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领地以北的山峦下,有一处平坦的高地,这里可以纵观整座避风郡。
这座高地北通血色矿洞,南达避风郡农场、伐木营地和马厩,是一处非常理想的前沿阵地,天灾军团自然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它。亡者大军在高地上筑起营地,将其更名为‘死亡止境’,由鲜血教会‘萨莱茵’的亲王之一‘瓦拉纳尔’统领。
现在,黑锋骑士正源源不断的从黑暗城堡中涌出,冲下高地去屠杀镇上的平民与十字军。
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大领主莫格莱尼从冰川皇冠调来了骸骨弓手部队‘遮天者’,在这样有利的地势下,它们的萨隆弓箭可以扫射整座避风郡。
阿彻鲁斯刚刚发动进攻几个小时,避风郡就已经一片混乱,平民开始向靠近提尔之手的壁垒‘新阿瓦隆’疏散,增援部队的调遣甚至涉及到了提尔之手本区。但能够逃出去的人寥寥无几,人们只是在不断的挣扎,然后目睹自己的死亡过程。
这是连纳克萨玛斯也没把握获胜的阿彻鲁斯,是真正的冷酷与骄勇之城。
死亡骑士毫无畏惧,信念中只有前进。
虽然在这次进攻中,死亡骑士新兵的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的,但新的尸体完全补充了这一空缺。
……
死亡止境,被天灾腐蚀的灰暗高地上
“黑冰·洛提斯前来报道。尊贵的瓦拉纳尔王子,愿苦难与我们同在。”
【哇哦……哇哦……死板、僵硬、毫无情趣可言的准领主大人。】
天灾前沿基地的中军帐中,塞披挂厚重的冰冷恐怖铠甲,头戴遮面的黑色兜帽,与一位不死的高等精灵谈话。
精灵全身惨白,一身暗红色的血法袍,赤裸着胸膛,用绘着吸血鬼牙齿的面巾遮掩着半张脸。他踱步时手总是摆着一个怪异的造型:一只手背后,一只手向前弯曲,看似蹑手蹑脚又好似残疾,让人感到及其不舒服。
这就是‘萨莱茵’的高阶成员之一:瓦拉纳尔王子。
至于塞,他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名字,成为正式的准天灾领主:黑冰。
-
“受‘大领主’莫格莱尼与‘恐怖指挥官’萨拉诺尔之命,我来听从调遣。”
塞一直对面前的“王子”保持礼仪,但瓦拉纳尔心不在焉。
瓦拉纳尔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营帐外面,他贪婪地嗅着空气,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闻到了吗?新鲜的肉,血色十字军的香味扑鼻而来……】
“对不起,王子殿下,我什么都没闻到。”
塞困惑的皱起眉毛,对瓦拉纳尔的神经质感到厌烦。
瓦拉纳尔用那滑稽怪异的踱步姿势走出大帐,望向依然拥有部分璀璨天空的避风郡,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哦……抱歉,死亡骑士。】他发出窃笑:【早该想到你对我的美食观念不感兴趣,你是来领导冲锋的。】
“是的,”塞跟着走出营帐:“我需要一个战术引导,然后冲下山去战斗。”
【你很好学,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如此迅速的升为准领主。】
“我还能做得更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啊哈哈哈,是的……是的!现在,我将教给你战术:血色十字军拼命想要保住他们的马匹、矿坑、木场和人民,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针锋相对的摧毁这些。但不单单是这些,我要你去屠杀——尤其是村民——不要留活口!天灾的战术基础就是:‘恐惧’。】
“如你所愿,今晚我们将在避风郡进餐。”
塞拔出黑色巨剑‘毁天灭地’,召唤出一匹全身乌黑,双眼和铁蹄都在燃烧的死亡战马。
一种无法抑制的饥渴在他体内涌动,就像瓦拉纳尔对血肉的渴求,塞也对屠戮充满渴望。他叫来了他的仆从‘思克斯’,带领一支刚从阿彻鲁斯诞生的死亡骑士新兵队伍冲下高地,向避风郡的残存部队发动了猛攻。
就在塞率领死亡骑士出战的同时,从纳克萨玛斯转来支援的大通灵师‘收割者’高希也带领一只由通灵师、瓦格里和邪术死亡骑士的小队加入战局。
