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积雪,混沌的天空,黑暗阴森的钢铁城墙。
又是那个梦,都已经百八十次了。这种千篇一律,完全没有终结的剧情我已经厌倦了。
但这一次,站在雪白荒原上的只有我一个,先前我一直追逐的女孩不见了。
“喂——!那位神秘的小姐!快出来吧——!”
我踏着厚厚的积雪,对着空阔的荒原大喊。可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应该说什么生物都没有。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荒原游荡,眼看是朝远方的高山和黑暗城墙前进,但不论怎么走也不觉得离那里更近了。
就在感觉越来越无聊的时候,先前听到过的那阵如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又响起来,也依然是在呼唤我的名字。
【塞——……】
“喂——!你在哪?!快出来啊——!”
我知道是那个女孩,便大声呼喊。结果是依然没人回答,也辨析不清声音发出的方向。
但就在我的喊声消失后不久,原本如铃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世界突然剧烈颤动起来,霎时间风铃般的呼唤变成了恶鬼的哀嚎。与此同时,远处那段黑色城墙竟然淌出了鲜红的血,血液如潮水蔓延整座荒野,雪地变成了血池。
我站在鲜血中不知所措,周围的空间也随着鲜血的涌出变成了腥红,给人一种恶心又压抑的可怕感觉。
惧怕的我开始拼命奔跑,我想摆脱这个恐怖的世界,但血泊中突然伸出了无数的手臂朝我抓扯,仿佛想把我拖进鲜血中。我开始拼命地躲闪,奋力的大声呼救,可这充满恶灵的世界将我死死地禁锢。
就在我以为再也逃不掉的时候,恶灵们突然消失了,周围也变回安静。
觉得情况有变化,我就放慢了脚步,但腥红的空间依旧没有改变。
正在纳闷,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抓住我的肩。我惊恐的回头,却发现是风雪。但就在我拨开他的手臂,想要问问他在这里做什么时,他突然七窍喷血,整个面孔都扭曲了,伸出腐烂的手臂抓向我!
“不——!!”
我大叫一声,陷入一片黑暗……
-
(师父!师父?!)
(塞!快醒醒!)
黑暗中,世界安静许多,只有俩个熟悉的声音朦胧的回荡耳边。
是醒过来了吗?我疲惫的睁开眼,隐约中见到风雪出现在面前,他正抓着我肩膀摇晃。由于梦中那腐烂的面孔还没消失,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吓得我立刻蹦了起来,猛然向后窜了一下。
结果……
呯——!
“疼疼……”
动作过猛,我还真床上掉下去,刚好头着地。
“塞!不要紧吧!”奥娜雅急忙来扶我。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揉了揉起包的脑袋,才从神游状态清醒过来。此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梦中的异变是因为风雪的强行介入,但这次的梦竟然让我陷的如此之深,竟然要近到身边来呼唤才清醒。
大概是我醒来就不太正常,脸色又不太好看,奥娜雅略显有些担心。
她将我扶回床头,问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啊……嗯,不过不要紧。”我机械的哼了俩声。
梦里那恶心的场景我是不愿再回忆,所以应付几句,将视线转到窗外。
今日阳光明媚,屋内充满金色的光芒,很温馨的感觉,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啊。我推脱掉奥娜雅和风雪的关怀,起身去窗户打开,然后深深吸几口空气让心平静下来,这才回头对奥娜雅和风雪笑笑,示意他们不要在意。
但为了尽快忘记那些不舒服的场景,我还是以洗漱为由到洗手间打了一盆水,一头扎了进去憋好久才抬头出口气。
虽然这样确实可以将大脑急速冷却,让本来就模糊地东西彻底消失,但梦所带来的烦恼却依然没有消退。为什么这个梦一天比一天糟糕?那些画面又意味着什么?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信息又有什么意义?诺森德,女孩,和恶灵之间有什么关系?
“师父,”正在为梦而困扰时,风雪忽然在外面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急什么?”我不耐烦的将他堵回去:“还有,我什么时候同意收你为徒了?”
