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弘博松了口气。
他们从凌家逃出来，马不停蹄地直接开车回到锐丰集团办公大楼。不知是凌家没注意还是故意的，居然一个追兵都没有。
众人此刻全窝在程弘博的办公室里，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毫无声响。
李涵煦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李老太爷看着李涵煦，摇头叹息。
“我们的布置全灭了，”一旁的李德耀放下电话，“打不通。”
“全灭了也好，”李老太爷说，“至少，给了我们一点缓冲时间。”
“爸，我们的专机已经在路上了，”蓓儿看着手机，说道，“还有八个小时。”
李老太爷微微点头：“嗯，弘博，你把思柔接来，我们立刻启程回京城。”
程弘博叹气，此刻确实留不得桥南了。和凌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现在凌家正在酝酿反击计划吧。
刚想叫老孙去程思柔的小别墅接人，然而办公楼下，此时门卫通过摄像头给程弘博的电脑传输了大楼下面的画面。
从一辆黑色的帕萨特里，一个人从车后座里被扔了出来，跟着被扔出来的还有一件用布条包住的长条状物体和一件纯黑色的背心，然后扬长而去。
程弘博看了看监控画面，总感觉那个被扔出来的人是如此眼熟……
下一刻他才恍然大悟：“若……若天小哥？”
顾不得体面了，程弘博连忙冲出办公室，急匆匆地乘坐电梯下来。那被扔出来的人早已跟着那件背心一块被门卫抬入大厅，摆放在待客区的沙发上。
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是程弘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凌若天的脸。
看起来被打得很惨啊凌若天，整个人是毫无意识的，身上多处划割伤，有些伤口甚至已经结痂了，鲜血淋漓。
看着出血量就很大的样子。
不过可喜的事是没有致命伤。程弘博转头去看那件背心，准确来说是一件防弹背心，早已是被枪击打坏了，显眼的一个撕裂纤维的弹孔，里边混杂的陶瓷材料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
看起来像是被北约7.62*51mm口径的子弹击中了一样。
程弘博自然没有这种眼力能分辨子弹口径，这是跟随在程弘博身后赶来的李德耀的判断。
弹孔周边还有已经干涸的红色颜料，虽然不显眼，乍一看跟血渍似的，但是有着颜料独有的气味。
程弘博没搞明白，为什么凌家把若天小哥送了回来，还要再加上这一件防弹衣呢？
“这家伙倒也算走运，居然没死，”李老太爷也跟了过来，感叹道，“居然能悄无声息地穿过凌家的封锁，一枪狙击苏筱墨，这确实是个人才，还好上天眷顾我李家，送了一个人才过来。”
“确实，连我们的人都在凌家折了不少，他居然还能活着，看来凌家倒是和传说中一样重人才，这样放他一条生路，想必是想卖个人情，好招揽吧，真是好心机。”李德耀冷笑。
就在这时，有人急急忙忙地从大门进来，一进来就风风火火地往待客区赶。
程弘博当然不是聋子，他听到了脚步声。抬头望去，却是一脸惊讶：“思柔？你怎么来了？”
老孙可还没出发呢，程思柔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德耀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立马把李老太爷护在身后。
程思柔的身后，跟着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一身儒衫的钱晶。
“程老板，别来无恙啊。”
程弘博没管一把把若天小哥揽进怀里的女儿，只是警戒地盯着钱晶：“钱组长，你们凌家真的要赶尽杀绝么？我们之间似乎还有合作协议吧？”
“凌家当然不是那种人，”钱晶说道，“只是帮个小忙，把程大小姐送回来而已，毕竟我们家少奶奶与程大小姐是好朋友，她嘱咐过我们要善待程大小姐的。”
“呵，人都死了，何必还在乎这些。”李老太爷却是口无遮拦，反正都撕破脸了，他也不打算给钱晶面子，要死就大家一块死。他李老太爷就不信凌家真的敢为了一个李涵煦把他一个副国级官员在桥南就地格杀了。
这样做是在打国家的脸，即使飞扬跋扈如凌家，也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冒犯给予他们权力的国家。
钱晶没有理会李老太爷的嘲讽，只是微微一笑，指了指凌若天：“我们家少奶奶送各位的礼物，希望你们能喜欢。”
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钱晶离开待客厅，驱车离开。整个待客厅里的气氛才松软下来。
程弘博松了口气，蹲下来对程思柔说话：“思柔，你怎么……”