在塞率领先头部队冲击避风郡的时候,高希的转化大师们开始对矿洞等后方重要设施进行渗透和破坏。
阴谋一直是天灾的专长,当阴谋家与杀手结合,一切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亡灵大军势不可挡,毁灭的阴云开始扩散,鲜血终将吞噬大地。
毁灭,才是瘟疫之地的主人。
……
在塞的统领下,思克斯率领死亡骑士新兵长驱直入,直夺伐木场和马厩,将更多十字军赶往新阿瓦隆。
塞自己则带领几名精锐的死亡骑士深入血色领地,去堵截逃脱的士兵和农夫。但当来到新阿瓦隆的大门外,他才发现这么做是多此一举,这里已经被插满了从死亡止境飞来的萨隆邪铁箭矢,横尸遍野。‘遮天者’就是为此设立的。
“你们几个去将前面的岔道封严,不留一个活口。”
【是!大人!】
塞手持大剑,骑乘健壮的黑色战马,独自立于新阿瓦隆外的主干道。
现在,他就是巫妖王的惩戒之刃,谁敢违抗巫妖王的命令企图活着离开,那就由他来执行判决。
<不要心存怜悯……>
<每杀死一个生命,你就会获得多一点的自由……>
“是,我的主人,遵循您的旨意。”
巫妖王的低语一直在塞脑海中回荡,让他充满厮杀的渴望。
转眼间,战马的蹄边就已经躺满了尸体:有十字军的,也有平民百姓的。凡是企图从他身边逃过的人全部都被无情斩杀,‘毁天灭地’乌黑锃亮的剑锋反射着冰晶般湛蓝的手铠上沾满的鲜血,战马身上也一样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斑,他就像死神一样屹立着。
但是,杀多少能得到满足?不论怎么屠杀,塞也不觉得离自由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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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塞迷茫了。
在杀掉眼前所能看到的最后一个活人,他翻身从战马上下来,踏在鲜血淋漓的土地上。
遥望黑锋要塞的方向,天灾之云正在扩大,避风郡的天空已经基本全都变成了昏黄色,亡灵大军正迈开胜利的步伐。
避风郡内通往向新阿瓦隆的几条主干线已经全部被精锐死亡骑士守住了,从刚刚一个活人倒下之后,塞就再也见不到任何还往这里逃的生命。可他们为何要执意逃跑?明明自己就站在几百米外也可以一目了然的位置,这里不会有任何生命活着逃脱的——就连小动物也不可能。
就在刚刚的一群人中,有不少女人,她们哀求塞放过她们,她们中有人需要照顾孩子,还有人连婚都没结。
但塞将她们全杀了,他不理解那些女人的哭喊是为了什么,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他走到一具女尸前,俯下身来端详那张充满绝望的脸,似乎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个女孩就是刚刚他杀死的那一批农民中的最后一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姑娘,还没有结婚,她哭求塞放过她,她愿意拿自己的身体来交换。
塞同意了。但就在她哭哭啼啼把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大剑刺入了她的胸口,几乎将心脏拽出来。
‘为什么她要脱衣服?好把胸口亮出来让我刺吗?’
塞拧住女孩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拽了起来,死死盯着那依然含有泪水,却失去了光泽的蓝色瞳孔。
不,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是的,一定是有地方做错了,她不是想被人用剑取走身体。
她是想……塞不知道,他想不起来了。
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想法在塞的脑海中时隐时现,他看到了一个明朗的夜晚,一间温暖的居室,还有一个可爱的长发女孩。
但是,他想不起更多,一种怪异的疼痛感刺的他打了个哆嗦。
最后,他松开了那悲哀的女孩,用她的衣服将她遮上。
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一定是……
(咔沙——)
“是谁?!”
