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降临,在温特加德要塞最后一段城墙的兵营地牢内,传来一阵阵尖利的惨叫声。
冰冷而扭曲的铁牢倒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摇曳,就像那惨叫声一样令人不寒而栗。在一座潮湿的牢笼前,一位身着黑色‘赦免’圣装的男牧师正在对笼中被囚的人宣读圣文,他的盲眼修女肩饰散发着让人畏惧的暗金色光芒。
“在神圣之火中燃烧!不要抗拒!魔鬼!赎罪的时刻来临了!”
【啊啊啊——!!我什么都不会说!不会——!】
“圣光在上!愿主上接纳你!接受你的一切形态!宽恕吧——!!”
【不——!!你的惩罚和‘那个人’相比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这是一场异端审判,牢笼中的“人”在痛苦中挣扎,疯狂撞击铁栏。
但这都是罪有应得——他是一只食尸鬼。
……
我和奥娜雅、杜尔库回来之后,将那本邪恶的典籍交给了维姆班恩指挥官,他把典籍给了一位能够破译邪恶文字的人。
这个人就是山下小镇的镇长,在战争爆发前他自愿投靠了巫妖王,导致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大屠杀。结果镇长自己也被诅咒了,变成了一只食尸鬼。但从外貌来看,好像是比被杀死再复活要体面一点,他比那些腐烂破碎的尸体好很多,身体也很完整,还穿着市长的衣服,就是有些畸形。
高阶牧师哈尔拉德将他关进了城堡的地牢中,以圣光为刑具日复一日的惩戒着他。
“高弗雷,我的老朋友,你知道自己的处境,我可以再给你洗个圣水澡。”
【够了!哈尔拉德!我会照你说的做可以了吗?!】
终于,在神圣魔法的酷刑面前食尸鬼屈服了,垂头丧气的拿着典籍爬到墙角蹲下来。
【你们以为,纳克萨玛斯为什么选择的是攻击村落而不是要塞本身?】
食尸鬼阴险的咯咯笑着,用细长锋利的烂手指划过地面,嘀嘀咕咕的说道:【烂肉脑袋!以为战死的人应该被厚葬,所以就在镇子下面建了个大墓冢!现在成千上万的亡灵战士已经整装待发了!这真是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果然是因为城里的公墓。但你说的晚了一点,快做正事!”
【是,遵命。我会完完整整破译书的内容,可要看你们有没有命去完成。嘿嘿嘿嘿……】
-
第二天刚过晌午,要塞广场上突然沸沸扬扬的。
许多人聚集在大门前,铁闸被吱吱呀呀的升了起来,三辆蒸汽坦克从山下开了上来,是‘阿姆博·卡什’和‘奥古斯特公爵’的队伍。
“快把门升起来!快!”
“打开城门——!”
据说温特加德要塞刚刚陷落不久,有人通知过维姆班恩指挥官,说下山下镇子的墓穴有问题。
在我和奥娜雅抵达之前,指挥官曾差遣这二人带队去下山建立一个秘密据点,以监视天灾动向。到昨晚为止,这个据点真发挥作用了,食尸鬼‘高弗雷镇长’翻译的典籍果真隐藏了一个大秘密,那个墓穴绝不单单是‘兵工厂’这么简单,指挥官连夜派狮鹫信使下山找到了他们。
那么现在,这队人的归来应该是给温特加德的围攻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卡什前来报到!长官!”
一位健壮的青年人类男子从为首的坦克中走出,对指挥官敬礼。
这个男子一出现,立刻引起了围观人群的惊呼,他竟然没有穿裤子!
事实上,他只穿了一条近似三角裤的内裤,俩条大腿都裹着严严实实的绷带,走起路来的样子也非常滑稽——像鸭子。
“嘿,卡什,你这是……?”指挥官挑起了眉毛。
“我中弹了,”卡什一点也不高兴回答这个问题:“这个解释可以吗?长官?”
“当然!伙计!当然可以!就是位置有点……”
“有什么不妥吗?长官?”
