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这年夜饭不是很适合吃啊

作者:你懂得的g 更新时间:2025/2/2 1:08:45 字数:8204

在程大小姐和人激情互相嘴炮的时候,凌若天乖乖坐在餐厅里,望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

他觉得不对劲。

看样子他本来不该坐在这种地方。这很明显是给李家人单独准备的餐厅,就算是有工作人员和佣人一起用餐的地方也是在偏房而不是主厅。而他并不是李家人,却被人安排在了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很奇怪,它不和小辈们在一块。根据凌若天在凌家里举办晚宴时自己的座位来推断,这是家长们的位置,但是并非主座而是……客座。

一般是只给客人中威望或是身份较高的人坐的。

但这又是一个问题,他凌若天何德何能能坐这个位置上?当然按照他本来的身份,能得此礼遇倒算是正常,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保镖,他摸不清楚李家此刻是何意。

是试探吗?还是另有所图?

他不觉得李家能打破程弘博和凌家共同出手制造的伪装来探寻他的身份。至少时间上不允许,李家的情报网能力已经被证实了只在京城有用,在其他地方他们的势力远不如凌家那般树大根深,就算萧湘钰手下的信组再废物也不至于连苏筱墨的指示都执行不好。作为凌若天的头号支援者苏筱墨的情报战能力在国内足够和克格勃对垒,她在身份伪装、掩护渗入、信息战、构建虚假情报网络等技法上的造诣要比凌若天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要不然也不会被指定成为凌若天专用的战场支援者。

可眼下的情况却让凌若天苦思冥想,无论是按礼法还是按鸿门宴的思路去想都不对。说简单些,就是李家这个出招,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然而此刻,钟声响起。

凌若天心头一紧。

不好!还没想到对方的用意,对方就要开始出手了。

李家的成员们熙熙攘攘进来,就座。但在外面还能看到的三四岁的小孩却不在队伍之列,此刻涌入进来的都是十几岁的男孩女孩,最小的都有十二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他们进来前似乎已经换好了衣服,男生们穿着中山装,步履矫健轻快。女生们穿着藕袖长裙,带着发簪,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

无论男女,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块美玉,动作、仪态和表情毫无瑕疵,举手投足间展现了强大的自信。凌若天现在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和程大小姐其实算半个客人,那么作为实力的展现,自然是他要和程大小姐坐在一起。

所以实际上,那家长座次上的客座……是为程大小姐准备的,他凌若天只是沾了程大小姐的光。

我靠这也太离谱了吧?至于吗?

凌若天似乎已经想到了李家的险恶用心。

这么多青年才俊在这里,却只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程大小姐坐在家长席上,就像是往一群沙丁鱼里扔进了一条鲶鱼一般。李家在给程大小姐树敌!但这种捧杀一般的方法却又是为了什么?

你一个臭外地的凭什么坐辈分那么高的席位?你配么?

看来这就是李家的第一个考验了,如果连这个考验都过不了,那么凌若天就只能和程思柔灰溜溜地滚回桥南重整兵马,然后光明正大地再上京城与他们这些大家族对刚。

要让李家看到程思柔的价值,这样才能潜入他们,不然凌家若是对刚,就算以伤换死获得胜利,却也会到了崩溃边缘,最后果子也会被上面摘掉。要知道,上面垂涎这些家族的财力影响力很久了,恨不得凌家对他们除之后快。但他们又害怕凌家通过吞吃这些家族的资源而恢复元气甚至重回巅峰,这不利于他们的政治利益。

所以他们希望凌家能够正面发起进攻,方便他们坐山观虎斗。

但凌家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大战了。

现在看来,能够参加李家的晚宴的家伙都是李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有着极强的进攻性,他们不愿失败,从他们那自信的做派就能看得出来。

程大小姐比较落后些,被李涵煦带着到了凌若天身边坐下,看到笨蛋已经坐着了,程思柔有些奇怪,这人不该在偏房吃饭吗?怎么坐在自己旁边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笨蛋的支援,她腰杆子可就要更加硬气了。

看到程思柔更加硬气的样子,李涵煦瞥了一眼凌若天,面善,但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的存在似乎给了程思柔底气,看来是一个需要关注的重点对象。

虽然李涵煦在桥南算是大败而归,但是他的政治嗅觉却没有退化,一眼就能看穿程思柔的底气来源。但他不打算深入挖掘,至少现在不会。他理解程思柔坐在这里的意义,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会成为跃跃欲试的挑战者之一吧。

但现在的他却不会这么想,一是他知道程思柔不是好惹的家伙,没必要惹得锐丰集团不愉快。本质上自己和程弘博之间并无过隙,还需要和程弘博拉关系增强实力。二是食客居被凌家在桥南打散元气大伤,重新拉拢人马势力也是需要时间的,他必须要休养生息不再惹事,能少个敌人就少个敌人。

“大小姐,你和那些家伙交流没有?”凌若天低声问道,“首战如何?”

