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厢里的灯光照向昏暗无光的楼层。借着微弱的光，队长能看到一排排直通屋顶的钢铁书架，与上下平行的轨道相连在一起。调动文件只需要来到书架旁的把手稍微转转，就能移动这近乎一吨重的钢铁巨物。
而像这样巨大的钢铁书架，足有几百个整齐地排列在整个楼层中。
这也体现了锐丰集团这栋大楼的建造技术之高超。这样的重量居然敢悬空放在高楼层而保持不塌陷，这得是有多强的结构强度。一般来讲这种体量的档案库要么在一楼要么在地下，在高层除了独立且难以被攻陷以外没有任何优点，还容易塌陷造成伤亡。
众人对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地有序出电梯，如同入水鱼群般散开，打亮电筒来看书架上的索引，寻找自己需要的材料。
一整层档案库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沙沙翻页声。
“真是烂活，大晚上的来人家里翻东西，不仅是小偷还浪费时间，”有个队员翻了许久的资料，眼睛酸疼，便坐在地上休息着抱怨道，“我当年考进来可不是为了干这个的。”
他当然眼睛疼，打电筒看小字看个一两小时，换谁都疼。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叮”。
本身档案库就很安静，这一声叮简直震耳欲聋。
众人连忙警觉起来，只见电梯门缓缓打开，然后……
大家屏气凝神，手里的枪上好膛，死死盯着电梯厢。
“嘟嘟嘟滴嘟，滴嘟嘟嘟嘟，嘟嘟嘟滴嘟，滴嘟嘟嘟嘟，嘟嘟嘟滴滴滴，嘟嘟嘟滴滴滴……”
“什么情况？”众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个音调……什么洒水车啊……
只见一个玩具小卡车慢悠悠地从电梯厢里开出来，后边的后斗挂载着一只蓝牙音响，正在大声播放经典洒水车BGM《世界真细小》。
小卡车缓缓向前开着，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于是有人大胆上前捡起来，拿在手里看。
“队长，一个玩具车而已，”他又翻了翻音响，“和一个蓝牙音响。”
见没出什么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蓝牙音响突然换了首BGM，欢快的音乐响起。
斗地主？众人愣住了。拿着音响的人连忙找开关把音响关上，这冷不丁换BGM还真给人吓到了。
“咚！”
“啊！我艹！有人潜入了！”跟着一声巨大闷响的，是不远处队员的痛呼声，“啊！！！！！”
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大家也顾不得什么，打着电筒就快步摸过去。下一刻电筒照在受害者脸上，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受害者脸上满脸通红，目瞪眦裂，双手想要捂脸但捂不住，一触即撤：“辣死了辣死了！我艹是魔鬼椒！”
“难不成是防狼喷雾？”有队员立马反应过来，“是谁提前潜入了？”
“后面！后面！”那个被辣椒辣得满脸通红队员惊恐道。
众人连忙回头，电筒的光柱乱打，扫出那人的轮廓。
那是一只等人高的纸人，粗制滥造，像是平常街面店铺里售卖的廉价纸人。
但现在，这个纸人的嘴角居然微微翘起，露出渗人的笑。
众人看不真切，探着电筒上前去。只见那纸人瞬间留下两行血泪，下一刻纸人身上的纸袍无风而鼓，爆出无数泛黄的棉絮。
棉絮落在身上皮肤上，立马泛红瘙痒。
随着纸人爆炸，众人吓得连退两步，差点仰倒在地。那泛黄的棉絮让人恐惧，瘙痒难忍，如同无数蚁虫啃咬皮肤一般。
“别慌！石棉而已！”队长强忍着瘙痒，安定人心，“找透明胶！”
“这是资料库，队长，资料库没有办公用品啊。”
“那就去办公区，”队长带着人冲向电梯，“办公区在下边。”
“这个资料库里有人提前进来了，而且善于隐匿，我们是不是有暴露的危险？”有人问，“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暂时撤退如何？”
队长看着电梯上行的标志，沉声说道：“今天是唯一的机会，那个家伙不知道是谁的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不是锐丰集团的人。”
“也就是说，对方也是来对付锐丰集团的，大家目的相同，”有人说，“可是队长，这就是个变数啊，万一他被抓了，难保不会供出咱们。”
“怕什么，咱们是天枢的调查队，”队长没好气的，“我们来调查锐丰集团不仅合理还合法，程老板现在涉嫌勾结境外势力进攻天枢，我们来查证据，查出来我们升官发财，查不出来也是还人家清白，赚功德的好事，利人利己，有什么可怕的，就算警察不给面子，难不成法院还敢真判咱们不成？这调查令可是他们自己发的，难不成他们敢把国家法律当屁吃。”