“你们都滚远点！”没等程弘博说完话，程思柔便咆哮起来，“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的！李涵煦那个臭傻哔本来就该死！他勾结血阳楼对付凌家！这是他自找的！为什么要让我的朋友替他承担这些？该被打死的本该是李涵煦才对！”
“你们就是一群扫把星！一群废物！你们害得我的朋友们相互厮杀，现在人成这样你们高兴了？本来筱墨姐不想对我们出手的，一切事情让李涵煦自己承担不就好了？你们为什么非要去挑衅人家？老人们勾勾手指头，年轻人就要为了你们的利益去死！你们就是一群趴在尸体上蠕动的蛆虫，恶心又下贱！”
虽然对程大小姐的态度早有预料，但李老太爷还是没想到程大小姐的攻击性那么强。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说道：“我们没有挑衅，是凌家寄了邀请函给我们的。”
“他为什么会寄邀请函给你们？因为你们来了就是要给罪人讨说法的，李涵煦他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而你们身为他的亲人不仅想要包庇他的罪过，甚至还想用自己的权势逼迫筱墨姐让步，你真是天底下最无耻的老头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你就是个大贼！”程思柔指着李老太爷的鼻子大骂，“我妈妈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我妈妈那么好那么好！她的家人却是一群衣冠禽兽！难怪她死都不肯带我回去呢，我要是我妈妈，你们死了我直接放鞭炮欢庆！”
“思柔，你冷静些，”程弘博皱眉，“若天小哥没有死，只是受伤多了些，你快放开他，我们先送他去医院。”
他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在这种情况下对程思柔进行教育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应该先救人做姿态抚慰一下女儿的情绪才对。
程思柔用衣袖擦擦眼角，听话地把凌若天轻轻放回沙发平躺着。程弘博立马给最好的医院打了个电话，同时隔在自己女儿与岳父之间，用身体阻止两方再吵起来。
李老太爷不停地深呼气。没家教！怎么会这么没家教！
我是她外公！有这么骂人的么！
为了一个外人大发脾气，真是……真是……
竖子！竖子！
凌若天闭着眼睛，脑子里却闹哄哄的。
我靠，大小姐牛逼啊，这都敢骂。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大丈夫，她也不怕把老人家气得血压爆表，万一给人气得噶了咋办。
他当然没晕，只是在装晕而已。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送医院一准暴露，得找个合适的时间点醒一醒。
他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特效化妆，当然也有几个自己下手割的真的，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狠，自己给自己下刀子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不得，再等下去救护车都能碾在他脸上了。听见程弘博放下电话，凌若天知道自己现在不醒也得醒了，直接就是一个缓缓睁眼，语气虚浮。
一睁眼就看到大小姐亮晶晶水盈盈的大眼睛。当然亮晶晶水盈盈，因为里边都是眼泪。
“我靠，什么东西？！”
凌若天说演就演，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向后疾退，右手按在后腰的刀柄上。一副应激反应过度的样子。
不在意凌若天的僭越，看到他活蹦乱跳的，程大小姐很高兴：“你……你没事吧……”
“还好……嘶……”凌若天像模像样地回答，随后一副超疼的样子，先是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就伸手摸后脑勺，“只是头有点疼。”
程弘博也关心了一下：“还是去个医院吧，做个全身检查。”
“那个先缓一缓，”凌若天摆摆手，说道，“我要说的事，你们千万别害怕。”
“我们是有经历的人，我们不会怕，”李德耀说，“小兄弟请说。”
“我刚才，看到了苏少奶奶。”
众人肃然起敬。
“凌家还有其他的姓苏的少奶奶么？”
“不是其他人，就是苏筱墨。”凌若天打断了潜在的美人鱼名场面，说道。
“没死？”众人疑惑，他们是亲眼看到那颗子弹打中了“苏筱墨”的胸口，那飞溅出来的血花，可是最好的证明。
“我可以作证，”程思柔举手，“筱墨姐才不会死呢！”
程弘博看向那件防弹衣：“这就说得通了，那这件防弹衣，想必是凌家寄给我们看的。”
李老太爷看向那件已经破损的防弹衣，心里百味杂陈。
原来至始至终，人家一直做好了准备，那场宴会是实实在在的鸿门宴。
“可送来这件防弹衣，除了告诉我们苏筱墨没死，还能有什么作用么？”李德耀冷笑，“不过吓唬人的玩意儿。”
