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来者有点怪,像是书中的人物,其实从洪大人后就开始离谱了,张风子,这是洪迈老家出现过的一位异人。“异人”的记录在《夷坚志》中非常多,甚至可以算是个大全了。《夷坚志》讲过役使蛇的异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张风子)可以役使老鼠。这种神人似乎总是见首不见尾的,不在意的时候天天见,在意的时候人就走了。
张风子不知道是哪儿的人,他在宋高宗绍兴年间(一一三一至一一六二年)来到鄱阳(江西),平时住在申家客栈。他白天出去给人相面,晚上回来时就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他跟别人说话,开始给人感觉挺明白,说着说着他自己就迷糊了,不搭理人了,此时别人也不能再问他什么了。
他养了一只鸡一只画眉鸟。冬天的夜晚,他会弄个炭火盆,用燃烧木炭来取暖。他坐床上,把这只鸡和画眉放在身旁。等到炭火快烧没了,他会说:“火烤的差不多了,可以睡了。”也不知这话是跟谁在说。
他有个本事:能呼招老鼠。申家客栈主人申婆婆提要求:“你能不能把老鼠给我招来啊?”张风子就在地上撒上饭粒儿,念些句子或者咒语。过了一会儿,老鼠都来了。老鼠们从各种缝隙中钻出,来了一百多只,它们就跑到张风子前面的地上吃那些饭粒。
吃完以后,张风子跟老鼠们说:“你们好好走啊,别再咬衣服,也别咬坏东西,你们叫唤也好蹦跳也好,都要守规矩,在东边的往东走,在西边的往西走,别乱跑!有人不听话或违犯我的法令,我可要杀了你!”
老鼠似乎都听懂了,后来就默默的都走了。有人请张风子:“你能不能把这老鼠给除掉呢?”张风子最后是念咒把老鼠们都送到官仓里去了,他说:“从我法术的角度来说,我不能杀它们。”
张风子的眼光是绀碧色(深蓝色)的,像镜子一样。他小便能飚一丈高才落下来(当年顶风尿十丈啊)。他平时喜欢唱一首词,词牌是《满庭芳》,歌词这样说:
“咄哉牛儿,心壮力壮,几人能可牵系。为爱原上,娇嫩草萋萋。只管侵青逐翠,奔走后、岂顾群迷。争知道,山遥水远,回首到家迟。
牧童、能有智,长绳牢把,短稍高携。任从它入泥,入水无为。我自心调步稳,青松下、横笛长吹。当归处,人牛不见,正是月明时。”
简释:这词很高妙,跟一般士大夫写的词不一样,不讲究语言华美,非常直抒胸臆,又很质朴,心境也很美好。主要说牛和牧童组成的一种田园意境。他说你这牛那么强壮,几个人能把你给控制住呢?你看你就喜欢到高原上有嫩草的地方缓步吃食。
你走了以后,还有别的牛吃食你也不管了。你不管山高水远,也不管何时到家;那牧童很聪明,他用长绳子把你这牛给拴住了,他用绳子的长短高低控制你这牛,松一松,牛就走到泥里水里,牧童的心也调和,步子也稳,自己很踏实。
走到青松下,摸出笛子来吹两曲儿,本应该从这儿走过,但此时发现,人也没见,牛也没见。只有一轮明月在那里高悬。有人说这诗是张风子写的。他在鄱阳待了一年,后来就走了。
祥宏点评:张风子去哪了?不知道,这就是洪迈对当时他老家这么个异人的记录。“风子”就是指“疯子”。《夷坚志》是毫无疑问的“异人”记录大全,似乎宋代这种人物很多;一般人认为老鼠是害虫,吃粮食、毁东西,但张风子不随便杀生,看来他深明因果。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如果是真的,那就不单是词人有词了,还有某些想要世人知晓的故事(修不修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想法)。
辽境自夏末大雨,至是桑乾、羊河溢,居庸关西害禾稼殆尽,奉圣、南京居民庐舍多垫溺。
是月,置诸路茶盐制置使。
八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帝草书宋玉《大言赋》赐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易简因拟作《大言赋》以献,帝览赋嘉赏,手诏褒之。它日。易简直禁中,以水试欹器,属小黄门宣事密奏,而不识其名。及晚朝,帝曰:“卿所玩得非欹器邪?”
易简曰:“然,乃江南徐邈所作。”即取至便坐,帝亲较试,再三嗟赏。易简进曰:“臣闻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器满则覆,物盛则衰。愿陛下持盈守成,慎终如始,以固万世基业,则天下幸甚!”
通进、银台司,旧隶枢密院,凡内外奏覆文字,必关二司,然后进御。外则内官及枢密院吏掌之,内则尚书内省籍其数以下有司,或行或否,得缘而为奸,禁中莫知,外司无纠举之职。枢密直学士向敏中初自岭南召还,即具言其事,请别置局,命官专校其簿籍,以防壅遏;帝嘉纳之。
癸酉,诏以宣徽北院厅事为通进、银台司,命敏中及张讠永(有些身份证上有这个字,后按詠来了,实际为咏的通假字)同知二司公事,凡内外章奏案牍,谨视其出入而句稽焉,月一奏课。事无大小,不敢有所留滞矣。发敕司旧隶中书,寻令银台司兼领之。
初,黄州团练副使王禹偁量移解州,因左司谏吕文仲巡抚陕西,疏言父老,求徙东土,帝即诏禹偁还朝。己卯,授左正言,谓宰相曰:“禹偁文章,独步当世;然赋性刚直,不能容物,卿等宜召而戒之!”寻命直昭文馆。
九月,乙巳,以给事中封驳隶通进、银台司,一应诏敕,并令向敏中、张詠详酌是否,然后行下。时泰宁节度使张永德为并代都部署,有小校犯法,永德笞之至死,诏按其罪。詠封还诏书,且言:“永德方任边寄,若以一小校故摧辱主帅,臣恐下有轻上之心。”不从,未几,果有营兵胁讼军候者,詠复引前事为言,帝改容劳之。
是秋,久雨不止,硃雀、崇明门外积水尤甚,往来浮罂筏以济,壁垒庐舍多坏,近甸秋稼多败,流移甚众。陈、颖、宋、亳间盗贼群起,商旅不行。帝以阴阳愆伏,罪由公府,切责宰相李昉等曰:“卿等盈车受俸,岂知野有饿殍乎?”昉等惭惧拜伏。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