看着上行的电梯，队长心里有底了。
对方估计是投鼠忌器，或许是个什么商业间谍，误打误撞撞到了。
但是好奇怪，队长是第一次见商业间谍用来撤退的手段是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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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接通了电话。
“谁？”
“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对方明显使用了变声器，“程大小姐在锐丰集团。”
凌若天皱眉：“我要怎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对方挂断了电话。
凌若天盯着手机沉默了一会。
“查一下大小姐的手机定位，”凌若天还是给老范下了命令，“她的AR眼镜断线了，但手机应该没问题。”
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只蜜蜂大小的无人机，光看样子像一个超级微缩版的模型阿帕奇直升机。
这种无人机早在16年就被美军装备使用，作为一次性的手动操控侦查工具。智组给这个追踪器增加了一些新功能，比如内置AI让其可以自行追踪敌人并实时在AR眼镜上标注敌人的现时位置与直线距离。解放了使用者的双手，方便使用者拿枪或者做其他事情。
“去吧小家伙。”凌若天在手机上启动无人机，旋翼拉出小小破空声，那无人机便朝着前方快速飞去。
放飞了小家伙，凌若天收刀入鞘，大步跟上无人机，身影消失在走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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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为在走廊中狂奔。整个体育场其实还算四通八达，廊道如同蛛网般密集且联通。
来不及多想，脚下的步伐瞬间顿住。李大为狠狠刹车，下一刻他的鼻尖掠过一道劲风。
不远处的侧墙上，扎着一只箭矢，箭尾微微颤动，半只箭身没入混凝土墙砖里。
“看来除了电子陷阱，这种单独的机械陷阱也布置了不少。”李大为心里暗道，“一路上单单这个冷箭就已经出现了四五次了。”
更别说其他类型的陷阱了，甚至连子弹雷都有。作为在二战和越战中劳苦功高质优价廉的简易陷阱，子弹雷简直就是完美的减员陷阱。这种东西都搬上来对付李大为只能说凌若天是真的煞费苦心。
难怪凌家总是让那些观众们按照既定路线行动，强制要求带上AR眼镜，在AR眼镜里做好方向导航。这些陷阱要是不小心被他们踩到，会引发极大的社会问题先不说，光是能帮李大为减少陷阱数量并提供陷阱情报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致命。
但李大为却并没有受伤。其一是他敏锐的判断力在帮忙，作为魔术师他很容易就能察觉到环境的不协调，不协调处就是陷阱所在，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因为只要布置了陷阱，那么就必须布置伪装，而伪装这种东西，会破坏原有场景的整体感。就像是乐曲中不协调的某个音符。
其二就是，他有足够的防护手段。就连他的鞋子也是经过特殊炮制，子弹雷就算触发最多也是打穿鞋底，鞋垫是结合了多种防弹材料制成，在鞋底被打穿时动能已经被大大减弱，再加上这防弹纤维制作的鞋垫，那弹头再强也就是嵌进肉里，根本不可能打得穿整只脚掌。
以李大为的忍耐力，坚持个十分钟还是可以的，虽然速度会减慢，但是并非无法行动。
接下来就是源源不断的钢琴线、绊马索、捕兽夹、气压吹箭等等机械触发陷阱。好在李大为也是个陷阱大师，当初在大楼里布置陷阱拦截无人机的时候李大为就已经初露锋芒了。作为血阳楼里为数不多的陷阱大师，凌若天的布置他一眼就能看穿并推算出来临界点在哪里。
但李大为即使强成这样，对于凌若天布置的陷阱也是只能躲闪而不能完全处理。凌若天的陷阱布置已经是处在最完美的位置，完美到就连李大为这样的大师都无法找出一个比这更加有效的位置了。
这还只是机械陷阱，如果再加上那些电子陷阱，李大为根本不敢想像自己现在的处境。
多亏了那几个调整并干扰频段的黑盒子，也要感谢帮忙开了后门的许彦，要不然李大为还真不敢趟这趟浑水。
脑子再度陷入混沌，李大为一个趔趄差点中心不稳，扶在墙上大口喘气。
恐惧毒气的后遗症。
在肾上腺素跟其他激素的强化下，恐惧毒气对身体的影响还没有那么大。但随着激素分泌减少，毒气对身体的影响开始起来了。
李大为无奈地笑，也没办法，原本因为火纸的存在他可以抵御一下毒气，但是被打湿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说自己还是思考不周。
