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就是为一个死去的老人家守头七是么。”听完了阿求漫长的说明的欧卡西总结了下。
“你有没有必要从头七守夜习俗的起源开始讲起啊,还顺带普及了一下一周七日的由来,先不问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你在讲历史的时候那个亢奋的表情和夸张的板书是什么啊,破坏角色属性吗?”然后欧卡西抬起头来看了看教室里被阿求写得满满当当严丝合缝的黑板粉笔字。
阿求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次被她摧残了近一个小时的砂雪也没有再帮她解围了,而是与所有人一样的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力竭扑桌。
“原来以为慧音老师的课已经足够无聊了,现在突然就觉得好想念慧音老师了。”这次是史密斯的牢骚。
“好啦好啦,不要为难人家了,都快哭出来了啊。”倒是欧卡西忍不住解围了。“问题是最重点的事情你一个都没有告诉我们。”
“是、是什么?”阿求还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第一,老人家到底是谁啊,说了半天我们甚至连老人的性别都不知道。第二,老人家的家人呢,为什么头七要委托我们来守夜。就算家人没有时间,你的话,找几个妖怪帮忙也没问题吧。第三,守夜到底要干些什么,如果什么都没必要干的话,也没必要委托我们吧,直觉告诉我肯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第四,额,第四,我们不是专门来清除低级妖怪的吗,这样的委托可以接受吗。”
“一次问的太多了啊,反正闲着也没事情做。”砂雪摸了摸抽噎着的阿求的头。“我们就边走边说好了。”
“喂,睡了一早上的。”欧卡西拍了拍太田顺也的头。“起来运动了。”
……
虽然外界是周末,不过对于还处在农耕社会幻想乡的人们来说,每一天都是一样的需要劳作,即使是现在这样入冬时节,挑水担柴房屋修缮这一类的事情也还是要每天坚持的。阿求和欧卡西一行人走在村中的道路上,就能看到不少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
“这次希望大家帮忙守夜的老人的名字是花子,大家都叫她花子婆婆——”
“啊,阿求早啊。”“早啊……你个头,现在都中午了啊,键叔叔你是不是又宿醉了,要小心啊。”“呀呀,才没有醉啊,就那么几斤而已啊哈哈啊痛痛痛痛,不要扯耳朵啊。”“我让你小心的除了宿醉还有你家的内人啊。”
“——花子婆婆是村落里最出名的花店的店主哦,尽管她的花产量并不高,但是质量却是绝对的一流,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花到底种在哪里——”
“哦哦,这不是阿求嘛,我家的水车坏掉了,来帮我看看啊。”“我看看我看看,嗯,这里的齿轮卡住了,那边的叶片要换一个了。”“啊,我不太懂啊,要不你来……”“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体力活!这么简单都不懂你太笨了啊!”“啊哈哈,对不起对不起。”
“——婆婆没有家人,一个人居住在村落外很远的地方,所以要买到她的花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说起来花子婆婆的去世还真是突然的事情呢,虽然大家知道她已经很老了,也做好准备了,不过还是……”
“阿求阿求,你过来看看,这是我家儿子寄过来的信,里面汉字太多了我不会读啊。”“啊,这个是读‘夜露死苦’……你家儿子在哪里干什么啊!”“阿求啊,我老眼昏花了,今年的收成记账怎么都记不对啊。”“啊?那你还不配眼镜在这里干嘛,我看看,今年的年收入总计是13W元啊,喂阿姨你很有钱嘛。”
“我说啊。”把阿求从人群中拖出来的欧卡西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好好的先把话说完,还有你这到底是什么性格啊,毒舌?腹黑?”
“哪、哪有,”阿求又是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只是、只是有点怕生而已。”
“从哪里看出来……”
……
不大的一座木制平房,被栅栏包围着,庭院里面还能看到许多灌木和花朵,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了,但是从长势来看,主人生前对它们的修剪还是相当尽心的。
“我说,要是知道要走一个小时的话,一开始就飞不就好了嘛,怎么也能省一半时间,还能省体力啊。”已经走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欧卡西都快无力吐槽了。“而且这都是什么路,上下坡的越野赛道?我可是要提着这个装着砖头一样的包包啊。”
“可是、可是我又不会飞啊。”“喂你不要再这样啊,总觉得我在欺负你。”“咦?没有吗?”“没有!!!!”
