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轻轻茗了一口茶，只见这茶汤橙黄明净，香气清纯，尝起来甜爽清香，更奇的是这茶叶，浅黄的叶盖着白色的绒毛，就像是一把把镶嵌黄金的银剑，在杯底立起一座小小的剑林，如同武侠小说里的剑谷般形象。
“好茶，”林老感叹，“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这金镶玉不愧茶剑之名，今日倒是走运了，能品上这等好茶。”
“刘禹锡的《望洞庭》，林老博闻强记，”李老太爷缓缓地放下茶具，感受着杯中的清香，“佩服。”
“李老太爷抬爱了，我不过是牛啃牡丹，抱住好的就死喝，喝多了自然记得，算不得什么，”林老笑，“倒是您，昨儿个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李老太爷顿了顿：“您知道？”
“昨天那么大阵势，整个桥南有眼睛的应该都难不注意吧，”林老回答得轻描淡写，“不仅是我，以如今的信息传递速度，说不得上面也知道了。”
李老太爷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茶盏里清澈的茶汤。
此刻，他们在锐丰集团里程弘博的办公室内，唯独只有他们二人。
“有上面的消息么？”李老太爷给林老续茶。
“现在还没有，保不齐在讨论吧，”林老说，“毕竟不是什么小事，凌家爱用大义之名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老太爷宽了心，按林老的说法，凌家似乎用大义之名做过很多事情。
“但李涵煦勾结血阳楼，这件事凌家不能当做看不到，”林老又说，“所以他们动手是必然的，可你却把李涵煦带走了，我想，上面如果知道这件事的话，站在李家这一边的人估计没有几个，凌家固然会受罚，然而受罚的原因绝不是冒犯了李老太爷您，而是让李涵煦逃离了他们的掌控，到时候，或许就是上面逼着你把李涵煦还给凌家了。”
“保不住么……”李老太爷叹气，抱拳，“求林老点化。”
“我一个糟老头子也没什么主意，唯一有的只能是让你赶紧把事情在桥南解决了，”林老说，“这不只是你的机会，也是凌家的机会，这就是近乎几个小时过去了，凌家还是如此安静的原因。”
李老太爷没听明白，这跟凌家的机会有什么关系？
“我刚刚说，凌家会受罚的原因是放走了李涵煦，这你理解吧？”看着李老太爷疑惑的表情，林老叹气，说道。
“当然，与血阳楼为敌是政治大方向，上面永远不会站错队。”李老太爷点点头。
“李涵煦对你来说是个致命伤，对凌家来说又何尝不是致命伤呢？”林老说，“凌家的首要任务就是防止血阳楼在天朝境内搞破坏与渗透，但让李涵煦跑了，这算不算得上玩忽职守了呢？这不就给了上面口实了？”
“凌家在天朝政坛里虽然没有话语权和存在感，但是作为游离于政治以外的家族，他们就是上面用来斩人最快的刀，”林老说，“没有一名刀客喜欢刀刃会有一天朝着自己的。”
“所以他们希望凌家犯错，这样就有了话柄，更利于操控这柄刀？”李老太爷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昨晚会摆出那么大的阵仗。
“不愧是李老太爷，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林老笑笑，“虽说这一代凌家的那位少主并没有要踏入涉足政治的尝试，但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是久居人下的性格，他不喜欢被人捏着把柄，年轻人，渴望自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比凌家早一步，跟着李涵煦这条线索，找到现在在桥南搅风搅雨的那个血阳楼高层抓住他，那我就有了与上面对话的资本了？”李老太爷试探道。
林老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闭眼品茶。
“没那么容易的，”林老安静了一会才继续说道，“那个高层我也略有耳闻，是叫李大为吧，好像和你李家关系不浅啊。”
“或许，可现在没有证据，但我只要在凌家找到证据之前……”
“这君山银针真是不错，程弘博这小子，倒是挺会享受，”林老微笑着打断了李老太爷的话，“还有这水尝起来也是不俗之物，李老，听闻您博学多识，通晓古今，对这水有何想法？”
李老太爷愣了愣，林老为何这个时间段讲这个？
他今日请林老来，一是作势，二是请教。现如今桥南的势力分布错综复杂，李老太爷一时间是搞不懂该从何下手，所以请林老来就是想套点消息出来。
他与林老还算认识。当初沈正诚来桥南就是李老太爷安排的，他们老沈家欠的李家一个人情，借着沈正诚的名头，李家悄悄插手了太子系与锐丰集团之间的事情，虽然没发多少力，但是这也算得上是李家当时的立场表明。
但林老再怎么样也是当初太子系的创建人之一，虽然被赵家架空了在桥南的权力，但是名头依旧响亮，桥南的太子系溃散，却不代表京城太子系的体系崩溃了。
