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阿尔特马克号主甲板上,在靠近船头的位置上,先前鱼雷爆炸产生的碎片使得这附近的人员死伤惨重,甲板上血流成河。而且因为船头业已断裂并先一步沉入水中,这艘船的“船头”也开始向下倾斜……
站在甲板上有些士兵不顾船员的劝阻跳下海,顷刻间就被水淹没——旱鸭子在陆军士兵中还是占有相当的比例的。好在大部分的士兵不至于愚蠢到看不见现有的教训的程度。
威廉·海德坎普号最后还是做了一个相当冒险的举动:这艘船现在几乎和阿尔特马克号贴在了一起,绿发小女孩和阿尔特马克船舷的距离已经如同邻家对窗一般。绿发小女孩通过信号灯发出指示,船员看懂之后立刻放出所有登船用的栈桥,用绳索固定好后,这些士兵们和走独木桥十分神似地转移了。
但,同一时间,甲板以下的情况是非常不乐观的——固然上层甲板人们已经有了好的去处,但船舱里面的人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莱茵哈德这边情况更糟糕,冰冷的海水正顺着破裂的管道喷在他的脸上,后方的过道此时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我们该怎么办,长官?!”
因为莱茵哈德的连都在同层甲板的关系,这会儿他们都从舱里跑了出来,排长们围在莱茵哈德身边,和大部分人一样,他们此时也是惊慌失措的。莱茵哈德知道这时候自己可千万不能慌乱,意识到船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当即下令:“所有人!抓紧附近的扶手,没有扶手就抓住同伴,向上移动!”
莱茵哈德在登船前注意到这艘船在第二层甲板有个货运门,当时团里的重武器和必要的车辆就是通过那个货运门运送进去的。过道里有能看到外面的舷窗,看见上面的士兵陆陆续续转移到那艘驱逐舰上,莱茵哈德就在想,随着船向前倾斜,那么后面那道大门迟早会与驱逐舰的高度平齐……
连里的士兵可能还没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不过他们还是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务。终于有人到了前面,似乎有人注意到了那个货运门,但莱茵哈德听到一阵东东的的金属声后,就隐约听见前面有人说“这门被锁死了,打不开!”
居然有人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莱茵哈德略有诧异。接着他径直朝货运门走去,过道里士兵们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末端,莱茵哈德注意到那一头有几个年轻士兵正偷偷打量着自己。
我的连什么时候有女兵了?莱茵哈德也注意了一下之前偷看自己的那几个士兵,虽然自己此时身处沉船之中理应不该操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但他分明是记得自己指挥的第380掷弹兵团2营6连是没有女兵的。
那女兵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然后缩在另一个士兵身后。莱茵哈德只是有些疑惑看了看这个情景,然后自己走到那扇三个人高的大门前。
“找个船员,问他们有没有这扇门的钥匙!”
莱茵哈德注意到这扇门旁边有个钥匙孔。不过船舱此时这么混乱,哪有什么船员能找?莱茵哈德不耐烦地直跺脚。这时,有个声音弱弱地说:“把那扇门砸开不就好了”
寻声望去,竟然是那个女兵。不过莱茵哈德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手枪,“乓、乓、乓!”对锁孔打了三枪,大门纹丝不动。
这种情况的出现显然增加了莱茵哈德的暴躁情绪——纵使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在这个危机下出现这等岔子。而且莱茵哈德身为连指挥官,是必须要为全连官兵的生命负责的!
“……有鱼雷!快离开这里!鱼雷要在这里爆炸啦!”
冷不丁的,一个士兵失声叫到。其他士兵楞了一下,随后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人群还是开始骚动起来。莱茵哈德则是恼火地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吼:“胡说什么!你看到了吗!?”
此时他万分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可不是靠近舷窗的地方。莱茵哈德现在真是觉得糟透了。但让莱茵哈德意想不到的是,从声音传过来那个地方忽然窜过来五个人,若不是他们都身穿德军士兵的正常着装,莱茵哈德真以为他们是敌军派来捣乱的卧底!不过卧底应该没这么蠢的吧?
这五个人中居然包含前面那个女兵,但为首的一个却是体格又高又壮的家伙,他一边喊着“快滚开!这里要爆炸了”,粗鲁地散开他附近的士兵,一边一直大手忽然抓住莱茵哈德的衣领,将他粗鲁地甩向身后!
莱茵哈德真没想到会有这档子事情发生,他有些窝火,立刻站起来后用手枪指着那个大汉:“士兵,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那个大汉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接着忽然间,这一个小时之内的第三场爆炸在离他们非常近的地方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