“你废话,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我的胜利,”程思柔低声说道,“但对方不容小觑,果然筱墨姐说得没错,宴无好宴,吃的都是勾心斗角。”

听她这么说凌若天倒是乐了,没想到程大小姐这么快就有感悟了。

两人交谈时,家长们踏入了餐厅,李老太爷在李德光李德耀的搀扶下走进餐厅,身后跟着其他家长,几位老人和大多数的中年人。看来是主支旁支的有地位的人物都来了,这些孩子也是主支旁支里优秀的孩子,虽然没有硝烟但现在已经算是群雄争霸的战场了。

李老太爷有时候会和身边经过的孩子打招呼,和蔼可亲,就像是随处可见的老爷爷。他坐上主座,他落座之时,小辈们都不约而同地端正了坐姿,以最得体的微笑望向李老太爷,宴会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孩子们,新年快乐,”李老太爷呵呵笑道,“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你们有些人又高了点,女娃子们也变漂亮了,咱们都很高兴。”

“今天有几个新来的孩子,不如用餐前大家先相互认识认识,来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李老太爷说。

大家面面相觑,那些跃跃欲试的孩子估计和程思柔一样是先来的,想要留个好印象。但因为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又不敢举手说话。

“按座次来吧,涵煦,你是首位,”李老太爷淡淡说道,“要给弟弟妹妹开个好头啊。”

座位最靠近主座的李涵煦起身,说道:“阿翁,大家都认识我,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叫李涵煦,很高兴能有新的弟弟妹妹参加今晚的年夜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真谦虚啊,涵煦,但只说名字只怕弟弟妹妹们不记得啊,”李老太爷笑笑,“这可不符合你交游广泛的性格啊,你们的这个哥哥可是去哪都能说得上话,有杯茶喝的家伙。”

“可不敢这么说,只是希望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将来为家族做贡献。”李涵煦说着坐下。

凌若天皱眉,在京城去哪都说得上话,都有杯茶喝的家伙可不多。毕竟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一拖鞋能砸死一堆大官,能在这群人精里游刃有余说明李涵煦有多擅长利益勾结了。

简直是手眼通天。

新来的孩子们虽然不理解,但是不明觉厉。觉得果然能参加这个所谓“年夜饭”的年轻一辈都不简单。京城里姓李的最少都有十万人起步,就算除去没有族谱的外地人,本地纯血李家人也有几万人,这几万人里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小辈,却只有这些人能坐在今晚的餐桌上。他们既是兄弟姐妹,却也是对手,他们中的有些人或许四十年五十年以后,就会坐在李老太爷那个位置上,看着新一代的小辈在下面打生打死。

“我叫李涵衍,今年二十七岁,现在正在市财政局办公室做事,希望能和大哥看齐。”

凌若天皱眉,这两人明显是比现在在座小辈年龄大了一轮的家伙,但还是和他们这些人坐在这里,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年龄和成就,而是被当做榜样的作用。

这种年纪这个位置,近三十年来在李家的推波助澜里,这两位五十岁应该能到正部级,六十岁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妥妥的副国级。

“我叫李昌淼,今年十七岁,2021年第37届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和第38届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里的金牌选手,北大竞赛竞赛集训队保送生,现在在北大深造。”

“我叫李胤运,今年十五岁,在22年世界青少年围棋锦标赛获得八强,现在定级职业初段。”

凌若天此刻暗暗心惊,这群家伙们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在他们身上完全诠释了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和凌若天专精杀人不同,他们是在阳光下的,在各自领域小有成就的家伙。平民拍马加鞭一辈子都赶不上他们还是小孩子时的成就。

而程思柔突然意识到和这帮家伙的父母相比,程弘博对她的养育方式简直就是放纵放养。如果要用文明点的方法比试,自己还真不一定必胜。

通过父辈积攒下来的教育资源,把普通人要努力几十年才能获取的东西早早地赋予天赋优秀的孩子,以期打造出新一代掌握权力的人,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未来各个领域的权力者,每一个都具有投资的价值。

在这群孩子里,有的已经可以进入大学实验室进行科研工作,有的也在什么世界智运会什么比赛上拿过名次和奖项的,更绝的是有人已经开始做金融了,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华尔街那帮家伙在股市上互殴,还有些人的专利费已经拿到手软。他们才几岁,就能够做到媲美大多数成年人的事情。

