张炎《满江红》词的标题全文如下:
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流所谓识拍道字正声清韵不狂俱得之矣作平声满江红赠之
王染野先生找到了全题,并进行句读:“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流,所谓识拍、道字、正声、清韵、不狂,俱得之矣,作平声《满江红》赠之。”他作了这样的解读:“所谓识拍,是指演员能唱得准谱,亦即符合节拍,也就是板眼准;所谓道字,是指唱时的咬字;所谓正声,是指唱时讲究律正声;所谓清韵是指唱的合韵而又美听;所谓不狂,是指唱、念、做都有分寸,并不过火。总之,这一切都是指演员的演唱而言的。”
说王先生的解读较为新颖,有两条原因。其一,王先生找到了原题,更从原题的“识拍、道字、正声、清韵、不狂”中发现题的内容主要指向演员的演唱,所以《满江红》当为赠人之作。补充说明一下,“识拍道字正声清韵不狂”也有另一种点断方法:“识拍道字正,声清韵不狂”。不过两者之间的意义差别并不算大,不影响对全文的理解。以上是王先生从词题得出的结论。其二,针对胡忌先生对词的内容的诠释,王染野先生也提出自己不太相同的看法。胡先生既然说《满江红》是赠给一部传奇的,那么他理解词的时候自然从戏曲着眼,得出了能从词的若干句中看到南戏的“一般组织”和“演出的事状”的结论。王先生则认为胡先生对词的解读“近于穿凿”。他说:“通观全词,确是写人,可以说从头写到了脚,没有一句不是写这位女艺人的”,“着着实实地写了不少这位女演员的容貌、风采、演戏生涯乃至生活遭遇等等”。王先生作如是说同样呼应了自己的观点,解读也细致一些。
无论是从《满江红》的词题还是从词作的内容看,王染野先生的“韫玉演员说”都更似合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无一人能清晰地读懂全词。各位研究者提供的文字都似是而非的诠释,凭感觉说话,因此难免穿凿。笔者细读《满江红》,发现“韫玉”不是女演员而是男演员,更准确的说法是:“韫玉”是为张炎所称赏的一位男旦演员,《满江红》是一首题赠男旦的词作,这也是笔者见到的最早的题赠男旦之作。
无论是《满江红》的简题还是全题,已经明白无误地显示:《满江红》乃题赠演员之作。此处仅以简题为例,补充几句。“赠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恰切的断句为“赠韫玉:传奇惟吴中子弟为第一”。意思是,《满江红》乃赠韫玉之作;韫玉表演南戏,在吴中子弟中是最好的。至于说韫玉为男旦,亦即《满江红》为题赠男旦之作,从词的题目中看不出,须从词的内容看起。
词为双调,上、下阙分写男旦演员韫玉之色、艺。
先看上阙。首句“傅粉何郎”,其实已经在很大的程度上点明了韫玉的身份:韫玉乃一美男。“傅粉何郎”是一个熟典,用来形容美貌男子。“何郎”即何晏,字平叔,娶魏公主,很会清谈,是三国时著名的玄学家。何晏之有名,更因为他的貌美面白。其面白的说法有两种版本。其一,《三国志·魏曹爽传》注引《魏略》说何晏“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白是由于傅粉所致。由此引申,“何晏”代指喜欢修饰的青年男子。其二,《世说新语·容止第十四》云:“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噉,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洁。”此处说何晏面白出于天然。无论傅粉与否,何郎貌美是事实。明清的题旦、品旦作品中,何郎、郑樱桃、董贤、周小史等美男子的名字成了色艺双全的男旦的代名词,尤以“何郎”为最。美男、女性化的美男(面白)、讲究修饰的美男,这是“傅粉何郎”传递的三个层面的文化信息,这三个基本信息在后来的男旦艺术中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以面白为例,明清戏班的领班者挑选男旦演员时,总喜欢选择面白的男童。脸白的小男孩扮演女性,得先天之利。如果面不白,还有相应的“增白法”。黑丑的男旦演员可能不幸成为文人嘲弄、打趣的对象,就像色不美、艺不精的妓女会被文人嘲笑一样。如果说“傅粉何郎”主要就面白而言,那么“比玉树、琼枝谩夸”则描述韫玉身条的修长,这也是一个男旦演员必须具备的基本的身体素质。玉树,亦多用来形容男性秀挺的身材。
要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男旦演员,有活灵活现的表演,在面容、身材等先天禀赋之外,尚需技术的修饰。化装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让一名男演员看上去与女性无太大差异。“东涂西抹”指的就是韫玉施朱抹黛。“笑语浮华”句则是说韫玉有笑有说,声音轻扬,颇似女子。“浮华”有“虚浮不实”之意。需要说明的是,“东涂西抹,笑语浮华”未必一定是韫玉的舞台形象。从词作上、下阙由生活而舞台的结构看,可能正好相反,韫玉在日常生活中就是如此。作为一名“惟吴中子弟为第一”的男旦演员,职业的修为极有可能已经使韫玉在生活中也像个女孩。他像女孩子那样打扮自己,说笑的模样、声音也带着女孩子味。可以想象,在舞台上,韫玉更像个女孩;但在生活中,他的言行之中一定难以避免地流露出女性特征的某些痕迹。明清乃至近现代的很多男旦演员就对女性化的生活样式更为适应,这在戏曲文化研究和性文化研究的很多著述中都有揭示。
“蝴蝶一生花里活,似花还似恐非花”。蝴蝶一生与花为伴,且形似花朵,但蝴蝶毕竟是蝴蝶,花朵依旧是花朵,认真看还是有所区别的。张炎用蝴蝶似花而非花设喻,形象地道出了韫玉作为一个男旦演员亦男亦女的形体特征:以一个女孩的身份演戏和生活,确实也像个女孩子,但还是能辨出男儿身。关于这句话,还应该从技术层面做些探讨。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发展过程,男旦艺术也不例外。虽然早在汉代就有小优郭怀、袁信装“辽东妖妇”的记载,但男旦艺术毕竟到明代后期才成熟并形成规模,清乾隆左右开始从各方面臻于完善。张炎生活于南宋后期、元代前期,当时的男旦表演在技术层面上可能还较为粗糙,这就使得当时的男旦初看似旦,细看依旧有某些破绽。《张协状元》乃宋代南戏,剧本诞生的具体时间不能确定,但应该距张炎生活的时代较为接近。该戏第三十五出有一段王贫女(旦)与净、末的插科打诨:
(旦)万福!(净)且是假妇人……(旦)奴家是妇人。
(净)妇人如何不扎脚?(末)你须看他上面。
上述文字是演员游离出情节之外,来了个即兴式的插科打诨。王贫女(旦)显系男性演员扮演。这里的技术破绽是:饰演王贫女的男旦只是比较注意容易吸引观众目光的上身的装扮,下身依旧是男性的本色穿着。王贫女这身装饰在今天看来无论是多么不伦不类,但在当时一般观众的眼中一定很“形似”,并能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不过,张炎似乎还是以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韫玉。眼界高如张炎仍要细辨才得出“似花还似恐非花”的结论,可见韫玉差不多与女子形神合一了,这是饰演王贫女的男旦演员难以比拟的。
之后就算了,九千字呢,作者菌今天就划下水(见谅)。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