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德莉法的话并非是没有道理,在这种末世之下实力才是生存的关键,希格德莉法可不认为奥菲莉娅会时时刻刻都带着这个孩子,如此一来给予这个孩子成长的力量才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奥菲莉娅明明给予了力量,却又将其剥夺,只留下保持基础生命的举动不是虚伪那是什么?
“难道就这样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我们凭什么去决定一个无关者的命运?她可不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她只是个受害者,以太对她而言可未必就是祝福!”
“当真如此吗?奥菲莉娅,没有力量那才是诅咒!弱就是原罪,在这个世界里弱小是活不下去的,你这么做还不如直接就让她死了,至少不会在醒来以后知道自己曾经拥有掌握力量的机会而憎恨你!”
希格德莉法犀利的言语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她和奥菲莉娅不同,她所奉行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实力至上主义,但是同时她又是一个极度偏帮的人,简单点来说只要是她所认为合理的事情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那边,哪怕这可能是违背常理的。
眼下的情况,很难说究竟是希格德莉法正确还是奥菲莉娅正确。
这其实反而是一个选择上的问题,这无关道德也无关对错,而是身为一个强者对于弱者所该做出的选择。看似是奉行实力至上主义的希格德莉法在涉及到有所牵连的人之后,却变成了要插手到底的态度。而奥菲莉娅虽然在最初帮助了这濒死的女孩,但是对于女孩而言她顶多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奥菲莉娅所该做的就应该仅限于此了。
的确,培养出一个强者非常容易,如今的奥菲莉娅只需要使用以太同化的力量应用在几个没有掌握以太的生物之上,那么这个生物很快的就会被奥菲莉娅的以太所转换,哪怕没有成为以太生灵也会变成一个完全被奥菲莉娅所用的存在。
这就是绝对的以太压制,这些人在接受了奥菲莉娅的以太洗礼之后,未来将没有可能再诞生自己的以太的可能性,而以太本身就是心灵力量的具象化,因此每一个人都会拥有独特的以太,或许这种现象在类似的人面前会有类似的以太,但绝对不会有完全一样的以太。
正因如此,当掌握奥菲莉娅以太的人越来越强,他们的心灵就会向着曾经的奥菲莉娅发展,渐渐的遗忘属于自己的记忆与心灵,最终化作是奥菲莉娅的一具傀儡。这样的结局奥菲莉娅绝对不能接受,哪怕是可以赋予被同化者相当长时间的力量,未来最后也只会成为奥菲莉娅最为忠实的傀儡。
曾经的奥菲莉娅就因为所谓希格德莉法的计划,被当做是替身养了十数年,基本上就是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全同化掉奥菲莉娅的身体了,然而就在最后的时刻奥菲莉娅却因为薇尔莉特的死亡而彻底爆发,硬生生的与希格德莉法分离了开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奥菲莉娅才真正的觉醒了自己的以太。
这个过程究竟有多么痛苦,没人会比奥菲莉娅更清楚了,那仿佛将灵魂与肉体完全撕裂开来留下的幻痛,令奥菲莉娅当初刚刚被希尔雯与赫萝克救回去的时候几欲崩溃,奥菲莉娅不希望有人会重蹈覆辙。
“那又如何?我能救这一个人难道我可以救所有人吗?希格德莉法,你自己曾经也是这个水准的存在难道你自己会不清楚?除非真正意义上的成为过去的女武神,不然有谁可以做到真正的拯救众生?”
奥菲莉娅连环的反问让希格德莉法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显然是踩到了希格德莉法的痛处,当初希格德莉法与布伦希尔德融合为一体的时候的确是全能的神明,但是当两人分开以后却反而失去了这份力量,希格德莉法穷尽一生都想要去得到属于布伦希尔德的那份力量。
也正因如此,希格德莉法从来没有对奥菲莉娅有过好感。
“何必拯救众生,多救一个人难道不好吗?”
希格德莉法已经完全是在强忍着自己的怒气,她现在已经在想尽办法保持理智来和奥菲莉娅争论了,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奥菲莉娅的观点。在她看来,奥菲莉娅的这种做法简直是虚伪到了极致,并不需要拯救所有人,多救一个人难道不是更好吗?
