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两位,自从永州之乱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今天特在此备上薄酒,以此来招待两位,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青年向着两人一拱手,示意他们先坐到院落坐,这位青年两人自然也是认识,右丞相倒是直率的拱手还礼,这位左丞相则是行了一个儒生礼之后这才坐下。
“寻道师弟,怎么今天突然有这兴致来帝都一趟,平日里你不是最不喜接近这繁华人烟吗?”
右丞相率先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瓷杯在鼻前一嗅便知道这是好东西,显然不是官坊出品的酒,多半是迦南里哪位有闲情逸致的师兄弟的作品。
“这倒不是,我只是路过帝都,顺带给两位捎上师傅的一个锦囊,师傅曾经说过如果哪天她的命火基本上熄灭了,就把这锦囊交给两位……啊,对了,还有一个是要交给当今圣上的,能请各位替我安排一次会面吗,我怕会引起一些不太必要的误会。”
看着寻道温和的笑容,右丞相的脸色反而是阴沉了下来,这位左丞相虽然不是专修此道,但是也知道这命火究竟是什么,而且命火即将熄灭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寻道道长,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师弟,这件事情开不得玩笑。”
两人皆是如此反问道,但是寻道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
“与师傅有关的事情,在下从来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师傅留在迦南的命火确实是将要熄灭,因此,若非如此也不会有此一行了。”
名为问道的青年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是两位丞相都看得出来这位年纪轻轻的九段炼气士只是在强撑着笑容罢了。虽然奥菲莉亚总是教导这位青年要顺其自然,求道无需刻意去求,道法自在眼前,但是这位青年此刻却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冷静了。
尤其是作为同在奥菲莉亚门下学习过的右丞,他太清楚奥菲莉亚对于他们这些弟子的意味了。没有人知道奥菲莉亚究竟是活了多久,大家都只知道奥菲莉亚的真名是姬玄,可在大周皇朝历史上名为姬玄的只有两人。
一人便是那位辅助大周开国皇帝终结春秋乱战,掀翻了那暴虐无道的商朝后更是以恶毒的绝户计,逼得那些春秋士子们投江的投江,自刎的自刎,虽说是有伤天和的手段但是的的确确为当时的大周打下了牢固的根基。
这也是那位姬玄老祖为什么会被人们惦念这么多年的原因,而他同时也是个颇具争议的开朝元老,虽然被周朝那位开国皇帝从旁系提到了皇室主干这一脉,但是这位开朝元老却坚持不葬在皇室陵墓,说是要为周朝后代博一个万世太平,葬在了最为凶险的龙眼地穴之中。
然而那位姬玄老祖死前却是都无人知晓,还是后来在留给那位大周天子的锦囊之中才得知了这位老祖是真的去世了,甚至连到埋葬在哪也就只有那位天子知道,所以史书上都有记载那位天子每年冬至都会前往某处进行祭拜。
但是究竟是去哪里祭拜,史书上总是含糊其辞。因此这位老祖宗对于绝大部分大周子民来说都是一个谜,虽然知道他或她的确是开朝元老,但是却连到他或她的一切都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从何发迹,有为什么会选择辅佐这位大周天子。
要知道当初商朝那位发宏愿的暴君开出的条件远高于大周,更何况那名为纣的中年人与其说是暴君,还不如说是故意做出的样子,所谓的暴君也只是给春秋士子们一个抨击的借口罢了,那位君王要的便是如此。
然而在那种情况下这位姬玄却依旧是站在了大周开国皇帝的身边,并且协助着那位大周的开国皇帝打赢了无数几乎是不可能的战役,被称之为是“窃国者”。但无论后世人对于那位姬玄老祖如何称呼,他的功过对于后世而言都是无法略过的。
但是至于那位姬玄老祖,有关的记载实在是少之又少,无法与现如今的奥菲莉亚进行对比。
而另一位姬玄,则看起来更符合现在的奥菲莉亚,那是来自于近百年前的意味一位大周公主,当时的大周同样是面临着那种极端的环境,无数的蛮族与南洋巫师已然入侵到了大周腹地,甚至一度已经打到了曾经的帝都大门。
在几乎无穷无尽的敌人面前,那位公主只身一人站到了帝都的城门之前,血战三日,最终阵亡于帝都的城门之前,却为当时的皇帝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当所有藩王反扑内陆的时候那群南洋巫师已然被吓破了胆,原本的蛮族军团已经被那位公主给打散了人心。
她所造成的伤亡或许远没有藩王们带兵围杀所带来的大,但是她只身一人守国门的景象无疑是极大的震慑了那群蛮族军团。
然而如此传奇的任务,原本别说是命火熄灭的迹象,甚至是连到落败都不曾有过的存在现在居然已经要命丧黄泉了?
