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

作者:片仓末夏 更新时间:2009/12/15 22:33:23 字数:0

当圣诞节的下午,拖着疯狂了一夜之后,纵然在学校已经睡了一天,仍睁不开双眼的疲惫身体,吴旭囿回来了。但却被眼前陌生的女孩吓了一跳!

“咦?看来我是迷路了……”

如此说着的吴旭囿转身就要离开。

“你是海底被压扁的比目鱼吗?看不见我在吗?”

此时的名堂异常气愤,扑克打不过莫秋,羽毛球也是节节败退,现在似乎正需要找个人迁怒!

“不要翻你那双死鱼眼,你这只死掉的比目鱼,是在无视我的存在吗?竟然只看见她却看不见我……真是气死我了!”

“咦……名棠?那这个是……蓝芯?头发从橘红色染成小麦色了啊……嗯!蛮健康的……”

对着浅笑的莫秋,吴旭囿如此评论道。但是,似乎吴旭囿这次又惹上了新麻烦……

“吴旭囿,你难道是只能够认识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吗?”

来自背后带着某种寒意的声音,几乎被冻僵的吴旭囿,缓慢的转身,背后的是橘红色头发的蓝芯!

“呀……开个玩笑!哈哈……头发颜色又染回来了啊!好快啊……不对,咦……咦……怎么两个蓝芯!”

莫秋仍然是带着浅笑,站在那里,不停的颠着手上的球拍。

“去死吧你……”

说着,蓝芯狠狠的踢了吴旭囿一脚,踢在小腿正面。疼的吴旭囿眼泪都流出来了。

很少见到蓝芯暴走的名棠都被吓了一跳,不过迁怒的心理倒是完全没有减少,与之相反的,貌似她找到了转嫁郁闷的目标。

两张椅子上,分别坐着蓝芯和名棠,莫秋则是拿着球拍独自在颠球玩,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椅子前面站着的,不用说,就是吴旭囿了。

“告诉我,她是谁?”

“蓝芯……”

很认真的回答,但是旁边的名堂却在窃笑。接着名棠开始提问。

“旺财今年几岁了?”

“哈?那是什么……”

“连旺财都不知道?”

竟然同样认真的感叹!之后,名棠取出一颗羽毛球,丢了出去……

“捡回来!”

“哈?你把我当成狗吗?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个是对你无视我的惩罚!赶快捡回来,除非你不想在这块地皮上混了!否则就给我乖乖听话,期待我名棠能够原谅你!”

“好吧!我还想继续混……”

吴旭囿把羽毛球捡了回来,放到了桌子上。名堂点点头,似乎是出气了,迁怒也是要把握度的,一旦做过头可是会变得令自己下不了台的!

“很好!那么……我的审判就算完结了,蓝芯,你继续吧!我去和小麦色的蓝芯打球去……这次一定要赢!”

现在的吴旭囿知道,为什么名堂找茬了!敢情是在自己得意的羽毛球上输了……那么,然后是这个喽,这个是自己真的得罪了的,居然认错人,看来自己还是没睡醒啊!

“我说蓝芯,那个……只是因为睡迷糊了,所以才认错了,能不能不追究了呢?”

蓝芯只是把玩着扑克,冷冷的表情,貌似没有看吴旭囿的打算。

“听说梅花J是亚瑟王的著名骑士兰斯洛特呢!你知道亚瑟王是怎么死的吗?”

“好像是因为被兰斯洛特背叛,导致了王国崩毁吧?”

刚刚说完,吴旭囿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蓝芯不会以“背叛”的罪名来个什么惩罚吧?那可就不是捡个羽毛球能了事的啊!

“实际上呢,亚瑟王的失败,也要归结在他自己身上的,要不是他小肚鸡肠,非要征战法兰西,也就不会灭亡了。不过……”

“啊?”

“背叛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名!”

“只是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而已,不用说的那么严重吧?”

“还不严重,亏我们还是住在隔壁的邻居,竟然只认识了我的头发!你看,处以火刑怎么样?”

“咦?那个是对桂妮维雅的处罚吧?”

“那是因为兰斯洛特跑了!”

“那个,我帮你打扫卫生怎么样?”

“一个月……”

“一星期!”

“成交……”

算是松了一口气,似乎蓝芯也没有打算深究,不过……那个羽毛球技术比名棠还好的家伙是谁?