“这……但是我就先这么叫也没关系吧……”
“随便你。”
风雪这个人,真是又傻又天真,还认真的让人无可奈何。
本来我是打算在到港之后就散伙,但因为种种原因,却同意他跟我们一起行动了。
要说为什么我会如此决定,那要回忆到昨天抵港之前:这小子突然拜我为师我的确为难,但由于多次拒绝他依然固执的坚持,所以嫌麻烦的我就任凭他喜欢,但也提前声明了不论出什么事我们都不负责,衣食住行也是AA制。
其实我也很想看看这家伙是个什么来头,虽然他貌不出众,大脑还有点进化不全,但总感觉不是外表这么简单。
“喂~!塞!还没洗完吗?!~”
“来了来了!”
这时,奥娜雅也来催我,我只好答应俩句匆匆回去。
的确现在没有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所以我们准备好就下楼简单吃些东西,开始计划这个毫无头绪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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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知道必须去找当地的指挥官萨穆尔,所以早餐后就开始启程。
但说起来,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找他?在沿着街道没目的的走过一段时间,我便想到了风雪,他既然总是来往塞拉摩和米奈希尔港,那也应该是这俩个地方的老油条了,多少也能了解一些是吧。
“喂,风雪。”我问道:“你知道这里的指挥官在哪吗?”
“这……”不想这么一问,风雪支吾起来:“大概……是在兵营吧……”
唔,向窃贼打听卫队指挥官的住处,这还真是难为他了。
倒是好歹有了个目标,不管怎样去兵营瞧一瞧是必要的,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的好。
因此我们沿着洁白的石板路溜达朝城北走,沿途边走边欣赏这座还没有完全竣工的港口要塞。
记得在许多历史书上都有记载,塞拉摩港是洛丹伦天灾时期‘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小姐’带领幸存者们建立的。但由于人口稀缺,战事不断,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竣工,不过在普罗德摩尔上将被部落刺杀前这里曾是库拉提斯王国的要塞。
说起来,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历史,只是有些年头罢了,倒是当年的普罗德摩尔‘小姐’也变成‘女士’了。
大概是有此历史的缘故吧,塞拉摩和米奈希尔港大不相同,完全是一座军事堡垒。从大道放眼望去,中心山丘竖立着高耸的法师塔,兵营、马厩和铁匠铺环绕高塔形成一个保护伞,港口整齐排列着大量库拉提斯王国的盖伦式战舰。
虽说进入和平时期后塞拉摩的商人渐渐多起来,平民建筑也日益扩张,但军港就是军港,那厚实的城墙、满街巡逻的卫兵、随处可见的练习标靶都在告诉人们:当了一辈子兵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同化的。
更何况,这里以北只和兽人的老家‘杜隆塔尔’一个海峡之隔。
……
被威武的港湾震撼一路,我们终于来到城北的士兵营房。
这里更是气势磅波,塞拉摩的兵士们依旧在不停息的操练,甚至还有战斗游戏,呐喊助威的声音震得人鼓膜都疼。当见到这么多卫兵,风雪更是吓得哆嗦起来,一直藏在奥娜雅身后。
我自然不会在意风雪怎么样,只管拉着奥娜雅大步踏入营房。
但前脚才进门,就被一名士兵拦住去路。
“先生小姐请留步,”士兵很有礼貌的阻拦:“这里是军事地区,不可以进入。”
“呃,”我有点尴尬的将脚从门里缩回,解释道:“我们是来找指挥官萨穆尔的,他是否在这里面?”
“哦,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自东部大陆,受暴风城大法师塔之托,有急事相求指挥官。”
我想我的解释非常简短清晰,但士兵却未能给个回答,还狐疑的上下打量我们。
瞧他焦点多是主要集中在风雪身上,我大概能明白原因是什么——就风雪这不伦不类的可以打扮,要是换我我也会质疑——何况我早就质疑过了。看起来必须给这士兵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我要如何才能解释清楚包括风雪在内的我们是从城里来的?