这就叫阶级。

随着不断的自我介绍,更多的小辈站了出来。孩子们中不断传来啧啧称奇的声音,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天才,自然有较劲的心思。每个人都在用眼睛扫视其他人,寻找自己相同领域的竞争对手。

最后轮到了程大小姐,虽然她座次比李涵煦还要高些,但是却被排到了最后。这并不是她不积极,而是这场上年轻一辈的就她一个不姓李。

“我叫程思柔。”程大小姐说道。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望着她。因为他们知道,今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开始年夜饭。

是因为这个女孩。

她一个人影响了今年李家的部署,就只是为了等她一个。

这是何等的重视。

程大小姐缓缓扫视人群,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李老太爷:“我想各位家长已经认识过我了,在我的个人信息被人截下送到诸位手里的时候。”

小辈们除了李涵煦李涵衍两兄弟面色如常以外,其他小辈们都有些静若寒蝉。那些自豪自信在那一瞬间就被大小姐的气势盖住了。这倒也正常,他们可不敢和家长们如此说话。

“只有这样吗?”李老太爷微笑道,“还是涵煦带了坏头,待会他要先自罚一杯。”

“你们不都看过了么?有什么必要继续介绍呢?”程大小姐笑笑,那一瞬间美得让人心悸,“说了他们这些小屁孩听得懂么?”

“也是,毕竟扳倒太子系在桥南的代言人,这种能力自然不用说明。”李德光说道,“欢迎你,思柔,要多和弟弟妹妹们交流啊。”

那些小辈们不是蠢货,自然是知道李德光这句话的分量。也就是说,这位表姐在他们还在卷特长和特招的时候,已经开始踏足政治,并取下了辉煌战果了?她甚至没有成年!

和程思柔差不多年纪的李采蓝有些懵逼,不是姐们,你弹钢琴真是爱好而已啊?

难怪,难怪能坐在首席位置,虽然是客座,但今晚就只有一个客座,今晚的她在万人之上。

大家其实都以为程思柔是因为在桥南几场演出的威名才被邀请的,自然很多人都不服气。但是刚刚李德光说的,除了李涵煦李涵衍,其他小辈没一个知道这回事的。

李老太爷看着这些小辈,不由得轻声叹息。

这些人只会在自己的赛道里卷,却连最基础的信息收集都做不好,有些人甚至连这个意识都没有。

李家的教育,越来越失败了。

但这群小屁孩里,总有人会不服气的。

不过是还没有爆发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晚餐开始逐一呈上,传统的满汉全席,虽然并不奢华但是料理得很精细。一家人开始其乐融融地吃饭,长辈晚辈们说着闲话。

比如说有的男孩遇到一个漂亮女孩,对方是有名舞蹈家的孩子,身段优美面容姣好,长辈们就会开玩笑般调侃他,然后吩咐身后的警卫员去寻找那个女孩的个人资料和家庭资料,若是合适就会发出请柬看看对方愿不愿意见上一面,不愿意也没关系,那个女孩以后应该也不会在什么比赛中再绽放她的华彩了。有的孩子会说自己在马术比赛里只拿到了亚军,因为他的马儿已经很老了但家里换不起,某位家长就随手拨通电话给了国外最好马场,吩咐他们空运五六匹好马送给那个孩子。

这些也不过是小小礼物,更大的礼物比如去国外某个院校深造的推荐信,也比如国内研究机构或是寰宇巨企的实习机会也是随手就给,即使那个孩子还未成年,但那个位置已经为他确定好了,在那个孩子开始上班的时候,连保安和董事们都要对这个孩子鞠躬行礼。

甚至一些小的,在外省的某些职位,也被他们随意许诺,只要学历足够参加考试,就百分百能坐上去,那个市县可能有百万人口,几万名考生或许考到三十五岁都进不去这个位置。

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晚宴里,程思柔只看到国家的资源被随手分配,轻描淡写毫不介意。纪委当然不敢在场,因为那个端坐主座高位的大伯,连纪委都要对他恭恭敬敬。

难怪这些小辈们拼了命要表现自己,因为李家能轻易成就一个人。

这就是国家里最顶端的样子吗?不,这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礼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李采蓝得到了一条纯貂皮的披肩,和配套的钉在衣服上固定的蓝宝石衣钉,那蓝宝石在灯光下映出漂亮的海蓝色。而凌若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饮料,完全不在乎那些名贵的东西。至于程大小姐呢?她在默默地一旁帮凌若天招呼人来清理他的碟子。他两人是南方人,习惯碟子装骨头所以得经常换。而且凌若天吃的太快连程大小姐的碟子都征用了,考虑到凌若天的身体其实还是有点不太好又是在外面,程大小姐决定忍一下他,不然她才懒得帮他招呼人换碟子。

