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特制,名为催梦爱丽丝的镇定剂,请好好享用哦。]
伴随着可爱的话语缓缓伸来的是怕人的毒刺,隐藏在平稳生活下的绞刑台,正将恢复记忆的我的脖颈,放入粗糙绳索围成的o形中,以每秒一毫厘的速度,让我充分品味深入骨髓的苦楚。
白色的精灵随风轻扬,雪片又不甘寂寞地敲打起民房的窗户,企图从日常生活的幸福中分去一杯羹。
足够幸福了,不是吗?即便为谁接入掌心,那些会融化成透明水滴的白色斑点,又可带给人多少惊奇和感慨啊。
足够幸福了……我在嘴巴里咀嚼这句话,对于日常崩坏的人而言,它是多么奢侈又遥不可及的词句呀……
伤心、悲怆、悲伤、痛楚、哀痛、凄然、凄惨、伤疤、切口、惨叫……托某个人的福,这些在地狱入口出现的词正不断地朝我的知觉深处涌动。我也想让你不留下半点碎片的从这个世界消失,ego啊,会嫌恶的不只是死对生,生本能也会排斥死本能呀。
[后辈,你怎么了?]
按压在我身上,似乎可以轻易推翻的重量担心地询问我。
[没差啦,前辈,我又想起一些事情来罢了。]
故弄玄虚或许是人类进化出来的最成功的一项交流手段,我只是面色凝重地说出一句话,前辈他们就摆出万分担心的表情。要不要再说出点怪事情来刺激他们一下呢?害怕他们烦忧的我还是干脆地忽略掉这个选项,继续说道。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灵魂不是被分成了三份嘛,我回忆起来的就是分开来的,这三种灵魂拥有的特性。]
感觉自己被一层好奇的薄膜覆盖,我以平铺直述的口吻接着说下去,
[我是代表着超越欲望的心态super-ego,也就是心理学上分类为超我的部分。前些时间袭击我们的女孩子应该是自我ego,代表动物本能般的欲望和阴暗。然后剩下的一位是本我es,用通俗话来说,就是人们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
[是、是这样啊,难怪那个全身黑色的女孩子会攻击你,自我和超我简直就是生和死,水与火那样对立的存在。]
神庭妹妹以恍然大悟的口气对我说。
[[[啊……]]]
不只是我,其他的人也发出复数的惊叹声。
[什、什么呀,突然盯着人家看?]
[小柔啊,你是不是……]
[变得聪明了……]
神庭妹妹立刻不满地鼓起腮帮,
[好过分哦,到底把人家看成什么了?]
[[[笨蛋啊。]]]
[才不是呢!]
听到我们理所当然的回答,神庭更加用力地鼓起嘴巴,真是可爱呢,这个家伙。
[平坂凌。]
北条次郎不知道为什么一脸严肃地瞧着我,正经到极点的模样,简直跟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
[既然你代表的是超我的心理,那么无论我怎么碰你还是猥亵你,都不会生气咯。]
[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语言所表达的意思,北条就突然间扑过来,用手沿着我的背沟上上下下的抚摸。
[咿呀?!]
[呀!变态!!!]
对男色敬谢不敏的我,用力踢中他的小腹,携带着恐慌的一击让他痛苦地滚下床边,在墙角那儿人仰马翻。就一辈子躺到那里吧,色狼!
[达令果然对你……]
爱子小姐用可怕的眼神盯住我,尖细的针头要恐吓我般朝空气射出透明的药水。
[不是!那是……]
[平坂君,请去做变性手术,然后成为老子的女人!]
前一秒钟还在地上呻吟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冲我大吼,
[穿越不同世界的奇特能力,再加上无与伦比的美貌,只要你我一心同体,不必说北条家族,这个世界也是囊中……]
[嘎……]
[呜哇哇!!]
北条发出类似于压扁青蛙的声音,热血外加变态的发言戛然而止。
门猛得打开,次郎像三明治中间的部分夹到门板和墙壁间,而且还以肉眼清楚分辨的程度陷到墙里面。没死吧,应该。
[我是pink!]
[black是也……]
门外的两个人以高调的姿势站在那里,那算什么,人妻战队?
[景子,所以说这种出场方式很奇怪!]
