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星期三。也就是在星期工作日中具有标志性的日期。通常一个星期只要过了这一天之后,时间的流动速度就会变快的了。
二十年不变的人体闹钟今天一早就强制性将我拉起床了。
只是一起床就感觉到身体很不对劲,就像某小孩侦探老是觉得身边的事物很不和谐一样。下半身的两条大腿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特别是在双腿一弯一直的时候,肌肉传来的同感令我怀疑是不是被某来自赛亚星球,号称地球最强的男人用元气弹疯狂轰炸。又酸又痛,就好像我的大腿是有酸奶构成的一样。以前看哪部动画,说人在骑自行车时所用的肌肉是平时走路吃饭都很少用到的,都不知道是不是的,但是至少我知道的是我的腿现在还是很酸啊。
才一天的时间就弄成这副德行。明天能不能用着两条腿走路还真的是一个未知之数。但是很奇怪,我居然会有一种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的感觉呢。
同样是一张床。为什么RPG世界里,只要到旅店里黑幕睡一次,就不仅能够治百病解百毒,甚至是满状态复活。反观我们的世界,睡一觉顶多是回复些许体力而已,就连我的肌肉酸痛的治不了。
或许昨晚就应该听她说的,洗个热水澡,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
最后在老妈的疑惑目光和“吃完再走”的吆喝剩下,像昨天一样我嘴上叼着块面包就急急忙忙地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一样的路,一样的景致,一样的司机还有一样的公主。可能是被不知道应藏在那个角落里的大魔导师所玩弄,风之精灵在不休止地舞动着我们身上的衣物,光之精灵继而不舍地飘洒着耀眼的光粒子,在地面上制造了层层叠叠的剪影。
“……对吧,你觉得那个女主角的做法好突兀吧?”
今天开始的话题是以昨天晚上的电视剧展开的。
“嘛,一点点吧。”还好,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陪着老妈也一起收看的那个节目。但是因为我是中途插入的,对于整个事件剧情的前因后果一点都不明确。所以……
“……嘛算了,跟你说,你也只会‘嗯、啊、是’这三种回答而已。”
“那个……刚才我的回答好像不在这三个选项之内。”
“啊,是吗?”
不要假装不知道,明明就是几秒钟之前的对话。
“是的。”
“但是,你那个‘一点点吧’也不是什么满分的回答啦。跟上面几个有什么区别啊。”
其实等到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虽然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恶劣之处,但是居然这样的评语。她这样说也是没有错,但是我想至少比上面几个有了进步了吧。
“……对不起。”还是乖乖认个错算了。
“你就不能改了这种动不动就认错的性格吗?”这次的语气上真的有点埋怨的味道。
好像令她不高兴了,“对……”
身体的条件反射已经形成了如同狗看见食物就会张嘴流口水一样,就像某虚在团长的话语之后一定会吐槽,我的嘴巴差点又要突出那三个字了,于是连忙刹住车。
“什么?又想说对不起了?”
“不、不是。”
“就算是说,你也给点新意啦。换成SORRY也行啦……”虽然想问她用日语说行不行,不过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还是说你会用日语说。”
“呜……”怎么我会有一种她可能是某个一世界来的超能力者的感觉,“没有啦。”
……
这样简简单单又没有任何营养,比纯净水还要纯的无聊对话,居然令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还有体力的流失。不知不觉间,大腿的酸痛感也减轻了很多。但是当我一留意到这点时,身体的感官就朝着双腿那里集中过去。
虽然从学过的物理知识上知道,做功的大小是跟力在方向上的位移长短成正比,而在一定速度下,位移则是与时间挂钩。最后能换算成体力的功率,也意味着体力的消耗是跟时间成正比的。
比起昨天,大概早了一百米的左右的距离我就开始觉得疲累了。昨天就说还能勉强赶上。今天照这种进度就必然迟到了。
“你累了?”
我也是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但是身后的公主已经向我问道了。她好像很能察觉别人细微的地方。只是这种能力有时候就是令人困扰而已。
“还成。”
“……你到底是累得还成,还是你现在的状况还行?连回答个问题都不会。”
诶?!是吗?我平时都是这样回答那种问题的,以前的人都没有像这样挑剔过。难道真的是我的回答有问题。
不能再说道歉的话。
“那个是指我现在状态还行。”
现在我跟她说话时都不敢参杂一些虚假成分。总觉得会很容易就被看穿。这个应该算是等得到60分的回答吧。至少我既没有夸大这也没有夸小。可能是玩游戏多了,每一下总会根据自身的情况去估计一下以后的情况。
但是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的?
“是啊。那个吃早饭了吗?”
“哎?吃了。”
“那你早餐是吃些什么的?”
