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虚掩的石门,少女端坐在石地上,手持权杖。身旁摆放着的书籍闪烁着红光,在漆黑的世界中显得刺眼。虽受到自石地传来的寒冷的侵蚀,地牢深处吹来的阴风的侵扰,然而少女的发丝却多了几滴汗珠。
“试图沟通权杖,给予我加护。”自黑暗中传来了指导。
少女的脸渐渐通红,几滴汗水也滴落至地上,本应隔绝外物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异常,一座座石碑自心湖而出,矗立在心湖上。三座石碑上分别铭刻三个词汇:“猜疑”、“恐惧”、“强勉”。
意识渐渐模糊,心湖中溅起的巨浪吞噬了意识。
少女醒了,已置身于明亮的房间中,雪白的墙面上挂着一排画像。少女看着这些画像,愣了一会儿。
“公主殿下,没想到您的心灵竟会在猜疑、恐惧、强勉这三项罪孽中翻滚。受到先祖警醒了吧?身为帝师的我可感觉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呐!”
青年沿着走廊,侧身欣赏每一幅肖像画,和蔼的年迈老人,威严的老年军士,儒雅的中年男子……
“你能窥探到我的内心?”少女低着头,并未直视倚着墙的青年。“而且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您无需继续挖苦我了。”少女的声音微颤。
“我对心相系的法术并不精通,我敬爱的公主殿下,只是正好看到您的先人对您的警诫罢了。”青年直起身,走到少女身前,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金发。“无论何时,你是罗慕洛的公主这一身份永不会改变。”
“正巧您伟大的先祖们的英灵俱在此地,请求您准许我等化作您的力量,助您构筑新的纹章。愿安东尼王朝的光辉再次普照到亚平宁的每一个角落。”青年握住少女的手,“从罗慕洛到奥尔德,难道您想被‘流亡’这个满含泪水与悲痛的词语概括一生吗,殿下?”
“代价?代价呢?”
少女抬头,与青年对视。
青年看着少女的青瞳,笑了。多么像啊!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意志。“殿下,我等就是为了保住亚平宁希望的火种才救下您。至于所需的代价,只要殿下当初的许诺即可。”
少女在颤抖,脑海中抹不去那白色穹顶所装饰的圣彼得大教堂,威尼斯那座在浓烟中化作灰烬的凤凰歌剧院,滨海的城镇,以及以及一切所属的那个帝国。自己不是一直想拜托这个帝国吗?
少女沉默良久, “我同意了。”
“殿下,果然未辜负我等的心意。这些帝国的遗物是我偶然得到,它们终于也可以体现自身的价值了。”
青年的身姿闪落在门前,“这是我的一点建议,请利用一下您的先祖们的力量吧。”随后,他推门离去。
……
少女起身,走至回廊,纤手拂过一幅幅肖像,一个又有一个伟大的名字自唇中挤出。
凯撒·屋大维·奥古斯都!凯撒·提庇留!
提图斯·弗拉维乌斯·维斯帕西安努斯!
涅尔瓦!
图拉真!
哈德良!
安东尼·庇护!
马可·奥勒留!
一个个名字在她体内不断膨胀,狭小的房间盛不下这些伟大的名字。
震耳欲聋的声响唤醒了思索中的少女。自肖像框中的目光投向少女。
“汝为何人?”
“汝有何事求吾等,后人?”
“罗慕洛的荣光为何坠落?”
沉睡的帝王们苏醒了。少女的意识被先人不间断的责问所淹没,跪倒在地。
“Romulus!”"Romulus!""Romulus!"
狂热的呼喊笼罩了整个房间,逝去的人民呼唤心中未逝的荣光。
无意识间, 少女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破无名指指尖。伴随着血的滴落,她在呐喊声中舍弃彷徨,在昏昏沉沉时,血字构成的术式在冰冷的石板上显现,新的魔法响应悲愿,在呼喊中被创造。房间重回寂静。
少女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大理石铺砌而成的地板上术式闪耀着红光。
"履行身为王族的义务,继承者!"八人一同高声喝道。“重塑罗慕洛的荣光。”
在轮转的庞大的术式轮转下,新的纹章诞生了。无数旧日模糊的虚影显现于少女身后,奔波,共同祈祷无二的悲愿。