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最著名的组织——被喻为驭兽师之大本营的“雾夜虚”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雾夜虚”硕果仅存的六位特等驭兽师客串的类似于星探的职务——Gold miner(淘金者)的任务结束了,也就是说他们回来了!
对于强者,人们总是会怀有畏惧与敬仰的,更何况是对于站在顶端的六位大人?
除了畏惧与敬仰,剩下的,也只有深深地憧憬了。
于是,就是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中,雾夜虚的人们迎来了六位大人的回归。
“嘛~~还是这位置坐着舒服啊~~”一头银发,面庞显出了无比沧桑的毕卡加大叔用手指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硬硬的胡渣,一屁股坐在了一张靠背很高的软皮椅子上。脸上随即显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来。
刚刚推开了会议室大门的伽莲娜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她的眼光顿时就凌厉了起来:“毕卡加!如果我数三声你还没从我座位上消失的话,我想我的宝贝兹卡娜依是不会介意去找你玩耍的。”
毕卡加一听见“兹卡娜依”这四个字身上顿时就起了一阵的白毛汗,他一脸惊恐的说道:“那、那个,伽莲娜,你看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你就不要……”毕卡加一脸无耻的样子(伽莲娜语),让伽莲娜很是火大。
“一。”伽莲娜拽紧了拳头,从嘴里吐出了这个数字。
“伽莲娜,你不用这样绝情吧?”毕卡加大叔一脸哀伤的样子再配上他沧桑的面容,看起来具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二。”伽莲娜闭起了火红的双眼,直接屏蔽掉了怪大叔的“特殊攻击”。
“行行行!我走,我走行了吧?”大叔咬着下唇一脸绝望的样子,眼中还浮起了几点泪花,看起来充满了路边被遗弃的可爱小狗的感觉。
“三。”伽莲娜的腔调没有任何的变化,不仅如此,她还在心里面暗自评价道:“老一套的变态方法。”
嗖!在伽莲娜说出“三”的一瞬间,毕卡加只能一头冷汗的做到了自己得到硬板凳上,一脸幽怨的看着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俏丽女子。
“哼!”伽莲娜甩了甩自己那灿烂的金色卷发,有理了理自己才换上的华丽百褶裙,眼角顺便还瞄了毕卡加一眼,这才一脸平静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毕卡加,我想你是知道我是十分讨厌别人碰我东西的吧?”伽莲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中透出了锐利的气息:“虽然,刚才你及时的离开了。但是,既然在知道我习惯的情况下你依旧那么做了,那我想我也可以做出一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吧?”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一脸无语的毕卡加,声音依旧平静地说道:“比如说,让我的宝贝兹卡娜依和你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
毕卡加满头冷汗+黑线的看着那位一脸平静的俏丽女子,口中发出哀鸣:“呜~~伽莲娜,我错了,我以后绝对绝对的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辩解无效!”伽莲娜白皙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限定解除——兹卡娜……”
随着她红唇的轻启,在会议室的空中的空间开始扭曲了起来,一个红色的倒五芒星突得显现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喝及时的赶到,而拯救了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半空准备放出自己的御兽逃跑的毕卡加:“咒术破除!”
红色五芒星似乎随着那生轻喝而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似地,在空中不甘心的扭动了几下,最终消散了开来。
“呼——”毕卡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冷汗。
【真是个疯女人……】他如是想道。
这时刚才那生轻喝的主人说话了:“还真是危险啊~~~毕卡加,你老毛病又犯了么?干嘛去招惹伽莲娜啊?”
毕卡加哭丧着脸说道:“枫,我那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罢了……”
“那你情不自禁的方式还真是有够特别的。”名叫枫的黑发青年白了毕卡加一眼,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了:“不过……伊斯和伊莎还有华纤怎么不在啊?”
