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神之间,林栀鸢如同风一般的往前窜出,直往狼蛛群杀了过去。见自己的营长不愿意呆在安全的大后方,陈明先身子愣了愣,随后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杀啊!”便紧随着林栀鸢而去。
营长投入战斗后,剩余的幸存士兵士气大振,他们横刀立马,热血沸腾,战斗力再次拔高了数个档次...
林栀鸢与陈明先杀在最前,正面对上了一只凶恶的狼蛛。他们一左一右将这只狼蛛牢牢遏制住,陈明先长刀一挥,带着一阵劲风,便将那只狼蛛的身子拦腰斩断,没有鲜血喷出,但是有一股怨气冲天而起,在碧涛陵上空久久无法散去。狼蛛的身子挣扎了几下,死掉了,随后尸体消失不见。
周围的士兵似乎已经对尸体消失这件事情习以为常,不过他们见娇柔的小营长居然敢冲在最前,与陈校尉联手斩掉了一只狼蛛,他们的热血再次沸腾,刺击狼蛛的力道更猛了。
斩杀了一只怨灵后,林栀鸢有些气血上涌,之前虽然也干掉过怨灵,可是那是在法术的加持下,自己可谓是压倒性的优势毫无热血感。但是现在自己法术尽失,与普通的士兵们并肩作战,稍不留意,自己就会身死道消!在击杀一个敌人后,强烈的刺激感将林栀鸢的大脑麻痹。
才斩杀掉一只怨灵,林栀鸢身体有些发抖,正见眼前的一个年轻士兵,一记长枪突刺刺穿了狼蛛的身体,可是自己却被另一只狼蛛划破肠肚,鲜血和肠子从瘦弱的身体里流出来。
“啊!”
林栀鸢大喝一声,匕首一转,突袭到那只偷袭的狼蛛身后,一记重击将它的头颅划下。
陈明先与部下们见小营长如此勇敢,顿时大受鼓舞。虽然这些士兵大多还年轻,没有几次战斗的经验,却与凶猛的狼蛛杀了个难解难分,双方的伤亡直线上升。一时间,血流成河,将这片荒芜的土地染红了一片。
林栀鸢手下皆是弱小的年轻士兵,虽然之前在祖龙城经过了短暂训练,但是对战经历明显不足,饶是现在的狼蛛惨败已成定局,望着士兵们年轻的身体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们那不甘的双眼中还夹杂着对怨灵的愤恨。而身为主将的林栀鸢,似乎在内心深处有一头嗜血的恶魔在吹动着他要为死去的士兵们报仇,一股股气劲直往他的脑门冲,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做些什么的话,恐怕就会被这股怒气震死。
林栀鸢仰天长啸,明媚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短短的匕首被他如同银月般在他手中飞舞,一个闪身便将一只狼蛛砍翻在地。他一往直前,冲进狼蛛内部,利用身体娇小的优势在狼蛛群里三进三出,凌厉之势竟无人能挡,虽然仅仅只是在多只狼蛛的背上划上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但是仗着自己个子小灵活的优势,居然没有一只狼蛛抓住他。吴鳟将欧若曦暂时搁置在一边,从腰间掏出另一只匕首,如同幽灵疾步,闪烁至林栀鸢的身边,像忠勇的守卫般护卫在他身边,似乎刚才林栀鸢说的话感动了吴鳟,此时此刻,吴鳟的眼里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他们二人如同两尊战神般,直入敌境,数招之下竟无一合之敌。
这被包围的狼蛛,显然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给打败,它们发出一声声最后的悲鸣,似乎打算要与在场的士兵同归于尽,可是现在的它们如同瓮中之鳖,怎能架得住愤怒的士兵们的横披直刺?不消一会儿,场上幸存的狼蛛只剩下三只了。
“嘶!”
这时,忽闻一只狼蛛发出一声长啸,那煞是可怕的碧绿眼睛里发出闪闪光芒,周围的怨气迅速的向它靠拢,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动地的招数。
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只特异的狼蛛,陈明先当机立断,手中长刀横卧,凌跃而起,重重的劈向那只狼蛛。
与他同时起步的,还有二排排长贺富,虽已年老,可是凌跃之势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两柄长刀一前一后插在了那只狼蛛的胸前身后,那只狼蛛发出了一丝气若游丝的悲鸣,庞大的身子无力的摔倒在地上,最后渐渐消失不见...
“呀!”