“你们不愿意信,在下更不愿意相信。”
寻道轻叹一声,随后将两只锦囊交给了两人。
作为奥菲莉亚的亲传弟子,寻道对于自己的这位师傅的情感更加复杂,他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他从名字开始就是要超越他那位师傅的存在,就算是眼下命火将熄的局面他都能够找到那么一线生机,但是他的师傅却不允许。
寻道至今都记得奥菲莉亚在离开迦南时,平静着对他说出的话。
“寻道,师傅……命不久矣,未来迦南究竟如何你大可不必去管,你有你的道,你所行的道便是天道,行天道者只争一线,除那一线之外就不要再沾染人间的因果了,明白吗?”
奥菲莉亚的声音很清晰,她的劝阻也很有道理,寻道其实从小就明白他是与常人不同的,在别人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但是在他的眼中不是,他从出生起便已经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了,而现在他所走的道路便是要回到那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境界。
因此这些年奥菲莉亚便一直安排寻道四处游历,她所教给寻道的东西不多,却让寻道明白了究竟何为人性。现在奥菲莉亚的命火即将熄灭,作为亲传弟子的寻道才对最为窒息的那一个。
“寻道师弟,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有办法……无论是什么办法还请你全力施为相助,师兄……万死不辞!”
右丞相缓缓的站起身来,向着寻道深深的鞠躬。作为右丞相的他虽然实力上也算不上是弱者,但是他更擅长搏杀之道,与所谓的修身养性相去甚远,所谓的天道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摸到,因此这位右丞相才更知道自己这位师弟的过人之处。
当初在永州之乱结束后,师傅从南海带回来了这位师弟,当时的师弟尚且是婴儿,但是右丞相却难得的看到了师傅脸上的笑容,当时的师傅就直言道。
“此子可助我大周举世飞升!”
既然有能够护佑大周举世飞升之能,那么伸手救师傅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这位师弟曾经就展现过反季的神迹,右丞相太清楚这位师弟的能耐了。而饱读诗书,颇有儒家士子风范的左丞相更是清楚何谓能够护佑一朝举世飞升之人有怎样的能耐。
在过去的传说之中,当时的夏朝便是有着某位无名无姓的大能,护佑着夏朝举世飞升,成为了所谓的天庭。
这让这位左丞亦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眼前这位年龄也许还不到自己三分之一的青年低下了头,拱手说道。
“寻道道长,请您出手吧。”
出手?
寻道想过了自己究竟该如何出手,如何让师傅继续活下去,但是无论如何都一定绕不过师傅本人,但是师傅是定然不会同意自己的举动,甚至为了不干涉自己踏入天道而与自己断绝关系,这么一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
“师傅她……是已有死志了,无论我怎么做都绕不过师傅她本人,而她在临行前就早和我交代过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许出手,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其实根本不用多复杂,想就师傅不过是借一脉龙气罢了。”
“等等,借一脉龙气是什么意思,龙气难道都可以借的吗?”
寻道的眼神飘向了左丞相,这让左丞相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在这方面这位右丞相所了解的的确是不多,这也怪不得这位右丞相,毕竟多年来他负责的更多是军务之事,论起堪舆风水的本事自然是不如这位左丞。
“姬玄大人……无论她究竟是哪一位姬玄,她都是如今大周皇室的血脉,所谓的借一脉龙气不过就是将如今大周的气运转嫁到姬玄大人的身上,这样一来未来的天子必然会是姬玄大人,而如今的周天子无论如何都会因为气运的转移而凄惨殒命。”
此话一出,这位右丞顿时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