“不,没有。你很走运,真的。”
伤在胯下,的确很走运,那个位置让奥娜雅看了都会羞红脸撇过头去偷笑。
我相信在中弹的那一刻,他有考虑自己该不该换个性别……
就在众人惊异于卡什的伤势和运气时,奥古斯特公爵从另一辆坦克下来了。他是一位拥有浓密黑色络腮胡的矮人,应该和亚当斯上尉一样的坏脾气,从下车那张满脸横肉的面孔就一直绷得紧紧地,不过矮人的脾气一向都很火爆。
奥古斯特公爵大步走向维姆班恩指挥官,干净利落的敬了军礼,然后大声吼出来:
“快告诉我你已经把事情办妥了!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已经让我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光我亲手烧掉的就有二十多个小伙子的尸体!他们都是好孩子!没有比他们更棒的了!!所以我要知道我们已经成功了!!”
“请不要激动,公爵大人。我想‘狩猎者小队’就快——”
【咕嗷——~!嗷咕咕咕——~!】
维姆班恩指挥官的话音未落,从北方天际中就传来了狮鹫高傲的鸣叫。
紧接着,八只和‘天空之歌’一样洁白的狮鹫排着‘人’字型队伍出现在温特加德要塞上空。它们列队围绕山顶飞了一圈,然后改为纵队缓缓下降,直接落在了大门内的蒸汽坦克边上——就是我们和指挥官一行现在所站的地方。
从狮鹫上跳下来的是八名身穿皮制战斗服、头戴皮制角盔的人类战士,每人都持有一杆维库人的鱼叉长矛,身强体壮,脚步坚实,都是三十到四十岁的老兵。
见到这队人,指挥官满意的点了点头,卡什也眉笑颜开,连刚刚还很生气的奥古斯特公爵也露出慰藉的笑容。
“拿到了吗?”指挥官问。
“是的!长官!那可真是个大家伙,我们从没见过那样庞大的冰霜巨龙!”
为首的战士一番感叹,将用黑色大布袋裹着的罐状物放到指挥官面前,立正敬礼。
“军团前线司令官泰拉里安前来报到!塞尔赞护符匣夺取成功!长官!”
……
……
-
当这片荒野的龙骨纷纷苏醒,飞上天空为巫妖王而战时,一个邪恶的巫妖将自己的护符匣绑在了一副最庞大的龙骨上。
——这就是塞尔赞。
是第七军团最优秀的矮人密探‘普兰比尔德’发现了这一切。山下镇子里的墓冢果然不仅仅是工厂,它还是纳克萨玛斯地面部队的大本营,存放着和它们的地面指挥官塞尔赞一切相关的信息,但现在这位发现者已经长眠于烈焰之中了。
如果不是我和奥娜雅、杜尔库从墓穴中带出那本邪恶的书,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击败塞尔赞的方法。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凝视黑布包裹,维姆班恩指挥官意味深长的舒了口气:“我们的战士不会白白牺牲,我用我的生命保证!现在,第七军的精锐都去找突击司令官尤瑞克集合,我们必须做一个了断,让我们那些被亵渎的勇士们的英灵得以安息!”
“是!长官!”
刚刚从前线回来的战士们整齐的立正敬礼。
指挥官的召集令一下达,整座基地完全运转起来。加上刚刚从山下返回的残余部队,第七军团征集了大概三十余人的精锐准备突击陵墓,去解决塞尔赞。
但当部队准备出发,指挥官找到了也在广场上的我和奥娜雅,提了一个让我们非常意外和惊喜的建议。
“你们二位,”指挥官很友好的招呼:“多亏了你们英勇的夺取邪典,我们才能有今天。难道你们不想一起去见证历史吗?”
“当然想!长官!”我和奥娜雅惊喜之余也有所顾忌:“但是可以吗?我们并不是精锐,也许会拖累大家。”
“哦?还不是吗?”
指挥官爽朗的大笑起来,从腰间掏出俩枚银色的狮头勋章,亲自将其佩戴在我和奥娜雅胸前。
之后,郑重其事的立正敬礼,并高呼一声:“向勇士致敬!”
“长官?!这……”
“这是英勇奖章,授予第七军团的精锐,现在你们已经和大家一样了。”
指挥官对我们鼓励的点点头。虽然铁盔依旧遮着他的容貌,但我仿佛能看到他流露出温柔和激励的目光。
终于得到这个机会了,也许可以借这次与巫妖的正面交锋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崩坏之力,没准还可以搞清楚踏上北极后的种种怪事也说不定。
就这样决定了!我和奥娜雅感激的向指挥官敬礼。
“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长官!”