既然程大小姐现在已经进入了锐丰集团，估计也是时候跟那帮家伙杠上了。李大为脑子虽然混沌但思考能力依旧不减，翻手看看手腕的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
“赶紧从这里出去，程大小姐那边不能拖太久，对方好歹也是训练有素的特工，虽然对方跟这边心有灵犀，不会伤害她，但是我费了那么多心血可不是让程大小姐在那和特工玩小鬼当家的。”李大为心里暗道，“现在我接手了凌家专用的频率，不如先放几个fake news探探虚实。”
心念一转手里立马开始行动。李大为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让手里的手机用AI变声软件学习后，开始通过频段模仿凌若天的声音下令。
“全体成员注意，李大为已经潜入场馆，我方通讯频道受到攻击，预计三十秒后崩溃，请所有成员立马更换至备用频道，请所有成员立马更换至备用频道，备用频道密码为9527，另外，禁止使用红外线功能配对以防止频道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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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突然停下，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老办法了，备用频段。”凌若天不屑地笑笑，说道，“好计策，一边是转移至公用频段的我的命令，一个是转移至李大为自己组建的频段的命令，妈的这个密码9527确实是我能讲出来的数字，要不是我提前安排好了怕不是得被他诓住了。”
“你发得早，估计大部分已经转入公共频段了。”老范说，“而且我们没有组建备用频道，果然害得是你，好一个逆向思维。”
“对的，这一次行动的警告码就是‘备用频段’，”凌若天笑，“在行动开始前我就已经说明我们这一次不会准备备用频段也不会临时搭建，只要有人说出‘备用频段’四个字就证明我们专用频段已经被进攻篡改，无视那条命令。”
“李大为打多了那种正规战场，正规战场上备用频段永远不嫌多，那种惯性思维已经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了，别说他，就连我都下意识会在一场行动中布置或者安排备用频段，”凌若天说，“所以这一次我反其道而行之，就赌他会不会用这招。”
“可你这样也丧失了对电子陷阱的主权，”老范说，“难怪你布置了相当数量的机械陷阱，费力不讨好的事原来是用在这里。”
“只要我们的人能找到干扰信号的地方处理掉干扰器，那么电子陷阱的主权就还在我们手里。”凌若天没有丝毫担心，“能追踪到刚刚发布命令的定位么？”
“难，我会尽量试试，”老范说，“难怪你要通过我来链接AR眼镜，你是把我当基站使了，即使李大为阻断了我们跟凌家的连接，你也能保证你身上的电子设备能以我为中心用手机联系起来，成为一个单独的局域网络，这个局域网络不受干扰器的影响，虽然无法连通互联网流通数据，但是能做到简易遥控其他跟我链接的电子设备。”
“哟，会思考了，”凌若天有些惊讶，“你这人工智能学习还挺快的。”
“是个不错的战术，自断一臂，但是更为自由，现在在凌家的网络里，你是一个死人，李大为无法通过凌家的频段对你进行反追踪，”老范说，“而无论是在网络世界还是现实世界，没有人能追踪一个不存在的人，你刚刚的慌乱是装给别人看的。”
“感谢夸奖，”凌若天继续移动，跟随无人机，“我不能给李大为机会对我进行反追踪，现在我知道他的位置，但他不知道我的位置，这才有趣；话说你的运算力匀了一些给无人机，你自己还够用吗你。”
“你在狗叫什么？老子可是超搞笑级的人工智能，区区一个无人机，能承载我百分之一的算力都算它天赐聪颖了好不好，你在小看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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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为放慢速度在走廊里赶路，一边看手机，轻声叹息。
“果然，没法勾引出他的命令，想定位都定位不到。”
“而且我组建的频道没有一个人加入，看来对方早有预测。”
“很多电子设备已经断开链接找不到讯号了，看起来这些陷阱正在一个个恢复正常。”
“这样也好，虽然没办法钓鱼，但是这样大范围地处理我的小黑盒，路口防守必然松懈”
他冲进不远处的厕所，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清洁车，换上保洁衣服，戴好人皮面具，把武器装备塞进清洁车里，从厕所施施然地出来，往观众席推过去。
