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603年3月2日 爱丁堡历史博物馆
临近博物馆关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眼看来的游客越来越少,保安正想关门。这时,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萨迦里特人(精英)一瘸一瘸地来到博物馆的门口。
“老人家,博物馆已经即将关门了,如果可以的话您明天再来,好吗?”站在一边的保安亲切地劝阻老人。
“不·····”老人使劲地撒手,“我明天恐怕就不会在地球了,我想,我想看一眼,就看一眼。”
望着老人家固执的神情,保安尽管不希望老人家逗留在博物馆,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老人家,我会在这里等您,直到您出来。”
“谢谢你。”老人家感激地说。
老人家这时进入了这座沉默而立的博物馆,这里实在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圣约人的电浆步枪,卡宾枪,狙击枪,燃料炮,还有一比一的‘妖姬’号,当然少不了UNSC的武器,M7B5冲锋枪,破片手榴弹,泡沫防护罩的全息影像······尽管历史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战争的伤痕早已被抹平,但在这个老人的面前,却依然如故。
当他站在士官长和神风烈士提尔并肩作战的模型面前,他停住了。
“我们没有支援,没有弹药,可以说,一切都没有,但我们依然相信希望的存在,因为你们就是我们的信念。”老人默默念道铭文上的每一个字。信念,这个名词曾经一度影响着他的一生,是这个词,让他志愿进入士官学校;是这个词,使他坚信朝圣之旅的正确;是这个词,让他手上沾满无数的鲜血;是这个词,让他一直在拷问自己的灵魂;是这个词······
想到这,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历史已经远去,但他依然经常在不经意间质疑着自己的过去。但是,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并非来评判自己的过去,而是去见某个人,某个实现了自己毕生也不能实现的理想的人。
他慢慢走到了二楼,当那封泛黄的扉页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终于笑了,找到了,找到了自己所要追寻的东西了。这时他加快了脚步走向前,他隔着玻璃,轻轻地抚摸着这封尘封已久的信件。尽管时隔四十年,但是里面的每一个字,却是如此的清晰。
收件人:兰迪·查瓦密
收件地址:天蝎座至高之远寂静之城
亲爱的兰迪叔叔,我想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手写的形式将我要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首先,我很感谢在这十年中您对我的栽培,对我的悉心照顾,如果没有您,就没有成为精英部队的我。但是今天,我却要抱以万分的歉意,我无法再与您,还有所有认识我的人在一起了。
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就算成为了精英部队的一员,也无法去改变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分,只有有无利益,利益多少之分,无论是UNSC还是圣约帝国,本质上根本没有不同。在知道UNSC在“三十年战争”中不惜牺牲民众的生命来换取胜利的真相后,我当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或许是上天的冥冥安排,让引导者次级罪恶引领我进入马奇诺防线,让我得以了解那个曾经在宇宙写下辉煌一页的文明,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一个曾经被圣约帝国神化的名词——守护者。其实在士官学校,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让先行者的社会不会因为利益而相互斗争?当我来到了马其诺防线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先行者一样经历了战争,经历了利欲争霸的时期,平衡战争,奥克纽运动,第一次星海战争······但是,与我们不同,先行者懂得反省,懂得改正错误,更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和平和民主。
作为先行者的最高执法者象征,兰萨尔·奥拿米,约翰·古兰不仅在奥克纽运动中打败了狄加尔的独裁政权,拯救了岌岌可危的先行者社会,确立先行者的民主议会制度,他们还建立起裁判庭——一个属于完全独立的司法机关。可能他们一开始仅仅是为了恢复先行者的社会政局稳定,但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创立的裁判庭,成为了先行者走向繁荣的关键。没错,裁判庭也有被利用,被支配的时候,但是,总有无数的民主斗士抗强权,以自己的行动去证明社会公义的存在。而这些斗士们,总有一个名词来形容他们——守护者,先行者社会的守护者。他们尽管不是通过民主的形式选出,仅仅是由人工智能选出,但是,他们每个都是真正的‘平民守护者’,他们心系民心,敢于对抗强权,尤其是维特尔、希斯和米莉斯,在政府陷害,裁判庭也认定他们作为反叛者之时,他们没有放弃,没有逃亡,执意解开所有的真相,他们无畏的行动赢得了民众甚至军队的支持,为挫败执政党的阴谋立下不可或缺的功劳。其中维特尔更是在放弃了暗之守护者一职后,继续以独特的角色不断揭露政府伤害国民的秘密,为先行者社会在全面进入人工智能时代前能以一个政体成熟的姿态面对全新的科技革命。
以我的愚见,今天的世界就像当年初期的先行者社会,刚刚在星海的征程上展开旅程,但诸多的社会问题暴露无遗。在这一刻,我们需要守护者,平民守护者去维持每个人埋藏在心中的公义,然而这一切,无论是在政府或者是舆论界,都永远无法被实现。
既然在精英卫队中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我已经下定决心,接受引导者赋予我成为守护者的资格,、。兰斯沃尔的最高司法法典在上,我愿以自己手中的法律之剑制裁违法者,用每个人心中共有的法律尺度去维护这个星海,在星海上写上属于自己的一笔。
从这一刻起,我或许是您的战友,又或许有时我们会站在对立面,但是,我都不后悔,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应走之路,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唯一道路。
我不清楚自己当守护者究竟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为止。但是,我在这里向您做出一个承诺,在“三十年战争”的五十周年纪念日,在地球的爱丁堡历史博物馆,你会看到我写下的这封信,一封我永远没有勇气寄出的信件,也希望您能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您愚钝的养子 卡洛克·盖莫尔
写于公元2562年12月25日圣诞前夕
尽管久经沙场,但读到这里,老人的泪珠已经在不经意中滴在了玻璃板中。
“盖莫尔······”这时老人已经泣不成声,“原来你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去的原因就是这个······我······我一直怨恨你的不辞而别······我这个没有用的老家伙”他仿佛是自责,“维泰说得没错,你的离开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如今我终于——
“谢谢您的谅解,”这时在不经意间,一把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兰迪的身后响起。
“是暗之守护者卡洛克吗?”这时兰迪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因为他知道来者究竟是何人了。
“我并非不是什么守护者,此刻,我是盖莫尔·查瓦密,您的养子。”随着声音,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四十年的经历仿佛在这一刻浓缩为一刻。
在不经意的同时,两个身穿黑色盔甲的人影仅仅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幕。
其中一人一横键刃,默默地自语道,“这种结局就是我想追求的吗?”
“走吧,耶利哥星系的贪污犯可等着我们呢。”另外一人提醒道,头也不回地离开。
剩下的那个人摇了摇头,打开腰间的怀表那张发黄的照片看了看,接着很快就合上,坚定地紧跟同伴的步伐。
历史随风而逝,
遗迹屹立依旧,
多少往事尽在言笑间,
但深深刻在历史长河的名字,
定然是那些怀着坚定信念的勇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