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已定,这是南宫以自己的身份为蜀军制定的第一个战略大计。
南宫此时已经回到军中,他独自站在一侧看着关羽交代副将们准备执行计策。
这就是军师的感觉么?一计既出,万人响应。这是身为社畜的自己从未有过的感受,这种把控全局的成就感充盈着南宫的内心。
关羽交代完后也向南宫走来,他对南宫笑道,“先生不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今夜又是星夜行军,先生还要注意身体啊。”
南宫还未开口就先打了一个喷嚏,衣服还微润的他突然才意识到寒冷。
关羽见状赶紧安排卫兵送南宫去换衣服并嘱咐点火给他暖身。南宫听到点火立即制止了卫兵,他颤抖着对关羽说,“火起则易暴露我军位置,还是不要点火为宜。”关羽听罢也只能挥手示意卫兵作罢。
南宫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来到军前却环抱着双臂,彻骨的冬夜还是让他冷的瑟瑟发抖。
他也恨自己图一时痛快把自己从头淋到了脚,眼下有了感染风寒的危险。
才刚想罢南宫又打了一个喷嚏,鼻涕也忍不住地开始流了起来。
关羽又来到了身旁关切地问道,“先生可是感染了风寒?”
南宫小声回到,“恐怕是了。”
说完他心中也一冷,眼下蜀军生死存亡之际自己却做事不管后果。若因自己的身体拖累了大军的行进,岂不是又一次贻误战机?
关羽担忧地问南宫,“先生要不要先休息。待时机到了我派人以担架抬起先生随军同行便是。”
南宫越来越难受,现在头已经开始疼了起来。四肢无力的他也只好点头先靠着战马取暖睡去了。
关羽则立即开始安排卫兵准备担架和裘被为南宫行军做准备。
这是南宫在穿越后第一次得病,并且第一次就是在行军中染了病。
他浑浑噩噩地睡得不甚踏实,迷糊中仿佛梦到了许多事情。这些梦中的情景如同短片一样接连在他脑中播放着,读书、游学、拜师、出世……许多不属于南宫的记忆在他的梦中接连上演。
“这些都是庞统的记忆么?为什么我会看见庞统的记忆……”南宫辗转反侧,一幕幕景象让他渐渐熟识了庞统此人。
那是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他,高谈阔论言尽天下大局;那是狂放不羁随性而为的他,在庙堂之上饮酒放肆;那是赤壁之前谨小慎微的他,暗暗献计搅得天下又乱。
凤雏的意气让南宫心生向往,但梦境在庞统入蜀,骑着刘备宝驹策马行军的途中断了。
这边自己好像被人抬了起来,大军似乎也开始移动了起来。南宫拖着无力的身体抬头看了看身边,蜀军已经依计东去绕道襄阳了。
蜀军直至子时还未遭遇曹仁大军,这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这一夜辗转行军翻山越岭,南宫在担架上颠簸不停。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伴着星夜的回忆再睁眼已是大天亮。
蜀军还在行进,南宫问身边的士兵道,“你可知大军如今在何处?”
卫兵保持行进的速度目不斜视地回答他道,“禀军师,我军已绕过汉水与襄阳城。如今正在依计往城东寻找扎营之地。”
南宫心满意足地倒回了担架上,太阳出来之后狐裘制成的被子让他感到有些闷热。他翻身将手臂伸出了被子,将脸转向一侧避开了刺眼的阳光。
路上又是两个多时辰的颠簸,直到天色又开始渐渐暗下来大军才放慢了脚步。关羽策马来到了南宫身边,南宫想到自己想必是身在中军之中才会让关羽还要专门策马前来探望。
关羽见南宫醒着就靠了上来,他先关心地问道,“先生身子感觉好些了么?”
南宫也撑起上身,对关羽笑道,“清醒多了,只是一路颠簸不停所以头还晕着。”
关羽听罢赶紧示意士兵行军动作缓一些,然后又对南宫汇报起来,“眼下我军前军已经寻到一处扎营之地。我即刻便安排大军扎营,先生再稍耐一会儿待寝帐完毕我便派人送你休息。明日我军便可开始于汉水以东铺设桥梁,准备攻城之事。先生还要好好养病,届时我还需军师为我参谋谏议啊。”
南宫点了点头说,“请将军放心,我必不负将军所托。”
两人说罢,关羽轻轻拍马往前去了。南宫也躺回了担架之上闭目养神,他听关羽所言深感自己对蜀军的责任还重着。
大军停止行进后又花了两个时辰进行扎营准备,南宫也被转移到了寝帐之中。安顿下来的蜀军立马熬了姜汤草药送来给南宫饮下,南宫也心无旁骛地开始先调理身子。
好不容易可以休整的蜀军在此夜静静地按部就班休息,除了轮班的哨兵外大家都开始休整疲惫的身心。
第二天的太阳很快就升了起来,军营之中又燥动了起来。
经过药物调理之后的南宫感到身子轻松了很多,除了还有些咳嗽外已经没有头疼了。南宫起身唤来卫兵为他准备洗漱,他要准备去见关羽。
卫兵将南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之后才放他出帐,他拖着行动不便的身子颤颤悠悠地来到军帐之前示意卫兵通报。
在卫兵向帐内通报之后,关羽亲自走出军帐来迎南宫。他将南宫引到上座安置好后立马叫卫兵温了一壶好酒给南宫斟上。
两人肩并肩坐在客席上,南宫先将手中热酒饮尽后说道,“将军,不知铺桥之事是否顺利。”
关羽也饮了一杯回答,“并无大碍,想必今日之内便可就位。先生觉得何时攻城为宜?”
南宫抱着手中的酒盅暖手回答关羽说,“我前来途中见晨雾未散,想必数日之内将有雨雪。将军若要攻城必须趁雨雪未至而雾浓之日。雾浓则弓箭无用,我军可趁雾敲城后快速撤出引守军出战。”
关羽听了又斟了一杯向南宫敬来,“观天时知地利,先生真神人也!关羽敬先生!”
南宫赶紧摇手谢道,“受宠若惊,关将军莫要谬赞。”
关羽一饮而尽走出帐外望向西面襄阳城背对着南宫说道,“有先生在荆州,何愁曹仁于禁之徒!”
说罢关羽转头看向南宫,南宫则咳嗽起来。
眼下关羽已将自己引为知己,自己也必以全力报答。想到这里的南宫心想关羽对刘备也应该是抱有相似的情感吧……
南宫一番感叹也渐渐开始将自己当做了蜀国的一份子。
他突然心生感激,感激庞统在赤壁的唯恐天下不乱之行。若不是庞统诸葛亮这些要么愚蠢地坚守汉室正统,要么是寻求一展雄图的士人们同心协力毁灭了曹操一统天下的野心,自己也不会有这样灿烂的舞台。
此时的南宫已是继承了凤雏之志的蜀军谋士,他与梦中那个庞统的身影叠在了一起。
满江红·病也难休,颠簸处
病也难休,颠簸处,频繁梦起。人辗转,计安前路,角声阵里。
身负万千功业事,少年算尽江山洗。策断后、定扭转乾坤,谁能比?
纶巾暖,翎扇意。帷幄者,清歌里。武侯同长啸,凤舞龙戏。
季汉军中成大事,三家乱世伸忠义。今有我,谋划逆天来,皆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