对于程大小姐那毫不在乎也不主动询问礼物的样子,小辈们很不开心。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什么都不要,高高在上看着我们和狗一样摇尾乞怜要礼物,看得很爽是不是?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还不如给那个下人换碟子重要是吧?再这么目中无人待会必须得给你上点强度了喔。

“表姐还没有礼物吧?”李采蓝突然微笑着提议道,“大家都有礼物了,表姐别矜持了,想要什么就说说,远来是客,别说咱怠慢了您。”

家长们也不约而同地看向程思柔,大小姐皱了皱眉,他妈的小臂崽子给你脸了是吧?在这阴阳怪气谁呢?你他妈雌雄同体是不是啊。

“我是来拜年的,不是来进货的,”程思柔对着李采蓝笑笑,说道,“我们家还是有点小钱,用不着大人担心,意思意思给个封包讨个吉利便是。”

小辈们再度安静下来,从年夜饭开始到现在,程思柔的反击性极强。句句话都让人不适,简直就是个熊孩子。但是她依旧没有惹到家长们生气,要是换一个小辈,早就被踢出大门了。

你都已经这么被优待看中了,你还想怎么样?臭外地来的瞧不起谁啊!你凭什么!这种人拖巷子里打一顿你就老实了!

“别瞧不起人,”有人缓缓起身,说道,“不过是蹭了别人的光打出来的战绩,又不是你自己的功劳,真要较真起来,你什么也比不上我们。”

“抱歉,算数敲键盘和斗嘴皮我确实不擅长,”程思柔看向那个小辈,说道,“但我很擅长教训人,全方面的,保管叫你药到病除。”

凌若天也看向这个小辈,身形消瘦,但是小臂上的肌肉出卖了他,眼神凌厉腰杆笔直,如同训练有素的军人。

“彦昌是国家武英级的武术运动员,现如今是武警预备役,”有名家长语气平淡地说道,“思柔,听说你钢琴弹得挺好,我也有幸刷到过你的视频,坦白来讲,很厉害。”

“不如你俩合作即兴出个节目给我等饭后消食做个消遣,如何?”

程思柔看看李彦昌,又看看那个说话的家长,眼里带着看儍哔的目光。

“我一个弹钢琴的,他一个跳武术操的,我们合作什么节目?项庄舞剑么?但国风曲子用钢琴弹?真的假的?”

“国风曲子未必要用古琴弹,钢琴自然也可以。”李采蓝此刻也发言了,“还是说表姐你没背过相关的谱子?没关系,这里都准备有。”

她微微拍手,几个佣人就端着几本谱子上来:“表姐,挑一个吧。”

程思柔不屑:“你叫我弹我就弹?你们当我江湖卖艺的啊。”

“我倒有个不错的节目,”她用手指了指李彦昌,说道,“你不是什么武英级的家伙么?要不你表演一个倒立洗头,我可以给你现场配BGM。”

李采蓝笑笑,她也知道国风的曲子其实很难说和武术融合。钢琴弹古风要燃的话还是逊色一些天朝传统乐器的。传播度比较广的《水龙吟》和《象王行》如果用钢琴演奏,确实是少了些味道的,更不要说考级用的曲目,那简直是柔情似蜜。

其实她本不想对程思柔那么咄咄逼人,但是这是某位家长的授意,他们想看看程思柔到底有没有值得老爷子重视的价值。如果有,就抹杀掉,如果没有,当个花瓶送人也无妨。

毕竟这可是多了一个人要分走他们的资源,就算李采蓝不去做这件事,也会有其他小辈会去做。如果不敢接下,就证明自己没有那个自信,在家长们眼里那就是学艺不精,自然会减少资源投入。

但话又说回来,要是接下了但没赢,也得不到什么资源。毕竟这种事情几乎每一次晚宴都会发生,家长们喜欢随意或刻意让两个特长相近的孩子在擂台上竞技。去年李采蓝的对手因为不服气李采蓝的成就,家长们就让她与李采蓝各弹一支曲子……可今年却轮到她了。

现在李采蓝才理解那个女孩的感受。据说那女孩是旁支的人,刻苦努力终于得到了家族的重视,但只有一个晚上。

她因为一技之长被家长看重,却一辈子跟不上李采蓝,再怎么刻苦又有什么意义?没有资源的她永远也无法翻身,或许会在哪个琴行或者兴趣班看到她当启蒙老师吧。

家长们只需要一个会弹琴的美貌少女,之前的是李采蓝。那现在呢?或许是程思柔。

如果程大小姐愿意接受她的挑衅的话。

甚至今年的晚宴没有人再提起过那个李采蓝的挑战者,甚至连她在自我介绍时的骄傲都无人再回忆。可骄傲和实力并不画等号,这看起来豪华温暖的家宴,实际上是最铁血的竞技场,擂主要面对的是千军万马。