“那个一般都是吃个面包而已。”
“只是面包就够了!?”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相信我的话。
但是这就是我的实际情况啊。就算是上学,我一般都是一个“坐家”。在家坐沙发,车上坐车椅,学校坐课椅。基本上都不用怎么动,当然也不会消耗什么能量,所以一个面包是足够的。如果是以前的话,都是吃完再出门,一般会再喝上一碗粥的,但是现在因为要接送她的关系,所以现在只能把粥给放弃掉了,反正粥也顶不上些什么。
不过现在想想昨天早上那种饿得肚皮贴上后背的苦况,突然觉得光是一个面包可能真的有点不足够呢。
“吃那么少,就像一个女孩那样。多少女孩子想多吃些东西都要再三考量。你这个女性公敌!”
女性公敌!?
这个……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相反我觉得应该要给我颁发一个诺贝尔和平奖呢。我少吃一些,不是正正为这个资源缺乏的世界大大地节约了粮食吗?
不仅得不到赞扬,反而还要被关上女性公敌之名。差别太远了吧。
“那个会不会有点夸张呢。”我尝试着好心提示道。
“这个就你自己思量了。”
“哈~~”
“其实女孩子都很喜欢吃甜食。像是Schwarzwaelder Kirschtorte(黑森林)*啊,Tiramisu(提拉米苏)*啊,Napoleon(无误,真的就是拿破仑)*……偏偏这些都是天生的宿敌。”
(注:可能有人不知道,提示一下这几个都是蛋糕。很美味的几种有名蛋糕,建议大家试一试)
是肥胖吗?
的确,经常吃甜食容易导致脂肪过多。生于这个世代的女孩应该很忌讳这东西吧。而且“爱美不爱命”的声音常有响起。
不过她说的那些名字几乎有一半是我没听过的。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
“是啊。蛋糕,我不是很清楚,平时最多也就是到外面的大排档吃干炒牛河*而已。”
(干炒牛河:炒河粉,是一种面食,粤港地区的有名小菜。可能是巧合,我最近居然在电视上听到“炒河粉”这一道菜获得了国际美食的金奖,现在正在申请国家文化遗产。)
“那东西挺油腻的,我通常也就是汤食而已,炒的就算了。”
“是啊。不过这样一说起来,还真的觉得有点肚子饿了。”我半开玩笑地附和道。
“是吗?那你张开嘴巴。”她的语气有点像是顽皮的小孩那样。
但是张开嘴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呜!”
其实我并没有是照着她说的话做的。我只是单纯地想用一个带有疑问语气的发音表示我自身的疑惑。而那个发音刚刚好是需要张开口腔的,所以就在那么一秒之间,我的嘴巴就被塞进了某些不知名的物体。
而且在那东西被塞进的同时,出了食物的硬度外,嘴唇上还有另外一种软软的触感给刻印着。
什么?
我刚才只是迎着气氛去说一下而已。虽然我真的是有点肚子空的感觉,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
甜甜的,细细品尝之下还有丝丝的涩苦。
巧克力?
两旁的腮开始分泌着唾液。浸淫在刚才那种微妙感的我马上将嘴闭起来。
“巧克力味道没问题吧?”
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至少我是不讨厌。
“……唔、呣……呜……”
虽然很想发问一下,但是鉴于吃着东西跟别人说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于是将口中的食物加速咀嚼糜烂然后吞下。
“吃得那么急促,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呜……”
这样说好像也对,至少对于她刚刚所说的那些女生吧。
“那个……为什么?”
“为~什~么~呢”故意被拉长的音节中仿佛穿透着点点的嬉戏,“不知道昨天是谁饿得趴在桌子上一整天呢。”
那个窘态居然被发现了。那个也不是我想的啦。
突然知道自己的的失态被发现,现在我感到无地自容。要是地上有个洞的话,我希望能够马上就转进里面。当然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我现在骑着车,而且如果真的转进去的话,我觉得那时候会更加丢人。
慢着……昨天?
“那个……”
昨天早上。她是怎么知道我一整早上都趴在桌子上的。在可是里面无论做什么事情,基本上哪个都不会有人来管我的。相当于透明人的我居然会被这样细心留意到。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不是身上的皮肤细胞上的感温神经感受到的,那是一种从心中往外扩散的温度。
“什么……是巧克力不合口味吗?下次我带牛奶味的好吗?在肚子饿的时候吃甜食是最有效的。”
甜食充饥貌似是野外走失的求生技能。
“哎……没什么。巧克力味我不讨厌。”
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还是就这样好了。知道有人在留意自己的这件事,自己知道或许就足够了。故意挑出来说,反而有一种沾沾自喜之嫌。
为什么……会有一种忍不住的喜感……
“要是你敢说讨厌的话,我下次就不给你带了!”
