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一下帝国军团纪律严明的基层士兵。枯萎之雨刚突破屏障,军团的士兵们便在嘶吼声中纷纷将大盾举过头顶,将整个军阵保护起来。
远远看去,整个帝国军团的阵列,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红色铁盒子。
但物理的阻挡对枯萎之雨来说,是收效甚微的。
战局已定。
牵着妈妈的手,我们落回了马背上。
回过头,格尔蒙德的巫妖军团也重新回到了陆地上。
红色的铁盒子开始颤抖,摇晃。原本高高举起的盾牌开始向下无力地垂了下去。原本稳稳举着的盾墙,也纷纷向下塌了下去。最终只能将盾牌底部边缘插进泥土之中以保持平衡。
他们是不是?突然觉得······手臂好沉重?两腿发酸?使不上力气······想躺倒在地上······好疲惫?
累就对了~
枯萎之雨并不像腐朽之雨那样会腐蚀创伤人的躯体。但是,它的致命之处在于,它在接触到生命温度后的强挥发性。
他们知道要高举盾牌组成壁垒来防止身体被枯萎之雨沾染,但他们不知道,顺着盾牌与盾牌之间那狭小缝隙流下的雨滴,就在他们的脚底下气化,挥发。变成了致命的枯萎之气
而他们将自己包裹在那看似坚不可摧,带给他们可怜安全感的铁盒子中,却反而让那致命的毒气在其中积聚,无法被平原的大风刮散。
他们成功地为自己,做了一个大大的华丽铁棺材。
但他们还死不了,至少现在死不了。
枯萎之雨不像腐朽之雨能够将人杀死,但它们能够极快地耗尽沾染了雨滴或吸入了液体的人的生命能量。通俗的说就是,抽走他们的力量,以及所有魔力。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种降雨型黑暗法术中,只有枯萎之雨能够突破帝国法师的魔力屏障的原因。与其说是破坏屏障,不如说不断倾泻的雨滴们,耗尽了维持屏障完整的法术能量。
我不想依靠法术歼灭这两个帝国的军团。我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防止那群法师和僧侣们,在绝望之中使用一些玉石俱焚的法术来增大我的灵俑大军的伤亡。
这样一来,他们估计连一个小小的魔光术都无法施展了吧,在被枯萎之雨耗尽了魔力之后。
打到现在心里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个军团是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敢从城墙后走出来,在开阔的平原上正面阻击我的二十万大军?
永远不要把你的对手当傻子······那是老妈从小到大交给我的。
但是这种行为,对于这两个军团的指挥官来说,已经不是愚蠢的范畴了······这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关智力的问题了······
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对方一定是有什么企图的。不可能将两个带着法师和随军战斗僧侣,训练有素的帝国精锐野战军团就这么放在盘子上往我的嘴里送,仅仅是为了消耗我的力量。
······
灵俑的大军在这一波冲击中轻而易举地冲开了已经被抽干了力量,形同虚设的盾墙。他们似乎连手臂都从盾牌带中拔了出来,以节省他们最后的力量。
但这点力气依然无法使他们逃脱被二十万灵俑大军所淹没,屠杀的命运。
他们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能留下,全被枯萎之雨给抽了个精光。
但胜利的喜悦中依然夹杂了我那越来越大的不安和疑惑。
总觉得,这场战斗······还缺了些什么······
脚下的大地突然开始震颤,万马践踏地面的巨响迎面扑来。死亡骑士们成功迂回到了方阵的后方,朝着已经破碎不堪的方阵,以锥形的阵型发起了最后一轮一锤定音的死亡冲锋。
盾墙如同一层薄纸一般被全副武装地高大的骷髅战马撞碎。躲在盾牌后的血肉之躯,被死亡骑士手中的巨型锥形骑枪给直接刺穿身体,撞断肋骨,顶碎胸腔,伴随着沙哑的,用最后的生命之力发出的惨叫声,在碎肉与鲜血的绽放飞溅之中飞上天空。随后重重地砸在后方的同伴身上。骑枪碎裂碎裂的爆响与盔甲盾牌爆开的脆响在空气中尖叫着炸裂开来。
帝国军团的方阵,完了。
他们被彻底地击散了,被淹没在了白骨的洪流之中,被分割屠杀,成为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骑士们扔下已经断裂的骑枪,拔出了刀剑斧锤在“羊群”中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骑士······等等!我想起来了!
如同被一股雷电击中一般,我猛地抬起头,飞快地张望着四周。强烈的不安充斥了整个内心。
骑兵!没错!是骑兵!帝国的辅助军团骑兵!从开战到现在,我就完全没有见到一名帝国的辅助骑兵!
“呜呜呜呜呜······”
这是帝国骑兵冲锋的号角!!!
在我军的后方!巫妖们的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