林栀鸢发出一声怒吼,直接骑在了一只狼蛛的背上,手中的匕首奋力而又迅捷的扎在了狼蛛的后脑勺上,似乎是心中蕴藏着无尽怒火,林栀鸢连续刺击了多刀,最后狼蛛的身体无力的栽倒下来才肯罢手。
陈明先见林栀鸢刺杀掉了那只狼蛛,心中大喜,大喝道:“营长神勇,一人力毙敌人,现在敌人只剩下一个了,我们上啊!”
众将士往林营长望去,只见他右手拿着匕首,原本干净的衣服也变得破烂,立在那里如同一尊不灭的战神仇视着最后一只狼蛛。
“把你们最后的力气拿出来,干掉最后这个敌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林栀鸢嗓子都吼哑了,但是那颗跳动的心此时此刻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冲啊!”群情悲愤的士兵们如同群狼扑食,直直的往最后一只狼蛛冲去,仅仅只是一瞬,这只狼蛛的全身插满了士兵们的长刀,最后无力的倒下,消失不见。
“营长,我们胜利了!”看着最后一只狼蛛消失不见,刘谋强走了过来,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林栀鸢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眼中却没有半点喜色,就好像这场胜利不属于他一般。
经过这场拼杀,两个排所有的兵力,八十多人,现在仅仅只剩下五十六个人,也就是说,这场本该大胜的战斗,林栀鸢他们却折了二十四人。以一败军迎战大量凶猛的怨灵,且己方折了二十四人的代价,全歼敌人,这可以说是一个辉煌的战绩。
但林栀鸢的脸上,依旧淡淡无表情,他的眼里仅仅只有那倒在血泊中的二十四名士兵。他们是如此的年轻,大多数都还没有娶妻生子,便长眠于此。
士兵们是人,不是神...
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哭泣声。放眼望去,只见徐爱友低着头抹着泪,贺富在一旁气得连胡子都歪了。
“哭什么哭,这有什么好哭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林栀鸢走了过去,问道:“徐爱友,你这是怎么了?”
徐爱友闵着泪,说道:“营长,我一个班的兄弟,都没了。”
徐爱友不过二十岁的弱冠少年,正值情感敏锐的年龄,他身边的战友接连倒下,怎能让他不悲伤?
贺富大声骂道:“你是一个善勇征战的战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贺老先生!”林栀鸢赶忙拉住贺富的手,严肃的说道“就让他哭一会儿吧!”
林栀鸢转过身来,不让士兵们看见他那已被泪水覆盖的双眼,可是他的双手因为紧紧握住而忍不住颤抖。
“刘谋强!”
“末将在!”
林栀鸢双眼紧闭,强行的把泪水忍了进去:“打扫战场,将阵亡士兵们的尸首收敛起来!我要完完整整,如果缺了一块少了一块,我拿你是问!”
刘谋强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声回复道“是!”随后便急急离开,领命而去!
林栀鸢独立在一旁,心中的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吴鳟走了过来,轻轻哽咽道:“林栀鸢,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英雄冢!”
吴鳟愣了愣,不可思议的说道“林栀鸢,英雄冢可是冥狼之王的老巢所在地啊,贸然去那里恐怕死无葬身之地啊!”
“是啊,只不过,我想让我的兄弟们葬在英雄冢里,让他们有一个好的归宿!”
吴鳟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营长,这是我在打扫战场时得到的最高怨灵令牌!”刘谋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将一块黄色的古木令牌递给了林栀鸢。
“这是?”
吴鳟见林栀鸢有些诧异,他开口解释道“林栀鸢,这是怨灵三阶令牌!”
“这是什么东西?”
吴鳟继续解释道“由于怨灵死后尸体会消失,但是他们身上佩戴的令牌却是不会消失的。我们可以拿这些令牌去祖龙城论赏!”
“你刚才说,这令牌还有阶数?”
“对,每个怨灵的身上都有一块令牌。怨灵的能力强弱大致可以分为九阶,所佩戴的令牌也对应为九阶。其中,一到三阶为低级怨灵,四到六阶为中级怨灵,也叫怨灵精锐,而七到九阶则是高阶怨灵,也被称为怨灵军官。”
仅仅只是三阶低级怨灵就这么强吗?那冥狼之王岂不是四阶五阶了?
“营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刘谋强开口小声问道。
算了,如果要单挑匹马杀到英雄冢恐怕自己这点兵力还不够塞牙缝的。必须要联合其他的军队一起进攻,才有将冥狼之王制服的希望!
“对了,你们谁认识一个叫房生的年轻人?”
刘谋强眼睛一亮,大声说道:“营长,我认识房生,而且我也知道现在他在哪里。”
林栀鸢笑了笑,说道:“好,你来带路,我们先与房生他们汇合,然后在一起讨论如何干掉冥狼之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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