“那么,请问,小麦色头发的女孩是谁?”

感觉吴旭囿有点死性不改,似乎忘记了刚刚还因为靠头发认人而承担了一个星期的劳务。

“也许你应该打扫两个星期!”

“开玩笑的……那么那个穿天蓝色外套的女孩是谁……”

“……”

似乎这个家伙只会通过颜色来认人啊!不亏是学习美术的,对颜色这么执着!

“莫秋!”

“莫秋?难道说,末夏也能变换季节?一旦从夏天变到秋天,就成了女孩!嗯……原来是这样!”

“你今天是不是吃了**或者**什么的?”

“没有啊,今天还没有吃饭呢!”

“原来如此,是饿晕了啊……”

“嗯?不管了,困死了!昨天和朋友通宵玩了一夜,早上才睡,我要继续回去睡觉了……”

刚刚下班归来的末夏,看着远去的吴旭囿,莫名其妙的问蓝芯。

“他怎么了?失恋了?”

“大概吧……听说一夜的搭讪都被拒绝了!”

“这么惨?同情一下吧!不如你做回好人,陪他去约会次算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突然想起了Craigie Hill,啊……真是好听的歌啊!”

“那是什么?”

“……”

貌似昨天她才唱过来着,几乎赶上原唱的功力,都是假的?

末夏坐在蓝芯旁边看着前面莫秋和名棠的对抗,渐渐变的开心起来。

“终于报仇了!上次被名棠打惨了啊……嘻嘻……”

“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们兄妹俩了!”

“嗯?你说了什么了吗?”

末夏心不在焉的问着蓝芯问题,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羽毛球上。

“真的很好奇,以前你和你妹妹是怎么玩羽毛球的,感觉完全不是对等的存在!”

“没关系啊!和妹妹玩的时候,规则是我定的!”

“……”

真的无话可说。不用想,都知道,那个规则绝对不是对等的。

不得不说,名棠还是很有骨气的,一直坚持到天将黑时,不过很遗憾的是,一局也没有赢过。带着不甘,名棠最后的发言是。

“以后只和末夏打,绝对不和妹妹打了!”

这个便是名棠的最终结论。

晚餐时间,当汐来邀请末夏和莫秋去用晚餐时,却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外出了,就那么望着小巷的深处发呆了一会,汐重新邀请了其他的房客,这是一个少了末夏的“家庭聚餐”。

走在有些昏暗的公园小路上,看不出来莫秋是高兴还是难过。末夏稍稍落后妹妹一些距离,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哥哥,我想留在这里工作!”

末夏没有想到妹妹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她会做这种决定!

“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交不起两个人的房租啊!”

“我会自己工作!”

“为什么做这种决定?你也不愿意留在爸妈身边吗?”

“如果他们在身边的话。一如以前你还在的时候,爸爸妈妈几乎常年出差,根本就没有回过家。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想在外面的世界试着生活,不希望只在面前那么大一点地方寻找青草吃。”

“就因为这样吗?”

“不是,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觉得在这里可以快乐的生活。虽然只有一天,可是我有这种感觉。而且,我想留在哥哥身边。”

“如果你决定这样做,我不会赶你走,就如你自己所说的,你已经长大了,我没有阻止你做决定的权利。只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过几天再做决定吧!”

“嗯!”

“那么,让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吧!钱不多,不要要求奇怪的食物,说吧,想吃什么?”

“阳春面!”

“还可以提更好一点的要求!”

“那么……就水煮鱼!”

“我们还是去吃阳春面吧!”

“小气……”

看着哥哥在前面无奈摊开双手的背影,莫秋咯咯笑了起来,似乎是回忆起了小时候一起去吃阳春面的情景吧。

当末夏和妹妹回来时,在小巷尽头的灯柱下,看见了汐。看着独自站在那里的汐,让末夏心里有些难过。

“哟……汐,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不是只有一个人愿意等,另一个人才会出现吗?”

“嗯?”

“开玩笑的!今天本来做了好多菜的,想要邀请你们一起用餐,但是你们却外出了。我留了你们两个的份,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就出来这里等等看而已!”

“等了很久吗?”

