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末夏推开门时,被大吼的项清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欠了他钱呢。
“我说,前部长,什么事情如此大发雷霆呢?”
末夏悠闲的走了进来,然后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完全无视了房间里的其他人。倒不是末夏不懂礼数,这些人,即使你打了招呼,也是不会回应的,他们可以说是项清的私家军。
一扫刚刚的怒气,项清满脸笑容,亲切到让人以为他就是亲善大使的最好代言。只是,末夏打死也不认为他是和善可亲的人,如果用某种动物来形容项清,末夏觉得响尾蛇就很形象。被他迷惑的后果就是死亡。
“呀!末夏来了啊……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你看,我连咖啡都没有来得及冲呢……”
“好假!不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吗?而且刚才在门口,门卫还是接到了你的命令才放行的吧?”
“不要说的我很虚伪一样吗!”
“你本来就很虚伪,这个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呢!不过没有关系,这次我可是有好东西送给你……我保证,这个东西,绝对抵得上我欠你的人情,说不定,你还会稍稍欠我些人情呢……嘻嘻……”
“好奸诈的笑容……你是黄鼠狼吗?”
“请说这是职业性的微笑……那么,想看看我送你的东西吗?”
末夏眉头微皱,本来说是让自己来帮忙的,结果,现在却要先给自己报酬,这个家伙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不会是**吧?
“那个,我想先问问,你不会让我帮你搞**的恐怖行动吧?”
“怎么会?”
“那,攻打伊拉克?”
“美国都打完了……”
“那,攻打苏联?”
“那个很多年以前就解体了……”
“日本?韩国?看不出,你也有爱国热情了……不过,我可不想去做些烧杀抢掠的事情啊,我是正直的人!当然,烧靖国神社的时候,我帮你送打火机过去。那个,我先回去了……”
项清赶紧抓住想要转身的末夏,生怕末夏真的走掉。
“呵呵……那种大动作,即使我想做,咱们的老大也是不允许的啊!那是越俎代庖……”
说着,项清和末夏变成了勾肩搭背的关系……
“你看,咱们是兄弟吧?”
“不是,我们是黄世仁和杨白老的关系,只是你没有喜儿而已!”
“……”
项清拍拍末夏的肩膀,然后小声的对末夏说道。
“给点面子啊!我一堆兄弟还在呢……怎么说,我在他们眼中也是项家大少爷啊!”
“不给……就因为给你面子,我差点连身都失了……”
“……”
“别给我装委屈……对别人,也许有点杀伤力,很抱歉,我已经免疫了!”
“好吧……好吧……你先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吧!然后你在决定帮不帮我呗,反正,我也强求不了你不是?”
末夏把项清的手从肩膀上拿掉,然后点点头,然后跟着项清向外走去。
当末夏隔着玻璃窗子看见房间里面,因头发稍显凌乱而遮住的半边面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房间里的人,嘴角有着未干的血迹。
末夏的手不禁握紧,表情却变得冷寂。
“你对她用刑了吗?”
项清当然知道末夏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嬉笑,淡淡的答道。
“没有,这点,你不需要怀疑我的人品,虽然我也知道这样说很可笑。”
“我相信你。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你知道我想要拜托你什么事吗?”
“大概……知道吧!不过,你真的希望我能够完成任务吗?”
这次末夏倒是带着坏笑,盯着项清,直到项清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
“谁知道……”
“这次,你异常诚实呢!我尽力吧……”
说着末夏变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却只是一直低着头,就那么安静的缩在角落里,但是,却给人一种倔强不愿屈服的感觉,她大概还在强撑着吧。
“连我也不愿意抬起头来看一眼吗?”
“末夏?”
一直低着的头带着震惊抬了起来。
“不用那么震惊吧?你接近我的时候不是就知道我和项清的关系吗?”