观众席有一条暗道可以直通后台，后台跟一个后门相连接，服化道的各式货车就停在外边，方便运输转移。
那是最危险的出口，即使所有路口的人都进来修复陷阱搜寻小黑盒，这个后门驻扎的人也不会离开岗位。
但是这也是最有希望逃生的出口，因为其他出口即使出去了还得毫无掩护地面对数以千计的警察，而从这里出去，只要化装得当，直接开着货车或者躲在货箱里就能润。
这就是李大为的逃跑路线。
在观众席上绕了一大圈，捡了一堆易拉罐和零食袋，确保身后无人注意，李大为才大摇大摆地推着推车随着暗道进入后台。一瞬间便穿行在忙忙碌碌的人群里，演员化妆师服装师场务等一干人员在后台奔走干活，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保洁员。
还有人直接把一整袋大垃圾放在保洁车上，在后门门口吩咐李大为赶紧拿出去扔了。
李大为嘴角苦笑，妈的真不当人啊，我一个变魔术的害得帮你们丢垃圾？
看后门的那两个凌家的小弟虽然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微微抽动的鼻尖证明了他们对这袋恶臭垃圾的厌恶。
这堆垃圾基本都是一次性的服化道，不是汗味就是油漆味颜料味，跟中餐晚餐的剩菜剩饭混在一起有股奇妙的化学反应。
李大为推着车刚要出去，便被两个小弟拦住。他们虽然对这袋垃圾厌恶非常，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地开始搜索他的清洁车。
但因为那袋垃圾，两个小弟是实在忍不住了，翻了翻就赶紧挥挥手让李大为去把垃圾倒了再回来。
李大为心里高兴，连忙推车出门。就听到有个小弟叫住了他。
“阿叔等一下，你的工牌！”
李大为回头一看，一个小弟拿着工牌递给他，说道：“拿好了阿叔，没有工牌的话出去了就进不去了。”
“谢谢啊。”李大为收下工牌，说着推车出去了。
推着车走了好远一段路才到了垃圾车旁边，李大为松了一口气，剥下了人皮面具，丢进垃圾桶里。
不远处的大叔看到他，兴冲冲地叼着烟走过来，说道：“后生仔，辛苦你了喔，还花钱进去体验生活。”
李大为笑笑，脱下衣服摘下工牌递给大叔，说道：“真是累啊，干到一半干不下去了，阿叔你放心，钱我不会要回去的，谢谢你啊。”
“哪有，是我谢谢你，”大叔高兴地接过工牌换好衣服，“要不是你今天我女儿上台我都没空看了。”
“您女儿今天上台了么？真是厉害。”
“那是，我们家女儿古筝十级呢，”大叔自豪道，“年轻仔，我看你也有点手艺，多练练，将来也有口饭吃。”
“谢谢大叔，”李大为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大叔你也赶快回体育馆吧。”
“行，后生仔，路上慢点喔。”
大叔推着保洁车走远了，李大为看了看远处流动巡逻的警车，笑了笑。
“oi，小伙子，真准时啊，”不远处又是个大叔叼着烟过来跟他打招呼，“那就跟说好的一样了，我这一趟你帮我跑，我进去看看我儿子表演了。”
“放心，到了垃圾站帮您停好，我拍个照发微信给您。”李大为接过大叔抛过来的车钥匙，“您过去吧。”
大叔喜滋滋地走了。李大为拿着钥匙上了车，从怀里再掏出一个人皮面具，换上放在副驾的工服，戴好工牌，脑子里回想刚刚大叔的声音。
然后他咳了咳喉咙，说道：“oi，小伙子，真准时啊。”
声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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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跟着无人机来到厕所，鼻子突然抽了抽。
“怎么？你在闻夜香？”老范说。
“总感觉有个奇怪的点。”凌若天说，“按照安排，这厕所应该半小时清洁一次啊。”
“你安排的？”
“我跟体育馆的领导一起商定的，为了保证客人有良好的体验，这厕所可该搞好，上熏香刷脚印补厕纸什么的，”凌若天扶额，“人家可就靠这个攒政绩呢，严苛到就连厕所都不放过，那段时间给老子整麻了。”
“也就是说，有人偷懒？”
“或许是……”凌若天不经意间看到了水渍组成的车轮廓，那水渍几乎干完了，而且地上满是脚印，轮廓划过脚印，往外边走廊延伸出去。
凌若天突然想起什么，他打开手机的紫外线灯，冲出厕所，对着走廊一照。
“老范！比对脚印！”
“由于厕所里的脚印被切断了不完整，根据AI修补比对的结果，只有百分之八十相似。”
“我尼玛群众里边有坏人啊，”凌若天气急败坏，冲出走廊往观众席跑，“刚刚哪个保洁进了后台！我操了打电话给场务！叫场务赶紧吩咐守后门的两个去找那个保洁！”
“为啥要打给场务啊？”
