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飞,乱雪追,日暮人是谁。黄昏时分,天边最后一抹阳光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天空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花瓣随着微风飘散,如同一场无声的雪,纷纷扬扬地在空中起舞。它们在空中旋转,轻盈地落在行人的发梢,衣襟,还有那孤独的长椅上。
行人们匆匆走过,有的裹紧了外套,有的撑起了伞,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与远处教堂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一曲黄昏的挽歌。在这片混乱的美丽中,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在她身边凝固。
她是谁?是这个城市中的一位过客,还是一个等待着归人的旅人?她的眼神似乎透露着对过往的留恋,对未来的期待,又或是对现实的迷茫。她手中的信件已被风吹得翻飞,字迹模糊,却依旧紧紧地攥在她的手中。
周围的世界在继续转动,车辆穿梭,霓虹初上,而她却像是被遗忘的角落里的一朵花,静静地开放,静静地凋零。她的心中也许有着千言万语,但在这个喧嚣与寂静并存的时刻,她选择了沉默。
夜幕最终降临,街灯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抬起头,望向那片繁星点点的夜空,仿佛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颗星。然后,她轻轻一笑,转身融入了夜色中,消失在了人群里。而那满天飞舞的花瓣,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故事,一个关于从花飞,乱雪追,日暮人是谁的美丽传说。
蝶恋花
日暮杨花飞乱雪。宝镜慵拈,强整双鸳结。烧罢夜香愁万叠。穿暗避阶前月。
凤尾罗衾寒尚怯,却悔当时,容易成分别。闷对枕鸾谁共说。柔情一点蔷薇血。
这首《蝶恋花》以“日暮杨花”起笔,便先布下一层迷离的“雪色”。杨花本轻,加以“飞乱”,便似暮春心事,无根无蒂,被晚风一把扬起,纷纷扑面。词人不用“落花”而用“杨花”,取其“雪”之白与“絮”之轻:白者,衬愁之惨淡;轻者,喻情之无依。一个“乱”字,更把“雪”写得碎玉跳珠,满目飘摇,遂使天际晚景与胸次愁云骤然叠合。以下笔锋陡转,由天地之大缩入闺阁之小:“宝镜慵拈,强整双鸳结”。
“宝镜”是晨妆之具,日暮本非照镜之时,词人却偏提“慵拈”,写尽日长人倦、百无聊赖。镜中容颜,惟恐见衰,而“慵”字传出“不敢看”的怯意;“强整”二字,又透出不得不理的矜持。鸳结,即同心结,本为信物,今却“强整”,便见“结”虽成双,而心已半灰。一“慵”一“强”,互为张力,将“欲自宽而未忍,欲抛掷而未能”的曲折心事,曲曲传出。
“烧罢夜香愁万叠”,一句两层时空:刚“烧”香时,屏息垂眉,默祷未申;香既“罢”后,篆烟渐灭,而胸间愁绪反层层叠起,如浪生涛续。夜香本为祈安,而反惹恨,可见祷亦难凭,神亦难诉。于是有“穿暗避阶前月”之一举。
“穿暗”二字极炼:庭阶本明,月光如练,而人偏觅“暗”处行,以避素辉。月之皓洁,反成刺眼,正见愁人不敢见光明,亦不忍见自身影只。一个“避”字,把“人影在地、却恨月华”的心理写得幽折入微。以上片写愁之“外景”——飞花、冷月;下片转入“内景”——罗衾、孤枕,层层逼近肌肤之寒、血脉之温。
“凤尾罗衾寒尚怯”,凤尾,指锦纹如凤尾之华丽;罗衾,则轻而薄。华丽所以衬“寒”,轻罗所以增“怯”,一句中寒暖、轻重、华素之反差,极显“锦被半床空”的冷寂。被面纵然灿若云霞,而裹身终难抵一襟清寒。于是逼出悔意:“却悔当时,容易成分别”。
“容易”二字最痛。别离之际,或一念负气,或片言误会,当时只道“暂去”,谁料竟成“永诀”;回首只觉“太易”,而“悔”已莫及。词人不说“长恨”而说“却悔”,语势短促,似咬牙自谴,声口尤见哽咽。悔之无极,遂生“闷对枕鸾谁共说”。
“枕鸾”,即绣鸾之枕,昔年并头,今则独倚;欲将心头千般委曲,付与软枕低诉,而枕亦无声,更无谁解。一句把“无人可与语”的孤独写到极处,遂有血般“柔情”从心底迸出:“柔情一点蔷薇血”。
蔷薇色艳而多刺,其红易使人联想血痕;又以“一点”限定,似凝血成珠,晶莹而颤。柔情本虚,一经“血”之染,便觉可触可嗅:其色殷红,其味腥甜,其温尚带体温。词人不曰“泪”而曰“血”,盖泪尚可挥洒,血则已入脉髓,欲抽不得,欲咽还溢。全词至此,由外景之“飞乱雪”到内心之“蔷薇血”,完成由“纷白”至“猩红”的色变,亦完成愁绪由“轻”而“重”、由“薄”而“浓”的质变。
通篇结构,以“避月”为暗转,以“悔别”为高潮,以“血”为收束。外景之“雪”与内情之“血”,一白一红,一轻一重,遥遥对映;而“杨花”之无根与“蔷薇”之刺人,又皆属植物意象,首尾潜相钩带。词人用笔,外松内紧:上片多动作——飞、拈、整、烧、穿、避,似极繁乱;下片多静境——衾寒、枕独、血凝,似极沉默。而愈静愈痛,正如琴曲之“歇拍”,声停韵永,余哀转浓。
若再扩其弦外之音,则“杨花”亦寓身世漂泊,“鸳结”亦寓国运难系。南宋末季,士人多有用闺情寓亡国之慨者,此词或亦借“容易分别”之痛,暗指“仓皇辞庙”之悲。然词人终不肯一语道破,只以“蔷薇血”收住,使儿女之情与家山之恨共染一红,令人于香奁绮语中,复觉风雷隐隐。
读来似见一幕无声之剧:暮春庭院,杨花糁径,残香一炷,篆烟袅袅;罗帐空垂,惟有一痕瘦影,低首抚枕,唇角微颤,似欲语还休。窗外月华如练,却被疏帘隔断,只剩枕边一点猩红,像蔷薇,又像已干的血。词人不说破,看者自肠回。此《蝶恋花》之所以以三十余字,而能写透千转愁肠,令人掩卷犹闻杨花扑窗,声声似雪。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