末夏只是带着浅笑看着她,然后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顺便递过了一张椅子给她。
末夏说的清淡,可是听到的人却并不这么想,原本就苍白的脸变的更加苍白。
“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可是,我真的是把你当成朋友的……我……”
末夏抬起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擦去她嘴角的血迹,似乎真的如项清所说,他们并没有对她用刑,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可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的坚强,无助的泪水第一次滑落。
“当然知道,要不我怎么会来这里……别哭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男孩子吧!别告诉我,你已经练成《葵花宝典》了啊!”
这句话不禁让寒烟破涕微笑,有些笨拙的擦去眼泪。
“你才练了《葵花宝典》呢……”
听到寒烟有些撒娇的语气,末夏不禁觉得,如果她本身就是女孩子,绝对是具有很高杀伤力的。殊不知,他自己如果是女孩子,同样是具有很强杀伤力的,哎,只是上帝打了一个哈欠,结果就把两幅如此娇好的容颜给了两个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因此而自卑到不敢出门啊!
“寒烟,有没有考虑过去做个手术变成女孩算了……可惜了这幅容颜啊!”
寒烟吃惊,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末夏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当然,要是别人,寒烟倒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被一个同样有着娇好容颜的这么说,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如果你愿意娶我的话……我会考虑的!”
寒烟呆着坏笑,含情脉脉的盯着末夏。
末夏只觉得浑身冒冷汗,看来,还是小瞧了寒烟啊,这个家伙耍起流氓来,比自己,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你还是做一辈子伪娘比较好……这样才对得起观众!”
末夏异常认真的点着头,寒烟撇撇嘴。看着寒烟有些调皮的样子,末夏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虽然不知道项清是怎么把她捉来的,纵然装出坚强的样子,但是,她一定被吓坏了吧。
“末夏……”
“嗯?”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嗯。”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那次我们不是聊了很多吗?”
“现在想想,那不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那么计较干什么……像个男人点,大度些会死啊?”
虽然末夏和寒烟都知道那次根本就是纯属的意外,可是却都默认了那是计划中的剧情,彼此心照不宣,却也不去故意隐藏自己的“笨拙”。
“似乎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我。”
“少打岔……那次我竟然就告诉了你我的身份,说实话,自从我以姐姐的身份生活以来,还是第一次主动告诉别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是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了自己一样。说不定是因为你长的比较漂亮……”
“我有点迷糊了,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我……”
“不要计较那些小事啦……”
“……”
“那次你不是也和我说了你的过去吗?”
寒烟呆着希翼的表情盯着末夏,末夏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水,浅浅喝了一口,想了想才回答。
“我说的都是假话……妈妈说过,不可以和陌生人说实话。”
“请不要如此如此认真的说出这种话……而且还如此简单的就出卖了自己的妈妈!”
“哎……有时候说实话,也是一种罪过啊!”
“……”
有一种落寞是只能用玩笑来掩盖的,末夏无法对别人谈起自己被母亲抛弃的情形,那些事情知道的人,只需要那个母亲和自己就足够了。
沉寂就像是预演好的话剧,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不管哪些是真话,哪些事假话,其实,现在说起这些都无所谓。
寒烟惨然一笑,把头低了下来。
“末夏,我还能有机会去看看妈妈吗?”
“那要看你以哪个身份吧?能告诉我,你的总经理在哪里吗?”
寒烟只是摇头,泪水在眼中再次积聚,末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似乎一切都要再次归为沉寂的时候,寒烟的面前却已经多了一把枪,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寒烟只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任凭泪水顺着面颊流下。拿枪的不是别人,是末夏……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说过,你对不起自己的姐姐,对不起爸爸妈妈!可是,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对得起清月吗?”
寒烟因为这句话呆立当场,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着化不开的酸楚,扶不平的痛!自己真的有权利为自己心疼吗?自己真的对得起自己吗?这个又重要吗?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也是第一次,自己竟然发现自己竟然仍旧倔强的活着,那个本以为早就应该死去的名为清月的一个人……
“你不应该这么问我……不应该的……”
寒烟终于哭出了声音,那么多的心酸,那么多的无奈,随着有些幽怨的哭声肆意流淌。
“嘭!”