伽莲娜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她依旧一脸平静的回答道:“伊斯和伊莎接到了Lv5暴兽的任务,已经走了。华纤洗澡去了,大概要一个小时以后才会出来。”
“唔嗯~~~那两兄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工作充满了热情啊,不愧是工作狂呐~~”枫伸手轻轻摸着自己圆润柔滑的下巴,一脸和煦的说道:“不过华纤么……大概又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呃……大概是没找到有潜力的新人吧。”
“说到新人……”毕卡加一脸得意地接过了话头:“我这次可是碰见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年轻人啊……只用两个月的时间实力就达到了六等驭兽师了。而且,我这次可是把我的空戒都给他了。”
“哦?把空戒都送出去了?你就不怕你那玩意儿害死他么?我们特等驭兽师的空戒可是和普通驭兽师的空戒不一样的哦~~”枫饶有兴致的看着得意得毕卡加,轻轻说道:“还是说……你对那个新人就那么有自信?”
毕卡加一脸神秘的说道:“我还把伏诛‘地狱深渊’给他了。而且……他的实力可不仅仅只是表面的六等驭兽师那么简单啊……”
“是这样的么?你可要知道,我们特等驭兽师的空戒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伽莲娜似乎也对这件事情起了兴趣:“我们的空戒,可是附着了相当‘有趣’的功能。”
“我可不觉得那是‘有趣’的功能啊……但是,对你来说,吸引Lv4以下暴兽的功能似乎也的确会有趣吧……”枫苦笑着对伽莲娜吐槽。
但伽莲娜似乎把枫的吐槽当成了赞扬,她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谁知道呢?但是,就算是那个新人有‘地狱深渊’这种伏诛,怕也是凶多吉少。新人毕竟是新人,我并不认为他可以抗下Lv4的暴兽。”伽莲娜亮丽的金发搭了下来,掩住了她的左眼眼角。
毕卡加却似乎充满了信心:“那我们就打赌吧!我赌他在一个月内会活着,并且会用那把伏诛收复一只属于自己的御兽的。如果我赢了,你就要陪我喝一碗的酒。”毕卡加大叔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想要看某人出丑的样子。
“可以。”虽然在听到喝酒的时候,伽莲娜的眼神似乎有些混乱,不过她立马就镇定了下来:“你要是输了的话,你就要和兹卡娜依玩一个星期。”
虽然输掉的话貌似后果会很严重,但是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毕卡加大叔也就只有期望湮云不会令他失望了……
湮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位不良大叔给算计了。实际上,现在的他正因为汀青的事情而无比的烦恼。
虽然答应了汀青要在这个周末陪她出去,但是湮云刚刚才想起来,这个周末的时间早在三天前就被预定出去了。就算内容同样是“陪我出去”但是对象却完全不同。而且这两个对象自己还都不能轻易得罪:一方是自己“可爱”的妹妹玄汀青。另一方则是自己绝对不愿轻易招惹的暴力女——依丝同学。
【唔——两难抉择啊……】
湮云一脸囧样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样子相当苦恼。
现在是上课时间,因此并没有人会看见湮云苦恼的样子,也自然不会有热心肠的的同学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哟~~看你的样子很是苦恼,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事实上,就算是人头攒动的的午休时间也没人会没事找事的,就算是会有人询问也多半是贪图他‘美色’的搭讪的人。这是湮云多年来的经验。
至于让他为什么可以在上课时间,大摇大摆的走在走廊上,那完全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尖子生。对于这种靠自学就可以冲上全省一二名的学生,学校一般是采取放任自治的态度。这也为湮云提供了更多的活动时间。
但现在,湮云宁愿回教室忍受老师唾沫横飞的枯燥教学,因为那至少可以不用去想周末“约会”撞车的事情。
【呃……回去听课的话……还是算了吧……】湮云想起这节课的科目脑袋就大了:【我绝对不要去上她的课——】
二年B班
“意识具有能动性,因此我们要重视精神的力量——”讲台上,一位褐色长发的亮丽成熟女性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所以哦~~~我们的‘爱’可是能超越一切障碍的!你说是吧?湮云同学?”
