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幽深的小巷中,传来杂乱的跑步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孩子急促的喘息,不一会儿,从里面冲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手里拖着一个黑色的皮包,看上去,应该有些分量……
也许是因为跑的太急,小女孩竟然没有发现转角处站着的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狠狠的撞了上去,然后却又跌了回来。中年人戏虐的看着这个惊恐的孩子,不发一语……
小女孩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不停的向墙角缩去,直到身体抵住了墙角,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退却。
“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啊!你知道,你偷的皮包里装着什么吗?”
小女孩只是不停的颤抖,把头缩在双膝之间,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男子笑的戏虐,把跌落一旁的皮包拿过来,“哗”的一声拉开了拉链,里面竟然是枪……
男子拿出一把,加上子弹,试了试手感,用枪口挑起了小女孩的下巴,使她对自己的视线避无可避。
“你觉得这些是能够玩的玩具吗?”
“嘭!”
子弹擦着女孩的耳际打到背后的墙上,而女孩儿除了继续颤抖,却没有其他反应……男子有些惊奇,她竟然不怕,有意思……
“想要钱吗?”
“想!”
“那好吧……以后跟着我吧,只要你听话,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董秘书,带上她……”
随手把枪丢进皮包,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另外的一个男人对着他鞠了一躬,然后过来捡起了皮包,又拉起了小女孩。
“小姐,我们走吧!”
“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被称之为董秘书的男子不禁莞尔,这个小女孩,真的只有十一二岁吗?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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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柳经理,走的挺急吗……”
寒烟正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前方却突然跳出一个人来……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准确来说,人家本来就在那里,只是自己没有看到而已,直到对方打了招呼,自己才发现那是一个人,而不是雕塑……
“董……董秘书,你怎么在这里?有事吗?”
“你觉得呢?”
“你是来灭口的吗?”
“灭口?呵呵……柳经理说笑了,该说的,你都已经说完了,何来灭口之说?”
“那就是来报仇的喽……”
“也不是,要是报仇的话,直接在你背后开上一枪,或者捅上一刀,什么都解决了!”
“也许那样你们还不解恨,所以想要我带着恐惧死去呢!”
“呵呵……大小姐还是那么有个性呢!只是,我还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事可以让大小姐带着恐惧……”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要去看望妈妈了,没有多少时间陪你在这里聊天!”
男子散漫的踱了两步,倚在路边的栅栏上,手却一直装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寒烟可不会认为那是为了装酷。
“啧啧……大小姐真是绝情呢!想我们白老大把你捡回来养大,还真是浪费啊!”
寒烟眉头微皱,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放心,我还不忍心对你动手……我只是来给你传个话,是白老大让我亲自告诉你的,他说,曲终散场了,难免有些伤感的镜头,得到的同时,总也伴随着失去。以上,对了,他还说了,他很喜欢你的眼神,在我们这行里,从来没有背叛这个词,所以你也不必自责,大家都是相互利用而已!那么,再见……”
说完,董秘书便悠闲的闪进了旁边的小巷弄,几个呼吸间,便已然寻不到一丝痕迹。
寒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妈……难道是妈妈……”
想到这里,寒烟的心理就像漏掉了一拍,手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脚步不断加快,向着母亲所住的疗养院奔去……
夜晚的疗养院里,除了蟋蟀的鸣叫,安静异常,这本该是疗养院里再正常不过的光景,然而今天,寒烟却对这种静打心底里感觉到厌恶。
只是当她穿着粗气,来到母亲的房间时,却发现一切安好!
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要对自己的亲人动手?不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寒烟脸难得挂起了发自内心的微笑。轻轻走到母亲的床边,她睡的正甜,嘴角还带着微笑,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怀里仍然搂着两个小小的布偶。
“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我们的苗寨,再也不出来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望着熟睡的妈妈,寒烟轻轻把头靠在母亲的枕边,任由泪水肆意滑落……
“清月乖……清月不哭……有妈妈在呢,谁欺负了咱们的清月啊?”
母亲不知在何时转醒,望着枕边哭泣的寒烟一阵心疼,赶紧把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
听到妈妈叫起了自己已经这么多年没有用过的名字,只觉得泪水更加无法抑制,狠狠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
“小乖乖……清月不哭!要不姐姐要笑话了,不哭……不哭……”
寒烟将头埋在母亲怀里,尽情发泄着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她知道,母亲的病并没有好,但是那都无所谓,只要妈妈在这里,比什么都好……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母亲已经再次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寒烟也疲惫的将要睡去……可,就在闭上眼睛的一霎那,寒烟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惊出一身冷汗……刚刚聚来的睡意,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赶紧掏出了手机……
“该死的末夏,一定要带着手机啊……一定要带着……”
然而,这却只是一个奢望,一连拨了几遍,均提示挂机。寒烟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这种情况,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不由自主的把左手放到唇边,紧紧咬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血丝顺着手腕流下,拿着手机的右手却是抖的更加厉害,甚至已经按不到正确的按键……
“该死的末夏……没事干嘛挂机……”
一边埋怨着末夏,寒烟风一般的冲出了疗养院,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从和末夏分开到现在,起码也有四个多小时了,现在已是午夜时分,如果董秘书说的意思是针对末夏,那么他到底会不会有危险。这些寒烟甚至不敢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只是在默默祈祷,千万要赶得上,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回到了租房,敲了半天末夏的房间,并没有人应门,心中焦虑更甚。有心去敲开莫秋的门,却又害怕她担心,正在自己不知所措间,手机却响了。
来点显示着对方的名字,项清!
“项代表,那个,你……你……”
“看到我给你打电话,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吗?真的是好感动啊……其实,我是打电话叫你起床的!想要享受我项代表的亲自**服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为什么觉得他的话里透着浓浓的,让人反胃的气息呢?要不是因为有事情要问,寒烟都有把电话摔倒地上的冲动。
“末夏不见了……”
“你把末夏当东西看啊?什么叫做末夏不见了啊?”
“不是,末夏不是个东西……也不是……我和你讨论这个干什么!”
寒烟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结了,和项清说话,真的很难对口啊……对牛弹琴都比和他说话舒服一千倍!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末夏的啊,记住了,我录音了,下次放给末夏听听!”
“你……想吵架的话,项代表,咱们有的是时间!我问你,上次你们有没有抓到总经理?”
“没有啊,只是把账本啊什么的都找回来了,他倒是机灵,跑的贼快……”
“我今天遇到董秘书了,他们有可能要对付末夏……”
“这样啊!那么我去准备点纸钱,明天烧给末夏,也不知道现在地狱到底用的那个版本的冥币,要是不能直接用就麻烦了……”
“……”
寒烟刚想要把电话狠狠的甩出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咦?怎么?手机还没有摔掉吗?失算……”
“末夏,是不是在你那里?”
“你怎么知道?看来还是末夏比较聪明点。我和他打赌,如果你把手机摔出去,他就请我吃麦当劳……哎,他果然是铁公鸡啊,拔不掉一根毛……”
“当我没说……你们继续打赌!”
寒烟有些气愤,自己在这里干着急去关心他们,可他们倒耍起自己来了……越想越气……愤愤然,寒烟回到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只觉得今天特别的累……
豪华公寓里,项清眉头紧皱,盯着电话,半天不发一语,这里除了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