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乐章、长夜

作者:三硝基甲苯 更新时间:2012/6/9 18:23:17 字数:0

少女很喜欢唱歌。

高兴的时候会唱明快的歌曲、难过的时候会唱低沉的歌曲、幸福的时候会唱激昂的歌曲、悲伤的时候会唱哀婉的歌曲。

每日每日的唱着歌,只要听到少女的歌声,无论是家人还是村里的大家,都会微笑摸摸少女的头,夸奖少女。他们说,只要听到了少女的歌声,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变好。

所以少女日复一日的唱着,唱着,就算是自己最爱的人们一个个的离开了这片土地去追寻所谓的梦想,她也会站在村落的道口,努力的为他们歌唱,因为这是她存在的意义。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无论她怎样努力的歌唱,大家也不会再摸着她的头夸奖她了,甚至她站到了别人的面前,努力的阻挡着别人前进的道路,卖力的歌唱着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却也只会被别人冷漠的穿过去。

是的,她死去了,但是她却不知道。

因为她只会唱歌,因为人们总是夸奖着她的歌声,因为她找不到其他的生存意义,因为只有唱歌才会让她忘记那些分离的悲伤。

因此她只好不断的歌唱,即使是再也没有人听得到,即使是离去的人们已经再也不会回来,因为不这样做,她觉得自己就会消失。

已经忘了有多少的日子,无穷无尽的人们从自己身体穿过从身边擦过从身旁路过,自己却仍然一个人不停的歌唱歌唱歌唱歌唱,渐渐的,连歌声之中的感情都已经被磨灭消失,歌曲的意义也模糊难辨,她觉得,或许自己就要这样消失了吧。

然后突然就有人听到了少女的歌声。

森林之中的妖精们,为她的歌声聚集而来,一开始只是三三两两,后来则是络绎不绝,森林里面不大的空地之中,聚集了她数都数不过来的妖精们。

于是她放声的歌唱着,好开心好开心,妖精们也随着她愉快的歌声翩然起舞,从一个个小小的妖精身上散发的星星点点的光亮,旋转着跳跃着,远远看去就像是漫天的繁星一样。

可是她却感到了悲伤,多少的日子来,自己一个人歌唱一个人歌唱一个人歌唱……

于是她的歌声变得哀伤,妖精们也随着沉寂下来,不需要语言,只通过歌声,也可以传达这样的悲伤。深切的痛苦的强烈的绝望的悲伤从她的歌声之中流露了出来,渐渐的转化为了巨大的恨意。她不是没有恨过,离开自己的亲人们,不是没有恨过,在自己身旁却漠然穿过的人们,不是没有恨过,只知道歌唱的这个自己。于是周围的妖精们,被这样的恨意侵染着,变得越来越骚动和不安。

这样的仇恨并不是少女的本意,她只是想要发泄一下而已,当她发现四周的妖精们的异状之后,她就试图为她们歌唱快乐与幸福,但是她发现,妖精们再一次听不到她的歌声了,她们只是,渐渐的被她的恨意所填满,越来越悲伤,越来越狂躁,她们的身上,已经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欲望,破坏。

……

爱丽丝·玛格特洛依德陷入了苦战。

她是在这个幻想乡之中成为魔法使的,成为魔法使之前的事情她不清楚,但是成为魔法使之后这绝对是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成为魔法使之后本来就不弱的她,再加上博丽大结界笼罩的这片土地之中存在的绝对强大的妖怪们守护着秩序与和平,所以使得她真正战斗的时候相当的少。就算是战斗,她也习惯了观察对手拿出的实力,然后使出与对手相同或者稍强的实力来作战,这样的话就算是输掉也没关系。因为,如果使出了全力还输掉的话,不就没有任何退路了吗。

但是现在她就在全力的战斗着,尽管因为月相的原因她的力量十分的弱,但她还是坚持着,用尽全力的战斗着,因为——

“谁叫和那只黑白的老鼠约好,要将他们全部完好的带回去呢。”

爱丽丝自嘲的笑了笑,终于有点站不稳,于是单膝跪在了地面上,双手支撑着地面,微微的喘着气,尽管如此,十个手指的运动也没有停歇下来,周围的人偶们仍然在坚持着战斗。

“怎么了,还好么?”欧卡西稍微从外围退回来一些,关切的问了问。

“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唔……”就在欧卡西松懈的瞬间,一只妖精冲进来,自杀袭击一样的将自己连同弹幕撞在了无法移动的爱丽丝的身上,爱丽丝用力将疼痛的声音咽了下去。

欧卡西趁着撞击过来的妖精反弹起来的瞬间,冲过去用力抡臂,将她像打棒球一样打了出去,虽然发出了敲在石头上一样的声音,但他本人却没有感觉到怎样的疼痛。

“都被符卡吸收了么。”欧卡西掏出八云紫给他们的符卡看了看,发现符卡之上已经有了许多明显的裂纹了。“原来那个老妖怪不仅仅是有裸奔的恶趣味,也还是会为我们好好着想的啊。”