末夏开枪了,可是却不是瞄着寒烟,子弹擦过寒烟的长发,打到她背后的地板上。
“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他们什么,就用你自己的身份去还,现在的你,到底算什么?寒烟,从现在开始,已经死了。你只是清月而已……一个背负着自己罪过的,喜欢打扮成女孩子的清月。不要再囚禁自己了,再怎么伪装,清月都是清月,寒烟只是一个过去式而已,只要你永远记住她就好……”
寒烟只是哭泣,却不知道哭泣的原因,只是想要哭而已……
当末夏从房间里走出时,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了,这是已是凌晨两点了。项清带着坏笑一直盯着末夏,可是末夏根本就不看他。
“末夏,末夏……怎么样哩?有没有打听到我需要的消息?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人,我可是没有动用任何刑罚啊,要不栽倒在我项清手上的人,可还没有能够重新站起来的。”
“你真当我是傻瓜啊?难道你就不想要寒烟?别装的像个老好人一样……这次人情我可不欠你,你的人情也还没有还清……嗯,不对,你欠我的人情,加倍……”
“为什么?人我可是给你完整的保留下来了啊?对了……先把枪还给我,那个东西你不会用……”
“小气……给你!”
“别用它指着我……容易走火!嘻嘻……”
“只有一发子弹,被我用过了,走火你也死不了……虚伪……”
“总感觉你对我很有成见……不管了!欠就欠吧……你看要不,我把表妹嫁给你,就当还清你人情了好不好?”
项清露出了狸猫一般的笑容,末夏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说实话,末夏还没有怕过谁,但是这个项清的表妹绝对是个意外,因为项清这个骄纵的表妹差点让自己失身啊……
“你自己留着吧!没记错的话,她可是追了你二十几年了啊……”
“她才19岁哎……”
“嗯,她从还是胚胎的时候就因为你的声音而对你一见钟情!”
“……”
末夏可不会傻到去招惹这个神秘的女孩,她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当然与之相匹配的脾气,同样的大……
“那么,告诉我,白经理的秘密基地吧!人情,以后还你……以你希望的方式!”
也只有熟悉项清的末夏,才会对项清这种随时转变的语气释然。现在的项清,表情异常严肃,这说明,这种时候,你也必须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不希望使他生气的话。
末夏没有转身,向着楼道的深处走去,幽幽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我来带路……把寒烟绑上,我已经把她打晕了!”
项清眉头微皱,几步冲了过去,抓住了末夏的衣领。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你不能去……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你和寒烟在这里等着就好!”
“你觉得,你能改变我的决定吗?”
项清眉头皱的更紧,直接把末夏按在了墙上。
“去房间里,和寒烟呆在一起,把我想要的答案告诉我。现在不是大学时候的打架,你反应再快也不能保证不会受伤,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连以前的一半实力也没有吧?你瞒的了别人,但是瞒不了我。不要让我为难……告诉我……”
项清的语气很严肃,带着不让抗拒的威严。
“正如你所说,我的身体已经远不如以前!至少我希望在我还能够自由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时,再和你一起冲杀一次,寒烟已经被我打晕了,除了我,你没有可以得到答案的地方……”
“我一样可以把她弄醒……”
“你不会……你也希望我们再次一起去教训别人……”
项清的手在颤抖,末夏是他的朋友,打心底认同的朋友,可是正因为这样,有太多的无奈在里面。末夏直视着项清有些愤怒的目光,直到项清避开,宣布了自己的妥协。
“别受伤了……别让莫秋担心……”
“嗯。”
寒烟在项清的示意下,被绑了起来,留下两个人看守,项清跟着末夏走入了噬人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