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臂甲伸展而出的盾牌显然没有那么坚固,然而在疯囚犯的腐朽的树枝刃支撑下,纵然连带着手臂已经被砸的变形,他却依旧顽强的抵抗着正面袭来的巨力,痛苦与愤怒让他不由得怒吼出声,仿佛下一刻便要将白发少女的攻势给推回去。
没错,可以推回去!!
感受着臂甲上传来的力道逐渐减弱,疯囚犯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了希望,对方一定是力量不支,无法继续如此猛烈的攻击!!
那么,白发少女人呢?
透过那如波澜般的魔力碎片,看向眼前的自己的拳风,疯囚犯的瞳孔骤缩。原本应该手持自己的拳风的白发少女,此时人影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不打等他反应,两条大长腿已经牢牢的卡主了他的脖颈,双掌猛的敲击在他头盔的两侧。
“西方的死囚,你命当绝!”
白发少女怒吼着,双手的力量在此刻彻底爆发了开来,那疯囚犯身上的甲胄也在此刻应声破碎 彻底护不住他的脖颈。伴随着白发少女的双掌斩下,那疯囚犯的性命也在此刻终结,那身甲胄也在此刻逐渐失去了耀眼的光芒。
这场战斗让白发少女像是耗尽了体力一般,她松开双腿的同时整个人沉沉的摔在了地上,甚至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坑洞。但是能够手刃那西方死囚的兴奋,让白发少女几乎要忘了自己身上到疼痛,她撑起了身子脸上尽是笑容。
“这……您没事吧?”
南问心连忙扶起了白发少女,刚才战斗的惨烈程度她是看在眼里的,白发少女倒下的瞬间令南问心都不由得慌了,她连忙冲了上来都不管那白发少女是一个感染者,作为刚才保护了他们的人,南问心怎么说都不能对别人视而不见。
这回反倒是白发少女慌了,她连忙一把推开了南问心道。
“不要碰我!碰到感染者的血液会被感染的!”
虽然白发少女她是感染者,但她并不是那些想看着这个世界燃烧的疯子,在解决感染者的解药出现之前,白发少女真的不希望自己会将这种可怕的东西传染出去,这个世界上的感染者越多只会造成更多的灾难,白发少女至今都记得永州之乱的景象。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人间地狱,这也是为什么白发少女会甘愿被关在这偏远之地的星御府内十数年。
“不,没事的,您都不惜付出生命与那家伙战斗,我怎么能因此退缩……”
南问心不顾白发少女的抗拒,在粗略的检查之后发现白发少女身上其实并没有伤口,至少那种流血较多的伤口并没有,更多的还是那种擦伤与淤青,显然在刚才的战斗之中白发少女并没有被那疯囚犯真正的伤到,更多的还是看起来比较险恶的战斗。
此时太守也是走了过来,他关注的地方与两人不太一样。
“这好像是西样人的盔甲啊?而且还是三十多年的样式了,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星御府的囚犯身上?”