“不是我,孩子们。不应该是我。”
指挥官昂首向西北方的山脉眺望,将手搭在我们肩头,轻轻拍了拍。
“是为了弗塔根大人,孩子们。”他语重心长的说:“‘我们应该为支援部队的孩子们感到骄傲,他们才是联盟的希望。不论前线牺牲多少勇士,只要孩子们依然坚定信念,保持信仰,总会有一丝光芒——那将是撕裂冰冠堡垒的曙光’今天早上,大人的来信中是这样说的。”
“弗塔根大人的来信?”我和奥娜雅惊愕。
指挥官点点头,对我们鼓励的竖起大拇指,说道:
“去吧,孩子们,让圣光引领你们的方向。相信自己,你们一定可以做到!”
“是!长官!”
不应犹豫,不应怀疑,我们不应让亡灵找到一丝破绽。
我和奥娜雅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大步向城门走去。
对我们二人而言,只要坚信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并且依然拥有对方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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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赞的墓穴密道在温特加德要塞山腰的市镇废墟,大广场的内侧。
亡灵竟然挖了一条直通城下的随到,隧道的入口就是山下农田里的那座大墓穴。当我和奥娜雅追上精锐部队的时候,尤瑞克司令官和三十名勇士正在与突然从市镇广场涌出的亡灵们作战,而亡灵的发源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塞尔赞的密道。
“盾牌向前!第七军团的勇士们!塞尔赞就在下面!”
“圣光啊!赐予我们力量!”
精英部队的牧师和圣骑士们同时吟唱着祷文,一道耀眼的光柱从天空垂直落下,通过吟诵者的手散射向正前方的亡灵。
亡灵被冲散了,在那道耀眼的神圣光芒中,一条直达隧道的光路铺展开来。
精英战士们发动了冲锋,追杀亡灵直至那条隧道深处。
但奇怪的是,当部队进入隧道,亡灵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座硕大的地下陵墓,我们正站在一间好似墓室的方型大厅内,周围无数的岔道让人分不清方向,更不知道塞尔赞究竟躲在哪里。
“在这里停下!不要胡乱移动!”
尤瑞克司令官命令部队停止,然后打了个手势示意部队散开警戒。
“几人一组!封锁所有通道!”
“是——!!”
士兵们迅速分成几组,将通往这个房间的所有岔道堵住。
就在这时,原本是死胡同的大厅中央石墙升起了一阵黑色的烟,墙壁俩侧缓缓升起了俩根门柱一样的东西,混沌的烟雾飘绕在柱子之间,仿佛是地狱的大门。司令官带着黑布包裹的罐子走了上去,放在离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将裹布扯开,让那个刻满邪恶符文的银质容器暴露在门前。
之后,指挥官用最快速度跑回来,对着部队大喊:
“战士们!无论多精彩的故事都会有结局!虽然我们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无论结局是怎样的!今天的一切都将被代代相传!”
【说得好,但这毫无意义。】
一阵冰冷刺骨的窒息空气从黑暗的大门中冲出,空洞嘶哑的声音从门飘出来。
是它来了——‘黄昏使者’塞尔赞——如同陵墓般高大的阴影从黑色大门中脱出来,破碎的紫色长袍在空中舞动,如蟒蛇般的铁链围绕着枯骨的身体,巨大的骨质头冠下是一张无法让人直视的狰狞面孔,那夜明灯一般的瞳孔仿佛可以刺穿心脏。
【你们正站在‘恐怖之城’纳克萨玛斯的地面最高指挥官面前!】
【恐惧吧!凡人!颤抖吧!!】
巫妖的尖叫仿佛万千冤魂在哀嚎,一瞬间我感觉天昏地暗,耳中嗡嗡作响。
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只我一个,奥娜雅和三十余名将士无人不觉得天旋地转,没有人敢用双眼直视那只巫妖,甚至有人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依着墙瘫软着。
【为我效劳吧,】巫妖得意的低吟:【我会承诺抹去你们灵魂中的弱点,帮你们摆脱这副懦弱的血肉……】
巫妖仅仅只用声音就击溃了人们的精神,一些人恐惧的掩着脸缩到了墙角呜咽。
奥娜雅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双手护住胸口,汗水从脸颊淌下来,身体不断地摇晃着。
我急忙将快要摔倒的奥娜雅撑住,让她蹲下来慢慢呼吸。
【当初吾王就是这样选中的我,如今你也站到了必然的挑战面前。】
巫妖的声音还在回荡,我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柱直上额头,它是在对我说话:【我是黄昏的使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年轻的勇士,就让我来拯救你吧——就像阿尔萨斯王子拯救我那样!我们都会摆脱躯壳的枷锁!】
我感到了自己的软弱和动摇,如果不是奥娜雅的痛苦在鞭策,也许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将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奥娜雅身上,我知道自己无法面对这个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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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抵抗,甚至无法移动,三十余人没有一人可以鼓起勇气与黄昏使者作战。
比我先前遇到过的还强大出数百倍的冰冷、窒息的空气弥漫整座墓穴,这些第七军团的精锐连战斗的意志都没有了。而奥娜雅比任何人都糟糕,她的专长就是魔法侦测和魔力的控制,邪恶的能量充满她的胸腔,她不断呕吐着,就快要被压碎了一样。
应该向这个怪物妥协吗?至少要它放过奥娜雅……
“振作起来!”