不管一头雾水的我们,两名陌生的少女吵了起来。说吵架有点过了,其实是单方面的抱怨而已。
[不会啊,带来的冲击力足够强大啦,大家都盯住我们呢。]
[盯我们的原因是突然闯入了怪人啦。]
[怪人?嗯,心你的打扮有够奇怪的。]
[奇怪的人是你啊!]
一袭黑色装束的少女焦躁地跺脚,而她怒骂的对象,留有短短头发看起来很元气的女孩子则是满脸微笑,非常享受此番情景的样子。
不阻止她们的话,似乎吵到明天也会乐在其中的感觉。
[那个,你们是Es?还有ego?]
[平坂凌!]
黑色服饰的ego马上凶狠地瞪过来,基本上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早安,平坂。能叫出我们的名字的话,说明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嗯,大概……]
[太好了,这样子就方便很多了呢!]
[什么东西方便很多啊?]
[当然是把你大卸八块再卷进草席里!]
[呜呜呜……]
我终于理解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不顾冲着我像猎犬那样低吼的同伴,Es她转动脑袋,似乎在寻找什么。拜托你否定下啊,关于把我丢进草席里的言论。
[小优优!]
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后,es马上扑过去。双手类似于触角那样柔软的捕获装置,像变色龙的舌头那样弹射出去,在平坂优的身体上缠绕好几圈后将她拉到怀里。
[好可爱,好可爱!小优优最可爱了!]
[很难受……姐姐……]
相比较平坂凌的爱抚方式,同是女性的Es显得更加大胆。她用脸颊蹭蹭优的鼻子和下巴,手不停地抚摸她陶瓷人偶般的背部,大腿也紧贴优的蹭个不停。被这种下流的方式不停捉弄的优,就算发出娇喘的哼哼声,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姐姐……快住手……呜呜呜呜……]
[是这边很舒服吗?小优优你好色哦,虽然面无表情,但其实是很**的女孩。]
[不行……那边不可以……]
[有反应了啊,被亲姐姐玩弄很开心吗,这边舔下去又会怎样呢。]
看到Es真的打算解开优的衣服,舔里面洁白无暇的胸部时,面脸通红的神庭美奈子请她吃了个毛栗。
[好痛!]
放开全身变成水煮虾颜色的平坂优,Es按着脑袋抗议。
[小柔,快点叫警察。]
[是!]
[警察先生,现已确认变态lolicon一名……]
[呜哇哇哇哇哇,别报警啦!]
Es的喊叫遭到相当程度的无视。
[小优优也帮姐姐说说话嘛,拜托啦……]
ego垂下头,带着讨好主人的败家犬表情,抓住平坂优的裤腿撒娇。要是在她的腰部下面加上条蓬松的尾巴,一定是像忠犬八公那样不停地摇动。
[美奈子姐姐,请不要报警,要是姐姐被逮捕的话,会很困扰的。]
[嘛……既然优都这么说了……]
短头发的少女偷偷地吁了口气,几乎是寄生般依赖宠爱妹妹,就这点而言眼前的少女和平坂凌非常相似。
[初次见面,我是元山景子,兴趣是运动以及一切跟运动有关的事情,擅长的东西是素描,我的作品有获得过全国范围的奖项哦。]
es重新打起精神,带着挽回一点名誉的想法,向神庭她们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变态,上天给予你这种才能还真是浪费呢。]
眯着眼睛的魔女毫不客气地说出辛辣的讽刺。
[打击……](半垂起脑袋看上去失落其实又不是那么失落的景子)
[先不要管那个人,凌君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个黑色服饰的少女。](担心地将手握于胸前的一树)
[诶,是真的呢。](貌似现在才注意的柔则)
[我妹妹的未来还真是令人担心。](神庭美奈)
[至少能当个好新娘,被你调教得寝技很好,都能代表本国参加世界范围的侍寝大战不是吗?](惊人暴料的景子)
[还没那么好吧。]
[才不是调教!](这边则是不在重点上反驳的巫女姐妹)
[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条爱子语气微弱的问话,让陷入混乱局面宛如重新洗牌般,哗啦啦地回到起点。
[被这个外表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用这种的手法欺骗了,是一直以来的生活过得太悠闲了吗?]