“对，说到底我们也是从那鸿门宴里把涵煦带回来了。”李老太爷说道，“这一场，我们虽说是惨胜，但赢了就是赢了。”
“我倒觉得，这是另一种意思。”凌若天自己给自己揉脑袋，疼得呲牙裂嘴。看得程大小姐心疼。
李德耀眉头一挑：“哦？小伙子，那你说说看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是告诉我们，这一枪的恩怨还没算完，告诉我们不死不休而已。”凌若天说，“你们也不想想，这一枪是我打的，按理我该是被杀的，可他们没杀我，却把中弹的防弹衣寄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防弹衣是苏筱墨寄给我们的战帖，这一枪她要还给我们这些人，而不是用在一个小保镖身上？”程弘博皱眉。
“程老板真聪明，意思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凌若天一边“哎哟哎哟”，一边说道，“而且，他们没有对大小姐动手，也没有阻拦程老板您离开，想必也不会对锐丰集团动手，但据我所知，李家今晚在桥南的部署已经被全灭。”
“那目的很明确了，苏筱墨要复仇的对象是我们李家。”李德耀说，“看来应该是不死不休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李老太爷重重地闷哼一声，“全面开战么。”
程弘博也有些犹豫，按理来说凌家不想把锐丰集团拖入漩涡里可以理解，但是保不齐李家会用锐丰集团作为挡箭牌，一旦那样的话……
“老爷子，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觉得，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程弘博此时咬了咬牙，说道，“要给自己找条后路。”
“找后路？”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疑惑。
“血阳楼……”程弘博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来。
凌若天倒抽一口凉气，我靠，老子玩脱了？
李德耀与蓓儿眼珠一转，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血阳楼与凌家那是宿敌，这关系只要是圈内人都了解。若是凌家不依不饶，李家去投靠血阳楼，没准真能得到血阳楼的帮助与支援也说不定。
李老太爷眉头紧锁，不知是否是在考虑这件事。
全场只有大小姐不愿意，她知道自己家里人如果真的投靠了血阳楼，那么筱墨姐对她来说，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哪怕之前的相处有多么温情，多么安心，接下来他们却不得不手持兵刃，在战场上咆哮着厮杀。
程思柔顾不上许多了，拉住程弘博的手，说道：“爸！”
“荒唐！”出人意料地，居然是李老太爷喝止了程弘博，“你要死自己去死，没人拦你！血阳楼是什么东西？那是境外势力，如若我们真的投靠过去，不仅会给予凌家更正当的理由，更是舍弃了我们自己的基本盘，就连国家机关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我们的在天朝的一切都将化作齑粉，一个没有任何资源，人脉，甚至失去了号召力的家族，有和血阳楼谈判合作的价值么！”
李老太爷确实足够冷静，现在李家最大的凭借就是在政坛上的影响力。凌家正是忌惮这个，今晚才会把程思柔送回来，不然直接要挟大小姐做人质，那李家还不是乖乖就范。
再说了，就算凌家真挟持了大小姐做人质，那李家也可以以此做文章，给自己塑造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本身凌家就是被天上之人们拿来做刀子的家族，见不得光，即使私底下怎么被偏袒，但在表面上，凌家此举就是犯法，就必须受到惩罚。
这就是为什么凌家要办那么盛大的宴会，要做这些事情。
李老太爷全部想通了。
因为凌家不敢，所以只能用奢华的宴会来掩饰，来敲打，来吓唬李家，甚至他们连动手都只能悄悄动手。以凌家的侦查能力，李老太爷他们跑了是早该能发现的，可却还是放走了他，不为别的，无故在那么多人面前囚禁一个副国级官员，那是重罪。
即使凌家做的是脏活，但是绝不能明面上囚禁，要囚禁也该是私下底做。
看似凌家处处压李家一头，但是只要他们做错一步，那么在明面上吃的亏将会呈指数级增长。
如果真向程弘博说的那样，投靠血阳楼，不仅给了凌家师出有名的机会，还丢掉了自己的唯一让凌家忌惮的武器，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可真会变成亲者痛仇者快的场面。
此计决不可行。
“凌家既然没有要和锐丰集团翻脸的意思，那么现在凌家与李家的矛盾，锐丰集团就不要插手了，”李老太爷又说，“弘博，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说得对。”