“不,才刚出来,大家都是刚回房间。”

“谢谢……”

汐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莫秋老实的跟在哥哥的身后,一起再次到了汐的家里。刚刚收拾过的餐具再次摆到了桌子上。虽然有想过拒绝,但是末夏隐隐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太过分。莫秋这次很认真的用餐,没有说什么话,大概是感觉到了哥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氛吧。

不知道是怄气还是刚才和大家一起时,并没有吃,汐和末夏他们一起再次用了餐。这次,田川叔叔仍然躲在房间里赶他的小说,大概马上就要到截稿期了吧!

面对着面前沉默的末夏,汐的心理也感觉到莫名的压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并不是说汐担心末夏和妹妹的关系,只是,汐有些不满意末夏什么都想要自己扛着的态度。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可是,汐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末夏一直在隐藏着什么。从大学的时候,从认识末夏开始,末夏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也许正是这种特殊的感觉吸引了自己,最终使自己喜欢上个这个人,可是当喜欢之后却又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讨厌他的这种态度。那种对什么事情都看不出惊慌的态度,并不是因为那有多么坚强,只是对什么都不在意。对待生活,末夏也是那样的态度,也许会做的很好,却绝对不是因为他去努力做了,只是因为他觉得该那么做。是的,就是那种一切都用理智去判断,然后在根据常识做出最恰当的反应。一开始也许会被吸引,可是时间久了,却只会感觉很累。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如此执迷?难道自己就没有感觉累吗?如果说,如果说当时来住的并不是他,也许自己真的会放弃吧!然后在时间的长流中,逐渐淡忘!可是现在,却不想放弃,即使累,也不想放弃。在看见了莫秋的到来,让自己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想放弃,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只是自己以为自己曾经放弃了而已。如果他只会用理智来判断一切,那么自己就打破他的这种理智,一定要看见心中真正的他,一定会握住他的手。

看着面前沉默的汐,末夏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歉意。每次靠近她,都会让自己对生活充满幻想,会让自己感觉也有幸福的权利,同时,也感觉到那股扼住喉咙的违和感有多强烈。自己多少次也希望,自己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简简单单的学习,简简单单的工作,简简单单的恋爱,简简单单的生活,这样就足够了!可是,当自己发现这些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那个阴影早已经在心里成长到自己所无法把握的程度,它并不会主动要求对自己的支配,只是拒绝者感受到的所有憧憬与希望。它想要的只是安静的毁灭,安静的消失。也许自己可以找很多理由来搪塞,但是,它是自己创造的,这是事实,所以也要自己负责。如果说自己创造了这个伤害自己的黑暗,那么,自己就要把它囚禁起来,因为这个是自己的责任。纵然那些幸福让自己悸动,可是明白,那些幸福的气球是自己所不能够碰触的,因为自己只是一支仙人掌,自己身上的刺会刺破那份幸福,一并摧毁着别人的幸福,所以自己做不到,只要这么远远的看着就足够了。如果说,那一天,自己是个普通人,自己一定会努力让身边的每一个都幸福,让每一个人都不会受到伤害,一点点也不。可是,真的会有那样的一天吗?哪怕只是憧憬都会感觉到痛苦的自己,能有那样的一天吗?

晚餐过后,末夏带着微笑,向汐表示感谢。

“谢谢款待!汐的手艺又有长进哦……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聚餐呢?这样我就不会提前出去吃阳春面了!那样就又可以省下不少钱了……”

“下次想来,准备好钱再来!”

“小气……”

“你真的好意思说出这个词!”

“我那是节省!节省是美德……”

“……”

跟着这样的哥哥走回房间,莫秋突然感觉到,哥哥并不是没有改变,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也许所有看见的部分,感觉上都几乎是一样,但那也只是几乎上是一样,还是会有不同。这点,似乎哥哥和汐都没有发现。心中更深层的什么东西,已经开始松动了!

“哥哥……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工作!明天我就会去找工作,家里我也会自己去说,房子我也会搬出来,不是还有两间闲置的租房吗?我自己付房租!”

出乎意料的,哥哥没有反对,只是转身认真的看着自己。

“小秋也已经长大了。如果这个是你的决定,那么这么做就好了!哥哥永远都是哥哥,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末夏把妹妹抱在怀里,轻抚着妹妹的后背。她,应该已经长大了吧?不再是那个需要自己帮着擦鼻涕的小女孩了,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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