在这时,路边一处隐蔽草丛出现异常响动,从枝叶的摇摆幅度来看绝不是小动物。
是逃过了自己精锐的愚蠢人类吗?塞暗暗嘲笑着,扛起大剑走到草丛边,想都不想就一剑刺进去。
草丛中发出‘呜嗯’的一声呜咽,但剑抽出来时没有血迹,草叶上也没有。
塞疑惑的将大剑插到地上,双手拨弄茂密的枝叶朝里面瞧。
就在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草丛里的时候,俩个黑影忽然从草丛后面一闪而过,向新阿瓦隆大门飞奔而去。
原来是俩个小孩子,一男一女。女孩看起来年纪稍大点,男孩也就几岁大的模样。估计是侥幸逃脱的姐弟俩,这样的小身体灵活又聪明,依靠避风郡茂密的草丛的确可以侥幸从他手下的骑士们那里逃脱——尤其是在那些骑士已经忙不过来的时候。
但仅仅是俩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从塞的眼皮底下逃走?
塞还一步未动,俩个人就被死亡战马冲撞倒地,衣服被铁蹄死死踩住。
“放开姐姐!”男孩对着马腿又打又敲:“怪物!不许伤害姐姐!”
女孩就没有那么勇敢,被惊吓的哭哭啼啼,但一边哭一边用力去搬踩住弟弟的燃烧铁蹄。
塞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拔起剑慢慢向俩个孩子走去。
他给了自己的战马一个赞赏的抚摸,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干得好,悲鸣。或许可以用他们的皮为你做一个新的马鞍外套。”
……
……
-
新阿瓦隆与避风郡交界的大门前,村庄小路的主干道
“你敢伤害姐姐!我就要你的命!”
“求求你别杀我弟弟!你要我怎么样我都愿意去做!!”
被塞抓到的俩个孩子吵吵嚷嚷的为对方袒护,用不同的态度方式乞求塞能放过对方。
男孩看起来有六七岁左右;女孩成熟许多,也不过有十五六岁。这双姐弟是第一——也是唯一从郡里逃出来的孩子。
先前所经过的都是农夫、工匠、军人和女人,回头看看那些横七八竖躺在大道上的尸体就一清二楚了。
“求求你……别杀我的弟弟!求求你!”
女孩苦苦哀求,就像刚刚那几个女人一样露出胆怯的脸。
男孩眼中充满仇恨,用尽全力去打砸踩住姐姐的马腿,但塞觉得如果他把这些力气用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上,完全可以扯破它们再跑俩步。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女孩摊在被鲜血和泥土模糊的地上,哭喊:“什么都可以!我把一切都给你!只要放开我弟弟!”
塞扛着大剑,面如冰结,但久久没有下手。
这个女孩的条件和刚刚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似乎是一样的,她们都想做一笔交易,可是自己搞错了筹码。
塞蹲下来,拖起女孩的下巴,死死盯着女孩的眼睛。她也有一双蓝色的瞳孔,一样充满泪水,但还没有失去光泽。
“你说过一切。”塞冷冷的说。
女孩将悲哀的目光从塞脸上挪开:“你想做什么都行……”
“这会很有意思。”
塞站起来,撇了一眼正在死死瞪着自己的男孩。
而在这时,一批不知是不是击败了他一名精锐骑士冲破防线的农民和杂兵冲上来了。这群人大概有三四十个,基本全部都是全副武装的男性,仅有的三名妇女其中一人手里抱着婴儿,看起来是这座小郡最后集结的一波幸存者了。
原本这些人是要这么冲过去,但见到塞是背对着他们,这些人立刻掏出武器放慢脚步,是上一个路口的胜利所带来的勇气吗?
打头阵的是一位老农夫,他握着钢叉对被抓住的俩个孩子做手势示意别出声,他以为可以悄悄干掉这个死亡骑士。
但他错了,塞已从战马熊熊燃烧的瞳孔中读到了危险,行刺者的下场很惨……
“天灾的怪——呃……!”