的确,在成为那至高的神明之前没有人可以完全的拯救世人,但眼下难道还需要去拯救所有人吗?这个小女孩能够在根源的以太冲击之下活下来实属万幸,可没有力量的她注定会在这个废土世界逐渐走向死亡,女武神们不可能永远照顾这个孩子,未来除非这个孩子拥有了足够的能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难道一个孩子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
希格德莉法无法理解奥菲莉娅的想法,如果奥菲莉娅根本就没有继续挽救这个孩子的想法,那还不如最开始就让这个孩子死的体面一些,何必强行把她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力量就是最大的原罪。
“拯救一个人?希格德莉法,你也未免太高傲了,我们虽然拥有着凌驾于人的实力,但是我们谈何去拯救他人,未来我们必然会离开这颗星球或者是离开这个世界,除非我们能有修复这颗星球的办法。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以太的力量继续困扰这个孩子,人类当初没有以太难道就活不下来了吗?失去诸神的人类难道就消亡于这个世界了?不要笑死人了希格德莉法!”
奥菲莉娅此刻也是动了怒火,过去的她所最为厌恶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掌握他人生命的感觉。奥菲莉娅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正是如此,与魔王的战争是因为他人的计划,自己的诞生也是因为他人的计划,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实现计划的一枚棋子罢了。
有谁会去考虑棋子的感受吗?对弈的棋手?不,他们只会想方设法的把手中的棋子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奥菲莉娅就是这种博弈下悲剧的产物,因此她注定无法认同希格德莉法的这种观点。
地球在根源力量的摧残下已经几乎崩溃,至今奥菲莉娅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成为至高的神明来修复星球,但是这种可能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谁也不知道奥菲莉娅到底会不会成为那唯一的神明,就算是会成为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成为,地球只剩下几年的时间,没有人敢去继续赌这种可能性。
考虑到这一点,奥菲莉娅未来必然会前往宇宙的深处寻找根源的痕迹,亦或是先找到一个宜居的星球让女武神们进行转移,而这个女孩或许也会被带到那个宜居的星球上去,但是奥菲莉娅并不打算继续去干涉人类的未来,因为就在几十分钟前奥菲莉娅才在那地下堡垒之中见到的人类集体无意识的复苏。
那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假如人类未来会拥有继续存续的可能,那么这个女孩就是这个存续可能的关键点。也正因如此,奥菲莉娅不能再继续任由自己的以太去影响这个女孩,因为如果奥菲莉娅的力量继续干涉,那么这个女孩未来将无法保持自己的意志,如果连到她的意志都沦陷了,那么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最后一块拼图恐怕就彻底的完整了。
到了那时,人类才是真正的失去复苏的希望了。
奥菲莉娅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因此哪怕她同样很关心这个孩子,这份力量也是绝对不能给予的,人类文明有自己的生存与延续之道,以太在人类发展到相应的阶段之前不能再继续接触下去了,否则外太空里那个以太意识集合体就是最好的样本。
“呵……奥菲莉娅,你真是和过去的你走到的越来越远了,既然没法说服你那我们就用拳头来说话吧。”
希格德莉法冷笑了一声,那没有受伤的左手之中纯白的荆棘以太顿时降临,化作了一柄等身长的重剑,而这些荆棘以太甚至还延伸到了希格德莉法右肩处,化作了一只以太手臂以代替那受伤的手臂作战,同样在演化出的以太右手之中也出现了一把武器,但那却是一柄银白的短矛。
靠拳头说话?
奥菲莉娅摇了摇头,原初之火直接化作了她双臂之上的臂铠,她可不会因为希格德莉法打算用拳头解决而畏缩,如今的奥菲莉娅早已经拥有了比肩她们的实力,又何必需要去惧怕她们?奥菲莉娅更不会天真的认为少了一只手臂希格德莉法就变弱了,拥有不知多少战斗经验的希格德莉法能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与其寄希望于敌人会弱,还不如寄希望于自己更强。
奥菲莉娅倒是想要试试看,到底是自己的原初之火更强还是希格德莉法的荆棘以太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