[不对哦,姐姐。绝对是她太狡猾了,居然卑鄙地运用声西击东的计策。](神庭柔像是为自己脑袋瓜不聪明狡辩)
[是声东击西吧。](冷静吐嘈的精灵少女)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神庭美奈子挥舞了下振袖,仿佛连通着异次元空间般,接近一米长的太刀凭空出现。
[我可不会疼惜这张勾引男人的可爱脸蛋,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吧。]
脖颈旁边多出一块冰冷生铁的元山景子,听不出一丝紧张口气地说,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可爱的,多谢你夸奖啦。]
[火大……]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打算把平坂后辈怎么样?]
[当然是……]
元气少女用手指抵住下巴,天真无邪地说,
[杀死锤死砍死剁死刺死绞死溺死烧死窒息死毒死肢解死砸死钉死恶心死蹂躏死过劳死……以尽可能想得到的方法虐杀他,将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掀开来,在伤口上涂抹辣椒油和盐巴,接着在镜子前解剖他身体,用硫酸烫他的双腿中间邪恶的突起,让他磕头求饶上天无力下地无门最终痛哭流涕,以人世间悲惨难看又肮脏的方式死掉。]
像从粉红色瓶子里咕嘟咕嘟倒出来的脏水,天真又邪恶的语言从漂亮的嘴里吐出一大滩。
听到这些的平坂优脸色骤变,表现出快昏厥过去的腊白颜色。
[先不论你发言性质上的问题,能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狠毒到极点的话,还真是厉害呢……]
[多谢夸奖,我有为此做过练习。]
元山景子优雅表情开朗地行了个提裙礼。
练习什么?这种东西练习了又想怎么样呢?
一树小姐原来打算这样吐嘈,不过感觉会把话题带向更奇怪的方向,所以还是作罢。
[姐姐……请住手……互相伤害这种事……]
平坂优的眼睛里含着再怎么铁石心肠都会觉得怜惜的泪水,发出声音细小的祈求。
[抱歉啊,小优优,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有这件事情做不到。]
元山景子抚摸妹妹的头发,一脸为难地摇头。
[为什么……]
眼泪已经积蓄到无法为睫毛支撑的程度,快要坠落下来。
[小优优啊,平坂凌从出生开始就独占着你吧,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人都怨恨着凌哦。所以那个纸张之外的小人想写一个谁都得不到幸福的腹黑结局,要责怪的话就指责忌妒心好了。]
[你不要一边扯谎边说出这种剧透的话。]
神庭美奈用力敲了一下景子的头。
[好痛!]
不满的抗议得到满心诚恳的道歉,说谎的,是再一下的拳头。
[唔唔唔……区区一个侍奉之人胆敢殴打我,你会遭到报应……]
口齿不清地呜咽了很长时间后,景子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就像喝满露水、晒饱阳光的向日葵那样灿烂的笑容从脸上复活。
[对了,还要说告别的话呢。]
[就是这样,小优优以后就交给我来照顾,不必担心哦,我料理很拿手的。]
景子抱起满脸沮意的平坂优,爱怜地摸摸她的背,然后元气地眨起眼睛对所有人挥挥手。
[你也再见咯,奇怪的男孩子!]
门板转到半掩程度,灰烬化的北条次郎慢慢滑下来,发出闷声闷气的撞地声。
[达令!!!!]
爱子哭着跑过去抱住北条的头。
[给我等下!]
神庭发出怒吼,非常有气势地瞪住对方,
[认为我们会说知道了,然后随你为所欲为,可是很困扰的!]
[是呢!把平坂君还来!!!]
[别想全身而退!]
[是吗,明明不想付诸暴力的说。]
景子举起单手,一把厚重西洋剑四射出光芒缓缓降落到她的手中。
呼的挥舞了下,劈开空气的力量就直接在狭小的室内卷起一阵旋风。
[姐姐,我也要帮忙!]
神庭妹妹从虚空中抽出一杆长刀,飘扬到空中的马尾和凌厉的眼神,宛如战国时代的女武将一般威武。
[我也来!]
一树闭上眼吟唱诗歌般的咒文,从地板冒出来的树叶和藤蔓包裹住她全身。等绿色枝叶消失后,身上穿的变成由绿叶和纤维编织成的看起来有够夸张的长裙,一把灵巧的弓箭也稳稳地握到她手中。
[蜜雪儿-隐歌,以森林女神之名起誓,我要打败你!]
[森林女神?]
