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柔难得从人群里挤出来,来到凌若天身边坐下,挥手扇风。
“大小姐您还真受欢迎,”凌若天调侃道,“有心仪的靓仔吗。”
“你那大脑里能不能少点龌龊玩意,”程思柔瞪了瞪凌若天,“真是烦死了,大冬天的我居然能感到热,这帮人是完全都不知道什么叫社交距离的么。”
“北方嘛,比较豁达自来熟,”凌若天说,“有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这地方真够魔幻的,”程思柔说道,“一帮穿阿玛尼的孙子给退休老头搭戏台子,就算是在桥南也少见。”
程大小姐用了少见,而不是没见过,用词保守得不像是她的风格。
不远处新支起的白色帐篷。几个穿僧衣的和尚正在分发印刷品,帐篷上挂着“佛心会”的布条横幅。脚下还是蛋油米面的慰问品,有人接了传单就能得这些东西,很多老人都聚集在那儿抢着要传单。
程思柔无聊地瞥了帐篷一眼:“京城也有和尚?”
“就单单海淀区内就有七座寺庙,有和尚有什么出奇,”凌若天大大咧咧地说道,“倒是和尚干嘛会来这种地方干嘛,他们不在庙里修行却来发传单,难不成旅游局的指标下到和尚身上了?”
“京城也有寺庙啊,我还没去过呢。”程思柔说,“话说回来,佛心会是什么意思?和尚俱乐部么。”
“没想到大小姐这么见识广博,这还真是个和尚俱乐部,”凌若天乐了,“这佛心会是霓虹佬那边传过来的,以前大约是个宗教流派,现在估计就是个和尚俱乐部了,不过这个佛心会看起来很本土化嘛,居然还会发慰问品。”
程思柔点点头,她本来也不信佛,只是好奇而已。感到无聊的她现在就想着带凌若天去别的地方逛逛去,今天能来看画子晴的登台演出已经是不知为何的鬼迷心窍了,要是再和和尚扯上一块那今天就真的无聊到爆了。
正起身,就看到有个和尚上来,不由分说地给大小姐递上传单:“小姐你好,这是我们佛心会近期的活动宣传,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很灵验的。”
凌若天皱眉:“现在传教都不背着人么,你们这样传教民宗委不管么。”
“这其实也不算是传教,”和尚笑笑,说道,“旅游宣传嘛,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们也只能响应号召拉客搞点旅游收入嘛,你看那边还有道士的摊位呢。”
顺着和尚的目光,两人还真看到了道士的摊子。说到底这种慰问活动有宗教人士参与不稀奇。
稀奇的是能代表京城佛教的教派很多,却只有佛心会的身影。牛鼻子道士还好说,以他们出尘世的习惯,能有教派愿意下山的就不错了,估计还是几个派一块凑的拼多多慰问摊位。但是佛教这种专注于在尘世发展信徒的在京城居然只有佛心会来了,其他佛教派的一个影子都没有,这不正常。
要么就是这个佛心会在京城是个家喻户晓的大教派,要么就是佛心会有着其他教派无法比拟的优势。
比如它是被什么大人物资助的,而且这个大人物手眼通天。
想到这一层,凌若天就感到奇怪。京城不缺大人物,更不缺资助教派的大人物,但是再怎么样支持国内的难道不比支持国外的成本要低么,又不是在外发展。
这样想来,也不太可能。
那么就奇怪了,为什么佛心会能参与到这种活动里来。
凌若天突然觉得很有必要查一查。
在京城自然要步步小心,能有更多的情报是最好,虽然调查佛心会并非上上之策,但是情报这种东西并不嫌多,能搜集多少就要搜集多少。至于情报的真假,量上去了才有比对的样本,就那几个消息的话无论怎么比对来比对去也只会得出差不多的结论而已。
有人会说比对太麻烦了,但是对于拥有苏筱墨和超高校级AI的凌若天来说,情报分析根本就不用他自己做。而且他本人自己的分析能力也不算差,关键时刻也能做出相对合理的带有个人风格的决策,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有庞大的情报资源的前提上。
而且从佛心会开始调查的话,或许能躲过一些人的眼睛。情报的交流是相互的,你搜集过的人家未必没搜集过,搜的领域重合太多被发现的概率就会猛增。
至少凌若天觉得,从宗教开始收集的话,也算是够隐蔽的,能藏好一阵子。
程思柔看着手里的传单,上面大多都是一些活动的剪影。最常见的就是烧香拜佛,也有讲座和景点旅游,甚至还有开光法器的图片。
至少在传单上来看,这些东西和国内的寺庙根本没啥不同,别说差异化赛道,就连模子都是一个妈生的一个匠刻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起源于霓虹的教派,或者说俱乐部,为什么这么熟悉国内寺庙教派的运行方式?是谁在提供指导。
凌若天也好奇地伸头过来看,指着上面的法器问道:“你这灵验么,一串佛珠居然要两百块,哪个大师开的光。”
和尚打了个哈哈,说道:“心诚则灵,两位自便,小僧要去继续宣传了。”
没管离开继续发传单的和尚,程思柔看着宣传单,发现这寺庙离自己现在在的地方不远。
“要不要去看看?反正闲着没事也是没事。”程思柔摇了摇手里的传单,说道。