就在人们的信心和信念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将塞尔赞恐怖的音调完全淹没。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万丈光芒,那些光将一切黑暗的东西都击退了。
“战士们!圣光就在这里!”
“就在我们的心里!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
洪亮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了我的双肩。
与此同时,也有一双温暖的臂膀护住了奄奄一息的奥娜雅。
我认得这双手臂,这种熟悉的味道让恐惧、彷徨、懦弱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爸爸和妈妈。爸爸就站在我身后,‘光明使者’战铠闪耀的金色光芒撕裂了墓穴的黑暗,映衬着他宽慰的笑容;揽着奥娜雅的是妈妈,她就像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送给她一个吻,将她从黑暗魔法中拉扯出来。
但让将士们摆脱恐惧的并不是爸爸和妈妈,而是一直默默奋战在最前线,在最黑暗的时刻给予战士们最光明未来的先遣军大元帅——伯瓦尔·弗塔根大公爵。
弗塔根大人身披元帅金甲,蔚蓝的绸带缀满整幅战铠,手持联盟狮头盾牌和金色大剑,充满荣耀与正义。
“荣耀、勇气、怜悯、公正!回想起来!塞尔赞!这是你曾发誓恪守的美德!”
他大步从人群走过,毫不畏惧的站在巫妖面前,大吼:“英尼戈·蒙托尔神父!他是一名银色祭祀!是银色黎明的精神领袖!他亲眼目睹了天灾军团在洛丹伦犯下的罪行!巫妖王夺走了他的一切!他也发誓要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对抗亡灵的事业中!”
弗塔根大人和那高大恐怖的身躯只有一米距离,阴冷的长袍就在他的面前飘荡,而他昂起头直视着巫妖恐怖的眼睛。
大元帅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正气与坚毅,这反而让巫妖感到恐惧,甚至不由向后飘了几步。
【这是你最后一次提起那个名字!圣骑士!】巫妖威吓。
“是的,‘黄昏使者’蒙托尔。”
弗塔根大人淡淡一笑,低声问道:“是什么将他变成了自己百般唾弃的魔鬼?是什么让他选择偷走克尔苏加德的护符匣,又帮助纳克萨玛斯重返诺森德?”
【够了——!!】巫妖大吼一声。
这一声真是震耳欲聋,甚至贯穿了墓穴,在空旷的地底回荡了许久。
片刻之后,从墓穴的各个通道飘来一阵阵怪异的回响,像是有人在尖叫,也好似是嚎哭。
是亡灵军队!