景子露出不客气的嘲弄笑容,亲了平坂优的脸颊一下,电磁那样的球体笼罩住优全身,是保护网之类的魔术吧。
[那种在诸神竞位中失利还抛弃掉子民的下等神明,又能给予你什么帮助呢?!]
[闭嘴!不许污辱女神大人!]
离弦的箭矢嗖嗖地飞向景子,短发少女将它们切成两段,接着用西洋剑挡住神庭姐妹的联手进攻。
[哼,朝我犬牙相向的话可是大罪哦!]
景子用蛮力将她们丢回去,轻蔑地微笑。
看起来是实施私刑和监禁的地方,位于医院地下车库的下面。
四周阴冷的空气压迫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只要轻轻吐息便会有白色的雾从嘴巴里冒出接着消逝到空中。
[这边是……]
[别吵,我不大认得路。]
ego皱起眉毛,看着眼前的两个入口。
[忘记了,偏偏在这种时候。]
ego不爽地敲击墙壁,一击就弄出蜘蛛网似的龟裂。
[……]
我叹了口气,将手指在黑暗中直直地舒展,一团白色的磷火浮现到半空中。
[这边哦,墙上面有字写着的。]
[嗯?]
黑色装束的少女凑过来,乌檀色的头发无视衣服的摩擦力般,从肩膀后面一根一根地滑到身前,宛若不可思议的乐器弹奏出的酣畅曲调。
脸孔像雕塑那般冰冷漂亮/黑色的眼珠/衣服下面好似水煮蛋的肌肤/无可挑剔的完美身材/
别在腰间的短剑有点恐怖,不过就算这样,看到她的人也一定马上把注意力放到她脸上,死死地盯住她不放。
[小孩的涂鸦啊这是……]
墙壁上画着一名样貌可爱的少女,她用手指向其中一个入口,旁边附有这样的留言,
[走错路的人是笨蛋。by元山景子]
相当无言的恶作剧,我不禁傻眼地想到。
[走吧。]
ego仿佛没看到那行字似的,表情越发冰冷地走开。
[等等,ego!]
看到修长的身影瞬间融入黑暗,我慌慌张张地追过去。然后像把烙铁放进身体中的灼痛感占据掉所有的感觉神经,一张漂亮的脸伸到我的面前残酷地扭曲着。
[还真是比想象中来得简单很多,平坂你该不会比那些无意识还要来得弱小吧。]
ego将我的身体摔向一边,剑带着血肉从我的身体里拔出来。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一命呜呼,多亏内脏快被挖出来的痛感,才让我勉强保持意识。强忍痛意,我按住不断流血的伤口使用治疗魔法。
到底要在我身上戳几个洞才满意啊,ego这家伙!上次也是拜那把剑所赐,我足足在医院躺了本以为是两天,其实是一个星期的时间。难道要我说多谢款待吗?我已经吃不下了,请饶了我这样的的话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你还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这下还真是……多谢你的款待呢……]
[你在胡说什么呢?]
ego不夹丝毫抓住我前端旋转着魔法火球的指尖,把它朝相反方向折过去,咯吱的清脆声音传来后,我的视野就此中断……
[奥义!]
[风之鸣动!]
短发少女喊出这样的必杀台词,将在西洋剑顶端凝聚的旋风刺向伤痕累累的人群。
[呜哇哇哇哇哇哇!]
[呀呀呀呀呀!]
除去被魔法保护的优之外,其他人包括白骨化的北条飞到半空中,失去风效后又从掉落到地面。凭空出现的美少女降雨,大叔们一定会高兴得昏过去吧,当然夹杂在里面的小瑕疵请允许忽略不计,毕竟瑕不掩瑜。
[神庭姐姐!小柔小姐!一树姐姐!]
平坂优从保护网里挣扎出来,哭喊着所有人的名字。
[小优优,不用担心,打败她们的时候我有手下留情啦。]
[看啦,看啦,姐姐的样子很好笑哦,小优优也笑一笑嘛。]
元山景子好像做错事情的小孩,手忙脚乱地安慰自己的妹妹,连扮鬼脸都用上了,还真是努力的性格。
对于这样努力的血亲关系,旁人当然是觉得不好意思,尴尬不已地撇开视线了。
说谎的,神庭美奈子是眯起眼睛,要把嘴巴扯到耳根那边似的大笑起来。一时间锐利又刺耳的声音充斥到整个房间中,仿佛蜇居千百万年的魔王终于要苏醒了般恐怖。
其证据就在于一树她们捂住耳朵,像烧焦的树叶那般蜷缩起身子。
还有昏迷不醒的北条立马惊醒,没搞清楚状况就拼命地磕头求饶,
[对不起,会长大人!]