“我无所谓,”凌若天耸耸肩,“你是老板,你话事。”
“两位在讨论什么?”不远处的画子晴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看着传单,说道,“这传单……佛心会的,没想到那边居然让佛心会的人来。”
“你知道?”程思柔问。
“寺庙也有演员的,知道也无可厚非。”画子晴说,“他们那确实挺灵的,有兴趣的话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看呗,新年求个签保佑保佑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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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长丰来到朱红漆的大门前,古色古香的大门上有着液晶显示屏。上面分布着虚拟按钮,在阴影里微微闪着亮光。
他在屏幕上按了门铃键,滴滴两声响后,从屏幕的扩音器里传出机械声。
“您好,我是小恨同学,主人们出门了不在,要是有急事的话,请在滴的一声后进行语音留言。”
聂长丰愣了一下,没想到泗水小房现在这么赶潮流,连门铃都那么独具一格。倒不是他没见过这玩意,只是这么抽象的牌子和面前这古色古香的大门搭配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沬(mei)祖房苏氏携礼拜见泗水小房房主。”聂长丰高声报道,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自报家门后,他便老老实实退至苏筱墨身后。许天一从车里拿出毛茸茸的大衣披在苏筱墨身上,防止少奶奶着凉。
三人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凌家祖宅大门前,任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
过了不知多久,似乎是门后传来一声叹息。朱红色漆的大门缓缓打开,吱吱呀呀地响。
随后是一位年轻人出门抱拳,说道:“泗水小房现任房主凌业君,见过苏少奶奶,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苏筱墨微微点头,随后带着聂长丰和许天一进了祖宅。
“家父在桥北可安康。”凌业君带着苏筱墨到了客厅,仆人开始上茶点,这里的一切倒是古色古香,虽然有科技的加持,但是内核还是带着些许古味。
不像桥南桥北,外边虽然古风浓重,内核却早已变成了现代公司制度,更注重的是效率而非稳定,毕竟有苏筱墨这样强硬的手腕和凌绝峰不遗余力的支持,短时间内的稳定还是能够保证的。既然稳定暂时不需考虑,那么在稳定期间的短时间内的效率提升自然会被看重。
“德仁堂叔精力旺盛,热心慈善,还经常和老爷子出去钓鱼。”苏筱墨笑笑,说道,“就是技术太差,每次都空军,我便让人打了个鱼竿给他,碳纤维造,韧性强度都可以。”
“给少奶奶添麻烦了,”凌业君笑道,“少奶奶何时到的京城?”
“也没几天,在京城玩了玩庙会看了看节目,倒是闲适。”
“您太见外了,上来的时候要是通知这边一声,保证您在京城吃好玩好。”
“我通知了。”苏筱墨笑笑,说道。
气氛突然冷淡下来,原本和蔼的交谈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是么,看来下面这批人又要换一批了,做事都做不好,让少奶奶见笑了,”凌业君没有在意苏筱墨的针锋相对,依旧春风和煦地微笑,“不如少奶奶您受些累,帮忙把关一下如何?我可是有所耳闻,沬租房的凌氏集团在桥南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我们泗水小房也想学习一下先进经验,到时候少奶奶可不要藏私啊。”
“业君堂兄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全赖老太爷鼎力支持才有如今成就,”苏筱墨说,“不像堂兄,不仅将泗水小房经营得有声有色,还能反哺祖房,这倒是让人敬佩。”
凌业君知道苏筱墨在暗指什么,旋即答道:“哪有,还是得多多仰仗祖房支持。”
苏筱墨笑了笑,没有接话。
凌业君暗自咬了咬牙,旋即面带微笑道:“话说少奶奶这一次来京城,是有什么要事处理?亦或是老爷子想要回京城来?”
“和老爷子无关,”苏筱墨说,“但堂兄你也没猜错,我们确实打算重回京城。”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尽管吩咐,钱还是人?”凌业君鼓掌道,“我泗水小房绝不吝啬。”
“我们需要一个公司,”苏筱墨直言不讳,“最好是有地址的公司。”
“这个简单,我泗水小房手下产业虽说不多,但是旗下公司却也能匀出三四家供您差遣,要哪方面的?”
