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是血,而是还是大量的鲜血!
尽管这地下室如此昏暗,可那鲜血却染红了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一切
墙柱也好,车辆也罢,都覆盖了一层湿滑的血液
如此大量的血就好像倾倒的颜料一般,染尽一切
这种画面……似曾相识
在几个礼拜之前,伊斯兰堡……
瓦托拉对此还有点印象,尽管他想要忘却那里发生的事情,可这鲜红的,赤红的,血红的世界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这……并非梦的世界
而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这……”
被血没过了脚裸,那温湿的血冒着咕噜噜的泡,粘稠的液体正在缓缓的流动
喉咙有些发干,吸血鬼的欲望涌现了上来
这红色的世界里,血连天花板都没有放过,头顶上正滴答滴答的流着血滴
那铁锈一般的味道四处蔓延,涌入瓦托拉的鼻腔之中,刺激着他的本能
这一切,他都见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人,被分成了无数快碎片,分布在开来,血液宛若泥泽一般
站立在这样的泥泽之中,会使人发疯
事实上光是脚底沾到地面就会让人丧失心智,灵魂仿佛会跌入这赤红的深渊之中
血泽之中,有无数异物漂浮着
红白相间好似弹珠一般的玩意是什么?是人的眼珠吗?为何能够一眼就能辨识呢?那好似皱巴巴的细香肠一般的……是人的手指吧?就连切面都暴露了出来
那被打烂的头盖骨漂浮在血污之中,已经让人无法直面看过去,腥臭的肉片和碎掉的骨头也都染上了鲜红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碎掉的内脏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一人两人分量,是至少有几十人
不,那至少要上百人的血量才能造的出如此鲜血之河!
他们的肢体静静的浮在这黏糊糊的世界里,构造出这好似地狱一般的画面
停车场的另一头,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瓦托拉抬起头来,映入眼帘里的女人,双目赤红
红色的短发,红色的双眸,一身的血红之色。她的怀中抱着一位少女,而那孩子仿佛被吓坏了一般,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
“……吾在此起誓,属于吾的,不属于吾的,吾都将篡夺,啃食殆尽。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皆归于吾……”
红色的少女之姿,鲜红的,赤红的,是那么夺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尽管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鲜血,但那却没有丝毫污秽之感,恰恰相反,她如今的样子,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是错觉吗?
瓦托拉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怀抱少女的安妮·查尔顿
而是比自己更配得上怪物之名的真正怪物
不过惟独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魔力正以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暴涨
刚刚看到的时候还无法察觉到任何异常的一面,但现在看着她……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恐怖的魔力……已经足以超越弦神岛的地脉了吧!
而且还在不断上涨,如此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容纳在一个人类的身上?
为什么刚才没有察觉到?
她……不可能是……绝无可能是人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瓦托拉感到了一丝恐惧,眼前的存在是那么的熟悉,自己曾经亲身体会到过那种不讲理的存在
“你……”安妮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悠然的笑了笑低声问道“你应该记得这个画面吧……我相信你不会把几周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
“在伊斯兰堡降下的不从之神,名字你还记得吗?”
“原来如此……你就是……约翰·史密斯!”
不会有错,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
他们是篡夺者,是击败神明的战士。
Campione是长胜不败之人,是诸神的宿敌。
通过击败神明,来获得神的力量
眼前这血红色的世界瓦托拉自然目睹过,在伊斯兰堡的降神仪式之后,整个城市都陷入了这鲜红的尸骸血国
那令人疯狂的血之国度,只要目睹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而那尊异世界的神明,已经不复存在
这场面已经无法再次出现……除非……除非打倒她的战士已经获得了她的权能
瓦托拉也很清楚,究竟是谁打倒了那尊神
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只是,他的真身竟然是……她?
“你们在伊斯兰堡降下的神名曰鲜血的女公爵伊丽莎白……她的能力你也见识过吧。”
“哼,那种贪婪欲望的女人也配称得上神吗?”
