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做千夏悠世,你叫什么名字?”
悠世把手伸向了跌倒在地面上的少女。但少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向悠世。
心中略有不安的悠世,想把少女拉起来的手在空中突然顿住了。他究竟看到了一只怎样的眼睛?空洞又麻木,灰暗中闪着黯淡的迷茫。但那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神光。让悠世觉得自己所看到的都是幻觉。
“你的命,很长呢......”
地上的少女已为不可闻的声音说出来这句话,但悠世还是听见了,这时他才意识到少女一只眼睛被挡住了,脸上带了一个纯白的眼罩。
“......呃,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悠世想把少女从地上扶起来。他对她那双特别的眼睛感到异常的好奇,但少女只是用手拂去了自己身上沾的少许尘土。并没有回答悠世的话,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少女只是默默的低下头,把自己的半张脸藏到了毛衣的高领之下,她那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微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让悠世十分尴尬,毕竟之前他太过于匆忙,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撞到了这位应该是他学妹的少女。处于内疚的心理他留了下来,可现在的那位学妹却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而是默默地坐在地上。
这让他十分不安,但是自己已经快来不及了。
有是之前可是跟英语老师约好,再也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她的英语课上迟到。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让悠世有些进退两难。自己总不能一走了之吧,毕竟是自己不对。而英语课的铃声即将响起又让他心神不安。
然而这时走廊上的人也已经见不到几个,大家应该都已经回到教室去准备上课。而这位带着纯白眼罩的少女,还不紧不慢的坐在地上。她手中还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十字架,过了十几秒少女还是一言不发,让站在一旁的悠世十分急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要……要不这样吧,我是三年级D班的千夏悠世,若是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来找我……”
正当悠世决定以这样的对话暂时结束这件事情的时候,少女却突然开口了,只是她的声音还是很轻。
“……你相信神吗?”
信神?这和我撞到她有什么关系?本来有是是想这么说的,但是他突然注意到少女手中所把玩着的,本该属于自己的‘圣遗物’:那枚外婆在悠世十八岁生日上送给自己的银色十字架。
“信,但也不信。不过能不能把那个十字架先还给我?那是我祖母的遗物。”
悠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东西会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手中,出于礼节,他没有动怒只是要求少女把银色的十字架还给自己。
然而对于自己的回答悠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的地方。自己是因为外祖母的影响,所以才去了解了一些有关天主教的知识,而他的父母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成长起来的悠世,对神毫无味觉的同时却也抱着一种别样的敬意。
因此相对于十字架所表示的意义,他更在意的是那物品本身。这次少女并没有无视他的要求,只是眼中流露出了几分笑意。少女站起身来把那枚十字架放到了悠世的右手中,这时悠世才注意到少女的灰色的独目所注视的并非自己,而是自己头上一两公分的地方。她的眼神中略微带着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这眼神看的悠世心中有点发毛,他用没拿着十字架的左手摸摸头,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头上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呆毛之类的玩意。但少女的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自己的头上打量,悠世不由的出声询问:
“难不成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事,既然是这样模凌两可的答案的话,那么……”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头也低了下去,显然是陷入某种沉思。但悠世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毕竟他还要赶去上课,再不去的话铃就要响了!
“叮铃铃~~”
完了,最后还是迟到了。如果只是迟到一会儿的话,老师应该不会太过于怪罪自己。这么想着的少年便打算告罪离开了。虽然身后的少女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神?相较于他们的话生命还真是脆弱,他真的很意思呢……四千多年,那我真是太幸运了……”
少女那灰色的眸子盯着悠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口中语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呢有些人让人无法理解的台词,语气中说不清是希望还是迷茫的情绪在蔓延。
“……很可笑吗?”
“不……完全不是……那样近乎永恒的生命,却还要被这种规则束缚……”
“果然可笑呢,夜见姐姐,如果真的讨厌那些渣滓的话,杀掉他们不就行了。”
对于这个声音少女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为什么要反对自己的‘妹妹’呢?
“……他毕竟是个特例,需要再观察观察。”
“欸~~芽衣完全没有想到。夜间姐姐居然会因为一个凡人而改变想法……呐呐,要不让牙医去吧,压抑好久都没有玩了。”
“别说了……”
“为什么?因为他那样一个渣子,你居然吼我!”
“……他,说不定就是‘钥匙’,毕竟他的‘生命’有将近四千多年……你想想他除了‘钥匙’以外,还有什么可能吗?虽然上次我们见到了一个两百多年的,体内只有一点点‘钥匙’碎片,上午完全无法想象四千多年是个什么概念……”
又在牙医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走拿那边却出传来了脚步声,大概是学校的主任或是值日的老师。
“这位同学,你怎么还在这里?……夜见同学,你……你不去上课吗?”
在那个老师在看到夜见脸上带着的白色眼罩时连声音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在火堆中被燃烧殆尽,
无名的花儿四处纷飞。
是谁在歌咏伟大的生命,
却终将被埋入尘土……”
夜见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开始咏唱起了不知名的歌曲,向着悠世离开的方向走去,脸完完全全被她的衣服挡住了,使那个老师无法看清的想法。
当看到叶剑离开以后,那位老师不由得松了口气,开始抱怨起校领导来。为什么自己的学校要招惹这么可怕的恶魔啊?万一自己某一天也被‘告知’了,那么自己……男老师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决定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正当他转头打算离开的时候,少女却向后退了一步,把半个身子从墙角处探出来,像是什么鬼怪一样。
“抱歉啊,你头上的数字太少了,我都没看见呢……阿拉阿拉,只余下十秒钟的时间了呢,真的不是我诅咒你的哟。该怎么办才好呢~~”少女仿佛犹豫这什么不得了的问题一样,但她的眼神却冰冷的让人害怕。
一瞬间那男老师的脸上的表情,仿佛能作为某种教科书一般。其中种种的情绪包括了恐惧以及难以置信在他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少女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他被告知了。’
“滋——”
时间如同被禁止了一样。
二楼的走了上一个男老师正惊恐地盯着天花板上突兀出现的一抹灼热的红色,那是……铁水!
教学楼的四楼是一个实验室,而某个笨蛋在操作实验时没有在铁架台上放降温用的沙子。铝热反应产生的铁水直接溶穿了两层地板的在那男老师的脸上。
“滋——”
“是谁在歌咏伟大的生命,
却终将被埋入尘土……”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