“最好是研发公司,手下有完整的工业生产链与区块设施。”苏筱墨说,“当然不会让堂兄您白出钱,长丰,天一。”
聂长丰立马恭敬地上前一步,双手呈上烫金信封。而许天一则是双手奉上一份合同。
“这里是两千万元的支票,和收购合同,”苏筱墨慢慢品茶,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股权分红算法不变,只是换个户主名字而已。”
凌业君感到一抹寒意涌上心头,对方提出的并非是入股,而是收购,说明对方不希望在那个公司里,有泗水小房的人在把握主权。
至于价格,那只是个数字罢了。
“研发公司啊,我得想想,毕竟我们凌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被严格限令了经营范围的。”凌业君说道。
“堂兄说笑了。”苏筱墨指尖轻叩瓷盏沿,说道,“泗水房名下有一个讯飞精密机械,去年刚通过军工二级资质审核。”
凌业君执壶的手腕微不可察地一顿。
茶室陷入死寂。凌业君凝视着茶汤里沉浮的银毫,忽然轻笑:“少奶奶既然查得这么清楚,想必也看过那家公司的债务清单?”
“负债七亿八千万,其中五亿是替泗水房其他产业担保的连带债务。”苏筱墨说,“不过我们测算过,经过我们的改造后,债务两年就能清偿。”
凌业君自从得到苏筱墨上来京城的消息后就已经做好了自己泗水小房要大出血的准备,甚至准备据理力争要保住凌氏祖宅的使用权。只是他没想到苏筱墨对泗水小房的调查如此深刻,连名下的产业都如此了如指掌。
可是这怎么可能,凌业君用了很多皮包公司交叉持股,恨不得把那些公司的股权名单高层名单里把一切关于泗水小房的痕迹都去掉,却还是被苏筱墨找到了蛛丝马迹。如果他现在咬死说泗水小房没有,那就是真正和沬祖房撕破了脸。
而且现在更要命的是,对方明显是吃准了他手里就有这样的公司才上门的。他知道沬祖房在京城的产业是没有关于科技研发的,甚至连工业都不能被涉足,因为凌家的特殊性。只是泗水小房作为京城里独立倾向较大的摇摆势力,上面也不介意它小小地“犯个规”,只要藏的好不作秀不作死就行。
所以他在京城有自己的经营。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得依靠凌家这块金字大招牌。毕竟泗水小房之前也出过几代家主,算是凌家里比较老牌的一房,说话有可信度。只是明灭后沬祖房在海外奋发图强自我发展,还给譬如兰芳公司这种海外华人势力投过天使轮。甚至在二战时期亲自上场回乡砍鬼子干果党,朝鲜地上战美蒂,政治站位一直很正,跟着正确的目标勇往直前,才挣得凌家如今在政坛上的地位:先斩后奏,天朝特许。
以前的沬祖房不一定打不过泗水小房,但是现在的泗水小房,铁是干不过沬祖房的。
上面不介意你泗水小房偷点凌家的发展,毕竟这样做也算是一种制衡和节制,能平衡各方势力,看破不说破,只要你泗水小房名义上依旧奉沬祖房为大房,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要是撕破了脸……不好意思,我凌家内部事情,直接家法伺候,你上面除了能骂两句,难不成还要插手凌家家事不成?现在西方借着血阳楼再度势起,凌家这条狗还有用,还有压榨的价值,就没必要多余找事。
而且由于沬祖房从回到天朝开始就是非常正确的政治站位,导致了它在政坛过高的影响力,毫不夸张地说,老荣家和老霍家都没有老凌家这么正确的站位。
凌业君强忍着怒火,面带笑容地对苏筱墨说道:“少奶奶客气了,一家人的事情,不用分你我那么清楚,沬祖房倒是财大气粗,既如此,您直接拿去就是,这钱就没必要了。”
“我说了,亲兄弟明算账,”苏筱墨认真说道,“当年泗水小房牺牲自我留在京城应对时局,这恩情沬祖房一直记着,怎能寒了族人之心,若我苏筱墨真不知好歹,岂不是给人口实,让其他房的亲戚朋友笑我沬祖房忘恩负义?我沬祖房作为凌家现任大房,自当要考虑同族利益,堂兄一片心意,筱墨心领了。”
这娘们,拿大义压我。凌业君被气得咬牙切齿,但表面上还是要赔笑。他试图用亲情为牌子阻止苏筱墨清理掉公司里的泗水小房的人,这样他也能在关键时刻左右一下苏筱墨的决策,让决策往有利于泗水小房的方向发展,但对面根本不买账。
“少奶奶心善,既如此,我也不推辞了,”凌业君最后还是示弱了,收下了信封,让仆人拿了合同下去,说道,“合同的话,我就按照您的意思,让那边的法务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直接签字交接即可。”
“多谢堂兄,”苏筱墨笑了笑,说道,“老爷子与我说过,业君堂兄是个识大体,有大局,通时务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老爷子真是火眼金睛。”
“谬赞了,”凌业君见到对方似乎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连忙顺坡下驴转移话题,“话说少奶奶要这种公司,是要在京城重新接手军工的单子赚钱?若是如此,我这边也有认识的一些朋友,大家可以抽个时间一块喝个茶聊聊天。”