要不然赵存锡也不可能回得了京城，早在半路上就被爆金币了也说不定。
本来李老太爷也不指望林老来了会对他好声好气，早就做好了被骂也要套些情报出来的决心。
但是林老今日不仅来了，还十分和气，开门见三地分析了一下李家与凌家之间的利弊。这让李老太爷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得戒备度放下了不少。
当然，直到林老在说到水之前都是和和气气的。在林老问完以后，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李老太爷深吸一口气。林老此问必有弦外之音，但自己还是摸不清楚。
所以就算再怎么被羞辱，也必须要套出有用的东西！
“我倒没什么想法，按照程弘博那臭小子的说法，不过是君山的白鹤泉罢了，君山茶配君山水，倒也不丢分。”
“那白鹤泉的典故，李老太爷当真不知么？”林老笑。
“有何典故？不过又称柳毅井罢了，要说这，我大抵只记得这是《柳毅传》里龙宫的出入口吧。”李老太爷有点疑惑，“故事倒是佳话一则，却也脱不了俗气。”
“是啊，脱不了俗气，”林老叹气，“一曲笙歌曼舞里，伏尸六十万，赤地三千里，伤稼八百亩，却只一息；瞬刹回还，继又高冠博带，含笑待客。”
“林老您指……钱塘君？那条钱塘龙王？”
“是啊，不觉得很像么？”林老说，“昨夜那宴会，你李家在桥南的布置，已经差不多全灭了吧。”
李老太爷细思恐极。
对啊，那时的凌家，不就是钱塘君那样的狂龙么？他们高高在上，听着小曲，吃着好菜，莺歌燕舞，然而在这欢愉的外貌下，是不断地对自己的敌人发动猛烈的攻势，杀到天昏地暗，杀到血流成河，杀到被宴请的李老太爷脸上再无血色。
随后，他们便笑靥如花，穿着最华丽最贵的服饰，戴上最美最闪亮的头冠，微笑着看着李老太爷，问：你敢不敢要你孙子的命。
“真是……狂龙般的暴虐啊……”
林老又品了一口香茗，随后才缓缓说道：“虽然赵存锡是做了些于理不合的事情，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太子系的人，既然你李家偷偷横插一手来桥南，于情于理我此刻都不该坐在这帮你造势。”
“那又是什么使林老您改变了主意呢？”李老太爷心里突然抹过一丝恐惧。
“你们家的那个保镖，”林老说，“很有投资的价值。”
李老太爷当然知道那个保镖是谁。
看来林老也听闻了那一枪的事情了。
此等人才被各方势力眼红也是正常的，既然如此，这人才就必然要为李家所用，不能轻易把他放走了！
“意思是您今日来是来做交易的？”
“差不多吧。”
“那您能给我什么？要投资的话总要付出些什么的。”李老太爷宽下心来，“仅凭您今日坐在这，我虽感谢，但这份诚意远不够。”
“李老太爷，真是贪心啊，”林老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我的这个开价，恐怕你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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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柔坐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凌若天在有模有样地检查屋子。
检查屋子的针眼摄像头是个繁琐而冗长的工作，需要用红外线侦测仪到处扫，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什么插座灯具机顶盒电视遥控器空调什么的都要查一遍，墙壁和卫生间镜子更是重中之重。
这不仅是为了保护程大小姐的隐私，也是为了断绝其他人对这间房间的信息勘探，做安保的，自然不能把场地的控制权交出去，要大幅度拓展主场潜力才是。
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遍，拆了十多个摄像头后，凌若天觉得差不多干净了，如果还有未检查出来的那就不能怪他，要怪老范。
手机的下接插口可不仅仅只是拿来充电用的，低端点的拿来插耳机，高端点的什么紫外线手电啊，红外线侦测仪啊，声呐啊，解码器啊什么的都能插，加上老范这个人工智能背靠的超级算力，能帮凌若天省下不少脑力与衣服里安放道具的口袋。唯一的缺点就是还得带个大容量充电宝，不然不够电用。
只能说不愧是凌家创造出来辅助凌若天的战术人工智能，其能力与凌若天简直适配得不要不要的。在没有苏筱墨作为战术核心中枢提供帮助的时候，老范就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
它甚至能连苏筱墨一块辅助了。
看着凌若天受着伤还在忙忙碌碌，疲惫不堪，程思柔就觉得很难过。
明明不需要这样的，锐丰集团和凌家之间本该不用那么剑拔弩张。
然而一切都是李家的错！是他们逼迫我们去与凌家作战！只是为了他那废物孙子！死的却是我们老程家的人！
想到这程思柔不由得咬牙切齿，那股子凶蛮气化在脸上，显得她整个人都奶凶奶凶的。