[还请饶恕我,放小的一条生路!]
[请饶了我吧,小的真的是……呜呜呜呜呜……]
居然哭了起来,所以说这个人实在是……
[神庭家的巫女,有什么好笑的吗?]
元山景子不高兴地皱起眉,奇怪地发问。
[有什么好笑,当然是讥笑可笑之人。]
神庭美奈子用太刀撑起身体,用看不起的眼神瞧向短发少女。
[还真敢说呢,我可是为了妹妹的幸福,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呢!]
[这么笨的脑袋,抛掉也不觉得可惜。]
[你!]
景子气得咬牙切齿,近乎怒吼地反问,
[人家哪里笨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那里自以为是。]
虚张声势的神庭也被景子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依然摆出不屑的表情说道,
[那你说说看自己聪明在哪里呢?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操纵ego将平坂凌从小优身边夺走,然后再堂而皇之地取代他的位置,这样嫉妒心很重,又小气又死心眼的女人罢了。]
[太过分了!]
景子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
哎呀,爱哭的个性还真是跟后辈一模一样。
神庭美奈在心中坏心眼地想到,脸上却是纹丝不动的扑克牌表情。
[给我听好了,笨蛋!我现在就将我们的计划告诉给你听,要想后悔就趁现在,到时候就算跪下来我也不会原谅你!]
元山景子清了下嗓子,将计划透露出来,
[我们原本是居住在其他世界的……]
[这个已经知道了。]
[诶诶?!super-ego说明过了,那我从哪里开始说明比较好?]
[这边啊……好吧……]
景子脸颊泛红,接着说道,
[那边的妹妹有着性命危机,什么都做不到的我像失掉主心骨的幽灵徘徊在夜晚的街道,顺便修理坏掉的无意识。说起来无意识,也就是我们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时产生的东西,他们外表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内心却隐藏着一种强烈的情绪,像是高兴、愤怒、嫉妒之类的。只要将这些情绪抽取出来,他们就会变得完全无害,不再听任内心情感的控制,去做坏事哦。]
[然后人家就在那个时候碰到了ego,年幼时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比起觊觎女色永远无法理解自己的臭男生,还是女孩子比较可爱。所以就稍微交往了下,那种事情也品尝了一点点……]
景子摇摇头,将害羞到不行的表情隐藏起来,
[ego说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也不是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时要将灵魂撕裂开,那回去的话用相似的方法就可以了。只要代表自我、本我、超我的部分泯灭其中任意一个,就像在梦中死亡立刻会被惊醒那样,那个世界的我肯定会清醒过来,搭救心爱的妹妹的。]
[ego她不愿意伤害我,我也不想弄伤好不容易找到的恋人……]
[所以就卑鄙地联手,趁平坂还没恢复记忆,拿他当你们自私情感的牺牲品?!]
[才不是这样,ego说要堂堂正正地决斗,输掉的人就心甘情愿地当祭品,而且ego说要牺牲自己让性格最温和的平坂回去……]
无法忍受恋人即将消失的事实,景子脸色悲伤地抓住胸襟,眼泪也扑簌簌地坠落。
[所以人家没有办法,只能把小优优抢过去,不然人家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姐姐……](平坂优)
[是嘛,所以你才……](树叶和藤蔓全都飘走而接近**的一树)
[咦,到底发生什么了?](幡然醒悟般的北条次郎)
[达令是笨蛋啊,我们也要像人家这么恩爱才行哦。](眼圈红红的北条爱子)
神庭美奈子将手放到景子的肩膀上,这一举动让景子像受惊的小鹿般睁大眼睛。
[怕寂寞的孩子……]
神庭抱住她的脖颈,温柔地抚摸景子软绵绵的短发。
[呜咿咿咿咿咿……]
少女抓住神庭的衣服小声地呜咽起来。
女孩子尤其是美少女的话,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非常完美漂亮。让人觉得心动的瞬间也大凡分为冷淡的时候,面带笑容的时候,但不包括皱起脸来哭泣的时候。不过景子哭哭啼啼的表情不会很难看,也不会让人觉得多么可爱就是了。
[还是把后辈气哭时,那张强忍住情绪的倔强的脸,比较有成就感呢。]
[什么呀……]
[跟景子你没关系,是我自说自话啦。]
[……]
[平坂君暂且不谈,你这个短发的家伙快点离开姐姐,人家才是她的妹妹呢!]