“军工的单子,桥南桥北的量就已经足够了,”苏筱墨说,“收购公司,只是为了遵守上面与凌家的协定。”
“意思是要改成投资公司?这样确实能在短期内还完债务,”凌业君说道,“只是这样的话,留着生产线似乎也多了一大笔开支,我认识一些朋友能吃下这批器材,需要我代为引见一下吗。”
“堂兄太客气了,只是我这边有自己的安排,就不用堂兄劳心费神了。”苏筱墨婉拒了。
凌业君微微点头,心里又是一股无名火,这小娘皮,连一点机会都不给,看来他们要在京城搞大事情。
这样也好,虽然东西是我给的,但是后续的事情我们泗水小房并未有插手的空间,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泗水小房也有足够理由和沬祖房切割。
本来还不想和你们沬祖房有什么联系,既然你如此强取豪夺,那么你就最好期待你能成,不然,别怪人落井下石。
“看情况也到了中午了,不如就在这吃个午饭,也算是让堂兄我略尽些地主之谊。”
“那就麻烦堂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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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爷在自己的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只狼毫,一边摆着程思柔送给他的徽墨。只见他沾了沾墨水,在纸上挥毫写就。
就在这时,他的书房门有人敲响了,传来了李德耀的声音。
“老爷子,有新消息。”
“进来说吧。”李老太爷没有抬头,依旧全神贯注在书法上。
李德耀开门进来,语气有些急切:“苏筱墨去了凌家祖宅。”
“嗯,差不多在预料中。”李老太爷依旧没有抬头,“我记得,现在凌家的祖宅里是凌家的泗水小房在管理使用吧。”
“是的,泗水小房很低调,几乎和京城的各个大家族都没有什么往来,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动过,”李德耀说,“苏筱墨是要找一个立足点。”
“你觉得凌业君这个人怎么样?”李老太爷问。
“一个年轻人,现任泗水小房的房主,”李德耀说,“没有怎么和他深入了解过。”
“好,那么我问你,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家族,在京城这个地方,而且是在那场动乱之后没有跟着大房撤出京城,绝对会被其他新兴红色家族排挤甚至被联手打压的,换做是你,你能撑多久。”
李德耀不知道李老太爷干嘛突然问这个,只是下意识地去想了想。
随后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语气却有点不坚定:“大概十年左右?”
“但泗水小房在京城近乎矗立了四五十年,”李老太爷语气平淡,“也就是说,那个凌业君接手了泗水小房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二十年,在二十年的时间里,他接手了几乎快要被打得粉碎的泗水小房,可他们不仅没有被吞并,还能一步一步发育起来,你想想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凌家的大房连小房死活都不管吧。”李德耀说道。
“桥南桥北离政治中心太远了,就算支援也只有经济上的支援,”李老太爷说道,“他无法在政治上寻求合作,那么就唯有两条路走,要么向下发展,要么就做个孤臣。”
“向下发展的话,无非就是当黑社会,但当黑社会就会有把柄,有把柄就活不了多久,当年南方还是乱点,才有黑社会的发展空间与洗白时间,可是在京城,黑社会活不了十年,所以他只能做孤臣,成为其他人的走狗。”
“就是你想的那样,”李老太爷说,“可问题来了,他是谁的孤臣,你知道吗?”
“没有人透露过,连外围的消息都被封锁了。”李德耀摇摇头。
“所以在我看来,苏筱墨去找凌业君,恰恰是个好事。”李老太爷说,“证明凌家的主脉确实在京城无依无靠,只能通过掠夺下级支脉来获得资源和立足点,而且这还会得罪支脉身后的支持者,我承认凌家那位少主是个狠人,但这一次,他失算了。”
“他本该把泗水小房背后的支持者先拔掉,彰显武力,再做接触,现在这样,不仅给人逼急了,也给了背后之人有了提防和准备,”李老太爷说道,“以后不要毛毛炸炸的,得到情报以后,先思考,再汇报,苏筱墨接触泗水小房这件事,本身也没什么值得剖析的点,重点是我们和苏筱墨、杨家的接触,借由AI这个桥梁,三方也算是稳定了。”
“所以呢?您要开始主动出击了?”
“看情况吧,”李老太爷放下狼毫,开始欣赏自己的大作,“现在就等着有个愣头青打破京城现在的均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