她希望程思柔用其他方法推掉这个挑衅,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她也不想挑衅,但没办法,这是态度问题。家长们看着她呢,如果她示弱,那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反正总会有人上来受难的,又何必呢?自己是主支直系,就算输了,也可以依靠父亲和爷爷,虽然不会再有那么丰厚的资源优待,但至少富贵一生还是可以的。

但其他旁支的小辈呢?他们或许只有今晚才能改变命运,输了就一切都没有了。李家不缺神童,对李家来说,神童就像韭菜,总有更好的一茬。

李采蓝希望家长听懂了程思柔的嘲讽,从而换一个方式,亦或是直接取消这个对决,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思柔,不得调皮,”李老太爷淡淡地说,“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记得钢琴确实是没什么国风的曲目,有也不适合彦昌,那不如这样吧,你们二人不必比拼技巧,拼眼光即可,你们二人任选搭档与曲目,由各自搭档进行演绎,最后的结果,就让年轻人们来决定吧。”

凌若天皱眉,实际上这才是最难办的取胜条件。因为在场的家伙看起来就算不会选李采蓝也不会转头投给大小姐。因为这是李家主场,大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客人,天生没有主场优势,而且她能有什么搭档?她能选李家的人么?李家的人不给她拖后腿都算讲义气的了。

还不如他直接把李彦昌打个半死,那样才更有说服力。但是现在人家是裁判,话语权在人家手上。

怎么办呢……他苦思冥想。

然后,他灵光一闪。

“不好意思,请问老太爷,怎么样演绎都可以吗?”凌若天起身提问,语气态度极其恭敬,“刀剑无眼,若是伤了碰了却对人不好吧。”

李老太爷看了凌若天一眼:“不过孩子间的小口角罢了,人生总要有些磕磕碰碰,不过么,毕竟大家今晚是来吃饭的,别把人胃口弄没了就行。”

“你是何人,却是一点礼数不懂,”那位提议出节目的家长语气平淡,“程老板招人的时候,也该看看这人是否懂事,出门在外,首先应该学会听老人说话,不要多嘴。”

“没事,我也很不懂事,我手下的狗又怎么会懂事呢?”程思柔翘起二郎腿,没有再看那位家长,说道,“零号,有什么提议就都说了吧,反正已经有人因为你的不礼貌而发火了不是么。”

“两首曲子,前后播放,但搭档同时演绎。”凌若天笑笑,说道,“光是会自己搭档的东西也没什么,但是在对方的选择上赢了才算厉害,难道不是这么说么?”

李老太爷眼珠一转,就知道凌若天的意思了。

“有趣小子,”李老太爷大笑一声,说道,“不过就像我说的,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你知道了?”

“当然,一定让老爷子你满意。”凌若天恭敬鞠躬行抱拳礼。

那位家长不由得心惊,他现在终于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老爷子,等……”

“好,我同意小子你的提议,”李老太爷打断了这位家长的话宣布道,尔后又转头看看那个家长,“你也没意见吧,辰良,毕竟是你的提议,还是由你做主。”

面对李老太爷的眼光,李辰良浑身如筛糠般颤抖。

“我……没……没意见……”最终他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沮丧地回答道。

“不错,敢作敢当,”李老太爷语气依旧平淡,“我们做长辈的,愿赌服输,落子生根,别跟小辈计较,没气度。”

“那就快些吧,德耀,安排点伶人来,好奏曲子。”李老太爷大手一挥,随后便有人给他换上新茶,茶香四溢。

李德耀连忙起身离开,众小辈也听话地往不远处的戏台子上望去。他们并不在乎同龄人的死活,眼里闪烁跳跃着激动,用刚刚到手的礼物相互打赌。也有人开始盘算着自己能够出得起什么了。他们的内心深处早就刻印好了家族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也会把这种精神一代代传下去。

“哥,今年又能看歌舞了,这可比春晚刺激不是么。”李涵衍微笑着给李涵煦倒酒,说道,“你觉得哪边能赢?”

“你真的觉得这是歌舞?”李涵煦不屑地问。

“难不成真有人敢在我们李家宅内伤人不成。”李涵衍毫不在乎。

李涵煦笑着看看李涵衍,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举杯。

“行了,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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