推开门进入到屋子里面之后却感觉到从外面看不出来的宽敞,走过进门的走廊的左手边就是面向南边的起居室,起居室的一面除了几扇日式拉门之外就没有什么阻挡了,可以想见每天早起时,都会有被刚刚升起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的感觉。
起居室的一头放着一个一人大的棺材,大概就是花子婆婆了,棺木的前面是香炉和一张遗照,从香炉里面的香泥来看,还是经常有人来上香的,也大概能够想象花子婆婆生前的人缘了吧。
“大家坐下来吧。”阿求从储物柜里拿出了几个坐垫,放在起居室的榻榻米上。“棺木是河童工艺特制的,据说里面的东西就算放置一个月也会和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新鲜哦。”
“这个冰箱一样的比喻怎么听起来那么难受。”不习惯日式跪坐的欧卡西就这样盘腿坐了下来,其他人也是,只有砂雪考虑到裙子,和阿求一样跪坐了下来。
“花子婆婆没有家人,所以也没有人会能为她守夜,而且守夜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打败妖怪,所以拜托妖怪们也会很奇怪,普通人又没有战斗的能力,所以只好……”
“你刚才说战斗?”欧卡西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嗯,简单的来说就是请你们打败前来偷窃尸体的‘火车’妖怪。因为花子婆婆没有家人,如果不打败一次火车的话,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偷走婆婆的身体去焚烧的,这样就太可怜了。”阿求站了起来。“我去给大家泡点茶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印象中有个叫做火焰猫燐的火车哦,等级可是五面哦,单凭我们能不能搞得定啊。”看着走出去的阿求,欧卡西觉得又惹上麻烦的差事。
“火车又不是只有一个,应该说火焰猫那种程度的火车,怎么也是火车中的BOSS级别了,区区一个人类的尸体她应该不会感兴趣的吧,我猜她可能更想把博丽的巫女烧掉才对。”史密斯想要学砂雪她们那样的正坐,结果瞬间腿就麻掉了,只好站了起来。
“就算是看遗照,也能看出花子婆婆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呢。”砂雪走到遗照前端详了一下。“特别是嘴角的这颗美人痣,当年追求的人一定很多吧,为什么还是会一个人走到最后呢。”
“是不是除了花之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呢……”天然了一天的太田顺也居然说了一句正常的话,剩下的三人惊诧的看着他。“……啊列?我说错什么了。”
……
一群人喝着茶闲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到了晚饭了,本来还对阿求的厨艺有点期待的欧卡西等人,结果却只吃到了腌萝卜配白饭,不过肚子总算是能填饱了,然后天也渐渐沉了下来。
“你不走吗?”砂雪坐在起居室阳台的边上,荡着脚看着晚霞问阿求。
“毕竟,花子婆婆也算是看着这一代的我长大的老人,我也只是想为她尽一下我能做的事情而已。大概也是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人逝去的意义吧。”阿求走过来和砂雪坐在一起,荡着脚看晚霞。
“一对8。”“一对J!”“一对A,咦是我赢了?”
“……唔,”阿求忍不住了。“你们不要在我说这种煽情话题的时候打牌啊,还喊那么大声!”“自己说自己说的话煽情算什么啊,还有你的怕生的设定呢?”“才不是什么设定,再说和你们都呆了半天了,哪里还算生啊!”“这样就不算了啊,小心被同班同学给卖了哦。”“我才不像你们这些猪脑袋一样要上课啊!”阿求看来已经彻底适应了欧卡西的吐槽了。
“我说,”这次是砂雪。“能不能不要就这样把我和他·们一起连带进去了。”
“对不起!”阿求果断的道歉。
然后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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