太守捏了捏下巴,眼前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按道理来说星御府的囚犯应该都是和白发少女一样穿着囚服才对,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囚犯不仅是身着这西洋的铠甲,同时似乎还是一个西洋人,只不过是因为他那厚重的胡子与杂乱如鸡窝般的头发让太守以为这是个地方部族的部落之民。
可是从二十年前起,大周就对西洋人的来往进行了严格的管制,尤其是太守基本上都会知道进入域内的西洋人有哪些,西洋人的组织有哪些,在这种情况下会有漏网之鱼似乎不太应该,但是考虑到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也就只有十多年,如果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西洋人那么大概还要更早一些。
可是更早一些?那不是都要牵涉到永州之乱了……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南问心对这方面的了解并不多,再加上她的父母本就无意让她接触这些东西,她自然也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白发少女显然是明白了太守话里的意思,看着太守投向自己那询问的目光后,向着太守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出这些东西。
看到白发少女也没有什么意见后,太守叹了口气,稍微整理一下条理后说道。
“如果是现如今的西洋帝国,那么大周与其是保持着友好的往来关系的,但是上溯到三十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大周与西洋的关系是相当糟糕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领土上的遗留问题。”
在南问心和太守的支撑下,白发少女缓缓的站起身来,三人向着城内尚且算是安全的位置走了过去。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刚才那个疯囚犯死掉了以后城内就变得相对安静了下来,城内的战斗似乎也开始逐渐有所停歇。
几人便在太守的带路下,向着一处太守自己所准备的安全屋走了过去,路上太守也继续向南问心解释道。
“原本的西洋帝国叫做马里亚纳神圣帝国,他们国家在扩张之时曾经侵占了我大周的几个外海小岛,当然,大周的舰队也是直接把他们打了回去,但是奈何双方实力本来就是旗鼓相当,当时大周又碰上了十数年难得一遇的大雪灾,让大周很难付出更多的资源去进行岛屿的争夺。”
两人让白发少女依靠在了一处还算完整的坐垫之上,太守将几个布置在院子内的陷阱重新布置了起来,这才从房子内拿出水壶烧起水来,经历了刚才如此凶险的战斗后是个人都会难免感到紧张,这种时候能有一杯热水就足以缓解这种压力了。
这都是太守当年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虽然战场上并没有点火煮水的条件,但是带着一枚炎石碎片在水壶中温水总是能做到的。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刚才的疯囚犯身上的铠甲就是三十年前那个马里亚纳神圣帝国的样式了对吗?”
南问心也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如此说来显然刚才的疯囚犯就是三十年前那马里亚纳帝国的战士,而且看那身盔甲显然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居然会是个被关在星御府底层的感染者。
其实这么说起来从时间上看,这个家伙除非是原本那个马里亚纳帝国的余孽,在永州之乱后才进入大周的。只不过现在显然太守也没有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机会,而且此时他才猛然发觉,好像这座青州城内藏着很多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
在这里苦心经营十数年,居然连到城内有如此危险的东西都不知道。
“当然,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大周狠下心来出动了大军直接打上西洋,对外宣称的是征讨蛮族,实际上是把那马里亚纳帝国一半的脊椎都打断了,对方的陆上版图都被大周吃掉了一半以上,剩下的一半除了些无用的领土,基本上都是留下来让他们内斗的,所以后来也就有了现如今的沙兰帝国。”
太守对这些历史自然是知道的很清楚,作为一方太守这些东西都和常识差不多了,而且也是他必须要知道的,当初在军队里的时候就已经向他们教育过了,现在自然是不用多说,他几乎都可以完全的背下来大周的历史。
其实太守还有一点没讲,那就是沙罗帝国其实基本上可以算作是大周的附属国,因为沙罗帝国的皇帝实际上是大周的某位混血皇室,当初在马里亚纳帝国倒下之后各个公国的乱战里,大周的那位混血皇室领命出征,在大周的支援下这才有了如今的沙罗帝国。
“那这么说,这家伙更有可能是那个时期的战俘了?”
“未必是战俘,更可能是流寇,一直有一股马里亚纳帝国的逃兵在西域流窜,加上蛮族的扰乱视听,的确会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有这样的感染者,而且还就被镇压在这里,这其中的东西恐怕我这个级别都接触不到。”
太守沉沉的叹了口气,眼下这种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恐怕今天重山门的异动背后就有很多的博弈,作为太守的他不过是棋盘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如果不是因为姬玄的存在与这个白发少女,在如今这座乱城之内他这个太守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来到安全屋,白发少女也是直接盘膝坐下开始调整起自己的呼吸,这种呼吸方式自然是令太守想到那些炼气士们,但是在白发少女的身上太守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气的存在,然而白发少女身上的伤口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回复。
这种异常的状态让太守不由得瞳孔皱缩,白发少女作为感染者的肉体力量应该是极强的,但是感染者本身的回复能力却是有些糟糕,除了少部分高级感染者的回复速度极快以外,绝大部分感染者如果受伤会选择直接放弃肌体,以此来刺激再生。
但是白发少女的状况显然不太一样,她这种回复方式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炼气士。
“你……是炼气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