“我一会给林老打个电话，有林老在，凌家应该不会那么快撕破脸。”程弘博松了口气，他也是冒了很大风险才下定决心说出“血阳楼”这三个字的。
因为某位大人物说过，天朝人的性情总是调和、折中的，当你主张拆掉屋顶的时候，他们就愿意开窗了。
程弘博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不愿成为此时李家的陪葬，因为他还有个女儿。也多亏女儿跟苏少奶奶关系好，不然还没地方使力。
凌若天此刻也想明白了，妈的，程弘博真是个老狐狸。什么叫顺势而为啊？这就叫顺势而为啊。
原本李老太爷是不会上这种小计策的，但是凌家给的压迫感确实太重了，人越老胆越小，在这种高压下，李老太爷的思路也从对撼转变成了坚守，自然更偏向于保存实力的做法。
程弘博便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与李家分割开来，这样既保存了自己，又捞得了李老太爷的赏识，难怪锐丰集团能是全天朝屈指可数的医疗大集团，没点眼力与狠劲真做不到这位置。
凌若天此时在心里已经对程弘博的警戒再度拉高一个阈值，这人有大智慧，枭雄一样的人物，他的隐忍与果决，值得凌若天警惕。
“老林也在？说来好像确实如此，太急了我都忘了老林在了，”李老太爷微微点头，“也罢，便麻烦一下他，弘博，你与他说，我来桥南，想着找时间拜访一下他，看看我这面子在他那里是不是还用得上，然后把我要与林老会面的消息放出去。”
“德耀，蓓儿，你们今晚带着涵煦去机场，明日一早直接坐私人飞机回京城，凌家必然不会阻拦你们，”李老太爷又下令，“至于我，便在桥南多留些时日。”
“明白了，老爹。”李德耀点点头，带着蓓儿与老孙上楼去接李涵煦去了。
“老爷子，三哥走了，那你的人身安全……”
只见李老太爷缓缓行至凌若天身边，微笑着望着他。
“若天小哥，辛苦你了，可否赏老头我一个面子？”
说起来，这好像是李老太爷与凌若天第二次面对面交谈了。
凌若天微微笑了笑：“县官不如现管，与我有交易的是程老板，我的直属上司是程大小姐，我的意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听话，不过，若是我个人，您老的面子，我岂敢不给。”
程思柔死死攥紧了凌若天的手心，感受着他手里的温度。
“才不要！”攥紧了凌若天的手心，程大小姐一时间像是有了底气，“我的保镖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若天小哥，就麻烦你了，”程弘博叹气，“我会加钱的。”
想必李老太爷也知道了程弘博的小心思，因为什么事情都怕往回想。李老太爷这样的，程弘博那点心思，不过如此。
当然，李老太爷还有另一个目的。
这个保镖太过恐怖，他隐隐已经成为程思柔的主心骨了。李家以后也必然是会有程思柔的一席之地，既然是继承人之一，那么就只有程思柔能操控她的心腹，不能被心腹给操控了。李老太爷不能忍受李家会成为某个人的傀儡。
很明显，此时程大小姐就是一种被她的心腹操控的状态。
或许，在人心上征服这个保镖，就是李家强盛的开端。只要让凌若天甘心臣服于程思柔，保证他的忠诚，并且不让他升起操控程思柔的心思，那么程思柔就会有最强大的智囊与武力，简直自带新手大礼包。
李老太爷不禁畅想以后程思柔风华绝代地坐在李家的王座上，凌若天隐藏在王座之后，一明一暗，程思柔的强硬与凌若天的诡谲将是李家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就像李双儿与程弘博一样。
李家兴盛由此始！
至于感情？小意思。像凌若天这样的没权没势没亲的三无青年，能做程思柔的面首就已经祖坟冒青烟了。更何况，程思柔以后政治婚姻的对象未必就管得住她，她想干嘛谁还敢说不？除了不能摆到明面上，程思柔想和凌若天多荒唐就多荒唐，没人会管，也没人能管。有句话说得好，亲爹未必是亲爹但亲舅舅却一定是亲舅舅，只要有孩子那就必然是李家血脉，这在基因上绝无背叛。
到时候程思柔长大了也会理解的。
凌若天此时也知道了，要想完全打入锐丰集团，或许最大的突破点此刻就在面前。
如果他能在心理上彻底击败这个老人，那么不仅仅是锐丰集团，凌若天能得到更多东西。
然而这也是个巨大的风险，要是失败，那就将输掉自己苦心在程大小姐周边安排的一切经营。
更可怕的是，这还躲不掉。
因为如果拒绝了，不仅是李家，就连程弘博，在明面上也不能继续待见他了。或许会将他转入地下，但要是这样，那就彻底是被边缘化了。
好在凌若天这人也蛮喜欢赌的，这倒是激起了他的胜负欲。桥南是座博彩名城，各种赌场在黑夜里熠熠生辉，这城市的主旨此刻倒也暗合了两人的心思。
现在，凌若天蛮钦佩连老天爷的魄力的。
既然你想玩，那就玩啊。
看看谁牛哔呗。
想搞老子，我可是凌家的少主，你以为你今晚这么狼狈是谁搞的啊。做人分不清主次看不清自己可是要吃大苦头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