如蜂刺般迅猛地转身横挥大剑,行刺者被拦腰截断。
老农夫的上半身就掉在俩个孩子面前,抽搐了很久才断气,这让女孩当场就吓得昏死过去。
见到老农惨死,这群人愤怒的冲了上来要和塞拼个你死我活,不过里面有些人——比如女人——是想趁乱蒙混过去。塞并不觉得敌人太多了,他只希望杀死这一群人之后自己的饥渴能得到满足,不然被杀死才是最好的归宿。
但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阵尖利的嗡鸣,四、五十根萨隆箭矢从天而降,如同骤雨泼洒人群。
‘遮天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新阿瓦隆的大门放箭阻击逃跑者和新的援军,绝大多数的箭矢都命中了目标,绝大多数的逃难者都惨死箭雨之中。
然而避开了箭矢的人依然逃不到新阿瓦隆,第一次的射击仅仅是计算轨道,紧接着才是真正的攻击,漫天箭矢就像雨点一般砸下来,连塞都躲不开了。塞只好将大剑插进地里,单膝跪下缩小着弹面积,然后和战马一起凝固坚硬厚实的寒冰,转为固守姿态。
从高空倾泻的萨隆箭攻击超凡,连塞的冰固护体都打破了,要不是源生邪铁战甲,他也没命了。
但就在箭雨即将结束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姐姐!!小心——!!”
……
-
箭雨很快就结束了,塞抖掉身上的箭矢站起来,身前身后没有一个活人了。
刚才的惊叫声是那个被踩住的男孩,他挣开了悲鸣的蹄子,却扑在另一个蹄子下面,背上插着三根萨隆箭。
男孩是扑在了自己昏迷的姐姐身上,为了保护姐姐送了命。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刻刀,刚刚他趁乱用这把小刀拉破了被悲鸣踩住的衣服。但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他没有选择逃跑,反而是为被吓晕的姐姐送了命,这着实让塞吃惊。
塞回到俩个孩子身边,将那个男孩拨到一边,发现女孩因为悲鸣和弟弟的保护,没有受到伤害。
男孩那失去光泽的小小瞳孔依然盯着自己的姐姐,不过他死时应该没有承担多少痛苦,有一个箭矢贯穿了他的头盖骨,是当场毙命。
那么,接下来把这个女孩也杀了吧?
但她说过会和自己做一个交易的。
塞让悲鸣离开,对着女孩的脸上打了俩巴掌,将她打清醒了。
女孩模糊地双眼第一眼看到塞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不过扭头去看自己的弟弟时,那蓝色的双瞳顿时失去了色彩。
“不要——!!”
女孩撕心裂肺的惊叫,连滚带爬的向男孩尸体奔去。
“不要!!
“小空!小空——!”
女孩扑在男孩身上用力的将箭矢拔出来,嚎啕大哭。
塞突然发现这个女孩似乎满足了自己一些饥渴的欲望,她对自己有很大的用处。
“你竟然杀了他。”塞欺骗着可怜的女孩:“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我杀的……?”女孩当场失去神智。
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瞳孔近乎无限放大,绝望的盯着塞。
塞露出魔鬼般的微笑:“看看你的周围,看看他的手里,想起了什么吗?”
“骗人……骗子——!!”
“他用手里的刀划破了自己的衣服,当时我和坐骑都不能移动,他本来能跑到新阿瓦隆去的。”
“这不是真的……小空……”
望着男孩手中的刻刀和参差不齐的衣衫切痕,还有箭矢所描绘出的攻击范围,女孩知道塞说的是实话。
失落、绝望、悲痛、恐惧相交汇,女孩只能趴在弟弟的尸体上大声呜咽。
塞突然发现女孩的反应一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就是天灾基础战略,他将恐惧和绝望深深地烙印在人们心里了。
但接下来该怎么做?杀了她?还是……
一个悔恨不已的姐姐,一个勇敢正义的弟弟,弟弟为了救姐姐而舍弃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生命。塞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并且是从最亲近的人那里,所以这让他无法拔剑去砍那毫无抵抗之意的女孩,因为内心在警告:姐姐必须活下去。
而且,她也有一双蓝色的瞳孔,和几十分钟前被自己背叛的女生一样的眼睛。
<杀了她,我完美的仆人……>
<不要有怜悯,不然你将受苦……>
就在塞犹豫不决时,巫妖王的低语再次响起,让他最终还是将大剑扛在了肩上慢慢走向女孩。
女孩的意志已经被摧毁了,她就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在地上,一切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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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巫妖王的低语下,塞将原本开始挣扎的人性抑制下去,考虑直接砍断女孩的脖子。
但说时迟那时快,他杀意刚起,一名手下的死亡骑士就走过来了。
【大人,我们已经杀光了避风郡的所有逃亡者。】
【不过卡特被那些低等族类杀死了,真是个没用的蠢货。】
是刚刚被分配去把守关隘的骑士之一,这名骑士非常恭敬的向塞行礼。
塞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引起来骑士的好奇,他谨慎的绕到塞的侧面,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哦?您正在处决吗?】死亡骑士惊讶。
“是的,有什么疑问吗?”塞质问。
【不,当然没有,大人。】
“那么,有什么建议吗?”