也许……好吧。
“哈,请不要奇怪。”我顺着卫兵视线瞧了一眼风雪:“这一路不是很太平,我们总要找个‘懂事’的当地人做向导是吧。”
“哦……原来如此。”
听到这样的解释,士兵恍然大悟的笑起来,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但他最终还是将风雪拦在了外面,说是无关人士依然不可以随意进出,不过我觉得即便说风雪是别的什么也不一定能让他进去。
反正事件与他无关,少知道点也好。
索性,我告诉风雪在门口等,然后和奥娜雅跟随士兵进入了兵营。
-
在士兵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兵营第二层,他在指挥大厅的门外停下,告诉我们在这里等。
我和奥娜雅听话的等在外面,士兵就礼貌的敲敲门,得到回应后进去了。没过多久,一位健壮的中年男人跟随士兵走出来,这家伙看起来比石拳和‘干柴’都难对付的多,还是披挂铠甲怀揣利剑,我可不想和这样的家伙打上一架。
“我就是萨穆尔,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他说着示意士兵退下。
“真是打扰了,我们是想找一个叫亨德尔的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奥娜雅礼貌回答。
听到亨德尔,萨穆尔愣了一下,盯着我们揣摩半天。
片刻后,他才开口:“我当然认识,他是我麾下的军官,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亨特尔是他手下的人?我忽然有种危险的预感。如果他的手下和绑架国王有联系,他会不会也是从犯?如果将事情说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但就在我考虑要不要信任这个人的时候,奥娜雅突然开口想实情讲明,我只好毫不犹豫的给了她手背一巴掌将她打住。
貌似是下手重了点,都打出点响声来,奥娜雅也疼的哼了一声。
“你?!……”突然被这么来一下,奥娜雅有点生气:“你这是做什么?!”
“你才是!”我急忙打乱话题遮掩:“都忘记了吗?!”
“忘?!忘什么?!”
我们的争执导致萨穆尔更加的怀疑,他开始有些戒备了。
这样下去怕会闹出事来,我只好稳住奥娜雅思索对策,结果就想到米克哈尔曾说:若是谈到提亚斯,他肯定会帮我们。
看来只能赌一把了,我连忙想办法将奥娜雅的嘴堵上,给萨穆尔赔笑脸。
“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比较复杂,请见谅。”
“我想请你们明白一点:我有责任保护好这片土地,如果你们是来制造麻烦的,最好能先得到我的允许。”
“当然不是。我们是受埃林·提亚斯之托来找他的,但是具体原因我还不能说。”
“埃林派你们来找他?嗯,我感觉有些不妙了,我可以理解你们不愿告诉我实情的心情,”
一番简短却紧张的攀谈,最后听到是埃林·提亚斯的委托,萨穆尔才长舒一口气,变得和蔼了许多。
看到没有出岔子,我也松了口气,说尽好话套问亨德尔的下落,并告诉他我们会小心,绝对不会惹麻烦。
所以萨穆尔也就告诉了我们:“据我所知,他就驻守在城外的第一座哨塔,请你们自便吧。”
“明白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和奥娜雅连声道谢。
“但还请俩位注意一点:这里的情况不乐观,千万不要在沼泽地过夜,更不要深入。”
“是,请放心。”
友善的叮嘱之后,萨穆尔便回指挥室去了。
看起来他并无异样,也没有感觉是坏人的样子,或许绑架国王的事情与他无关。
但是谁说的准呢,我们此行会不会是个陷阱都难说呢。
-
不论怎样,事已至此走下去是必须的,所以我和奥娜雅匆匆离开军营,拉上风雪准备出城。
一路上奥娜雅似乎还在为我粗暴的提醒怄气,在离开兵营一段距离后,一把就拽住了我。
“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她揉着手背愤愤的问。
我立刻反问:“你是笨蛋吗?没听到他说亨德尔是他的下属吗?”
“那...你是在怀疑他和这件事有关系?!”
“你觉得呢?”
