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张飞与诸将定下了伏兵之计交付众人准备,那吴班吴懿两兄弟也连夜埋伏去了。
此时已是发兵之时,张飞于城门整兵。一切完备后他即刻下令发兵,这边依计率领大军往宕渠行去。
在出了阆州城三十里后入山不久。他行至山口埋伏之地时故意让大军造出动静想引张郃来攻。这行军行得破绽百出,张飞心知以张郃的战法定会来与他交战试探一番的。
果不其然,张飞这边刚起动静,前军便传来张郃领兵奔袭而来。张飞马上下令三军备战,片刻这山口之间就见两军乱战在了一起。
张飞从自己这边的中军一路杀至前军,一路上丈八点钢矛所到之处尽是应声而倒的尸体。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找到张郃。杀来的曹军数量不多,张飞自领了两万大军在这山谷中行伍甚长呈首尾难顾之相,而曹军的架势似乎只有不到一万之数在这乱战之中。
张飞和张郃此前虽未交锋过,但长坂一战子龙与他有过照面。从子龙口中得知张郃是个喜欢身先士卒的主这点让张飞甚为欣赏,因为他也是喜欢这么干的人。
这场乱战张飞心知张郃必定会来前锋试探张飞,他从中军杀至前军四处寻找为将者的身影。就在张飞在前阵中左突右杀之时,吴班吴懿兄弟的伏兵也杀了出来。
伏兵从曹军之后包抄而来,这让曹军一时之间乱如热蚁,场面上瞬间形势就偏向了蜀军。
此时曹军中一个将领模样的大汉喊道,“众军士听令,调转先锋随我突破,撤军!”言罢此人拍马往回杀去。张飞心想此人定是张郃,他也随之快马杀上去。
张郃手持长枪,此时正率领亲兵精锐对包围而上的蜀军发动冲锋。吴班所领的先锋招架不住,眼看就被杀得四散。这边张飞也挥舞着丈八点钢矛率领着亲兵杀了上来,他对这张郃大喊,“敌将张郃,可敢与我燕人一战?”
张郃闻声看来,听到燕人之名自知是猛将张飞冲杀上来了。他立马交代身边裨将继续率军冲锋,自己则拍马去迎。
两人于乱战之中两相而对,快马冲锋。就在两兵相交之时巨大的响声传遍山谷,这震耳欲聋的铁兵交击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双方手上力道的可怕。
一回合的尽力交锋之后,张飞调转马头看见张郃也正转过来看他。他抖了抖手上的丈八矛缓解发麻的手臂,对张郃说道,“武艺不错,再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说罢又脚踢马腹,挥舞着兵器冲杀而来。张郃也横举铁枪来迎,在交锋之时只见他侧身架开张飞攻势,以巧劲卸了这一击的力道后头也不回地往前快马而去。
张飞回头一看,吴懿伏兵已陷乱战而吴班伏兵被冲破了军势。这张郃与自己交手拖延的时间将合围之势破了,在他之后曹军合力往回冲出了包围圈绝尘而去了。
就在吴班吴懿二将想要再整军去追的时候张飞抬手制止了他们,他下令先整军之后再说追兵。
张飞此战颇有些意犹未尽,张郃出寨只是试探,而自己也压根没想能将他围杀于此。毕竟张郃已经屯兵多日,周遭地形比他清楚,要在不占地利的情况下伏兵围剿根本不现实。
张飞见大军整备后也来不及收拾战场,马上下令带上伤兵后即刻往宕渠发兵追去。说是追张郃,其实只是为了将大军扎营在宕渠而已。
刘备传令他引兵去宕渠他深感认同,他这老大哥带兵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宕渠虽现在被张郃三面围住,但也正是张郃分兵三处而围,自己只需于此关隘据守则可以倍于分兵,不动如山以抗三寨。
他同意吴班吴懿的计略也只是想要借机探一探张郃本事,顺便挫掉先锋后便可借追兵直至宕渠。
一日的奔袭追击,虽未能追杀到张郃的残军。但张飞也顺利引军赶到了宕渠,并于宕渠和宕渠十里外都开始安排安营扎寨之事。
准备中张飞又安排吴班吴懿兄弟领兵去攻张郃军寨,让其去探探守势。天黑之时二人方归,向张飞回报说张郃依山而立,以擂木巨石为器居高临下并不好攻。张飞听罢心中有数,便让二人先去歇息了。
张飞来到粮草官处,让他将随行带来的几百坛好酒尽皆拿了出来。交代完后他自己也回到寝帐休息,以备明日之事。
就这么两军对垒有五十余日,张飞每天早上都先率众人去宕渠阵前张郃山下叫骂喊阵,午后便在阵前摆酒狂饮率副将几人一人一坛灯火通明好不痛快。众将饮完了张飞便在阵前对张郃军寨破口大骂,完后留下佯兵点亮营火后撤回了十里外,几十日皆是如此。
刘备在江州时下令张飞领兵出征,五十余日后也回到了蜀中。他心忧前线便派出使者名为犒军实为监军前去打探,结果使者回报说张飞每日饮酒作乐,刘备大惊。刘备想其中必有端倪,于是与使者详谈了解后哈哈大笑。下令从成都再发美酒粮草不计其数,直接派魏延送到了张飞这边前线。
张飞看见刘备派魏延送来的美酒哈哈大笑,直喊主公懂我。当晚张飞便摆大宴为魏延接风,三军将士皆吃喝了一个痛快。张飞于席中与魏延交谈甚久。
魏延酒后微醺,对张飞说,“翼德将军此番与那张郃斗了两月有余。将欲何时收网?”