神庭柔则将断成两截的长刀踢到一边,焦躁地跺起地板闹别扭。
[安静下来哦,小柔。]
神庭像对待小狗那样轻易地安抚好妹妹,接着对景子说,
[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啦,不过景子,你被ego欺骗了哦。]
[?]
[说谎!]
景子推开神庭,生气地冲她喊道,
[ego是我的恋人,才不会骗我呢!]
[是啊……]
神庭叹息着,看着景子的眼睛,对抗她浑身尖刺的敌视态度。
[稍微考虑下吧,景子。如果ego想要牺牲自己来帮助你们的话,何苦大废周章地布下陷阱又掳走后辈呢?直接自杀不就好了。]
[这……这是……]
景子的脸上出现明显动摇的表情,不过立马为恋人辩护说,
[那是ego她是斗士啦,怎么能做自尽这种胆小鬼才做的事情……]
[就算她是斗士,又为何在游乐园偷袭我们,那样的不是卑鄙小人吗。]
[ego偷袭过你们,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否则后辈又怎么会在医院昏迷不醒一个星期。要不是他在魔法方面的才能,恐怕不能幸免于难,让奸诈的小人达成目的了。]
[骗人……]
元山景子不愿信服地后退着,神庭乘胜追击直视她畏缩的眼睛。
[好好考虑下啊,笨蛋!哪有牺牲本身的一部分再回到原来地方的说法啊,就像要走出门,需要砍断小腿吗?说胡说也可以,我猜测她的身份……]
疼痛,能把人拉进寂静深渊,再抛向凄冷现实的疼痛左右我的意识。抓住每丝流经鼻尖的空气,苟延残喘,我连一点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我的身体为黑色的锁链缠绕,不带任何空隙地贴在冰冷的铁架床上。密室、铁架床、锁链还有摆在眼前的各种各样的手术刀具,这些颇具监禁和虐待意味的事物围绕在我周围。不过接下来要发生情情,恐怕不是监禁那么简单,而是比死亡更让人惧怕。
[你醒了吗?]
拨弄金属盘的少女转过头来,像女神那般完美的脸冰冷地看向我,
[真可怜呢,有些事情昏迷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ego,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什么?]
[呵呵呵……]
少女露出像苍蝇那般恶心的笑容边向我靠近。
[当然是如何毁灭掉这个世界,并吃掉你啊。]
[毁灭,吃掉?]
[你在说什么啊……]
[只是砍掉一只手,就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少女幽幽地盯住我身体的左侧,从躯干延伸出来被称为手掌的部分空空如也。
少女的嘴角那边鲜红的颜色,难道说!
[!]
胃中翻滚着强烈的呕意,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能发生的事情。
[多谢款待!]
少女带着满足的表情抚摸着肚子,对我说道。
[呕!]
[……]
肮脏的东西丝毫不顾虑场合,从我的喉咙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是感谢我把它们吃下去的谢礼吗?如果那样的话,还真是教人困扰。
[哎呀,你真是不讲卫生呢。]
ego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相当满足,心情愉快地替我清理掉撒在下巴和脖子上的呕吐物。
[呐,平坂凌,关于这个世界你知道多少呢?]
[……]
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我只能瞪着她的眼睛,缄口不语。
[猜得没错的话,大概就是从异世界来的灵魂分裂为三份,各自形成新的生命的故事吧。]
[……]
[你的脸还真老实,一看便知道就是如此。]
冰冷的手指摩挲起我的眼珠、耳朵、鼻子依次往下到嘴唇,接着突然伸出牙齿的阻隔,向我的喉咙的里面探索。
[呜唔唔唔唔唔唔……]
[这个世界姑且毁灭过一次,就在我们到来后。]
[?]