总算是开窍了,平时那么机灵个丫头,怎么现在就傻了呢?
但她还是嘟着小嘴,很不开心的样子。我也知道当时下手重了点,但情况紧急,也不好把握分寸嘛。万一那家伙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那我们就不是被拍下手背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会被剁去手脚也说不定。
话说回来,要是萨穆尔和这件事没关系,那自己的手下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他怎么会不知道?
唉,当下也只能将就着走下去看看结果了,我们只好马不停蹄的奔向尘泥沼泽。
……
塞拉摩大门外的尘泥沼泽是联盟的战略要地,并且毋庸置疑。
这片黑暗的深邃泥沼北接兽人要塞‘奥格瑞玛’所在的杜隆塔尔,西又与牛头人栖息地‘莫高雷’大草原接壤的贫瘠之地相邻,所以局势的确不那么乐观。从大门向远处眺望,整个沼泽已被塞拉摩卫兵用哨站围得结结实实。
依照这种情况来看,果然还是不要走远和留夜的较好,所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靠近海港的第一座哨塔。
当我们抵达的时候,正好是晌午时分,士兵们正聚集在一起生火造饭。
当我们登上哨塔的平台,向四周吆喝询问亨德尔的事情时,士兵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围上前来探个究竟。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会儿应该是人最全的时候吧,我们也就更加大声的将塔里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打扰一下,请问谁是亨德尔?”我和奥娜雅向人群问道。
“是找下士来的?”有人问。
“是的,你们知道他在哪吗?”
“唔,可下士不负责移民登记,你们应该去兵营才对。”
“啊?……”
这位士兵的发言让我和奥娜雅愣了好久,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问题出在风雪身上。
真是被风雪完全打败,带这么个邋里邋遢的家伙出门确是个错误。可都带来了,能怎么办?我只能郁闷的瞟了风雪一眼,暗自抱怨为什么会有穿的这样破烂还好意思出街的人……
“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来登……”
嗡——
就在我和奥娜雅费尽周折与士兵沟通的时候,塔中忽传出一声奇怪的响动。
随着响声,塔中又散射出一阵耀眼的淡蓝色光晕。当这阵突如其来的蓝光熄灭后,一名身穿淡黄色华丽法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塔内,竟然是名会使用‘传送术’的大魔法师?!
法师一出现,就直接来到人群里,还直接找到我们。
“你们好,请允许我做自我介绍。”法师优雅的向我们行礼。
我和奥娜雅被蒙在鼓里,只能支吾:“啊……请便……”
“我是魔法师特沃什,塞拉摩法师塔的总管,普罗德摩尔女士的助手。”
“啊……那……请问有什么事?”
本来就觉得玄机重重,如今又来个仙风道骨的家伙,我是被折腾的云里雾里了。
法师却神秘的笑着,指了指西边空旷的沼泽地:“亨德尔下士就在前面,他正在保护轮休的塞拉摩密探,密探们是监视部落前哨基地——蕨墙村的。当然,也时刻留心任何可能威胁到我们的东西。”
“哎?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亨德尔?”
我们虽是去见了塞拉摩的指挥官,可并没有说出实情,他知道我们要找亨德尔做什么吗?就算是塞拉摩法师塔要调查我们,怎么一来就痛快的把亨德尔的位置告诉我们,却什么都不问?
我觉得有必要搞清楚这法师的目的,但却被他先插一嘴。
“请沿道路搜索每一顶帐篷,我想不难找到他。”法师和善的笑着,挥了一下法杖:“我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碰——
法杖挥过,一阵惊响,法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真是一阵茫然啊,但我们只能按他的提示走下去,希望这不是个陷阱。
-
沿着泥泞石的板路,我们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沼泽的深处。
这一路上我看到路边支着不少塞拉摩军方的帐篷,但都没有人把守,估计正如那法师说的在监视部落动向吧。
“师父~!师父~!”在我为“国家大事”担忧之时,风雪突然拽拽我的衣服叫起来:“刚才那个‘碰’一下就飞来,然后‘碰’一下又消失的招数是什么?!那老头是谁?!很厉害吗?!”