“配不配到在其次,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吧……那种神,不存在于你们的世界里。”
伊丽莎白·巴托里,现实中实际存在过的女人
她的知名度与另外一位吸血鬼起源的公爵相近,也被众多文学家加工成艺术品,号称德古拉夫人
当然,她并不是德古拉的妻子,而是中世纪末期匈牙利女公爵
她因将数百名少女囚禁虐待并以她们的血喂食而出名,据传闻她还将处女的血沐浴其身,借此篡夺她们的青春与生命力
这种人当然配不上神明之称,但不从之神并不以其身是否为神而为根据
安妮查尔顿的世界里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吸血鬼,有着吸血鬼起源之名的鲜血女公爵自然也有资格作为不从之神而降临,毕竟她的传说被描绘的越来越夸张
可再怎么夸张,她也不应该降临在实际存在吸血鬼的世界里
她所降临引发的惨剧几乎摧毁了整座城市
安妮击败了她,夺去了她的能力。
眼前的血河,便也因此而来
“哼……没想到你会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
“我最近放弃了隐藏自己,这可能是我的新癖好吧……不过大公啊……你没有发觉到吗?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哦……”
瓦托拉已经绷紧了神经,他在发觉眼前的对手真身份的那一刹那就收起了对对手的蔑视
眼前的存在是超越自己的存在,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给坑进去
“逃跑?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瓦托拉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向前踏出一步厉声道“无论是什么对手,我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哪怕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等的血祖……”
“撒谎,明明你就向他屈服了不是吗?已经当了他的狗就不要说出这种话了,你不知道这很搞笑吗?”
“你!”
这是在刺痛瓦托拉那敏感的神经,他正欲怒吼,但在嗓子开始发声之前,他突然意识到了一股违和感
一股无法忽视的异样,为什么自己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呢?
“哦……看起来发现了呢……你也应该记得伊丽莎白的神力能做到什么吧……”
“难道说……你!!”
瓦托拉在顶楼呼唤来了眷兽,他凭借着三头眷兽,轻易的将集合了最先进技术的基石之门从上到下打了个对穿
但是……他并未将这三头眷兽收回
没错,他没有召回这三头眷兽可是……现在呢?现在那三头眷兽在哪儿?
“还记得吧……你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凭借着吞噬同族而得来的吧……”
“……”瓦托拉愕然,在这血红的世界里,在那无尽的尸体的碎块里,三头巨蛇逐渐浮现出自己的身影
由高压水流组成的大蛇娑伽罗,有着钢铁之躯的优钵罗,摩那斯
那毫无疑问,正是瓦托拉的血之眷兽
但是……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感觉不到它们的从属感了?
瓦托拉试图给它们下达命令,但命令也无从传达,根本无法传递到这三头巨兽的身上
主人与眷兽之间的联系仿佛被切断了一般,就好像根本无法接上
三头蛇浑身沾满了血污,对着它们曾经的主人龇牙咧嘴,咄咄逼人
这从理论上来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你……你夺走了……我的眷兽?”
“你应该不奇怪才对……还记得你怎么得到这三头眷兽的吗?”
不用她提醒,瓦托拉也不会忘记
那是从自己的手下败将那里获得的力量,是将对方的存在,也就是血彻底夺取之后获得的眷兽
没错,眼前的这一幕自己并不应该感到奇怪
自己正是通过同样的方法夺得了力量……
只是,自己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够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是这鲜血吗?是这尸体的海洋吗?
的确,那尊神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怒极反笑,瓦托拉狰狞的笑着,完全不把敌对的三头眷兽放在眼里“还真是没想到,这是……按中国的话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
“约翰·史密斯啊……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不逃跑,也不可能逃跑……你确实吓了我一跳,但你们这种怪物的力量,我也差不多清楚了。”
“是吗……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但是瓦托拉,逃走的话,只有现在了哦……”安妮舔舐了嘴唇旁流淌着的血水低声说道“如果你不逃走的话,我会如字面意义一样,将你的一切,都摧毁殆尽,将你的存在彻底抹消……”
“等你能做得到再来说这种大话吧!”
就算被夺走了三头眷兽,瓦托拉仍然持有者剩下的六头。
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