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刚露白,魏延的军前已经人头攒动。伍长们开始聚在大帐之前,一名传令兵站在高台上,吹响了手中的牛角号。
“呜~~~~”号角声响彻整个军营,应着号角,兵士们也向这边聚来。只见校场之中兵士如黑蚁一般,密密麻麻却又步伐整齐。转眼间就整军完毕,规整的方阵现出真容。“报将军,兵士已整合完毕,请将军下令。”传令兵走上前来,俯身向魏延汇报。魏延举起右手,向着方阵下令“全军有令,今日之整训开始!”
令下之后,只见方阵开始变化,兵士整齐划一的展开了架势,先是围着校场跑了起来。
“兄长提议在主公驾到之前每日卯时即集合全军,展开整训,这已是十三天了。本以为只是待主公来时表现的样子功夫,没想到兄长设计的整训之法,对整伍行军还真有几分助益。十几天下来,行伍秩序井然,兵士的气势也足了不少。”
魏延看着训练中的士兵,看他们来回穿行摆开阵势打起了南宫所授所谓“军体拳”心里想着。
“报将军!主公派人送来口信,请将军接见!”传令兵远远的就跑上前来,向魏延汇报了刘备的最新动向。“将主公信使请至大帐,我稍后就到。”魏延起身离开校场,走前还不忘提醒副将监督本日的整训。自己则动身去往中军大帐,准备听听主公有什么消息。
大帐之中,刘备的使者被请坐在左侧座榻之上,魏延进帐后,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往右侧走去。“不知主公现距此地还有多远?”
“不足二十里,末将昨日酉时自主公扎营之处接令动身,想必此时主公已率军出发,今日之内便可与将军汇合,共商破这雒城之计。主公命我先行前来,望能助将军微薄之力。”信使是一名军中裨将,看魏延进帐就站了起来。
“甚好,主公思虑周全,魏某感谢。”魏延点了点头,象征性的附和了一句,心想将此人安置妥当后领他去大营各部都看看,一面展现自己治军风貌,一面讲解一下当前的局势。
“那我安排人给你安排寝帐,妥当之后我在大帐等你,带你走走。”
“是,将军。”这名裨将起身,跟着魏延招呼进来的传令兵走去。
“去看看军师吧。”魏延也起身,走出帐门。
南宫在自己帐内,趁着无事闲暇之余翻看着手上电子书里的《三国演义》,毕竟这本书现在对自己来说生死攸关。以现在自己的那点积累,根本无法应付一轮又一轮的威胁。
“你说回到这个时代,啥玩的都没有。在以前就是个社畜,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除了打打刀塔其他娱乐也不多。这穿到三国时代就算了,不穿个啥周瑜孔明赵云马超之类的帅哥就算了,穿个比自己还丑的庞统,把不到妹聪明也没有用啊!以前就不该上那么多A站,好好的后宫剧情都玩脱了。”南宫一边喃喃的抱怨着,一边翻动手上的电子书,平躺在床上的他还翘动着脚。
突然帐外传来人声,为了防备周围的人来打扰自己,故意请魏延把寝帐给设在军营最边缘,还美其名曰安静,可以凝神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不是有人来了又会是什么?
赶忙收起电子书,南宫翻爬坐了起来。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散落的衣衫让自己越发“狂士”了。
“南宫兄,是我,文长,方便进来一叙么?”魏延走至寝帐之前,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立在外面先询问了一番。
“进来吧文长,何事寻我?”南宫应道,心想估计有啥消息来了。
魏延翻开帐门,走进南宫寝帐,对面而坐。南宫往外瞧了瞧,似乎连卫兵都没带,估计这魏延又要掏心窝子唠点磕。
“兄长,主公的消息到了。现主公的传令将官我已安排先行休息去了,打算稍后带他去营里转转。”魏延看着南宫,单刀直入的把今天的情况说了。
“四天嘛,与我所算之日出入不大。你说主公不是派传令兵,而是派了一名将官?”南宫直接抓住了问题的核心,问了开来。
“对,主公派了一名副将昨日星夜前来,说是也可助我些许。”魏延答道。
“原来如此,定是有人在主公之前言你围城日久而不攻之,故而主公先派耳目前来查探情况了。贤弟做得没错,稍后带他看看攻城的整备工作和军士士气,以示我军完全之态。此将必定回禀主公,到时贤弟请战之事安矣。”南宫对魏延的决定表示了认同,然后南宫想了想,稍微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
“主公将至,你自当准备妥当,待主公驾到,禀明攻城之策。”
魏延听到这,立马反问到“兄长已有攻城之策?”
南宫笑答“围城已逾十日有余,雒城早已是案上鱼肉,只是留它宰给主公看罢了。我与你一计,届时你请战之日禀于主公,定能如愿以偿。”
南宫站起来,走向案台,抄起笔墨绢帛,大笔挥毫。
魏延也站起来,看了过去,绢帛上只写有一个字——“宴”。
魏延十分不解,这宴字能是什么破城之策,他看着南宫将字写好,拿起来卷好递给自己。一脸神秘的微笑,仿佛是故意卖弄玄机来引起自己的好奇心。最后自己实在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
“兄长,恕弟愚笨,实不解兄之用意。兄言破城之策,只有一宴字,何为?”
南宫微笑依然,他早知魏延定是不解,于是拍了拍魏延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对他说。
“宴字,宴会耳。主公将至,两军汇合之日定要接风。待主公与黄将军所领之军驻扎完毕,你可提议军前设席,城下摆宴。孙子曰: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又有言杀人者不过诛心。如今我军围此孤城十余日,城内皆是败军残将,粮草见底,军心散尽。我料其守将早已是降战不定,无心恋战。而我则两军汇合,粮草更足,兵士更是两倍于前,此时城下设宴,使主公亦尝一把横槊赋诗的滋味,更扬我主公对蜀民之宽,凡城内出,而愿同乐者皆纳之。则此雒城虽故垒犹在,却如若空城耳。”
南宫言毕,转头看向魏延,瞧见魏延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上前几步说道。
“此计切记莫说乃我南宫之策,文长自可献计于前。主公虽欲取西川,却顾虑刘璋亦是宗室之后。奈何西川不得不取,主公却不愿失信于天下人。故此取西川之役,皆宜智取、义得而切忌杀伐屠戮。弟纵破千城而失刘汉之仁名,亦是不得君心也。弟若能取城内民心而使迎主公,主公之心自是大悦,而将军智将之名亦传遍西川四十一郡,岂不美哉?”
魏延听完此番言论,拍手称是,对南宫说道。“天下皆言奉孝知人心,如今我却不以为然,南宫先生几番计策,算尽多少人心。凤雏之名,名不虚传!”
南宫听后心想这几千年的历史,多少帝王将相厚黑小人,作为现代人的自己在公司里,每天都面临着各种勾心斗角。这琢磨老板喜好办事的本领,自己又哪及销售部那几个老油条的半点?如今几次显而易见的投其所好,却让这三国名将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自己也许真能在这乱世闯出一番名堂。南宫听完魏延这番溢美之词,淡淡地说道。
“南宫者,苍天之七宿,四象之朱雀也。看来这雏凤之名我就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