“老、老师……”前排的一位满头黑线的同学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湮云同学的话……呃……他一听见是你的课就消失不见了……”
“呜……湮云坏蛋,大坏蛋啦~~!呜……”听见这个消息的老师神色一黯,泪花瞬间就被噙在了眼角,模样很是可怜:“亏得人家还千辛万苦的调班到这里来……呜……人家不活了啦!!”
说着,她就跑到了窗前,纵身欲跳。
“老、老师!!!”
“呜——不要拉我!没了湮云的世界我一点也不留恋!!”
“老师……可湮云同学他还活着啊。”某同学满脑袋都是黑线。
“咦?还活着么??”
…………
正打算去树林中睡觉的湮云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没有会教师听课真好”的感觉。
【唔,这种感觉……没有回教室听课果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湮云一边在心里暗自想道一边出了教学楼,往教学楼后面的树林走去。
按理说在学校里是不会出现像树林这种违和的东西的,但是由于学校某位领导的某不良嗜好,这种东西也因此得以存在了。
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但是绿如翡翠般的树林却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被树林前白花花的石砖与喷着水的池子以及天空中的射下的炙热阳光给抵消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衬托着太阳的天空是凉爽的水蓝色,可是这种颜色也并没有让天空中飞行的小鸟感到一丝凉快的感觉,反而让它觉得这种水蓝太过耀眼,因此不得不落到树林中,寻找正在扯着嗓子鸣唱的蝉来解渴充饥。
就是在这种连经过严酷训练的湮云都不得不加快脚步朝树林走去的天气下。一个少女,却独自一人坐在反射着无与伦比的热力的白色水池边上。
湮云看着少女,停下了脚步。
少女有着一头灿烂得耀眼的金色短发,湮云甚至觉得那头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了一道道闪亮的光泽。
细细的蛾眉末梢微微的上挑,凉爽水灵中又似乎透着微弱英气的眼睛的眼角同样如此。再配上挺翘的琼鼻与红润的薄唇,不管怎样看都应该是一副英气逼人的清秀模样。
之所以要说‘应该’,这是因为湮云看见长相英气逼人的少女露出了无比复杂的神色。这种悬殊的对比让湮云还愣了好一会儿。
少女两条温婉细韧还带着许些细汗的眉毛耷拉在了眼睛上面,两片薄唇也用力的抿在了一起,嘴角微微向下倾斜,脸上虽然是一副哀伤黯然的模样,但是眼睛中的色彩却与之完全的不搭调。
眼中的神色,似乎不是哀伤,或者不仅仅是哀伤。那复杂的神采中甚至透出了后悔与几中的不同的憎恨。
这种复杂的眼神与脸上的哀伤神色交织不出任何的色彩,它们只会纠缠碰撞甚至扭曲。于是,呈现在脸上,被人看在眼中的是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说不清那是不是“矛盾”。因为连哭与笑都能存在一起。但是那些负面的情绪却不能同时的存在。
这种事情,只能称之为纠结吧?
这种情感,甚至不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因为它给人的只会是近乎于怪异的苦楚感觉。
但是,这种情感,湮云却可以清晰地感受的到。
可以感觉到,这种令自己的呼吸逐渐加速的情感。
可以感觉到,这种令自己的胸腔逐渐压迫的情感。
可以感觉到,这种令自己的心脏快要破裂的情感。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种情感的。
忘不掉她挥舞着匕首狠狠插进自己胸膛时露出的这种情感。
鲜血从胸前的伤口喷涌而出,溅在了站在面前的她的脸上。
“湮云……对不起……”她痛哭着将匕首再次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拔出的匕首与伤口牵连着血丝,而又再次没入了胸膛。
渐渐的,她的影子与眼前的少女合在了一起。
“湮云……对不起……”默默地流着泪,匕首没入她自己的胸口,刺破了心脏:“那样的我……一定很差劲吧?”
鲜血涌出,但脸上的情感却依旧是那样的别扭。
少女的神色与她的神色是多么的相似……
伴随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与逐渐急促的呼吸,湮云狠狠压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可怖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
他几乎快要呻吟出声:【伤口……好痛……】
【伤口……好痛……】
【伤口……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