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乐进伏兵从南北两面分别朝前军和后军拦截上来,一支伏兵放眼全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兵。
兵起之时关平正与南宫一同殿后缓缓而行,突然后军遭到乐进的伏兵冲杀,众将士措手不及慌乱迎战局面非常混乱。
关平凭借着将领的敏锐直觉立时脚踢马腹,右手一把拉过南宫的卢马的缰绳,左手挥舞手中长枪带着他向前突围而去。
南宫被惊得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到关平拖着他快速突围时才反应过来大军遭到了埋伏。
关平本惯用右手,现在为了一边保护南宫一边带他逃跑不得不用左手使枪迎敌,他面对一个接一个敌军的冲杀开始渐渐难以应付,几次受伤都强忍着疼痛。
二人眼下只管突围保命,已然顾不得士兵们的安危。等南宫回头看去之时那殿后压阵的两千兵士已经基本被乐进带领的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分散往山林中逃去了。
这后军有乐进截杀,前军也遭到张辽率领的一队骑兵冲击。关羽自前锋往后军寻南宫之时看见行伍之中张辽手持点钢长戟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关羽大喝一声举槊冲锋大喊道,“文远休要逞能!”
张辽忽闻关羽大喊立马寻声望去,只见关羽从前锋方向高举长槊拍马往自己冲杀将来。
张辽关羽二人本有些交情。当年刘备兵败徐州关羽与他走失,后无奈在曹操帐下寄身,二人曾同属一营参加曹操与袁绍的大战。
那年的关羽凭一把钢槊一身武艺可谓战场之上无往不利,特别是犹善冲杀之法。
那官渡之中颜良文丑破阵之后都是死在关羽力如千钧的无敌身手之下。
张辽心中的关羽仍是那无双战神,面对关羽这一击他只敢回马闪避不敢硬接。
关羽转眼便已杀至眼前,张辽快速调转马头往一侧闪去。
只见关羽横扯缰绳,人马同体一跃而起,本来往前举槊冲刺的关羽借马力以单手将长槊生生横了向着张辽的闪避方向。
接着关羽左手使劲猛推槊尾一发强击,张辽眼看已是无力再躲。他也只好调整马势以钢戟侧刃勾住槊尖想要凭蛮力强拉来改变槊尖方向。
张辽这本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他心中做好被关羽的千斤劲道震断双臂的觉悟迎了上来。
关羽见张辽要硬接自己这一击,于是又加大了手上用力。两兵相接的一刹那发出震耳欲聋的铁器碰撞之声。
关羽被张辽吃下这击之后他还想在右手再加一把力压制住张辽回击,就在此时突然肩上的箭伤吃紧,彻骨的疼痛一下子卸了他的力。
这一卸力让张辽占了上风,他趁机一把将槊尖挑向一侧。
张辽抓住机会拉坐骑往后一退重新摆好了自己的架势。
这一番交锋之后张辽才宁神细细端详起关羽,眼前此人虽然仍是英武非常,但眉目之间已生白发,身形中透出的老态与自己印象中那宛若天神的战将已相去甚远。
“云长将军,多年不见君已不复当年之勇了。”张辽言语之中仍带有一丝尊敬。
关羽立稳坐骑收回攻势,左手抚向右肩的旧伤叹道,“人之老矣。没想多年之后再与文远相见竟是生死战场。”
张辽分心瞥了一眼周遭的战况,蜀军在见关羽亲至之后收整了态势正有序向伏兵反击。
关羽心忧南宫之事不想与张辽纠缠,他见张辽分心之时迅速策马往张辽身后奔去。
等张辽反应过来时关羽已跑离自己十余个身位,他立即向陷入乱战的骑兵队伍做出手势下令骑兵立马随他去追关羽。
关羽一骑既出,后面跟了张辽一长串追兵。
关羽往回看了一眼后不管不顾的全力往殿军奔去。张辽率领追兵则一边追击一边顺手挑刺身侧的蜀军。
南宫与关平奔逃的速度渐渐放缓,面对一拨又一拨的攻势关平有些力尽。
此时二人见前方关羽向着他们的方向快马奔来,又强打起精神继续奔逃与之汇合。
三人在后阵乱军之中汇合在了一起,关平终于放下心松开了南宫的马缰与关羽一前一后将南宫挡在中间。
“先生是否无恙?”关羽气喘吁吁地问南宫。
“得关平将军全力相保未受皮肉之伤。”南宫略带歉意答道。他再看去关平时却见关平右臂之上好几处伤口已血流如注。
关羽也看了一眼关平,他顾不得关平的伤势只对南宫说,“眼下我和平儿先保先生逃出生天,军中我已嘱咐周仓率军迎敌。待先生无忧之后我欲平儿再杀回来。”
说罢关羽愤愤道,“我三万大军岂容被他几千奇兵所破,先生勿需担心!”