[异世界的灵魂来到这里时,这个世界共享了他们的记忆并比较了两个世界的优劣。]
[结果是原先身躯如山峦般庞大,脑子却只有核桃大小的蜥蜴类生物被世界舍弃,丢进永不录用的深渊。取而代之的是人类这种高级的灵长生物。]
[新的世界在一个星期内就顺利完成,创造出截然不同的种族,对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来说就像长长头发一样简单。]
[不过新的东西诞生太快也导致了其不稳定的弱点。知道吗?只要稍微杀掉点支撑世界的无意识,整个城市都像发生地震一样抖动呢,真是太懂得惹人高兴了。]
[……]
听着ego不知所云的发言,我用迷惑的眼神看向她。
[你不知道无意识是什么意思吗?不是弗洛依德心理学的范畴哦,是荣格心理学才对。不过那个无意识跟我们没有关系,是为了稳定这个世界的核而释放出来的,类似于信息收集装置的东西。每个无意识都跟人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有着占据整个精神的情绪,像是生气啦,嫉妒之类的。只要稍微挑衅下,便可以刺激他们接近发狂的状态。像告诉他们平坂凌是对世界有害的人,充满正义感的占据灵便会义不容辞地冲过来。展现一下身材,妒火攻心的上班族就会不顾后果地扑向你。]
说出长长的一段发言,少女伸了个懒腰,这样的动作让她的身体曲线更加完美地展现出来。
[游戏差不多该结束了,平坂凌的身体还有里面蕴含的魔法才能就交由我来处置。]
[ego啊,请快动手吧,只要杀死平坂凌就能回到原先的世界,拯救你心爱的妹妹哦。]
[你说ego……难道说……]
我盯住少女表情丰富的脸和即将刺下来的黑色短剑,心中的疑窦宛如自山川移至平原,豁然开朗……
[寄居在你体内的,是黑色的魔雾……]
[她的真实身份是想吞噬后辈的魔雾!]
元山景子的脸苍白了好一会儿,然后将手伸进虚空中念念有词,大概是什么魔法的咒语吧。下边绑着透明水晶的细线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在ego身上施加了跟踪魔法,虽然她没有告诉我决战的地点,但只要用……]
[啪啦!]
从里面冒出黑雾的水晶发出尖锐的声音,碎裂成微小的粉尘。
[怎么会?!]
景子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看起来她早就算计好一切,连你这个恋人的举动都考虑到了呢。]
神庭美奈叹了口气,将太刀收进不可思议的袖子里,还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
[那……现在怎么办……]
[是啊,姐姐!不去救平坂的话!]
[别担心。]
简短地安抚她们,神庭笑容可掬地转向那个打算从窗户逃走的男人。
[北条君。]
[是!!!]
北条立刻没节操地施行大礼,男儿膝下有黄金似乎是另一个次元的东西,于他没有瓜葛。
[我拜托过你在后辈衣服上安下跟踪装置,有好好做吧。]
[是,会长大人,这是在下的一点绵薄之力。]
北条递过来像是雷达屏幕的盒子,神庭接过按了下按钮后,有四个红点显现出来。
[排除掉这个、这个和这个,后辈的位置应该在我们的下方,位于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呐,姐姐,为什么有四个红点啊?]
[这个是会长要求的,将你和一树,还有优……]
[呵……]
神庭瞥了他一眼,北条吓得石化在原地。
[景子,你应该能理解的吧。喜欢的人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因为自己不小心的恶作剧而真的生气,半夜起来手排的幻想对象又是哪位,这些平日中看不到也不能了解的事情只有以此种方式才能获悉。]
[诶诶,也不是不能理解啦,不过好嘛对着我说啊?]
[时间紧急,快点去找后辈他们吧。]
[咦?咦?等下我啊。]
[姐姐,等等人家!]
[还有我啊!]
一树完全未在意自己近乎**的样子,胸前发出充实的声音追上去。爱子踹了偷看的北条次郎一脚,拿起床上的薄毯跑出房门。
[黑雾?]
[别用那么土气的称呼叫我,我不是有城海心这个名字吗?]
ego抱怨完后,开始对我的身体进行又抓又舔又咬又吃的策略。
凭心而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对前两甚至前三种动作感到心花怒放,不过最后一个如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敬谢不敏,请饶过我吧。
[太好了!]
名为城海心的少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擦擦嘴角粘附的血迹。
[想要吞噬你的话,不需要在这边拘泥于这副身体啊。回到那里的话还有完全不能反抗的半调子魔法师,以及他的拥有一定血统的妹妹可供品尝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那个传送的魔法阵我还记得哦。]
少女示意我看向地面,那边泛光的线条描绘的是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魔法阵。
[地上已经滴满了你的血液,所以媒介是充裕到完全不必担心的地步。]
[bom~bom!!!]