“顺便让场务吩咐各个节目组赶紧搜索自家车厢有没有人藏着啊蠢货！你不是超搞笑级人工智能吗？这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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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车缓缓开到大门口，栏杆升起，然后有警察上来询问道：“工牌，干什么的？”
“运垃圾的，”李大为波澜不惊，顺手递上工牌，“这边赶时间，下一趟我的同事来接班。”
“身份证驾驶证都拿出来，”有警察上来递给李大为一个酒精测试仪，“吹一下。”
李大为吹完，又有个警察上来递给他指纹机让他按手指。
李大为心想这掩蔽工作做得真好，明明就是来阻截他的非要装成交警，查酒驾的查酒驾梳理交通的梳理交通，要不是自己知道就被骗了。
警察接过李大为递过去的证件，检视了李大为的脸跟身份证上的脸，用机器核对后，交还证件，大手一挥：“放！”
路卡打开，垃圾车缓缓开出了体育场。
李大为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当然能过机器测验，他用的都是那个大叔的证件。为了防止警察查证，要度过检验机器这一关，李大为之前就跟大叔说好让他将证件放在车里，用完以后物归原主。
一开始大叔不愿意，但是在李大为的保证人的保证下，为了方便李大为帮自己工作，也就无所谓了。
顺带一提，那几个精神病做这种事还是蛮擅长的，在地下基地里闲着没事就喝酒练就的酒量足够他们在推杯换盏中灌倒别人让他们答应些“小事”。
这要是拍成公益宣传片，指不定能上热搜呢。
不过李大为也并非那种竭泽而渔之人，这大叔的证件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只要他想他能拿到桥南这个地方所有人的证件。
就算拿不到，也能自己攒出来。
至于指纹就更简单了，和凌若天一样，戴个超薄的指套，在上面刻指纹就行。至于如何规避活体检测，只需要搭载一种芯片来模拟相应的生物电即可。
这种东西，李大为随手能做出不重样的。
接下来垃圾车消失在车水马龙之间。
——————————
凌若天冲到后门，发现小弟们按着一个保洁大叔，清洁车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后台的工作人员们都惊愕莫名。
上去捏了捏大叔的脸，凌若天没有捏到面具的感觉。
“妈的，不是这个。”
凌若天冲到外面去，不死心地左顾右看。
没有强行突破的迹象。
身边跟着的无人机指向不远处的垃圾桶方向，凌若天拔脚就狂奔过去，在垃圾桶里看到了被丢掉的人皮面具。
李大为居然没有销毁这个东西，把它丢在这里。
侮辱！狠狠地侮辱！
凌若天气死了，一群猪头！这都能让李大为跑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中森银山，被怪盗基德秀得头皮发麻。
李大为离开了这里，那他下一步动作呢？
今晚绝不是没有目的潜入进来的，他潜入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程大小姐么？
“老范！程大小姐的定位！”
“找到了！在锐丰集团的办公楼！”
凌若天犹豫了一下，回头望了望远处的两个小弟，随后下定决心。
“搞辆车来！去锐丰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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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小姐躲在办公区的桌子后，大口喘气。
本小姐真是天赋异禀！恶作剧的天才！
这石棉可是本小姐在食堂厨房里用辣椒粉蘸过的，绝对酸爽。
仓库里的礼品区和办公用品区还真是什么都有，简直就是个恶作剧专用的军火库。
现在这帮儍哔就该下来拿透明胶了，我得赶快准备。
就是这楼梯也太长了，跑得本小姐都要累死了。
于是程大小姐带上假发，披头散发的。又用白色特殊油料在脸上涂涂抹抹，从包里掏出口红和眼线给自己化妆。
做完这些，她连忙拿着透明胶，在电梯门口上下的眼睛和脚踝这两个高度分别拉了一条胶带。又用拖把蘸上油漆一样的黏糊糊的液体在地上拖来拖去，配合搭载在保洁车上的手机开着的电筒，一路拖到办公区大门。到了大门，程大小姐把拖把和保洁车放在一旁，搬了张椅子挂好了一根粗壮的钢棍，那棍头有碗口粗细。
做完这些，她又推着保洁车，用着拖把，一边拖地满是油漆般的粘液，一边在地上撒图钉和乐高玩具。一路布置到安全通道，她便从保洁车里拿出两把大水枪，摆在通道里边一把，安全通道的楼梯口一把。
布置完这些，她又从保洁车里拿出一辆平衡车，把保洁车推到楼梯尽头，踩着平衡车来到安全通道门口，掩上门。
就在这时，远处的电梯响了。
哼哼哼，本小姐今儿个就告诉你们，什么叫小鬼难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