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人……李子申,也不是不行,只是不闻其名。词牌名多丽,好多人人,确实不错。《填词名解》卷三载:“《多丽》,张均妓,名多丽善琵琶,词采以名。一名《多丽曲》,一名《绿头鸭》。然《绿头鸭》是唐教坊曲名。今词本亦有分属者,以平韵者为《绿头鸭》,仄韵者为《多丽》。卓人月曰:‘多丽,张均妓名善琵琶者也。’”故调名的本意是咏歌妓。
调见《词谱》卷三十七,曰:“一名《鸭头绿》,周格非词名《陇头泉》。此调有平韵、仄韵两体。”牛真人(道淳)词名《跨金鸾》。杜甫《丽人行》诗有:“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多丽”一词,就出自这里。另有说法为,《多丽》原本是唐教坊曲名,传入北宋,用为词牌。
多丽
好人人。去来欲见无因。记当时、窃香倚暖,岂期蝶散鹣分。到而今、漫劳梦想,嗟后会、惨啼痕。绣阁银屏,知他可处,一重山尽一重云。暮天杳、梗踪萍,还是寄孤村。寂寥月,今宵为谁,虚照黄昏。
细追思、深诚密意,黯然一饷消魂。仗游鱼、漫传尺素,望塞雁、空噎回纹。帐衾寒、香消麈满,博山沈水更谁薰。断肠也、无聊情味,惟有殢芳尊。沈吟久,移灯向壁,掩上重门。
词句以“好人人”起笔,简短三字,却饱含深情,仿佛凝视着心爱之人离去的背影,那身影虽已远去,却深深烙印在心中,成为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好。这“好人人”,既是对其外貌气质的赞美,也是对其内在品质的认同,更是对其离别之后无尽思念的寄托。
“去来欲见无因”,词人用“欲见无因”四字,道出了一种无奈与落寞。曾经朝夕相处的爱人,如今却只能在梦中相见,现实中的相逢似乎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这种无因之感,如同飘零的落叶,随风翻飞却不知归处,让人徒增悲凉。
“记当时、窃香倚暖,岂期蝶散鹣分。”词人回忆起往昔共度的美好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历历在目。窃香倚暖,形象地描绘出两人亲密无间的场景,温馨甜蜜,如花香般醉人。然而,突如其来的分离,犹如蝴蝶翩翩散去,鸳鸯失伴,使得这份幸福瞬间化为泡影。词人以“岂期”二字,表达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震惊与难以接受,也揭示了人生无常的主题。
“到而今、漫劳梦想,嗟后会、惨啼痕。”词人回到现实,面对眼前空荡荡的世界,只能凭借梦境去追寻那份失去的温暖。然而,梦醒时分,泪水滑落,留下斑驳的“啼痕”。这里的“惨啼痕”,不仅是对离别的哀痛,更是对未来的悲观预感,或许他们将永远无法再相见,只能在梦中寄托相思之情。
接下来,“绣阁银屏,知他可处,一重山尽一重云。”词人以“绣阁银屏”象征女子居所,而“一重山尽一重云”则寓意重重阻隔。词人想象心爱之人身处远方,山重水复,云遮雾绕,无法触及。这句词不仅描绘出空间上的遥远,更突显了心理上的隔阂,使得两人的距离愈发显得遥不可及。
“暮天杳、梗踪萍,还是寄孤村。”词人进一步刻画了爱人独居异乡的情景。暮色苍茫,天际深远,其身影如同漂泊的浮萍,无所依靠,最终只能栖身于荒僻孤村。此处的“孤村”象征孤独、寂寞的生活状态,与前文的“绣阁银屏”形成鲜明对比,更突显出词人对爱人处境的担忧与牵挂。
“寂寥月,今宵为谁,虚照黄昏。”词人以“寂寥月”作为情感的载体,借月光的清冷、孤寂,映射出自己内心的空虚与失落。那轮明月,本应照亮团圆之夜,如今却只能空照黄昏,无人欣赏。这一句不仅描绘了词人独自面对月夜的凄凉景象,也表达了他对爱人不在身边的深深遗憾。
“细追思、深诚密意,黯然一饷消魂。”词人开始细细回味与爱人相处的点滴,那些深情厚意、密语甜言此刻都化作深深的哀伤。他沉浸在回忆中,黯然神伤,片刻间便已魂销魄散。这里的“黯然一饷消魂”,生动刻画出词人在思念中无法自拔的痛苦心境。
“仗游鱼、漫传尺素,望塞雁、空噎回纹。”词人试图通过“游鱼”、“塞雁”传递书信,以解相思之苦。然而,“漫传”、“空噎”二字,暗示了传递失败,书信无法送达,相思之情只能郁结于心。这种徒劳的尝试,更加剧了词人的绝望与无助。
“帐衾寒、香消麈满,博山沈水更谁薰。”词人回到现实,面对冷清的床榻,香尘满地,博山炉中的沈水香早已熄灭。这一幕凄凉景象,寓示着曾经的温存已成过往,如今只剩冰冷与寂静。词人以“更谁薰”三字,提出疑问,也暗示了无人能填补爱人离去后的空白。
“断肠也、无聊情味,惟有殢芳尊。”词人直抒胸臆,直言自己的心已断肠,生活失去了趣味,唯有借酒浇愁,沉溺于杯中之物。这里的“殢芳尊”,既是对自身苦闷生活的无奈自嘲,也是对爱人离去后内心空虚的深刻揭示。
“沈吟久,移灯向壁,掩上重门。”词人沉思良久,最终选择熄灭灯火,面向墙壁,独自承受这份孤独与悲伤。最后的“掩上重门”,既是对外界喧嚣的隔离,也是对内心痛苦的封闭,更是对未来希望的放弃。至此,全词以词人孤独、绝望的形象收尾,留给读者无尽的感慨与思索。
综上所述,这首词通过对爱人离去后种种情境的细腻描绘,以及词人内心情感的深度挖掘,成功塑造了一个为爱所困、为情所伤的孤独形象。词中充满了对往昔美好时光的怀念,对爱人现状的担忧,对相思之苦的倾诉,以及对未来无望的绝望。全词语言优美,情感真挚,意境深远,堪称一首感人至深的爱情挽歌。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