RPG游戏不是有出现特种部队为了营救人质,爆破掉门的场景吗?这次发出砰的声音,不是因为炸弹把门弄坏掉,而是一旁的墙壁被球形能量轰开,卷起灼热的气浪。
[红色参见!](看起来相当兴奋的元山景子)
[我是黑色。](万年微笑表情的神庭美奈)
[人家是粉红呢。](稍微有点害羞的神庭柔则)
[绿色。](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只披着一条毯子的春生一树)
[白色……](面无表情的优子)
[爱子是金色!](摇动很有说服力的胸部如是说明的爱子)
[……](因为性别差异而为排除在外的北条)
人妻战队的主题前面用过一次没错,现在又像小笨蛋那般重复一次,演员们也应当像小笨蛋那样哈哈一笑才是。
只是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人笑不出来,平坂凌像不会动弹的木偶般躺在那里,胸口的起伏微弱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停止呼吸。锁链下面裸露的皮肤残留有大量的伤口和咬痕,右手的手指宛如新颖的现代雕塑那样,诡异地向一边弯折,左手则干脆消失不见,只留下滴下鲜血的红色袖管,作为它曾经存在的证据。
如果遭遇此番对待的不是平坂凌,而是连手脚都看不清的肥嘟嘟的老鼠,也不可能没人觉得太过残忍了。更何况对象是在女大学生中印象颇高的平坂凌,一名活生生的人类。
[后辈……]
神庭默默地拔出武器,一把修长的太刀,其他人也操起利刃,准备将少年的尸体分割碎裂,以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开玩笑的,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站在平坂凌跟前的凶手。
[等等,这个不是我做的啊,我来的时候平坂凌已经变成这样子了。]
每个人都对凶手的狡辩嗤之以鼻,准备冲上去给其应有的制裁,并救下对她们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在这之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抢先冲过去,将木制的球棒用力敲到凶手身上,宛如受伤的野兽般大喊。
[凶手!]
[杀人凶手!]
[还我姐姐来!]
[可恨!]
稚嫩弱小的力气没有伤及凶手分毫,反而让她抓住可乘之机。
[小优,危险!]
在众人的惊呼下,优的武器被抢过去,娇小的身体被提到半空,球棒架到她粉嫩的脖子上。
[哎呀,兄妹一齐奔赴黄泉,你们的感情还真好呢。]
[姐姐……]
[畜牲!]
神庭美奈不甘地咒骂。
[这是怎么回事?]
城海心把矛头指向提着西洋剑的短发少女,
[为何要背叛我,难道打算推翻契约上书写的内容吗?]
[没错,我们的恋爱契约早就失效了!]
元山景子义正辞严地回答,但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城海心愤怒地大叫,而另一边的景子带着毫无悔意的表情,轻蔑地看向她。众叛亲离,十面埋伏,指的就是现在的状况吧。
[喀啦!]
等城海心注意到脚下的情形时,腰部以下的两条腿已经被血红色的粘液缠住,原本昏厥的平坂凌正将仅剩的一只手掌伸向她,源源不断地吐出咒语。
[别碍事!]
[一起下地狱吧,无论你是ego,城海心,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胆敢伤害小优的人,绝对无法原谅。]
近乎执著的嗔怒已经完全吞没了少年的心智,同最开始一样,平坂凌打算用牺牲性命来结束这一切,只不过这次,他将无路可退,再也不存在第三个异世界可供他躲藏了。
[可恶!]
城海心把优丢向一旁,纤细的身体撞到地面上,发出娇弱的惨叫声。
[优子!]
[呀呀呀呀!小优优!]
黑色的少女将剑用力刺向平坂的胸口,仿佛扎在一堆腐肉上的声音传来,黑色的金属生出遭受腐蚀的恶臭。不只是短剑,缠绕在平坂身上的锁链也冒出白烟,吱吱作响。
[什……什么……这种透露出死亡气息的魔法……]
[你跟我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来……一起回去吧……]
[住手啊!这样下去!]
[永别了,优子。]
[永别了,前辈。]
[永别了,这个世界。]
如此倾诉的俊美的脸缓缓消失在腐肉颜色的液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