虽然奔跑运动之后仍然会困乏,但是被弹幕攻击到的损伤却都被符卡吸收了,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符卡其实是为了保护像欧卡西这样脆弱的外界人的一道结界,而符卡被破坏则会被强制弹出大结界,也是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不过裸奔大概就真的是恶趣味了。

一只妖精突然向欧卡西冲撞过来,欧卡西一下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撞到的时候,一只人偶从旁撞上了这只妖精,强行改变了她的轨迹,从欧卡西的身边擦身而过,然后就在背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爆炸声。

“结果这一个晚上,都是我们在被保护着。”这样的情形绝不是第一次了,人偶军团突入进来之后,除了战斗之外,也会在各人危急的时刻舍身为他们抵挡弹幕,也正因为如此,欧卡西他们才能受损如此至少的坚持到现在。

“天不是已经亮了吗,”同样退回到包围圈中心的史密斯,抬头看了看已经升过了地平线的太阳。“这场骚乱难道不是天亮之后就能够停止的么!”

“妖精们的活动不会受大结界的影响,所以就算月相改变了,只要她们还是不正常,这场战斗就不会结束。”白色的少女同样也退了回来,手中的魔法杖看起来破烂不堪,似乎用作物理攻击道具的时候要更多。

现在外围就只剩下ZUN和琪露诺在支撑着,爱丽丝所操纵的人偶军团虽然已经成功的突破了进来,但是阵型也被完全的打乱了,现在每只人偶都在努力的与周围的几只妖精战斗着,不同的人偶不同的动作,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由同一个人在操纵着的。

“月相的确是已经改变了,我能感觉得到。”爱丽丝虽然这样说,但是仍然在微微的喘着气。“不过早已透支了太多了魔力,这一点的改变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欧卡西只好望向空中。

ZUN与琪露诺都在无差别的向周围发射着弹幕,要说是他们在外围支撑着让包围圈不被缩小,还不如说他们自己在外层的地方被包围了。两人现在甚至都不用瞄准的随便打,就能够打到许多的妖精。

然后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自己这边。妖精们将他们支撑了一夜的空间渐渐挤压,他们现在已经连飞起的空间都没有了,就算是强壮的像不明生物一样的史密斯,从他的小平头上,也能看到滴滴汗水。

……

突然响起了歌声。

乐句短而急促,就像是谁在焦急的呼喊着什么,但是跳跃的节奏与清澈的音色,却反而能让人渐渐的冷静下来。妖精们似乎也听到了歌声,疯狂的气息渐渐消失,她们闭上眼睛,欣赏着这不知何处的歌声。

似乎是察觉了妖精们的变化,歌声也同样起了变化,乐句开始变得舒缓,节奏也开始放慢,高亢的音调与婉转的音色仿佛是在歌颂着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妖精们开始跟随着歌声的节奏,或点头或摇头的打着拍子,一些妖精甚至开始旋转起舞,全然不见了刚才的疯狂。

欧卡西他们也被这不知何来的歌声深深的迷住了,刚想要闭上眼睛欣赏,却发现自己的身上被几个人偶死死的抓住了。

“快走!”爱丽丝压低声音简短的说了一句之后,就用人偶拖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强行起飞了。

尽管众人起飞的过程中碰到了许多的妖精们,但是她们却完全没有介意,或者说,完全没有当他们是存在的,妖精们只是自顾自的舞蹈着,舞蹈着。

只到飞了很远很远,声音早就无法传达了,但是那歌声却仍然在心中回荡着、回荡着,似乎就像是最直白的言语一般,传递着歌唱着的感情——

“对不起,我爱你们……”

“你在说什么广告词。”被人偶们拖着倒飞的ZUN对欧卡西意义不明的自言自语发出了吐槽。

然后他们发现人偶们渐渐失去了力量,他们开始下坠了。

……

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即使是深秋,正午的阳光还是会让人感觉到炎热。但是在这样的炎热之中,人间之里前的空地上,八云紫她们还是在等待着。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小町话是这样说,但是却在打着哈欠。

“你个懒死神还要担心什么,难道是担心他们死了你要增加工作量?”早苗毫不留情。

“只是简单的任务而已,那些妖怪就算能动也还是很弱的,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不是还让你们去负责各个地方的监督保护了么,能出什么事情。”但是八云紫的表情却掩饰不住焦急。

“我相信爱丽丝,虽然拜托她的时候她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答应了我的工作,一定会做到的。”黑白色的老鼠虽然焦急,却不曾放弃。

然后远方出现了几个人影。

白色的少女背着筋疲力尽的爱丽丝慢慢地走着,ZUN和琪露诺一面走还在一面互殴,欧卡西和史密斯则是抱着一大堆人偶,被挡住了视线的蹒跚走着。

妖怪们赶紧迎了过去。

“哟,魔理沙。”“哟,爱丽丝!”“我回来了。”“嗯嗯,先别说了,好好睡一睡吧。”“晚安……”

这漫长的一夜,结束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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