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挂在胸前的武装带上摘下一颗轻便的M39卵形手雷,约纳斯·施泰因布林克照着自己刚刚辨认的,敌人火力最密集的方向丢出去,听到俄语的惊呼,爆炸和哭喊接连响起后,约纳斯就知道这颗雷有不小的效果了。
“烟雾弹!贝恩,朝机枪口那扔!”
约纳斯确定苏军在那儿绝对不只有一个火力点,待贝恩的烟雾弹几乎顺着墙洞能让里面的人闻到味后,他立刻拉着贝恩进了目标建筑临近的一个建筑中。约纳斯提着特地改造成9mm口径的缴获苏制冲锋枪,大踏步赶上二楼,看见一侧窗台这刚好能够到目标建筑一侧的阳台上。刚打算从窗台调到对面阳台上,约纳斯就几乎感觉有几颗子弹贴着头皮飞了过去——这才注意到那垒了一排沙包的阳台上有几个苏军士兵正瞧着这里。见状,约纳斯庆幸不已的同时也想好了应对方法。
约纳斯从贝恩腰间抽出一支M24长柄手雷,悄无声息地拔开火神,在心中默念了2秒(M24的引信时长为4-6秒),接着朝阳台低抛出去。手榴弹几乎在触地后刚弹起的一瞬间就爆炸了,M24手雷引以为豪的100克装药几乎扫除了阳台上的一切生物。
确定阳台没动静后,约纳斯和贝恩就提着枪跳到阳台上。贝恩不太幸运的踩到一坨带着草绿色碎布料的软物,下意识的反应让他缩回脚,却差点扑倒面前一个少了双腿的敌军尸体上,那玩意儿还带着温度和淡淡水汽,甚至还在抽搐。
约纳斯没有开导贝恩什么,这也是一个打了4年战斗的老兵。当下他就从这几个士兵还算完整的衣装上扯下挂在其上,外形神似菠萝的手雷,余光刚好瞟见一个断手正握着的黄色柄状手雷,“难怪是我们先把手雷丢出去,他们还在用这害人的东西。”
约纳斯在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尸体那找到一根形似香烟的金属插销,和尸体旁边一盒黄色柄式手雷,不禁有些庆幸。RGD-33手雷可是苏军那边足够臭名昭著的东西了——作为手雷却有四重保险,想让这东西爆炸可是新兵干不来的技术活。使用者必须用握住弹柄那只手用拇指旋转上方的弹体,解开第一道保险并保持这个状态,另一只手抓住上方弹体否则弹体会自动转回去,抓住弹柄的手还要往下拉,朝内旋转……将保险拨片盖住红点标记……继续把将形似香烟的金属插销(保险销)从弹体上方的小孔**去……最后必须使出甩掉胳膊的力气奋力丢出——最后一道保险是需要足够大的力气带来的惯性触发的,不然丢出去根本不会爆炸。
“贝恩,先把他们的库存用完,我听见他们的动静了!”约纳斯抓起一支黄色手雷,熟练地拨动弹体后,将香烟一样的玩意儿插了进去,心中对建筑内朝这里靠拢的敌人有了些判断后,忽然甩了出去,在贝恩惊讶的目光中爆炸了。
贝恩同时也摇头:“这东西我都不想用第二次,约纳斯,建筑里面我们没那么大力气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那就用这个!”约纳斯将刚刚从尸体上摘下来的柠檬形手雷丢给贝恩。“不想丢命就多弄点这个,跟我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进来了。”约纳斯半睁着眼,他已经听到建筑里面一点也不带掩饰的步兵行动,和老对手战斗时间长了他已经积累了不少苏军战斗的常用语,传到约纳斯耳朵里的就有“阁楼”,“上方”,“敌人进来了”,“快过去”,“防卫”这样的词。
贝恩蹲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背侧,他听到阵阵传到这边来的脚步声,声音刚好触发他心中的一个阈值后,突然站起,对着刚刚踏上楼梯的敌军士兵扣动扳机,三个人被突然的袭击打的人仰马翻。“该死,多尔曼少尉是想让我们两个人把这儿夺下来吗?”
