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还在呼啸着,越往里面走,灼热的气息愈发浓烈,也许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在通往地下实验室的过道里,我拿出了封存已久的口琴,上一次吹奏它还是和她同在实验室的时候,她很喜欢,那绵长地声音能够让她平静,平静的时候,我又想起那时的少年,还有他看向我淡漠的眼神。
拉库萨斯没有辜负我的厚望,神乎其技的技术和那从来也没听说过的理论都让我大开眼界,很快就稳定住了莎拉的情况,不过也不能算是太好,只是保持住了身体的活性。
很久没见过他,除了多出来的几丝白发,在各方面都变得有些陌生,这些年来他也经历了许多,莎莉的葬礼自己也因为有些事耽误了而没去参加,真是有些对不起,
他变了,至少比以前更可靠了,我这样认为着。
~~~~~~~~~~~
“亚历山大说他明天把设备空运过来,今晚他还有几个技术难题需要攻克,他提到了……石头。”
我朝着拉库萨斯举起了手机,在昏暗的灯光下屏幕上的亮光很是显目。
一阵烟雾过后,一块反射着金色光芒的圆顶从桌子上面升了起来,拉库萨斯将手中的卷烟熄灭,吐出一口白烟后,对着我说,
“告诫他不要直接用手接触那块石头,也不要一直待在石头周围,那玩意儿有放射性。”
我做了个“ok”的手势,将这两条告诉了另一边的亚历山大,
“现在输入的崩坏能强度是10hw每平方厘米,”拉库萨斯指了指方形培养间里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没有其他任何形势输出,被她很好的吸收掉了,”
“这算是好事儿吗?”
我不是很懂这个,只得继续问道,
“好事儿吗?”拉库萨斯不假思索地笑了笑,“的确如此,她和崩坏能的亲和力很强,这能够加速我们的治疗进程,但凡事都得有个限度,估计再往上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在高于100hw的时候生物电能有一个峰值。”
拉库萨斯从靠近培养间的地方走了出来,“今天就先到这儿吧,等亚历山大的设备到了我们再开工,”
“嗯…”我点了点头,
拉库萨斯走到了门口边,不过刚要出去的时候有停下来了,“对了,她的脑电波很奇怪,在β波与α波之间转换,怎么说呢,这和我在精神疗养院实习的时候见过的病人差不多,”
那不就成神经病了吗?
拉库萨斯说得很委婉,之后便离开了。
关上门后,我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脸上有了几分红润,心中也感到些许舒缓。
其实有个秘密我没有跟拉库萨斯说,莎拉一直醒着。
用手触摸着培养间外沿,有一股微弱的麻痹感,这是拉库萨斯严厉禁止的,说是会破坏脑外回路,我信以为真,直到那天。
~~~~~~~~
莎拉一直在呼唤着我,在进行治疗后尤为明显,像是一个不会开口的洋娃娃一样,但她却时刻在向你传递着一种信息,
“来抱抱我,”
“快来跟我说话,”
“你喜欢我吗?”
………
一开始,偶尔会出现,我以为只是自己太累了,有些幻觉,但随着这种事件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这便不是偶然了。
那天,趁拉库萨斯有事外出的时候,本来决定按老规矩去附近的酒吧闲聊的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个昏暗的小屋,拉库萨斯的选址很是隐蔽,周围的建筑都爬满了藤蔓,是那种原始风的店铺,很不受现代人欢迎。
拿出了拉库萨斯给我的门禁卡,我踱步走进了实验室,打开门口边的灯,平时一般是和拉库萨斯一起来的,自己一个人的话可能会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我查看着周围,桌子上还有一杯没有喝完的威士忌,顶部的排气扇发出“喳喳”的声音,还有散落一地的润滑油桶,钢制椅子上的铁锈……有人来过这!?
但拉库萨斯已经出去了才对,刚才和他通电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地铁中传来的温柔女声提示音。
“爸爸,来这边,”
不可思议,惊喜交加,而后是怀疑,各种情绪交错在心头,刚才是“她”在叫我?
我转过头去,看见“她”正在对着我笑,宛如天使一般,淡绿色的双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小步跑了过去,推开了拦路的椅子,无视拉库萨斯的警告,触摸到了培养间的玻璃外壳,因为经费有限这里并没有什么防护设备。
“对,就是这样,爸爸,”
莎拉激动地说着,也把发白的双手贴近了我的手掌,虽然中间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体温,还有脉动。
我控制着自己想要跳起来的冲动,关心地看着正漂浮在池中的莎拉,
“现在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嗯,完全没有问题,”莎拉点了点头,还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的裙摆像是水中盛开的芙蓉一般,展现着生命的美好。
我看呆了,
“可是,”突然莎拉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快跟爸爸说说,爸爸一定尽力去办!”
“第一次见面吧,没有什么礼物给你,爸爸,”
莎拉忸怩地扭动的纤细的腰肢,双手捂住了脸,有些慌张呢。
“我们两不用这样,如果要是送礼物的话,也是爸爸送才对啊,”我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里面只有几张订购单,还有些皱巴巴的零钱,
因为和组织暂时断了联系,每个月的补贴也没有领到,现在完全是靠拉库萨斯包养呢。
“不用了,爸爸,我想起来该送什么给你了,刚才‘他‘向我介绍了这个,很重要很小巧的东西。”莎拉说,然后挥了挥手,一阵金色的光芒闪过,我有些惊,但也只能接受,因为我相信她。
一个大约一掌宽的口琴出现在了我的手上,上面刻有两个小字,我一时间没看懂,不过那应该是中文,很奇怪的线条,一小一大。
早知道大学的时候就该多留出点时间学习汉字了,我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头。
“我不懂怎么吹啊……”我有些为难,也还是收下了,但很快在我脑中,一支曲子演奏了起来。
那是一首平静的乡村曲,我闭上双眼认真品味着,先是低沉的慢节奏,像是夜间安静水流一般流过了我的心间,我幻想出了一条从一个小村庄旁流过的小河,那里的水流清澈见底,有着小鱼儿的游动,
在一个变奏之后,曲子变得欢快了起来,节奏快了不少,游动的小鱼儿跳出了水面,接着又回到了网里?
不对不对,曲子突然变得奇怪起来,里面透露出丰收的喜悦,还有对离去之人的悲伤,明明是一副美好的画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调。
鱼儿再也无法回到水中,曲子朝着忧伤的方向进行着,即使是如此平静,但内心却在哭泣着。
我提前退出了欣赏的状态,不想本来愉快的心境被感染,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实验室里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比我矮一头的男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淡漠地眼神里透露着我无法想象的悲伤。
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那条无法回到水里的小鱼。
~~~~~~~~~~~
PS:短小的一章,小星这两周全是满课,时间有限,
下一章,会结束所有,回到天宫市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