是特意给我带的?是看见我昨天饿得趴在桌子上,所以今天特意给我带的吗?
“这个……是给我带的?”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嘛,当做是公主大人赐予骑士的回礼吧。”
回礼吗?这是我辛苦活的回报……
“啊、谢谢。”
很小声,不知道她有么有听见。但是我不敢回过头去,因为我怕会被她发现现在我的脸很红。
“来。张开嘴。”
“哎~~还有?!”
最后在一路补充一路消耗的情况下,加速到了学校。吃了不少的巧克力,感觉现在嘴里很口干。不过要是这样继续下去的话,相信我很快就会有蛀牙的。
……
被校园人气美少女送巧克力了。当然这时间不是发生在浓情蜜意的浪漫二月。只是一个个很普通的日常。但是还是感到无比幸福。
无果幸福感还是无法治愈身体上的创伤的。
晚上。
“妈妈,能不能帮我贴两块膏药啊。”
……
星期三的巧克力
星期四的牛奶味
星期五的草莓味。
然后是星期五下午的放学,几乎是所有学生一起走的。当然我还是无偿地替一些赶车党的党员义务干活。完成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是,蓝初雪居然一直等到我完成。
——为什么不拒绝他们?
上个星期,她在这里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我给出任何回应。
现在。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但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真的很难让人想象这是同一个次元发生的事情。
明天是星期六,所以今天晚上的晚自修不用上了。这是这个星期的最后一趟了。明天和后天就可以休息一下。
“春朗,加速冲下去吧!”
每到校门前的坡道时,她总是会做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的。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她特别喜欢那种有速度带来的快感呢。的确那是一种很令人舒畅忘怀的感觉。
但是,现在是周五的放学啊。要知道一路上是有不少的敢去车站的同学。这样加速不是很危险吗?
只是我没有说出我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过这只是我不成熟的思想所能想到的单纯问题而已。
校园的人气美少女+不知名的自行车少年=奇怪
沐浴在众人差异的目光底下,我一直低着头加速离开。当然身后的那名公主殿下一直笑嘻嘻地低声欢呼。
最后终于用气喘吁吁作为代价,离开那路段。
我隐约有点担心下个星期一,学校会出现什么传言。当然我不是怕被人家在后面说三道四。反正我也是个透明人而已,只是一个宛如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所以,就算被说什么的,也没多大的关系。
但是身后的乘客或许就不是这样了。本身就是学园中的焦点所在。那样的话她不会感到困扰的吗?
现在她的心情好像很愉快。
轻轻的哼歌。我仿佛看见了带着蜂蜜味道的旋律,绕着我们的身边在飞舞。四周的风景也突然变成欧洲的无垠的绿色田园一般,往远处延展开来。天空也变得更加蔚蓝,阳光也更加妩媚耀眼。
这一刻……很平静。仿佛我跟这个尘嚣的世界脱离了一切的关系。我是不属于这里的一个存在。
真的不愿意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啊!
宛如平静如镜的湖面一样,容不得风儿掀起一丝的涟漪。
但是这种时刻还能够持续多久时间……我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控制着时间进行的控制器就好了。就像是播放器一样,高兴的时候就暂停慢播或者是重复播放,不高兴的时候就快进或者跳过。
但是曾经也听人说过,如果不开心的事情都被跳过,那么人们就不会知道高兴的事情什么时候到来。
愉悦哀伤本是连为一体的东西。
果然世界是不会有那种总是让人如愿的东西。或者这是连神也做得到的事情。
“再快一点吧!”愉快的声音再次响起。
“诶~~”
现在不再是下坡的路段了,加速可会费很大的劲。
“快点快点!”像是催促一般,她在我的后背拍了几下。之后甚至是摇晃着我的身体。
“知、知道了。不要乱动,很危险的。”我努力保持着平衡的同时,一边后面提示道。
加速!
我的自行车也不是安装了什么超高智能化芯片的东西。当然是不可能喊一下或者心里默念一下,自行车的某处突然光芒一闪后就会自动加速的。
左脚右脚配合着要不一起动作,使劲踩、拼命踩,宛如疯狂了一般。不,大概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疯狂也说不定。在这个正常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在疯狂。
那就已经足够。
但是现在至少让我祈祷一下我的身体还能撑下去。要不每天晚上,都累得成一摊烂泥了。每天几乎是一回到家就洗过澡贴过膏药倒床就睡。根本什么时间去玩游戏,很久都没有上线跟战友们以前血拼了。
明天是星期六,终于有时间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了。那么就没有玩,可能我的装备已经跟不上他们了。算了,反正能够叫他们帮忙刷嘛。应该不会拒绝我吧。但是到时候我找什么理由去推搪我这几天么有上线的原因的。
但是这种烦恼的事情到时再说吧。现在的风……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