“大小姐，换洗衣物我都拿来了！”小沐气喘吁吁地拖着两个行李箱上来，“还有化妆品和一些生活用品，酒店的肯定不好使，还有一些吃的，我放冰箱了。”
凌若天给程思柔找的这个酒店可牛逼了，不仅有一般酒店有的放映间棋牌间游戏间卧室大浴室什么的，因为这个房间在顶层，所以有个露天的大泳池，还有厨房与独立的洗衣房，说是一个微型别墅都不为过。
凌若天很豪奢地付了每个月七十二万的房钱，交了约莫十万块的押金。现在这些钱根本就不用他和大小姐出了，直接挂账到锐丰集团，打个发票给财务部直接就能报销。他凌若天现在可是临时事业群总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又是程老板亲自提拔，谁敢当他说话放屁。
再加上他是程思柔身边的保镖，这房间也是给程大小姐订的，财务部要是不给挂账，估计明天会被凌若天以右脚先踏进公司为由直接踢出重大项目晾在冷板凳上，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在程思柔眼里是任劳任怨的凌若天，在那事业群里的嘴脸简直就是小人得志。
谁他妈的哪个总监一上来就先给领导拨个接近百万的账去潇洒啊？！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好么。还横得要死，直接在群里就是说一句拨款拨不上的明天带薪休假别跟项目了，好家伙一来什么方针都没做会也没开就直接要钱，就算是找遍整个天朝都没有这么智障的领导吧。大家想他不怕刚干两天就栽么。
反正在这几个部门眼里，凌若天就是为了讨好老板的小公主，根本一点总监的样子都没有。
然而这帮傻哔没打过城市作战，不知道在一栋建筑物里房间开阔的必要性。如果给大小姐住那种普通房间，这种连纵深都没有的地方五分钟内一定会被击破，凌若天之所以选择这种地方，不仅是因为程大小姐锦衣玉食惯了住不惯小房间，还因为这种房型空间大，房间多，掩体丰富，有足够的纵深可以打室内CQB。加上凌若天是防守方，有足够的空间与时间去改造地形，布置陷阱，这不比小房间有用多了。
在凌若天眼里，这都是必要的支出，是个人都会理解的不是么。
而且他只是花钱买了个场地魔法卡，卡组都还没开始组，这帮沙鸾就开始在那哭天喊地，说这样会阻断现金流那样做账不好做纪委要的材料会出问题，这些凌若天才不管。
他只在事业群里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你们大可以不按我说的做，反正到时候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大小姐出了事情，麻烦你们自己去和程老板解释，别带上我。”
赤果果地威胁。
说实话，这一招很有用，至少现在很有用，这不，钱马上就来了。
不过此时凌若天真正在考虑的事情是怎么设计凌家的袭击有条理而不出破绽，更不会伤到锐丰集团元气，说实在话，这是个很大的挑战。
“小沐你辛苦了，”程思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衣服一件一件塞进衣柜，“怎么还买吃的啊。”
“老是吃外卖那怎么行！”小沐气鼓鼓地，“对身体不好！您也不想若天先生身体变得更差吧！”
凌若天有点汗颜，说实话他还蛮喜欢外卖这种东西的，主要就是一个方便。
让凌若天做饭给程思柔吃，那是不现实的，他去买菜做饭了谁保护程大小姐。
所以小沐自然也跟了过来。
好在这地方不是小别墅那里的郊区，说起来这里离小沐家还算更近的。不过么考虑到麻烦的问题凌若天也决定让小沐一起暂时搬过来，反正房间够大够多够用，住七八个人没问题。
程思柔幡然醒悟，有些后怕地点点头：“对啊，我都忘了这沙鸾了，他可又受伤了，小沐你快看看他吃啥会好得快一些。”
凌若天心想大小姐你是不是脑子被吓傻了还吃啥好得快些你当现在是打宝可梦喂个大血药我就红条满了是吧。
不过这话他也不会当面说，程大小姐或许不会生气但是小沐一定会生气，因为凌若天这话可是看不起小沐这大小姐身边第一营养师的头衔的哟，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清淡的食物灌得满满的哟。
趁着程思柔与小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凌若天的身体状况，凌若天眼疾手快地干完了活，不过是重新安装摄像头与红外激光警报器，用不了多久。
他瘫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刷消息。一边的小沐与程思柔还在孜孜不倦地讨论，他也不在意，只是翻手机的新闻。老范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国内外的新闻只要给一到两个关键词就能找到哪怕是在非洲小报社发布的没有经过网络的当地新闻，也不知道老范怎么做到的。
