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特排的一位,词一首,守岁,某加一的事,希望不要停下来。今天来者薛泳,字沂叔,一字叔似,号野鹤,天台(今属浙江)人,一作海宁(今属浙江)人。尝从赵师秀学诗。事见《阆风集》卷十《刘士元诗序》及方岳《深雪偶谈》。今存词一首。
阆风集十二卷啊,《两浙名贤录》载所著有《史述》、《汉砭》、《补史》、《家录》、《荪墅稿》、《避地稿》、《篆畦稿》、《蝶轩稿》、《梧竹里稿》、《三史纂言》、《谈藂》、《藂续》、《藂残》、《藂传》、《藂肄》、《昔游录》、《深衣图说》,凡二百二十卷,今多散佚。焦竑《国史·经籍志》载岳祥《阆风集》二十卷,世亦无传。
检《永乐大典》中所载岳祥诗文,间题《篆畦》、《蝶轩》、《荪墅》诸集名,而题为《阆风集》者居十之八九,似当时诸稿,本分帙编次,而《阆风集》乃其总名。今原书卷第已为《永乐大典》所乱,无可辨别,谨依类裒辑釐为诗九卷、杂文三卷,仍其总名,以《阆风集》名之。
又集中有《百一老诗序》,盖即所赋老渔、老猎之类,似原本亦别为一集,然所阙已多,不成卷帙,故亦不复分析焉。岳祥少时,以文见吴子良,子良即称其异秉灵识如汉终、贾。晚逢鼎革,遯迹终身,乃益覃思於著作。其诗文类皆称臆而谈,不事雕缋。集中有《诗诀》一首云“欲自柳州参靖节,将邀东野适卢仝”。又云“平原骏马开黄雾,下水轻舟遇快风”。其宗旨所在,可以想见矣。
今天词首句:一盘消夜江南果,消夜果。据南宋《武林旧事》记载,当年的消夜果有细果、时果、蜜饯、糖煎及市食如十般糖、细沙团子、枣儿糕、密酥滴酥鲍螺、酥市糕、糖炒栗子、白果等诸般精美小食。有人说,消夜果儿是南宋时过年守岁才会食用,其实不然。《全宋词》里收录了这样一句话“元宵宰执赐消夜果。”这说明,消夜果不仅是守岁时食用,在元宵时也会食用。
又据宋人吴自牧《梦粱录》载:“除夕,内司(内务府)意思局(宫中机构)进呈消夜果子盒,盒内簇诸般细果:时果、蜜煎、糖煎等品。”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清朝,据清朝李光地的《御定月令辑要》载,禁中腊月三十日后。
苑修内司各进消夜果儿,以大盒簇饤凡百余种,如蜜煎、珍果,下至花饧、箕豆,以至玉杯、宝器、珠翠、花朶、犀象、博戏之具、销金、斗叶、诸色戏弄之物无不备具,皆极小巧。又于其上作玉辂,髙至三四尺,悉以金玉等为饰,防以贴金龙凤罗罩,以奇侈求胜。
后来,消夜果儿在杭州渐渐成为零食的代名词。明代的《永乐大典》残卷中仍有记载:“宽阔处踢球,放胡哮,斗鹌鹑……守岁饮酒,须要消夜。果儿每用头合底板簇诸般采果,斗叶头子萁豆市食之类,亦有中样合装者,名为消夜果儿。”,而到了清代,《清稗类钞》中把“蜜饯儿”干脆就放在“消夜果儿”下面。
这道延续至今的果品除了传承文化习俗外,还见证了杭州方言的变迁和回归。民国之前的杭州人,若问“消夜果儿”这四字如何写,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大多数人之所以写不出,是因为杭州话中的“夜”已经变音了。
当初南宋官话强势进入,使得吴方言中“夜”(音雅,如上海话中的“雅(夜)倒头”)被生拽了过去,发成了yi(音咦)。随着南宋政权的消亡和清代旗营的解散,杭州方言又重新向吴方言体系回靠。
而如今杭州人把“消夜果儿”这个词中的“夜”改成了“闲”。这个改变是从“消夜果儿”当初是南宋皇家除夕守岁时的小食,当如今成了寻常百姓家的消磨闲暇时光的零食。
青玉案(守岁)
一盘消夜江南果。吃果看书只清坐。罪过梅花料理我。一年心事,半生牢落,尽向今宵过。
此身本是山中个。才出山来便希差。手种青松应是大。缚茅深处,抱琴归去,又是明年话。
创作背景
此词的具体创作时间已无从考证。薛泳长期浪迹江湖,生活极不得意。这首词是薛泳濒老怀归,于客中守岁而遂赋此词。
译文
除夕之夜我只有一盘宵夜果。我一边吃着宵夜果,一边清坐看书来消磨这除夕之夜。幸亏那无人打理的梅花陪伴着我。一年来的伤心之事,半生的孤寂,全都集于今晚,袭上心头。
我本来只是一个出生于深山的人,走出大山之后我又企求仕途发达。昔日我亲手种的青松如今应当长成大树了。我决定回到自己的故乡,在我的茅屋中迎接这新的一年到来!
赏析
此词上片叙写客馆除夕守岁的情景。开篇两句入事,写守岁情状。人家除夕之夜合家团聚,欢天喜地、热热闹闹过年,而词人独自一人在客馆中守岁,仅有“一盘消夜江南果”。他一边吃着消夜果,一边清坐看书,以此消磨这冷清漫长的除夕之夜。足见其寒伧、寂寞、凄凉之状,令人心酸。
“罪过”一句,言词人孤苦伶仃,无人关照,幸亏馆中那任自无情也动人的梅花照顾他,陪伴他度过这寂寞的除夜,是梅花才给他带来一点心灵上的安慰。“一年”三句,直抒胸臆。“尽向今宵过”一句,总束全片,客中之孤苦、心境之凄凉、内心之悲哀和盘托出。
下片抒写怀归之思。过片两句,对人生道路的反思:言自己本来是个山中之人,出生于深山僻壤之地,身世卑微,走出大山,来到江湖混迹,企求仕途发达,可是现实难违,险恶的政治环境,致使他落到“半生牢落”的境地。这时他认识到自己“走出山来”,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使人生误人歧途,因而懊恨百端。
“手种”以下四句,直抒归隐之意。他设想自己昔日亲手种的青松如今应当长成了大树,他决心“抱琴归去”,回到生他养他的“缚茅深处”的故乡,度过余生。着末,“又是明年”点出新的一年又来临了,关合“守岁”,表明回归故里的急切心情。
此词语言明白如话,通俗易懂,意境凄清衰飒,生动地反映出一位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对现实深感失望,盼望早日“抱琴归去”、隐遁深山的心态,表现出悲凉的身世之感。
名家点评
南宋·周密《癸辛杂识》:薛野鹤曰:人家住屋,须是三分水,二分竹,一分屋方好。此说甚奇。
明·卓人月《古今词统》卷十:虽俚俗,自是晚宋词体。后村、东亩优为之。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