就在此时乐进和张辽的追兵合势而来,关羽吩咐南宫不要离他太远后又带着南宫朝前军方向突围。
三人一路拼杀,张辽和乐进虽率军一路追击却被重整态势的蜀军层层阻隔,渐渐追击不上关羽放弃撤军而出了。
伏兵暂时撤离让关羽舒了一口气,只休憩了不到半刻却又有传信向他报来,“将军不好了!自我军拔营之后曹仁也领两万大军追杀过来,眼下离我军只有不到五里!恐怕我军将难逃!”
关羽等人闻言心中一惊,若曹仁与张辽合兵再追就算大军撤回麦城恐怕折损也将以万计,如此先前在襄阳大胜便没了意义。
关羽闻信之后立马传令报信于麦城驻守的将领糜芳要他立即率军来救。
令刚传出关羽就自叹一声。他对糜芳并未抱有太大希望,毕竟那是一个几无沙场经验的懦夫,就算来救估计也难解蜀军此番大劫。
南宫此番出征虽然策算了不少伏兵之计,但当他自己落入敌人计谋被伏之时却被惊得手足无措。
方才他一路只是随着关羽关平二人任由他们带着自己四处逃散,周遭无论是敌军还是蜀军士兵被杀之景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接连不断。
关羽见他的样子知道暂时是指望不了这军师应变了,自己所能做的事情也都已安排完毕。
想罢关羽直接下令道,“传令全军整队后加快脚步撤往麦城方向,争取与守军汇合!”
蜀军闻令下而动,这次再出发众人都没了先前的言笑只默默快步前进。
没多久后方殿军就传来了被敌军骑兵追上而交兵的声音,关羽无心去管这些细节只管催促队伍继续加速。
他心知这次曹军再追估计就不是只有张辽乐进两支小队的阻击了,这恐怕曹仁大军也已追至。
关羽心里暗自思索,己方眼下没有接应不是回头迎战的时机。
又行了不到一里地之后,蜀军后军交兵之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浩大起来。
关羽侧耳听去似乎有骑兵交战冲锋之声,要说这殿军尽是步兵何来骑兵交锋?
关羽心中疑惑,此时有令兵快步上前与他汇报,“报将军,我军之后的敌军遭一支精锐骑兵尽数截下正在与之拼杀,听那援军报来说乃是刚至临沮督军的马超将军率军来救!”
关羽闻言眼神中透出难以言状的喜悦,他立马传令全军调转方向准备策应援军迎敌!
南宫此时也在中军阵内,他见众人议论纷纷只好奇不知何事又生变。
只见关羽领着副将们策马向他过来,关羽来到南宫身边对他说道,“先生,我军有援!前日刚至临沮督军的马超亲领五千骑兵来救!我正欲调转大军与他合兵对敌!”
南宫听到马超名字忽然振奋精神,自己在荆州征战在外居然忘了自己还有这故人!
这让马超督军临沮的主意还是自己依照三国演义荐言马超找刘备请领的,眼下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故友正亲率西凉铁骑来救自己了!
关羽见南宫眼神恢复以往的犀利也安下心高声下令道,“大军听令,调转方向与马超将军共同抗敌!”
蜀军也一扫颓势,士兵们都高声呼号举旗转向往曹军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