应该是调用摄像头的数据或者是手机的摄像头吧，现在手机的摄像头权限都会被授权到APP里方便偷取信息，基本上就算不开相机，只要手机摄像头扫到过什么都会被记录到大数据里被分析，而老范的识别能力可比那些AI高太多了，和老范相比，那些AI简直是活在石器文明。
“皇冠酒店？”望着那个金身佛，凌若天有些疑惑，“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点了进去，只见那尊金佛面容肃穆，法相庄严，眉眼没有扭曲，根本不像是死了的人。
“真是有趣，”凌若天微微点头，“也好，你也藏不了多久了李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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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老太爷与林老喝茶之时，林老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毫无礼节地打开，来人嚷嚷着说道：“李老太爷，是哪位？哟，林老您在，那想必这位就是李老太爷了，看起来真是精神矍铄，就像是刚被凌家揍过一顿似的。”
李老太爷一听就不高兴了，妈的这孙子是哪里的家伙，这么没口德。
“您是？”
“我叫杨臻，现在桥南的话事人，”来人笑道，“赵存锡下去了，轮到我了。”
“原来是杨家的小子，”李老太爷冷笑一声，“精神倒是不错。”
“哎呀，只听说林老探访锐丰集团，我便想着在林老面前混个眼熟，却也没想到李老太爷也在这，失敬失敬，”杨臻哈哈大笑，“咱们桥南土生土长的确实不如你们京城人有礼节，我这人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若是冒犯了您，还请您指出来，不必给我这个小辈面子。”
话虽这么说，但要是李老太爷真的指出杨臻的不当之处，只会让人觉得他更小气了。人们会想你这样的德高望重的老头对陌生人一句话都这么斤斤计较，这难道还不够小气？
“哈哈，杨小子你最近也忙得很吧，过来喝口茶歇歇，”林老笑着招手，“上好的君山银针，程老板的货。”
“那我不客气了，程老板可是有好多好茶的，今儿个真是走运，”杨臻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说道，“忙啊，那个李大为在桥南肆意杀人，搞了好几起连环杀人案，警力根本就不够用，唉，真是忙到连猫的手都想借借了①。”
李老太爷没有说话，杨臻一上来就如此咄咄逼人，也难怪，他是杨家的少爷，虽然是庶出，但是怎么着也是杨家的人。
加上桥南作为华南省的经济中心，此刻杨臻手里的牌可谓是大到爆炸，确实有资格与李老太爷叫板。
区区一个桥南，居然如此卧虎藏龙，其势力错综复杂的程度甚至已经不亚于作为整个天朝政治中心的京城了，说是天朝南部的中心城市之一也不为过。
“那你不去现场盯着，跑来这做什么？”林老问。
“林老，我来的目的其实和你差不多，”杨臻嘿嘿笑，“我也是来借东西的。”
随后他又转向李老太爷，说道：“李老太爷，你们家程大小姐身边的那个保镖借我用用呗，现在是真的缺人，这样下去桥南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呢。”
“那不是当政者的不作为么？和人有什么关系。”李老太爷闭眼饮茶，说道。
“李老太爷，您可说笑了，”杨臻冷笑，“那李大为可不是什么当政者不作为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东西，他是个鬼魂，游离在我们的视野之外。”
“所以你要找个抓鬼的道士？可我们家那位保镖小子看起来就不是道士，或许杨少您该去龙虎山找找，或许有用也说不定。”
“李老太爷，麻烦您了，这也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林老突然说道，“我记得你们家老大卡在省部级很久了吧，这次说不定有机会呢。”
“林老，刚刚我们已经谈好了，”李老太爷摇摇头，“您坐地起价。”
“不冲突的，”林老微笑，“反正不管我们成不成交，您与他都要面对李大为的。”
李老太爷犹豫了很久很久。
“怎么？难不成那李大为真是你李家人？”杨臻一副拱火的语气，“那按照律法来说，确实是不能借李老太爷你们家的人了，要避嫌的嘛。”
“啧，”李老太爷闭上眼，“但我们最近要防范凌家，我怕他身兼数职，忙不过来反倒什么都做不好，杨少，您的出价，还是不太够啊。”
“一件大功和与血阳楼撇清关系的机会就在眼前，这出价还不够么，”杨臻嘿嘿笑，“李老太爷，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再容我想一想吧。”李老太爷说。
“那我便煮茶静待。”林老说着，缓缓起身，“杨少，不介意送我回去吧？”
“怎么会，”杨臻看了一眼李老太爷，随后欢乐地说，“我可是尊老爱幼的新时代好青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