风雪兴奋地跳来跳去,似乎是在模仿那位大法师。
这家伙是不是从原始森林里跑出来的?连魔法都不知道吗?真是不敢想象啊。
但是……‘传送术’这种东西我怎么解释的清楚呢……
“说了你也不明白,”为了保存颜面,我不耐烦的支走他:“老老实实观察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活人。”
“是~!”风雪却乐呵呵的敬个礼。
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他不会因我的冷淡生气,反而更加干劲十足的跳到前面当哨戒。
真是个开朗的家伙啊,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我们会觉得他烦或是讨厌他吗?难道任何的一句话他都能理解为友善的建议吗?
而这时,奥娜雅耐心的给风雪解释:“那叫‘传送术’,是一种随心所欲改变地点的魔法。这主要是通过交叉魔法流将自己在几秒的时间内从现实空间传送到虚空中,然后再传送回来,能使用这种法术的人一定是名大法师。”
“这么说,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喽?!”风雪惊呼。
“嗯,是呀~!”
自从遇见风雪,我就觉得奥娜雅怪怪的。每次看到这个穷小子时,她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温柔,而温柔中又带着淡淡忧伤。她还对这个穷小子特别的热心,也特别有耐心,看来我还真的不了解她啊。
是啊。她也从没给我一个了解的机会啊,几乎每天都在忙碌,打工也好,学习也好,反正就是不停下来。
看起来像是非常的努力,非常想有出息,却给我一种逃避的感觉。
至于逃避什么,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
听着奥娜雅和风雪聊天,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深入沼泽许久。
当附近灌木丛中传来一阵阵尖利鸣叫,我们才意识到身处危险之中了。从这里开始眺望,不远处有一座无人把守的哨塔,远方则可看到高耸的牛头人图腾,看来已经接近敏感地带,四周围的林中又充满危险生物,再往前走已难保证安全。
必须谨慎行事,但灌木丛生的沼泽地视野又不开阔,为安全起见我就想登上那座空哨塔观察一下地形。
但我并未没有进入塔楼,安全起见只是爬上裸露的石台阶四下张望。而张望之余就发现塔的一侧,贴近一座小湖泊的灌木丛中有火光。要说这里已经离部落的地盘很近了,如果亨德尔在负责监视部落,那么也应该就在附近。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招呼奥娜雅和风雪过来,追寻着火光进入了灌木丛。
这片灌木丛直通一个小泥潭,泥沼上还架着个木桥头,桥头边则是一处隐秘的据点,有三名穿塞拉摩军服的人在。
我猜他们之中就有亨德尔,于是立刻上前打招呼,开始询问。
“你们好,请问哪一位是亨德尔?”我问道。
其中金发的老练军人应声回答:“我就是,有什么事?你们是谁?”
这伙计看似四十多岁,一身结实的肌肉,表情也很冷酷,不难猜到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一般来说,想从这样的人嘴里打听些消息都会大动干戈——至少先前的经历是这样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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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不是个善茬,该从何说起我有点犹豫。
但亨德尔很不耐烦,时不时用望远镜向远方部落营地窥视,不断催促我们。
“有什么事快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亨德尔督促着。
我只好清清喉咙壮壮胆,开口:“是这样:我们代表暴风王国,来查询有关使节失踪的案件,如果你——”
“住嘴!你这个毛头小子!你是在侮辱我吗?!”
“哎?……”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抓住衣领拽了起来。
亨德尔此时是面色铁青,眼睛都瞪圆了,恨不得一口就把我吃掉的样子。
“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激动什么?!”我用力挣开他。
但亨德尔已然失态:“你是在指控我和迪菲亚兄弟会有瓜葛!对吗?!这是侮辱我的忠诚!!”
没瓜葛他还激动个什么劲儿?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他倒是自己就全招了。
只是,一场战斗也在所难免,原本以为只是凑热闹的两名士兵好像也是站在他一边的。
不妙啊,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