张飞哈哈大笑说,“本欲再来两月,今文长来此,怕是不日就将决战啦。”
说罢张飞与魏延又敬了一盅,二人饮后一副互通心意的模样。
此后张飞在阵前架势愈发嚣张,不仅饮酒摆宴,还嬉戏于前。
那边张郃据兵山上,虽北靠汉中却始终不如张飞背临阆州来得方便。士兵据山多时,粮草淡水本就见紧。这两月有余的时间里每日他三大山寨中的士兵就换着岗看张飞大营里吃吃喝喝,还要听他们辱骂。如此军心将乱,张郃已经于阵上斩了好几名违背军令私开粮仓的士兵了。
要说张郃居高临下分兵扎营的目的本就是想凭借地利消磨张飞战意,不想张飞如此铺张反而影响了自己这边的军心。就在这天张飞又在阵前喝得酩酊大醉还耍够了酒疯,身边副将看不下去都说张飞醉倒了闹着要下山出击,张郃也不耐其烦心想张飞既然醉了就下决心要出击决战了,他更怕再守下去恐怕自己这边先爆发兵乱了。
就在当夜,张郃协调蒙头,荡石二寨为应随他杀出。只见天上无月,山间一片漆黑。张郃一声令下山上火把并起,一时间杀声震天。
张飞这边也早已有所准备,斥候在探得山上动静后第一时间点燃烽火。张飞得信后立马召集魏延等人整兵迎战。
张郃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杀张飞大营而来。他三路分兵攻入宕渠大营,在营中冲杀却不见张飞大军踪影,除了几个奔逃的外围守兵是一人都未见。营内通明的灯火让张郃疑惑,他正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走漏了风声让张飞防备而逃。
就在这时张飞与魏延分两路大军也从后杀入大营,张飞一军直接迎着张郃大军杀来。张郃下令接战之后便遇到张飞强攻,两人在营火之中来回交战。
张郃此次可是倾巢出动,三万大军尽在战场。不过此时杀入阵中的也就八千有余,张飞领了一万大军与自己拼杀已是让自己感到吃力。
此时后军传来信息,说魏延率另一万大军将中军杀断阻击于外。张郃的信后赶紧下令撤军,张飞见状哈哈大笑,然后策马往张郃处追击过来。张郃一面交兵一面掩护大军撤退,只是大军被一分为二已现败象。
当他冲出包围的时候身边只有几百亲兵,张飞的一路追击让大军疲于奔命再难交战。张郃命传令兵下令大军撤守瓦口关后自己又派人去求曹洪救兵。张郃就这么一路且战且退,当退至瓦口关寨后大军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力。
张飞这边一路追杀,直至瓦口关前才停兵。他回到宕渠乱战的营中,看了看身边的一片狼藉。身边魏延与副将一起点清战场后向他汇报大捷之信,他却转来问魏延道,“文长,你我身为武将,对此眼前情景你如何看?”
得了胜,魏延满面欣喜地说,“翼德将军神勇多谋,有此大胜当是三军同乐之事!”
张飞淡淡笑道,“我是问你如何看这战场之景。”
魏延环视左右后沉思片刻说道,“我等武将在此杀阵之中方感生之意义。”
张飞转身向魏延走来,拍了拍他的肩,“是啊,然天下将定,百姓再不想见此景啦。文长你不如还是学一门书画之艺罢。”
说完张飞将丈八点钢矛交给身边卫兵,然后解下头盔往回走着。众人跟上张飞的脚步。
魏延一人立在尸横遍野的大营中,又一次环视四周自言自语道,“天下将定,再无战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