【这……是的,她的身体太小,不足以制作兵器。】
“这我已经预料到了。”
【您真睿智,那需要我帮忙剥皮吗?她有一张优质的皮。】
见女孩细皮嫩肉,死亡骑士的铁盔下传来吸口水的声音。
他拔出一柄小匕首走到神情涣散的女孩面前,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准备就这么割断喉咙。
塞面无表情的将剑放了下来,轻声叹了口气,将女孩交给了这名死亡骑士。
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也不算违约,更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思想。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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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女孩就像畜生一样被那死亡骑士提着,目光呆滞、四肢下垂。
她只是绝望地流着眼泪,微微张开嘴,艰难的将空气吸进被卡住的气管里,希望自己能减轻额外的窒息痛苦。但女孩这轻微的抵抗引起了死亡骑士的虐待倾向,这个骑士不打算先把女孩杀死了,铁盔下狰狞的面容表示他要将女孩活剥。
的确也是这样,这个死亡骑士将匕首嵌入女孩胸口纤细皮肤,在胸前切出个几厘米的小口,慢慢把皮和肉挑开。
【大人,这张皮您要留下吗?】
死亡骑士用刀尖挑入皮层,将切口慢慢扩大,向站在一旁的塞询问。
塞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注视这一切,安静的看着女孩痛苦的脸颊和抽搐的身体。
【如果您不需要的话,我马上将皮肉献给瓦拉纳尔——】
嚓——
【呃——?!大……人……?!】
不知何故,塞突然拔出大剑从背后一剑刺穿了死亡骑士的胸膛。
死亡骑士扔下了女孩,惊愕的望着从自己胸腔伸出的黑色剑锋,还不能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猎物,还没轮到你们这种渣滓拿去讨好吸血鬼。”
塞和萨莱茵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和鲜血亲王议会,认为那只是一群不懂礼数的饥饿野鬼。
依旧保留贵族骄傲的塞,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骑士,同时抽走了他的灵魂。他不允许自己的手下为那些杂种效力,不然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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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了自己的骑士,塞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女孩,倍感迷茫。
女孩已经完全呆滞,无神的双眼直耿耿地望着前方,头发和服饰散乱,似乎连胸口切痕的刺痛也感觉不到了。
‘杀了她?主人是怎么说的?’
关键时刻,塞突然听不到巫妖王的耳语了。
‘在最需要引导的时刻,主人去哪里了?’
塞也开始迷茫、混乱,他的潜藏的人性已经开始挣扎。
但不知道为什么,巫妖王的耳语最终也没有响起,所以他将剑收起来了,在女孩身前蹲下。
“我们的交易有效,”塞说道:“你的弟弟不是我杀的,我履行承诺放他走,是他自己选择了死亡。”
“小空……?”女孩对‘弟弟’一词做出了反应:“你放小空走了……?”
“是的,所以你归我了。”
塞轻轻托住女孩的下巴,从她口中吸出了一缕粉红如蚕丝的东西——情感。
之后,他让彻底失去神智的女孩坐上悲鸣,一起返回了死亡止境。
塞发现将这个女孩留在身边比杀死她更容易满足饥渴的感觉,所以他决定先收留她。
——当然,前提是回去之后瓦拉纳尔不会偷偷将她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