意识到了危险,爸爸妈妈立刻抽出武器冲上前去保护弗塔根大人。
第七军团的战士们也不再恐惧了,纷纷在司令官的指挥下重新拿起武器,堵在大厅的各个分岔路口。
恼怒的巫妖对弗塔根大人抬起一只修长的骨爪,低沉的吼道:
【这将是你最后的一次呼吸!】
【凡人们,迎接死神吧……】
(注:英尼戈·蒙托尔,他曾是的东瘟疫之地‘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大祭司,但后来被异教徒腐化,以‘银色黎明会处理克尔苏加德的护符匣’为借口骗走了护符匣,帮克尔苏加德逃过一劫。纳克萨玛斯的恐怖之影版本时,他曾是牧师T3套装的换兑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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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不知召唤出了多少亡魂,墓穴的几条分岔路就像是爆满的虫巢,密密麻麻的尸体从地下蜂拥而至。
食尸鬼、骷髅、僵尸、魂尸,它们从地面、墙壁、甚至倒挂在屋顶向我们袭来,癫狂的撕扯面前的一切。
我并不是第一次和亡灵交战,但这一次手中紧握阿契厄斯,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第七军团的战士们拼尽全力将那些亡灵阻隔在墓室之外,誓死守卫这间大厅。弗塔根大人和爸爸妈妈也对塞尔赞发动了袭击,厮杀声、兵器的碰撞声、魔法的交织声顿时响成一片,让我的思维越来越混乱。
我很焦急,很想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我总觉得奥娜雅会有危险。
塞尔赞是故意用黑魔法把奥娜雅的行动能力夺取的,如果他是要针对我,那么肯定是故意攻击奥娜雅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但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我回忆起那天和凌星去龙颅村后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梦到和碰到古怪的事情。
——将这一切和塞尔赞的对话联系起来,我明白是巫妖王想要找我。
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偶然,一切都是巫妖王计划好的必然,那么再次使用崩坏之力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确定。
我将阿契厄斯深深地插入土地中,死守在奥娜雅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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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吊车尾,我的寒冰箭连巫妖的长袍都打不穿。
我就应该呆在家里,和那些自己曾唾弃的懦弱贵族一样颤抖着等待战争结束。
“爸爸!妈妈!我——该死!……”
“‘让我们全家人为联盟而战’,忘记了吗?”
忽然,奥娜雅虚弱的手臂挽住了我的胳膊。
她已经恢复很多了,清爽的笑容又回到了那可爱的脸庞。就和每次考试前鼓励我的时候一样,她笑的比平时更加灿烂。同时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我持有阿契厄斯的那只手,让我将剑从地里拔了起来,让我去注视阿契厄斯。
“回想起弗塔根大人的话;回想起这把剑的意义。”
“奥娜雅……”
在被圣光笼罩的剑身前,呈现出的是和巫妖战斗的弗塔根大人,还有爸爸和妈妈。他们的圣盾阻挡住了邪恶的魔法,但想要伤害到巫妖并不容易,那庞大的怪物只有胸腔和脊椎,大家唯一能砍到的长袍里什么都没有。
誓死为大元帅争取时间的第七军勇士也已经死伤惨重,无尽的亡灵快将他们吞没了,有好几名战士都被拖进了深邃的通道。
“让我们一起。”
奥娜雅紧紧拥住我的双手,坚定地说道:“你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是我想要珍惜的东西。不论结局是怎样的,我永远在你身边。”
“但是,奥娜雅,如果真的出现了最糟糕的结局,你不会害怕吗?”我问道。
“只要不变成它们,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
“啊,是啊。”
是的,蝶也这么说过:“哪怕是死,也不要变成它们。”
不论结局是怎样的,我们都不会是它们,为什么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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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犹豫,将所有的崩坏之力都释放出来。
这次的感觉和前几次不一样,我看到从墓穴深处飘来许多黑白相间的烟雾,如同蜘蛛网将我和奥娜雅裹在里面。
古怪的烟雾越多,我的力量就越强大;力量越强大,我的信心就越足,就越想引导更多的力量。不过亲眼看到这些的奥娜雅并不能完全接受,也在担心这些魔法中所蕴含的邪恶,在我将全部力量都引导出来之前,她一直都是死死地攥着我的手。
“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以前的那个塞,对吗?”她问道。
“当然,我永远是我。”我微笑。
“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骄傲的儿子对吧!”
不知作战中的老爸是怎么听到我们对话的,百忙之中突然朝我喊了一声。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我骄傲的!”
我的力量引导完毕,拉起奥娜雅向他们跑去。
但巫妖察觉到自己的危险系数增加,抬手甩出数根寒冰箭来阻挡我和奥娜雅的支援。
眼疾手快的老爸突然向后一撤,架起盾牌帮我们把寒冰箭挡了下来,然后超乎寻常的对我挤了挤眼。
“从你出生开始,一直都是。”
“说什么恶心的话啊!快回去保护弗塔根大人啊!”
老爸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真的很恐怖啊。
但是,真的很高兴……
能在这种时候和他们并肩作战,我真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