贝恩从刚才进楼发起进攻就没注意到多尔曼和一排的支援了,现在从一侧窗户往外看也没看见丝毫一个友军的身影。约纳斯这时候朝前方又丢出去一颗手雷,“别抱怨了,先做好我们的事,前进!士兵!”
约纳斯猜应该不会有人再会过来了,在烟雾散开之前,他拉着贝恩小心翼翼地通过楼道并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之后约纳斯就确定苏军肯定缩在建筑死角防御——他刚打算用小镜子确认,在楼道某一个拐角处看见架着机枪的沙袋和墙洞,忽然之间那个小镜子就被打碎了。“嘿,这样可不行啊,试试走楼下!”
约纳斯指了指隔着被机枪封锁过道的楼梯口,这种公寓楼里楼梯随处可见。贝恩深呼气几下,双手向前撑在地上,接着双脚轻轻向上用力,重心前移,在约纳斯眼里这小子用头滚式快速通过了过道拐角,另一头的苏军还后知后觉地朝这里又打了几枪。
贝恩提起冲锋枪正要下楼,一瞬间鬼使神差地透过楼梯夹缝看见楼下草绿色的东西,紧接着几颗子弹几乎擦着贝恩鼻尖从下往上飞去。贝恩一边吼着“Scheisse,楼下也有人”一边摘下胸前那个刚从尸体上缴获不久的柠檬手雷,随意如同丢垃圾一样扔到楼下。
“约纳斯!你不会希望俄国人从楼下把手雷丢上来的!该死,快想想办法过这一关!”贝恩话音刚落,楼下就有几个苏联士兵突然冒头出来,朝贝恩的方向开火压制,子弹打碎水泥块崩出的碎石和烟尘让贝恩差点混乱,又是一颗手雷丢到楼下。俄语中手榴弹发音“格拉纳塔”和德语非常相似,贝恩就知道楼下不止一个人在打上面的主意了。
“——没办法了!贝恩,你掩护我,我试着去干掉那些机枪!”约纳斯匆忙将携带的最后一枚烟雾弹扔到过道拐角处,烟团散开后楼下的苏军士兵已经往楼上扔了颗手雷,爆炸声让约纳斯心里一震。“贝恩!!”
“该死的我没事!你最好快点!”贝恩的声音和MP40的射击声一同响起。约纳斯知道这不是问候贝恩的时候,先对着机枪口大概的方向扔出去一颗手雷,赶忙抓住冲锋枪就朝烟雾里冲去——却冲过了头,那颗烟雾弹可不是刚好丢在机枪口下方的。
“哦,见鬼!”
约纳斯直到帖到架着DP-28机枪的矮墙旁边才发现他旁边的墙被打通了,刚好能看见正在操枪朝街道射击的苏军士兵,刚才他们制造的动静也让那些苏军士兵注意到了约纳斯。
约纳斯几乎忘了手里还抓着一把冲锋枪了,即使战斗经验长达四年,也不意味着他不会被任何情况吓到,也许会有各种意外情况让这个老兵短暂失神,但在战场上这也足够致命了。约纳斯绝对相信在他出枪之前那些苏军士兵就会要了他的命。
如果街道上多尔曼指挥的第一排没有遇到变故的话。
下一秒,约纳斯一点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苏军枪手正在调转枪口的时候,从脚底和墙面忽然传来强烈的震感,接着离多尔曼十几米处有更多苏军所在的墙面忽然向内塌陷,同时来的还有爆炸物的冲击与巨响,多尔曼面前的那些苏军士兵瞬间消失不见。
尽管约纳斯也没搞清状况,但他从被炸开的墙洞看到外面街道忽然冲出来的原野灰色,他知道今天他死不了。
“嘿伙计们,来的真不及时!”约纳斯拉着战友从墙洞里爬上来,这是他15连1排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